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借糧

第七十章借糧

一行人1;148471591054062休息了一會兒後再次啓程，若是夜裏還沒到下一個城鎮就在山林裏過夜，若是情況好點的遇見村子的話就借宿在農家。

一路上默薇也問了蘇培盛很多問題，關于災情的，疫情的，還有胤禛是怎麽染上的時疫。

蘇培盛也不藏着掖着，貝勒爺讓他回來時就囑咐了他觀察後院的人在聽聞他感染時疫時的神情以及知道要來侍疾後她們的神情。

其實貝勒爺早就想好了要過來侍疾的人選，鈕钴祿.莞筠是一個，另一個便是耿默薇，只是在提起讓耿格格前來侍疾的時候貝勒爺想了很久，不是特別願意讓她過來，最後貝勒爺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麽才會下定決心的讓耿格格也一起過來侍疾。

因此，侍疾人選早已定好，若是烏拉那拉.舒蘭最後點出來的不是她們，蘇培盛也會讓烏拉那拉.舒蘭把她們倆給換上的。

所以，蘇培盛在看到默薇能主動提出前來侍疾的時候對她的看法就好了很多，再加上貝勒爺對她的不一般，因此，默薇問的這些事兒，可以說的，蘇培盛雖不會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但是至少他不藏着。

而從蘇培盛的嘴裏，默薇她們也大致的了解一些情況。

話說當日胤禛領了人趕往災區，因情況緊急，胤禛自然是不會在路上耽誤時間的，因此一行人都是快馬加鞭的趕往災區。

此次地動的程度不算太嚴重，只不過以聊城為地動的中心點展開，聊城及聊城周邊方圓稍微嚴重些，百姓的房屋損壞坍塌，由于是在清晨時發生的，多數人也已經起身準備勞作，所以，很多人都逃過一劫，但是還是有為數不少的人因着房屋的坍塌而受傷；很多處地表更是出現了裂縫及噴沙冒水的現象。

胤禛他們趕了一路，路上倒沒有見到多少難民，胤禛便在心裏估算了這次災情的嚴重程度。

當時欽天鑒只說明哪個方位有地動，并沒有說是有多嚴重，而快馬加鞭的的急報也只說明了地動的地點，時間，也簡單的描述了一下災情，但是仔細的情況卻是沒有的。

當胤禛到達聊城時，幾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些當地的官員也不是吃幹飯的，該開倉發糧的就開倉發糧，該施粥的施粥，因房屋被毀而沒有居住地方的人也已經被安排好在臨時搭建的居住處安身，只是受傷的人數不少，大夫的數量又遠遠不夠，因此，這倒是個大問題。

都說遠水救不了近火，方圓附近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損害，自然也是離不開大夫的，向其他遠一點的縣城州府求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一來二去的會耽擱不少時間，有很多人怕都是熬不住的，胤禛的到來正好解決了這一大問題。

胤禛此番帶了不少人，而且還有幾名太醫院的太醫，并且帶來了不少的藥材，在來的路上也從各州府招攬了不少大夫。

胤禛清楚，地動過後的後遺症可是有很多的，不說安撫百姓，給他們重建家園，就僅僅是災後疾病便是很大的問題，上一世他感染過時疫，雖不是在地動過後，但是那次的時疫差點兒就要了他的命，因此，在他恢複之後也向太醫詢問過，災後可是疫情發生的最好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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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也不清楚這次會不會發生，不過，胤禛向來都喜歡防患于未然，因此在路上便招了不少大夫，在路上時也讓太醫和大夫們一起讨論了該怎麽預防災後發生疫情。

但是，我們都知道，計劃是永遠趕不上變化的，無論胤禛規劃的再好，是的，地動後的救治工作當地父母官已經做的不錯了，只是這時疫真是千防萬防的還是沒有防住。

胤禛他們到達時，已經還是有人出現一些嘔吐，頭痛，頭暈的症狀，只不過這些小症狀在一些斷手斷腳的患者面前便顯得微不足道起來，大夫們也不過是開了幾副藥便去忙着下一批受難者，既然大夫都說了沒事，那他們自然也不會太過在乎，因此，拖着拖着便慢慢加重，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你是山東巡撫？”早有人收到消息，京裏派了人過來，按着行程，也差不多該到了，因此，山東的巡撫，聊城的知府還有各個受災的小縣的縣令這兩天都在這兒侯着，正好今天就碰到了京裏來的人。

