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節
算是松了一口氣;也許是因為出門在外多年,麻煩別人讓逸生好像是拖欠了人情一樣不自在;即便對方是自己的親戚朋友也一樣,麻煩別人太多終究是會讓人對你心生不悅的,這樣反而讓人自在。
回到憩園,院子裏落了幾只小麻雀;看到逸生進門吓得呼啦啦飛上天空。
院子裏滿是陽光,有一種讓人覺得舒适而幹淨的植物氣味;逸生把米袋放到廊檐下,從院子裏的水缸舀了一瓢水,洗了洗手和臉。
再擡頭,發現一只繡花鞋放在廊檐下;和之前自己在門口看到的那一只一樣,不知怎麽的,他想起那個叫綠蘿的女孩子死的時候沒來得及穿鞋。
逸生拿起那只鞋,忙到門口細細找尋;在門外邊的樹叢裏找到了另一只。他把這一雙鞋,放到那間廂房的門口,端正擺好。
一個下午,逸生一直坐在自己書桌前把一個一個章節的文案編整起來。
鄰近黃昏時候才肚子餓得咕咕叫,才起身用生産隊時候發的大搪瓷杯煮了一‘杯’粥;放了些菜和蝦皮,算熟就吃了一碗;能填飽肚子就好。逸生想着,突然覺得這樣自己給自己煮飯也不錯;心裏想着下次就烘些土豆紅薯芋頭什麽的,又便宜;又好存放。
吃晚飯,逸生把被自己當爐竈用的銅炭盆放到廊下;裏面還有一些未熄滅的炭火。
搪瓷杯就随意涮了涮,被他接着當茶缸使。
夜晚,特別寧靜;但是有了電燈,讓逸生可以看一些以前來不及看的書比如《歐也妮葛朗臺》,《錫雍的囚徒》還有《凱撒和克婁巴特拉》,比起人群擁雜的城市,這個僻靜的地方真是好太多了。
夜半,氣溫漸漸變涼;逸生也不免感受到些許的寒意,搓了搓手;起身去把窗棂關緊,扣上銅扣。才坐下,就聽到輕柔的叩門聲。只輕叩了三下,逸生也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半晌,逸生道:
“誰?”
片刻後,一個輕柔的女聲在門外響起:
“我不想吓到你,今天來是道謝的。”
逸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他走到門前;雙手按在門扉上,深呼吸;此刻他神智清晰,應該不是做夢。
“公子不必開門,綠蘿只是來道謝一聲便離開。”女子言語間有幾分釋懷,已經沒了之前的幽怨。
逸生忙打開門,門外空無一人;倒是有些水栀子花的香氣。
“綠蘿?”逸生步出屋子,看到在天井院裏;駐步立着一個女子。一身淺碧發白的衣裙,頭發也是簡單地梳了一個素垂耳髻,耳邊發髻上別着一對潔白的水栀子花。
院子裏到處是月光的素白色,她猶如一個信仰者;擡着頭望着天空圓滿的月亮,雙手伏在胸前;手中持着一支正在盛開的栀子花。緩緩的,她轉過頭看向逸生;久久不語。
逸生覺得自己仿若在一張朦胧的畫裏,到處是銀白,灰藍;四周彌漫淡薄的夜霧。
她轉頭看向逸生,微微欠身幽幽道:
“謝謝公子幫綠蘿找到這雙鞋,綠蘿已經找了好久,總是尋不到丢了的那一只。”說完綠蘿把手中的栀子花枝輕輕放在身邊的水缸邊緣。
“你要走了嗎?”逸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麽問,只是脫口而出這一句。
綠蘿輕輕搖頭:
“綠蘿還會回來。”
說完,綠蘿轉身小步緩緩走進門廊下的陰影裏,就這樣消失不見了。
逸生走到水缸邊拿起那支栀子花,熟悉的香氣。江南的女子都喜歡在春夏季節,在身上佩戴栀子和白蘭;氣味芬芳馥郁,是一種甜蜜而幹淨的香味。逸生把花枝插在一個小玻璃瓶裏,滿室的香氣。讓他有種回憶起母親的感覺,雖然他從未見過母親;想來大概是乳母也喜歡在身上戴栀子花。
一到了季節,大街小巷總會隐約飄來這種讓人沉醉的香氣。
那一夜,逸生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屋子裏很暗,綠蘿坐在他面前;卻是背對着他。
“你還是來了。”窗外的月光透進屋子,逸生只能看見綠蘿的一個輪廓。
“我?”逸生含糊的問道。
綠蘿沒有動,定定望着窗外。
“曾經有一個人,也像你一樣,他也為我找到了那雙鞋子,直到有一天他要離開這裏他說他說他要去很遠的地方上學堂;他對我說,綠蘿我會回來找你。”綠蘿嘆了一口氣,“他走了好久……好久……久得我都快不記得他的樣貌了。”
