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街頭粉絲争霸

婓羽的粉絲也毫不示弱，一長排年輕姑娘手裏舉着一塊巨型廣告牌，是時下流行的制服系美男，乍一看還以為是頂級男模。站在隊伍前排的花仙手持魔法棒，有節奏地揮舞着，邊揮邊問道：“六千多年前的聖戰有多少人回來？”

衆花仙齊聲道：“三個。”

“分別是哪三個？”

“婓羽花神将、泰武花神将、奶娃娃天堂鳥陛下！”

“他們的稱號分別是什麽？”

“花界之翼，花界藝術之魂，花界第一痞！”

“他們為花界做過哪些重大貢獻？”

“婓羽大人曾經率領白蓮騎士團南征攻下南極十三個部落、創立十二花神将制度以及多條法律、參加聖戰趕走冥界侵略者！”第一個人仰頭倒背如流。

“泰武花神将導演過一千三百部舞臺劇，兩千八百部歌劇。三千五百部話劇，小品、雜劇、各地方言劇無數部。其中五分之一流傳到神界，四分之一流傳到凡界，三分之一流傳到冥界，為花界文化的傳播奠定了良好的基礎。”第二個人連忙接口道。

第三個人猶豫了一下，看到前排的花仙給自己使眼色，便清了清嗓子，“天堂鳥陛下做出的最大貢獻就是将槐都變成花界最開放的城市，犯罪率為花界第一，六界第三，離婚率為花界第一，六界第二，口舌率為花界第一，六界第一，八卦率為花界第一，六界第一，性騷擾率……”這人顯然是經過特殊訓練的，連續背了半個多小時連停頓也沒有，而且越說越快，越說越激昂，就跟少先隊員五星紅旗下宣誓似的，路過的人都笑扒了他還在那裏一本正經地背書。

最後，有人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打倒天堂鳥！”此人義不容辭地伸出拳頭在空中揮舞了幾下，卻不見同伴回應，“咦，不是說好背完這一段就喊的麽？”

話音未落，後面的人扯扯他的衣角，此人猛然擡頭，一時間，汗如泉湧。

“……天，天，天，天啊！”

“不是‘天啊’是‘天堂鳥陛下’。”後面的人小聲提醒道。

“你要打倒我做什麽？”華鳳垂首微笑着摸了摸他的頭，像個慈愛的父親關懷孩子。少年一愣，似乎和想象中的天堂鳥不大像。聽聖泉的許多兄弟說過，天堂鳥是個騷包，而且人品極差，就算冬天走在大街上也只穿件花格子襯衫和沙灘褲，還故意敞着胸脯露出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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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反對華鳳的人大部分是聖泉中學的學生，聖泉是槐都歷史最悠久的學校，主修戰士。當年婓羽從天界留學回來就在當地狠抓軍事，他是聖泉的第一任校長。時隔半個多花期他的威嚴仍然不減，連華鳳都是他的粉絲。

“沒，沒有這回事。”少年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膽怯，立刻遭來同伴一片鄙夷的目光，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和華鳳分庭抗禮，因為他的身後立着全花界最骁勇的軍隊——鳳翔騎士團。

“真的沒有？”

“沒有。”

“那這是什麽？”華鳳拿過少年手裏的一塊牌子，差點笑翻。上面畫着一個爺爺抱着小孫子笑呵呵地給他講故事，爺爺的身後站着一位英姿飒爽的少年，少年雖然年紀尚青，但是眼神裏卻有着超齡的成熟，他目光望向遠處似在思考什麽。

很顯然奶娃娃是當年的自己，爺爺是泰武花神将，英姿飒爽的少年是婓羽。這張照片是什麽時候照的連他自己也不記得了。不知這幫小朋友是從哪裏挖來的這種陳年舊事。

華鳳在笑，他身旁的泰武花神将可就笑不出來了，板着臉道：“你們年輕人愛什麽争就怎麽争，把我這老頭子扯進來做什麽。”

“這還不是您受人愛戴的結果。”華鳳把牌子遞給少年，拍拍他的連柔聲道：“小朋友你說是不是啊？”

舉牌子的一排人早已呆若木雞，扔掉牌子飛也似的逃跑了，不過三秒鐘時間，偌大的街頭只剩下滾滾煙塵和無數廢棄的廣告牌。

紫玥撿起地上的照片，發現照片上的華鳳頭發是淺淺的金紅，看上去很柔軟就像棉花一樣，被束成了兩個沖天炮，嘴裏還叼着個奶瓶樂滋滋地吮吸，兩條肥嘟嘟的小手臂揪着泰武花神将的胡須不放。

一張張看下去，從搖籃裏的嬰兒到自己上學的小學生到穿騎士裝的戰士再到火魔導師，都可以構成一本華鳳成長錄了，只是每張照片上的華鳳幾乎都在幹壞事。坐在搖籃裏用美工剪刀“修”皮鞋、小河邊和別的小朋友打架、上學時穿着黑色風衣，後面還跟着一群人，更是有黑社會老大風範。

其中很多照片中都有個金發男孩的身影，或者側臉，或者背影，或者只是幾根無意中拍到的金毛。

紫玥看得正歡，一只手躍過她的肩膀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照片，“看多了小心迷上哥。”

“沒想到你這麽小就學會騎馬了。”

“我擅長的東西有很多。”華鳳笑了笑毫不謙虛地道。

這只燒雞又開始自戀了，剛聽了兩句紫玥就受不了了，快步向前走去，華鳳就像只跟屁蟲似的粘在她後面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一鼓作氣走完月石街，紫玥終于忍不住轉身喝道：“你到底有完沒完，知不知道今天還有大堆事情要做！”心情莫名的不好，這幾天每次看到燒雞笑嘻嘻地圍着自己轉的時候就很想抽他，但是華鳳每次都是熱臉貼冷屁股，再怎麽對他發火都不生氣，相反還會講一些無厘頭的笑話逗自己開心。

其實，很想找個人對罵一次，很想在無人的山谷大喊幾聲，很想像以前一樣快樂無憂地過下去。

心被一種叫做氣悶的火焰填的滿滿的，無處發洩。

“好了，不要鬧脾氣了，小孩子皺鼻子最難看了。”

“拜托你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好不好，我想一個人走走！”

“街上這幾天都不太安靜又不太安全，你還是不要一個人走比較好。”

華鳳嘆了口氣，頂着個多情公子的名號這麽多年，真到了要哄女孩子開心的時候卻詞窮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人嘛總是會喜新厭舊。當年顏遐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淨讓我幫他出主意追美眉，每個追到手的保鮮期都不超過一個月，你算是比較長的了。所以嘛，不用在意，不是還有我作後備麽，我都追了你那麽久，怎麽樣考慮一下我？“

華鳳拍了拍紫玥鼓鼓的腮幫子，從懷裏掏出剛在街頭鋪子上買的餅，打開紙袋，一股蔥花香夾雜着醬香撲面而來，白氣絲絲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