來人二十五、六的年紀，面容冷峻，一襲藏青色的錦袍，雖是趕路過來，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的，但是那通身的氣派，冷冷的瞥一眼便讓他們受不住，後面還跟了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的面色還不錯，顯得有些興致勃勃。

“下官王岐遠，是山東省的巡撫，不知此次前來的是哪位大人？”這地動發生在聊城，屬于山東省內，若是他這個山東巡撫還不在的話，這要是被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這頭頂上的烏紗帽保不住那還是小事，若是把命都搭了還連累家人，那便是得不償失了。

“愛新覺羅.胤禛。”胤禛點點頭，面色倒是緩和一點，一路過來，百姓們也都得到了較為妥善的安置，看來這些官員們還算是為着百姓們着想，只是，但願他們不僅僅是做做樣子的，否則，就不要怪他鐵面無私了。

“下官拜見四貝勒。”王岐遠聽聞胤禛的名字，馬上跪下請安，後面跟着的知府還有小縣令也随着他跪下請安，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活着的龍子龍孫啊，本以為皇上最多會派個大臣過來便罷，誰知卻是把這四貝勒給派了過來。

這四貝勒可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而且行事手段冷酷無情，若是真的犯了事被四貝勒知曉，那可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了。

“起吧，在外便不用多禮了，這是十三阿哥，跟着爺過來歷練，好了，現在把仔細的情況給爺說說。”胤禛叫起，給他們介紹了十三阿哥後便開始讓他們講述災情。

“回貝勒爺的話，此次地動有不少百姓房屋損壞嚴重，家裏的財産損失慘重，受傷的人也不在少數，據昨天最新報上來的死亡人數有四百八十二人，輕傷重傷的人數更是達到了三千多人。”王岐遠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想要看看胤禛有什麽意見。

“繼續。”只兩個字，王岐遠便不得不又繼續着剛剛還未結束的話題。

“這幾日，衙門也已經開倉放糧，也在各個街口處設置了施粥的點，災民失去房屋的也已經安置在臨時的住房裏，只是，若是沒有糧食的救濟，這衙門裏積囤的糧食怕是不夠的。”一個州府，即使有屯糧也不夠這麽多人每天的吃喝啊。

這的确也是個大問題，只是在胤禛帶人過來時，康熙皇帝也已經派了人押運糧草過來，只不過因為要押運的糧食有不少，因此倒是比胤禛他們要慢上幾天。

“衙門裏的糧食還可以支撐幾天？”若是在糧草大軍來到之前便支撐不住了，那必須得另想對策，再怎麽着也不能讓那麽多的百姓餓肚子。

“回貝勒爺的話，緊着點吃的話還可以支撐兩天左右。”王岐遠面帶愁容，若是有人是被餓死的，那可就真的是不好辦了。

兩天，兩日裏糧草可能押運到了，也可能不能，這得看老天爺配不配合，若是下雨的話，必須保持糧草幹燥無損壞，他們可能還得找地方停放，等到天晴，否則，打濕了的糧草帶過來跟沒帶有什麽區別？

不行，不管這兩日裏押運糧草的人能不能準時到達，這借糧的事情必須着手去辦了。

“這裏的富庶大戶有多少？家裏遭災的情況怎麽樣？”胤禛想，遠水救不了近火，這借糧一事還得從這災區的大戶人家開始，很多富庶大戶家裏都有一定的屯糧。

“回貝勒爺，這裏的富庶大戶倒是有，家裏遭災的情況也不算嚴重，即使沒有朝庭的救助他們也是有能力解決現況的，只是……”說到這兒，王岐遠有些支支吾吾的，不好開口。

“只是什麽？”十三阿哥突然出聲，一聽他四哥的問話，就知道他四哥的打算，只是這王岐遠沒有爽快的答話，讓十三阿哥不滿起來，莫不是那些人還不願借糧出來，在這危急的當頭，若是還不肯放點血的，那就別怪他這個拼命十三郎來行俠仗義了。

