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輿論

第097章 輿論

“是這樣嗎？”伊風半信半疑地看着悠。

“事情就是這樣的。”悠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

“你既然知道我昨晚沒有待在房間裏，現在又何必編出這麽低級的謊言欺騙我，你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悠管家。”從剛才打掃衛生到現在悠幾乎都是低着頭臉上沒有笑顏，跟平時換個人似的，這家夥真是在跟自己怄氣？

“主人既然都看見了，還用我重複做什麽，兇手已死，就這樣。”悠說完沉默地舉了個躬就走出門去。

再怎麽逼他也沒用，他照樣不會說。伊風清楚悠的脾氣，那個兇手到底是誰？

聖蘭都的警察局還在緊鑼密鼓地着手案件的偵破工作，然而兇手卻在一星期前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所有線索一時間都斷了。伊風拿到最新的報紙，上面有一張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在吃冰淇淋，旁邊的文字是：寧淳服裝系葵舞失蹤。

伊風去找了禦北，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愕然道：“伊風陛下。”

“小葵失蹤了你知不知道？”

“知道。”禦北點了點頭。

“知道你幹嘛不去找？”伊風驚訝。

禦北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吧。”他仰頭望着天空中的雲，“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她。”

“到底怎麽回事？”

“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其實葵舞早就把靈魂賣給了惡魔，最後的那些天她的身心完全被惡魔控制了才會做出那些非常規的事情。”

伊風像是當頭被人潑了盆冷水，“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些人的死都與她有關，而且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我勸過她她不聽，于是我離開了她，卻沒想到間接害死了阿英。”禦北抱着頭蹲下來，伊風看着他此刻已經石化。女惡魔多半是陰性體質，喜歡吸收男子的陽剛之氣。難怪她前幾天粘着悠不放，他身上的神光對她應該很有吸引力，可笑當時自己還以為小葵只是單純地迷戀悠。

“為什麽會這樣……”眼前浮現出小葵吃冰淇淋時純真的笑容，第一次見到她時誤将她以為是天使，還有那數次開導自己。實在無法将那個可愛的小女孩與惡魔聯系到一起。

上天給她開的玩笑還真是多。每當想珍惜一個人的時候總要将他奪走。華鳳的去世，顏遐的離開，到現在毀宇的出走，葵舞的噩耗。一切仿佛早已注定好了似的，身邊的人會一個個離去。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陛下，我求你一件事好嗎？”禦北忽然擡頭。

“什麽事？”

“不要把小葵的事情公之于衆，因為她真的很可憐，她變成現在的樣子全都是因為我。當時我貪玩誤踏入惡魔的陷阱，她為了救我才同意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交換……都是我，都是因為我……”禦北的聲音越來越低，後面的話伊風聽不見，但是能感覺到他在抽泣。

愛一個人所以才會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即使這種付出會毀掉自己也在所不惜。曾經的自己也是如此傻傻的愛着。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永遠将她留在心底，不要忘記。”

“嗯。我愛她，永遠不會忘記。”兩行淚水從男孩倔強的眼角流出。

風波基本平定下來，學校已經正常上課。這次事件導致過半學生轉校或停學，對寧淳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校長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

政府已經減少了對此事的幹預，偵探們還在不依不饒地追究下去。為了保證學生和老師的安全。政府還特地派出一支軍隊二十四小時駐守在學校附近。許多家長仍然不放心，堅持要求孩子轉校。學校無奈，只得将福利制度一改再改，分數線一降再降，總而言之這次事件對寧淳打擊巨大。萬年老校想要恢複聲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此刻，飛躍茶館早已聚集了一群人開茶話會。

“什麽有年輕又有才幹的花王，我看整個兒一花瓶。中看不中用。”

“可不是嘛，我押一百花石，賭伊風那小姑娘不出一年就下臺。”

“好，我賭二百兩!”

