37 璞玉

第37章

電話忽地響起，溫渝一看，是梁曜打來的。他踱到陽臺上接聽。

梁曜照例嘲笑他：“不是說電影還沒殺青嗎？這就等不及回去見小男友了？”

溫渝說：“滾蛋！我回來是有別的事情。你離了博美不跟丢了魂一樣，我給你發照片是給你喂狗糧。”

梁曜有些納悶，說：“你能有什麽別的事情？”

的确是這樣，溫渝平時孤家寡人一個，整天淡定得無聊，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麽，對梁曜說：“我還真有事情。”接着把陳錫轉系遇到困難的事情告訴了梁曜，他說：“我記得你老媽跟動漫制作這個行業有關，她有沒有認識畫畫方面的人，我想讓行家看看陳錫的作品，這孩子現在需要明确的方向。”

梁曜說：“你等我一會兒，我現在給我媽打電話。”

沒過多久，梁曜發過來一個電話號碼，說這人叫李熒，梁媽已經跟她說好了，随時可以去找她。

溫渝回到客廳，見陳錫坐在沙發上，耷拉着腦袋，臉上是又累又倦的神情，忍不住有些心疼。他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說：“我們走。”

陳錫擡眼問：“去哪裏？”

溫渝說：“填飽肚子。”

陳錫又垂下腦袋，沒精打采地說：“我不餓。”

溫渝笑了，說：“剛才誰的肚子在叫？再說，我也餓了，飛這麽遠來看你，總不能讓我餓着肚子吧。”

陳錫抿着嘴，乖乖地點頭，說：“好吧。我們去吃飯。吃完飯呢？”

溫渝說：“上床！”

陳錫心神一漾，然後又撇嘴道：“狼來了的故事聽過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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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渝伸手把陳錫拉起來，說：“梁曜介紹了一位行家，帶上你的作品我們去找找她。”

陳錫愣住了，鼻頭一酸，伸手抱住溫渝，把臉埋在他的胸前，吸了吸鼻子，鼻音濃重地說：“對我這麽好。謝謝你！”

溫渝摸摸他的腦袋，說：“電視一般都這樣演，‘拿什麽謝我？待會兒床上賣力點！’”溫渝的聲音陡然提高，霸道總裁的範兒學得很像。

陳錫笑得眼睛都彎了，說：“要怎麽才算得上是賣力啊？”

溫渝繼續表演，“坐上來，自己動！”

見陳錫笑得肩膀抖不停，溫渝眼裏也有了笑意，總算雨過天晴了。

溫渝和李熒約在一家具有藝術家浪漫氣質的咖啡館裏見面。

李熒年紀大約在四十歲左右，留着齊耳的短發，看起來無比幹練和利落。她見着溫渝後兩眼放光，從包裏摸出一個粉紅色印了溫渝頭像的本子遞了過去，說：“我女兒是你的粉絲，你能給簽個名嗎？”

溫渝接過來，說：“當然可以。還需要我寫些什麽內容的話嗎？”

講真，陳錫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好脾氣的溫渝，他笑起來英俊的氣息四處發散，根本沒有人能抵擋得住。

李熒在便箋紙上寫了女兒的小名，推給溫渝看，說：“就寫聽媽媽的話之類的可以嗎？”

這真是天下所有媽媽的共同心願。溫渝說：“沒問題。”說着就在李熒翻開的那頁認真地寫了起來。

寫完後，溫渝交還給李熒。陳錫也伸過腦袋過去看，上面工工整整地寫着一句話：要聽媽媽的話哦，做個努力向上的女孩兒！

見李熒滿意地将本子收進包裏，溫渝朝陳錫使了個眼色，陳錫把速寫本拿了出來。

溫渝說：“這個小朋友非常喜歡畫畫，這是他的業餘愛好，之前他沒有經過培訓，我想請您給看看，對他的這些作品有什麽意見和想法。”

李熒略略點頭，一張一張地翻看着。

陳錫看着李熒的表情，想從中看到什麽跡象。可是，李熒這個人很嚴肅，目光也是認真審視的那一種。陳錫有些緊張，他捏了捏拳，心裏開始出汗。這時有只溫暖的大手包到了他的手上，是溫渝的。

陳錫輕輕出了一口氣，感覺沒有那麽緊張了。

李熒看完了，合上速寫本，雙手交疊握在一起。

溫渝問：“請問他畫得怎麽樣？”

李熒沉吟了片刻，對溫渝說：“我們每個人在這個世界上都被上帝賦予不同的天賦，就像你。我女兒是你的粉絲，說實話我在年輕的時候也追過星，現在當媽媽了，倒不太願意孩子去追星。主要是擔心孩子過于沉迷，耽誤了他們在這個年紀本應該做的事情。對，我跑題了，我是想說，我跟着女兒看過你的電影，上帝賦予你的天賦就是演戲。今天見到你，感覺你的确是優質偶像。好吧，我又跑歪了。”

“來說說這個年輕人，我從他的作品中可以感受到他在繪畫方面的天賦。”李熒說着，将速寫本翻到一張速寫，是少年扣球的一瞬，“你看這張，寥寥幾筆，卻很生動，這幾個線條顯得很有力度。”她又翻到一張卡通漫畫，“這是二次元漫畫作品的同人吧，我看這情節是自己創作的嗎？”見陳錫點頭，她接着說：“很有意思。是目前小孩子喜歡的類型。”

見面前兩位聽得很專心，李熒把速寫本合上，說：“剛才我說的都是優點，下面我想講講存在的問題。那就是基本功沒有打好，可以明顯地感受到，這些畫的作者沒有經過正規院校的培訓。是的，有的人認為正規的學習會抹殺靈氣與天賦，我認為其實并不是這樣。就像一塊璞玉，只有經過打磨才能散發出光澤。”

送走了李熒，陳錫這天情緒上下波動大，人也變得迷糊了，問溫渝：“這位老師說得是什麽意思？”

溫渝拍拍他的肩說：“說你是璞玉。”

“什麽璞玉？”

“我的璞玉。”

陳錫眨眨眼，看着眼前的溫渝。這人站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面色沉穩，身形俊秀挺拔，風兒掀起他風衣的一角，也吹着他烏黑的發。心想，男神這麽好看，還會關心人，自己咋這麽有福氣呢？！回家一定要撲倒男神，親個夠！

事實證明，想法越美好，實現的可能性就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