“十三，回來。”胤禛淡淡的道，但語氣裏的強硬卻是毋庸置疑，不容反抗的。

“四哥，”十三阿哥拖長聲音，有些不甘心，不過又不敢違背胤禛，于是又乖乖的走到胤禛身後站着。

“說吧，只是什麽？”胤禛也沒因剛剛十三阿哥鬧得那出而生氣，語氣還是淡淡的，沒有起伏。

“只是，下官怕他們不會那麽容易的就答應借糧，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怕是會提出一些要求來。”王岐遠小心的道，把他的想法與猜忌也說了出來，其實，相信四貝勒應該也會想到這些的。

“嗯，無事，你去把他們都請來衙門，爺自有主張。”胤禛點點頭，這些他的确都知曉，只是，這借糧一事還是得早些辦好，總不能等真的缺糧了才去想辦法吧。

“是，貝勒爺，十三阿哥請先休息一下，下官這就去辦。”王岐遠說完，帶着後面跟着的知府縣令離開。

“貝勒爺，奴才打了水，您先洗漱一下？”蘇培盛快速的去找人燒個水，這一路敢來，都沒有能夠好好洗漱一下，依着貝勒爺愛幹淨的性子，怕也是接受到極限了。

“嗯，十三也去洗洗吧。”因為一路上沒條件，胤禛自然不會擺什麽普，忍忍也就過了，這到了地方有了條件，自然是要好好的清洗一番，待會還要見那些大戶，灰頭灰臉的的确也是不像話的。

“行，四哥，那我先過去了。”十三阿哥擡起手臂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雖說不上臭吧，但是也算不上好，于是他也愉快的答應了。

王岐遠的辦事能力不錯，辦事速度也快，只胤禛他們沐浴的時間便已經把當地不少的富庶大戶名流鄉紳給請了過來。

“各位，這是四貝勒，皇上親任的來次了解地動災情的，大家還不快行禮。”王岐遠帶着一行人過來，其實有很多人他也是不認識的，他是山東的巡撫，并非只屬于聊城這一小地方，因此對于這些當地的富庶之人還是由當地的縣令給找來的。

“草民叩見四貝勒，貝勒爺吉祥。”幾人順着王岐遠的所介紹的人的方向看去，聽到王岐遠說是皇子後，也不待王岐遠的提醒便自覺的跪下請安。

他們一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不是縣令就是知府大人罷了，能見到巡撫大人都已經是幸運了，更何況現在還見到了皇子皇孫。

胤禛一一掃過去，王岐遠帶來的人有六個，雖是在遭了地動之後，可是穿着卻還是很得體，而且，這衣服的料子雖說不上是上好的卻也是不錯的，看來這幾人的确是有些家底的。

“不必多禮，起身坐下。”胤禛喝了口蘇培盛遞上來的茶水，又掃了幾眼惴惴不安的坐着的幾人，不動聲色，什麽也沒說，就讓他們這麽幹坐着。

這幾人心裏的确是在打鼓，和他們

打交道的一般都是商賈之人，有事需要和官府打點好，送禮這些也是應該的，與縣令官老爺相交也是呈巴結讨好的狀态，只是現在這般被貝勒爺叫來端坐着，什麽事也沒說的，他們心裏怎麽可能不緊張？

“四哥，蘇培盛去給爺上杯茶來，渴死爺了。”直到十三阿哥突然的出現才打破這廳裏的詭異氣氛。

十三阿哥剛收拾完自己便發現胤禛已經先出來了，他從王岐遠的話裏可是聽出了這些人不好對付，因此，他怎麽可能放任他四哥一個人來面對呢？雖然他知道，就他四哥那性子，那冷峻的面容不把別人吓到就不錯了，但是，他一個人待着多無趣啊，還不如跟着四哥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