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以前真兇,現在裝兇
第64章 以前真兇,現在裝兇
明揚記得他哥說不許江先生留宿,心裏不樂意,于是趁江先生在房間陽臺打電話的空擋摸去書房找明忱。
正考慮要不要敲門,何深剛好從裏面出來,手裏端着空杯。他又穿着哥明忱的睡衣,見到明揚還熟絡的晃晃手中的杯子,笑道:“小明揚,找你哥啊,他剛開完會,進去吧。”
明揚點頭就着開着的門往裏走。明忱聽到聲音沒動,仰頭靠着椅背,閉着眼睛問:“怎麽了?”
“哥哥,我...”明揚挪到他身邊,不知跟誰學的,掌握了求人精髓。幹巴巴的說是成不了大事的,得抱着軟磨硬泡。
“哥,江先生可以不回去,在我們家睡嗎,我記着鎖門。”
“帶他睡客房。”
明揚抱着他胳膊搖了搖,拉長聲音,“不行,我想抱着他睡。”
“等等,”明忱意識到不妥,狐疑問:“鎖門?我之前讓你鎖門,你鎖得哪裏的門?”
這小鬼打定主意要和江崇年睡一起了,卻還想着鎖門...…
“之前跟哥哥打電話,每次都強調鎖門...”
“你說說,你鎖了哪裏的門?”
“大門啊,”明揚理所當然道:“我已經習慣了睡前鎖門,不用哥哥提醒了。”
明忱扶額閉閉眼,小聲罵了句,恨鐵不成鋼,還有點氣自己沒表達清楚,忍了口氣,說:“我讓鎖房間的門,你鎖大門...大門用得着你天天盯着鎖嗎?蠢貨!”
“可是房間門不用鎖,江先生在我不怕...”
明忱不死心,繼續問:“你第一天就跟他睡一張床了?”
明揚點頭,“對,江先生是好人,他讓抱着睡。”
“明揚,你...”明忱扯開胳膊上的手,沒好氣道:“自己送上去糟蹋...換個人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不換人。”明揚厚着臉皮繼續磨蹭他,“哥,我要江先生和我睡我的房間,我一個人害怕。”他其實不怕,只是這樣說哥哥容易心軟。
沒幾分鐘明揚愉悅走出書房,又碰到了何深嫂子,他換了身睡衣,依舊是哥哥的…
明揚徑直下樓回房間,從後跳上江崇年的背,介于他還在講電話,乖乖趴着沒動也沒打擾他。
江崇年單手拖着少年的臀,用臉蹭蹭他,繼續講電話。
“您如果在那個醫院有認識的人幫我打聽打聽,不用太直接。只是猜測,避免給別人生活帶來困擾,私下打聽就行。”
電話那端的人又說了幾句,聲音蒼老,渾厚有力,明揚好奇得很,貼着耳朵去聽。
“沒問題,有空來家裏喝茶,好久沒一起下棋了。”
江崇年答應着挂了電話,把手機放陽臺面上,側臉問背上的少年,“這麽晚了,跑哪裏去了?”
“三樓書房,”明揚笑着,“剛和哥哥說過了,江先生不睡客房,和我一起睡。”
江崇年并不覺得意外,知道明揚會去磨他哥。他把明揚放下來,輕輕抵在陽臺上,指腹摩挲着他的臉,含笑問:“崽崽有沒有和哥哥說,想跟我回家過年?”
“沒有說,”明揚踮起一點腳,抱住他,“我下午問何深嫂子過年在哪過,他要回家過。如果我也不在哥哥要一個人吃年夜飯……江先生不是說年夜飯要和家人一起嗎?等哪天哥哥和何深嫂子結婚,有了家,我再陪江先生過年。”
“這樣啊...”江崇年故作難過,“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酸酸的,還一陣一陣的抽疼。”
“啊?”明揚想從他懷裏退出來看看情況,奈何被抱緊了動不了,只得焦急問:“江先生,為什麽會突然不舒服?”
“是啊,怎麽辦才好?”
明揚自己怕醫生,所以這個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看醫生,而是道:“我給吹一吹。”
“小笨蛋,吹怎麽管用,”江崇年邊說着貼着他的唇,提醒道:“親一親會好很多。”
邊親着明揚才反應過來,明天就是三天的期限,江先生要走了...
正後知後覺的舍不得,把江崇年吓了一跳。少年不會遮掩情緒,越想越難過,索性提前進入角色,默默流眼淚。
“我都還在這兒呢,崽崽怎麽就哭了?”江崇年沒忍住笑,抱他到床上躺着,“去半個月就回來,很快的。”
“半個月,十五天,太長了...”明揚捂住臉泣不成聲,克制了聲音不算大,倒是江先生的笑聲,大得明揚哭得漸漸沒感覺。
“好了崽崽,你要我怎麽辦?”江崇年躺到他旁邊,“我邀請你了,你不去,現在自己哭這麽兇,是我欺負崽崽了嗎?”
“沒有...”明揚擡起一點頭,試探道:“江先生可以留下來陪我...”才說完,明揚又覺得不妥,打消這個念頭,“媽媽一定覺得我言而無信...…”
“好了好了。”江崇年安慰道:“我回去陪他們過完年就回來,到時候你跟我回義城,想繼續工作或者做些其他感興趣的事都行,怎麽樣?”