“這不好說啊，伊風是德奈陛下親自推選上去的，怎麽可能這麽快下臺！”

“伊風陛下做出來的武器據說威力異常強大，一把鐮刀耍上幾萬年都不會鈍。”

“小丫頭魔法挺強的，玩玩武器就好，非要來玩政治，這回鬧出這麽大的事情她都沒給咱們一個交代呢。”

“就是啊，政府不能為人民服務那還叫什麽政府，全他媽狗屁一文不值，啊，梁老板來了，您預測一下這局誰勝誰負？”

樓上下來一位穿着寒酸的中年男子，他就是縱橫花界的風雲人物飛躍茶館的當家梁文錢梁老板，玩轉賭場上千年從未輸過一局，于是賭徒們都十分敬重他，拜他為祖師爺，據說他還收了不少門生。

大家都知道穿着“樸素”是梁老板的特色，盡管他已家財萬貫卻仍堅持一星期吃一次肉，白天堅決不開燈。而當年的飛躍賭坊如今早已變成在各地都有連鎖店的飛躍茶館，梁老板從來不屑申請什麽富豪榜，所以人們至今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家産。有人根據梁老板一家的日常開銷做了一次精細的考量，驚訝地發現他比花界首富的全部資産總和多出整整四倍！

“總之，不管錢多錢少，日子還不是那樣過。”梁老板揮揮手，兩袖清風地走出來，衆人圍過去七嘴八舌地問，“梁老板今天星期四準備吃什麽肉？”“豬肉最近漲價了肉質又不新鮮可不要買啊。”“聽說最近流行吃驢肉，驢肉可比羊肉、牛肉之類的便宜多了。”“梁老板去我家買吧，我給您打半折。”

對于這些人梁老板一概示以微笑颔首。

“接着剛才的話題說，梁老板，您給評評理，伊風陛下多久下臺？”還沒押注的忙把梁老板拉過來，梁老板看了眼桌上的幾堆錢，搖了搖頭，“這個不好說。”

“這天底下居然還有梁老板不好說的事？”賭徒們扯着他不放非要他給出個明确答複。

梁老板摸着胡子高深莫測地一笑，“那就要看他們兩人誰更有能耐了。”

衆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梁老板說的是哪兩人？”

“到時你們就知道了。”

“老板您看我們賭局都擺好了，您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麽話爽快地說出來吧，誰輸誰贏也好讓我們提前知道一下。”一個镖頭大汗實在忍不住沖過去把梁老板摁在椅子上，一副今天你不招我還就不讓你走的架勢。“是啊是啊，梁老板您就說吧，又能怎樣。”大夥兒也紛紛鬧騰起來。

梁老板哭喪了臉，“你們是想讓我老人家提前去閻王那裏報到是嗎，我要是說了這命還能保嗎？”

“嘿，現在都什麽年代了，罵政府的人多了去，他們總不能一一抓去判刑吧。”

梁老板的嘴就跟封死了的火山似的，任憑你地震山搖就是不肯說，最後大夥兒無奈，正要散去，他卻一拍手跳上了桌子，衆人為之一震，只見他伸出兩根手指。

衆人困惑，“兩年？二十年？兩百年？還是兩千年？”

回應他們的是無止盡的沉默和僵持。

“我覺得這個賭局沒意思。”角落裏傳出一個聲音，衆人望過去，是一位黑衣黑發的年輕男子，他喝了口茶，嘴角微微上揚，“政府換屆與我們平民百姓有多大關系，還不如賭伊風陛下的地下情人會是誰比較有趣。”

衆人一聽眼睛發亮，連連叫好，“對，這個好，符合大衆的口味。”

“我看她八成早和德奈陛下好上了，不然怎麽會當上花王，這年頭花王還真好當，随便抓個裁縫都能做。”

“我也押德奈陛下！”

“我也押德奈陛下！”

“我押那啥新來的管家，兩人天天粘一起，沒有貓膩才怪！”

于是今天報紙上的頭版娛樂新聞就變成了花王地下情人。伊風拿到報紙的時候臉立刻黑了下來，這群人真是夠無聊的！

“人的一生無聊的時間總比做事的時間多，所以為人民制造八卦打發無聊時間也是一種奉獻。”

“哼。”伊風埋頭看書，連頭也懶得擡一下，悠知道她心情不好就沒有多說話，只是站在旁邊靜靜地注視着她。

當她要喝茶的時候一伸手就有熱茶自動遞上來，當她要在書上寫寫畫畫的時候就會有筆自動放到手裏，當她覺得脖子肩膀酸痛的時候就會有人免費按摩。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惬意。

“主人。”

“嗯？”

“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知好壞，想聽哪個？”

“随便。”

“哦，那我就按順序來說吧。”悠說道：“好消息是校方答應不追究葵舞失蹤事件。壞消息是人民多數都不相信惡魔作怪這一說法。”

“還有一個呢？”

“夜神陛下要召見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