逸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他沒有說話,安靜地聽綠蘿的訴說。
“我沒辦法離開這裏,但是我想知道他的音訊;我聽說他成了親,有了孩子;起初我很難過,因為我知道他再也不會回來了;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我想離開這裏去外面找他,可我沒辦法離開這裏;不知不覺的,原本那雙他親手交給我的繡花鞋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不見了。”
綠蘿聲音毫無波瀾,像是一個單純的陳述者。
“我曾經答應過他,如果有一天;他的孩子回來,我會照顧他保護他。”
說完這些,綠蘿擡起手輕輕地把一柄檀香扇放在桌上,
“你一定不記得你的母親了,是她親手在我的那雙鞋上繡上荷花;她說這樣來世就能腳踩蓮花,一生幸福。”
綠蘿頓了頓,轉過頭來看着逸生:
“你的眉眼長得多像她。”綠蘿眼角悄無聲息地滑落一滴眼淚。
黎明的微光從窗棂間描繪出雕花窗欄的形狀,麻雀叽叽喳喳地屋檐下嬉鬧;逸生撐起微微漲麻的頭,揉了揉眼;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如在夢境中一樣。
拖着腳步走到院子裏,舀了一瓢冷水;洗了一把臉。
逸生清醒了一些,聞見水栀子的香氣;才想起來,原來昨晚并不只是夢境。
逸生騎着自行車,後座上坐着張娟娟;周末了,逸生要去鎮上寄稿子;而張娟娟要去鎮上買東西,自行車是表叔家的。張娟娟順理成章地讓逸生騎着自行車載着自己上鎮城。
寄完稿子,逸生把郵單揣進衣服口袋從郵局出來;看到張娟娟正駐足在一家推車攤子前,手推的板車上有各式各樣小日用品。逸生走到跟前看到張娟娟正在看各種頭繩,只是她幾乎就只是用看的;不摸也不買。
“喜歡就買吧。”逸生在邊上觀察了一會兒脫口而出。
張娟娟一看是逸生,忙裝成一副不在乎的樣子:
“我怎麽會喜歡這麽花哨的東西,再說大家都不戴這些;我帶了就變走資派了,啧啧……快走,快走。”張娟娟越說越含糊地要拽着逸生要走,逸生一摸口袋正好有剛才寄信找的兩角零錢。就指着一對粉色的發卡問老鄉:
“多少錢?”
“都是一角錢。”老鄉笑呵呵答。
逸生把兩角毛票遞給老鄉,挑了兩對還算比較看得過眼的發夾;張娟娟雖然拽着逸生要走可眼睛也沒完全離開那些發夾,看見逸生買了兩對發夾遞給自己;忙道:
“你買這個幹嗎!多浪費錢,給我幹嘛!我不會戴的,我就算戴了被別人看見不是難看死了!”張娟娟生氣地說着,不想接下發夾。
“哪難看了,我選了兩個好看的;你不好意思戴出門就在家裏戴着呗。”逸生不以為意地把發卡遞給張娟娟,“快拿着,不就兩個發夾麽;能被笑死嗎?”逸生其實不大能理解現在為什麽張娟娟反而一臉生氣,轉念想了想便接着道:“難道你連發夾都沒戴過?不敢戴?”
張娟娟氣鼓鼓一把抓過發夾:“誰不敢啊!?”而後快步就朝前走去,把逸生一個人留在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節出現了《聊齋》。
逸生将會在未來遇到聊齋中典型的幾種鬼怪。
幽靈,狐仙,冤鬼,物靈。
其中有好有壞。
這也是主角整個大世界觀的主題。
6、炙鬼 ...
寄完稿子,接下來就是張娟娟東奔西跑地到處亂逛;逸生則不遠不近地跟着。直到到了鎮上的電影院,電影院在放《三笑》;張娟娟拽着逸生去買了電影票,然後去看了一場稀稀拉拉沒幾個人的電影。
逸生唯一的覺得裏面演秋香的女演員和綠蘿倒是有幾分相像。
回程時,張娟娟坐在後座上沒怎麽說話;出奇安靜。
把張娟娟送回家,逸生把自行車擡進表叔家的小院;拍拍手正要會憩園,張娟娟站在屋門口:
“我媽讓你留下來吃晚飯。”
“哦,我還得回去收拾點東西;下回吧。”逸生說着要走。
張娟娟兩步并一步,跑到逸生面前攔住逸生的去路:
“沒什麽着急的事兒就留下一起吃飯呗,你那兒又沒什麽吃的;我媽都做好了,你不吃也浪費。”
這時候表嬸也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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