“結婚呢?”明揚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不開心道:“江先生沒說結婚。”
“我的錯,要結婚,”江崇年耐心解釋:“結婚需要很長的準備時間,崽崽不能急,慢慢來。”
明揚把眼淚全都抹在他胸口,“是驚喜對嗎?如果有捧花的話,我要藤冰山,江先生把自己送給我。”
“好。”
江崇年下午去的機場,明忱太忙沒時間送,何深抽空送人去機場,眼睜睜看他們膩歪了一個半小時。
回來路上明揚話變少了,抱着手機亮到黑,再按亮。何深偶爾通過後視鏡看他,再也忍不住笑道:“坐飛機要關手機,小明揚,你就放年哥一會兒吧。”
明揚終于揣好手機,手扶着前座椅背,湊近了問:“嫂子,你什麽時候和哥哥結婚?”
何深倒是想今天領證明天結,但這個問題對現在的明忱來說是敏感話題。他也不知道猴年馬月兩人能在一個戶口本上。
“你跟年哥先結,我給你倆當伴郎。”何深看他一眼,轉而不可思議道:“你知道你哥對你有多好嗎?當初在X國,我和他說你被年哥拐跑了,他本來就宿醉一晚,整個人沒什麽力氣,結果一腳給我踹下床,當天訂票趕回來!”
“啊?”明揚脫了縮脖子,微微後怕。
何深回憶道:“那架勢,我直接為你倆默哀三分鐘。還以為你哥會把你綁回家關個三五天,不給吃喝逼你和年哥分手。”
“可是我哥沒有。”
何深忽然問:“你自己說,你覺着你哥脾氣怎麽樣?”
“兇...”明揚想了想,搖頭,“以前真兇,現在裝兇。”
“變幻莫測?也确實,你哥難琢磨得很,當我以為他要棒打鴛鴦的時候,他竟然同意你把年哥往家裏帶,還讓睡一間房..…”何深感嘆,“還得是你啊小明揚,你哥這麽愛你,我嫉妒死了!”
“可是,我覺得哥哥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不像哥哥...”明揚仔細也沒找到合适的形容詞,“我不知道怎麽說,就像有人保護的弟弟...何深嫂子,以後哥哥給你照顧了,我們四個就是是一家人。”
何深笑出聲,“不錯,會為你哥考慮了,這話你以後多跟你哥說說,讓他多依賴依賴我,服點軟,哥自然疼他。”
‘嗖’一聲,明揚把語音發出去,擡起頭使壞一般笑道:“已經給哥哥發了。”說着他晃晃手機,“嫂子親口說的才有說服力!”
“明、明揚!”何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着,苦着臉說:“得,今晚不是客房就是沙發,混好點能打個地鋪,感謝小叔子贈送挑撥離間三件套,哥嫂很喜歡,下次不許送了!”
明揚還當他在誇自己,問:“嫂子你很喜歡為什麽不笑一個?”
何深給他的小叔子幹巴巴笑了一個。
再回到宅子,明揚沒有玩的地方。宋管家說明宅過去一百米有一個流浪貓咖。明忱三年前開的,專門接管四處流浪的貓。
明揚睡了午覺說什麽也要去看看,那地方可是哥哥弄的,一定特別有愛。
館裏粉粉的,裝修得溫馨,随處可見許多貓,每一只都生得很可愛。
老板也是一個很溫柔的姐姐,見明揚來熱情的款待他。
他本來就是貓,現在看到這麽多貓貓聚在在一起難免親切,一玩就是大下午。
傍晚,玻璃門的風鈴‘叮鈴鈴’響,明揚抱着一只肥肥的金漸層扭過來看。
是桑瑾。
她昨天被哥哥辭退了…
隔得遠,桑瑾沒看到明揚,拎了些吃的過來,她好像跟老板很熟,兩人說了小會兒話。而後熟練的喂籠子裏腿上抱着紗布的病貓。
明揚站起來往她這邊走,雖然很不好意思,想了想決定得打一個招呼。
桑瑾見到明揚明顯意外,驚喜道:“揚揚,你怎麽來這兒了?”
“我很無聊,來玩一玩。”明揚蹲在她跟前,有一絲絲尴尬,還是問道:“桑瑾姐姐,嗯...我想不明白,為什麽你要調查我?”
桑瑾苦澀一笑,無力解釋道:“我沒有。明少爺開除我,我知道他很無奈,畢竟我什麽都沒做,但總有一些想象力豐富的...…揚揚,那個何深一直纏着你哥,這回我走了他是最開心的吧。說什麽監視你,收集你的頭發,跟蹤你,心懷不軌,有精神疾病...”
桑瑾頓了頓,繼續喂籠子裏的貓吃肉泥,釋然一般輕描淡寫說:“這就是歧視吧,因為我姐是個神經病,所以我理所當然不正常。抛開那些子虛烏有的證據不談,我這樣做的目的呢?明少爺搬進明家第三天我就來了,沒有人比我更關心,更在乎明少爺。現在又多一個你,揚揚,我一點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待我,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明揚皺着眉頭,桑瑾的意思是江先生冤枉他,他瞬間淩亂了,分不清到底誰對誰錯,他不希望,也不願意別人認為江先生不好,連忙解釋說:“我們沒別的意思,事情變成這樣我很抱歉,桑瑾姐姐,嗯...我們還能做朋友嗎?”
“當然了,我很喜歡揚揚的。”桑瑾笑道:“你和你哥哥一樣,都很善解人意,難得的好人。”
時間不早,明揚準備回家,桑瑾目送他,說道:“揚揚,我每天都會來貓咖,你覺得無聊了都可以來這兒找我聊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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