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68-68
其實說到考慮,在施念仁跟她提的時候她就已經産生了相當濃厚的興趣了,看過場地後她幾乎直覺自己一定會接手。
算一算手上的錢,施念仁對商業不在行,所以他的估計比實際所需要差很多。總體來講,那個店盤下來要六萬,即便貨物方面他可以給予便利進行月結,但那只是日化這一部分,算上簡單裝修加重新備貨,沒有十五萬只怕是搞不定的。
而她手頭沒有這麽多錢。
想了很久,錢這件事還真是難到了她,她以為李博延必然也會為這個作難。哪知道回去後他竟然在喝酒,面前已是杯盤狼藉,她心裏微涼,卻還是坐過去,勉強笑道:“今天怎麽有這麽好心情?”
李博延沒應,随手撿起一顆花生米送進嘴裏。
他面色有點沉,看不出是喜是怒,宋沐陽猶豫了會,還是把施念仁的提議說了出來,完了問他:“你覺得可以做嗎?”
李博延的聲音冷冷淡淡的:“你不是已經有決定了?”
宋沐陽微怔,反問:“我決定了什麽?我這是在跟你商量呀。”
“是商量嗎?”李博延微諷,“真想跟我商量的話,去看場地會不叫上我?”
宋沐陽被他一堵,半晌才喃喃解釋說:“那是因為他是臨時說的。”
事實上,她怕那位置不好沒得做,平白給了他希望又讓他失望。
李博延看着她:“再臨時,難道我離你很遠嗎?”
他們租住的房子,離她的公司也不過一街之隔,幾分鐘的路程。
嘆一口氣,宋沐陽不願意在這問題上和他過多糾纏,道歉說:“好吧,是我考慮不夠周到,不過我不認為這很重要,而且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你又正好還沒事做……”
“你現在這是在嫌棄我嗎?”
她驚訝:“你怎麽這麽說?”
“那你要我怎麽說?這些天裏,你日日早出晚歸,回來跟我也沒什麽話說,現在出了個施念仁,你是不是心裏更看不起我了,你覺得我沒用了是不是?”
宋沐陽滞住,心裏卻覺得真正是冤枉,因為臨近過年,工作不好找,她明白他最近到處碰壁心裏不好受,但,“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過呀!”
“你沒有嗎?沒有當初你會不要那個孩子?沒有懷孕後不舒服你都不告訴我?沒有我朋友請我們出去玩你會不賞臉?……”
一連好幾個沒有,聲聲逼問到她臉上,帶着濃濃的想要借題發揮的意味,宋沐陽撇開臉,心想自己還真是挑了個不合适的時候,于是也不介意他先前的話,息事寧人道:“算了,你喝醉了,先不談這些事,早點休息吧。”
李博延卻甩開她:“我偏要談,宋沐陽,我偏要說,你以為我不明白麽?你從來就看不起我吧,我都知道了,你一直就念着你那個讀了研的男朋友呢,你一直就想着去北京找他去了,你嫌自己和我沒共同話題,我不看你喜歡看的書,也不聽你喜歡聽的歌,你沒法跟我心有靈犀,也不懂你話裏有話的意思……”
宋沐陽倏地擡頭,身體微微發抖,連帶着聲音都顫了顫:“李博延,你看我日記?”
“我就看了。”他冷笑,“我為什麽不能看,我要是不看,我還蒙在鼓裏頭呢,我以為你愛的是我,我以為一心一意對你好就可以讓你愛上我,但其實呢,宋沐陽,你到底有多冷酷,冷酷到為了別人可以連孩子都不要?”
“李博延!”
“我說對了,是嗎?你當初不要那個孩子,不是因為怕我養不活他,根本就是你怕自己跟他再沒有機會了,是不是?是不是?!!”說完,他轉過頭捂着臉,不去看她,聲音悲切而凄涼,“宋沐陽,你到底是懷着什麽心思跟我結的婚,為什麽我就一直感動不了你呢?我愛你,我愛你呀!”
宋沐陽癱坐在沙發上,望着他,心裏即涼又苦,他這麽激動,根本聽不進去她半點解釋,事實上,她又該如何解釋?告訴他,那時候她的确沒有像愛施南一樣的愛着他?
可是,不,她坐過去抱住他,試圖解釋:“我也是愛你的,相信我,那日記是很久以前寫的呀。”
“是你從很久以前就在欺騙自己吧,因為我讓你懷孕了,所以你不得不讓自己來愛我,愛不上我,所以就不得不騙自己已經愛上了我。我曾經也相信你的,真的,我差點就要相信了。”
他倏地起身,推開桌上的酒瓶和菜碟,沒有再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李博延走了好久,宋沐陽還鬧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她睜開眼睛又閉上,總覺得一切就像做了場夢似的。
她沒有寫那些日記,李博延也沒看到,他們之間更沒有争吵。
施南,有多久沒有想起這個名字了?
她起身回到卧室,日記本還丢在床上,定格在最後一頁上,這是她寫的最後一本日記,最後寫的日期是她第一次懷孕的時候,那一天她心裏很亂,字也很潦草,她看着上面的字跡,仿佛又重新經歷了一遍初次懷孕時的驚慌,無奈,還有恐懼。
是的,什麽情緒都有,就是沒有喜悅,因為那時候,她還沒有一點要為人母的自覺。
所以她才會放棄得那麽決絕,一點回頭的餘地都沒有給自己。
但,那不是因為她還愛着施南,她看着上面的兩句話:“如果他知道我懷孕了會怎麽想?我終于要放棄他了吧?”
她不明白為什麽會寫這兩句話上去,真的,她已經不明白了,就像她不明白自己是什麽時候徹底忘記的施南,然後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了李博延。
趴在床上,昏昏噩噩做了很長很長一段夢,夢裏面李博延來看她,她不在家,他等了又等她還沒回來,于是他就先走了。他一離開她就到了,想把他追回來,她不停奔跑不停奔跑,卻不明白自己根本就追錯了方向,于是她只得清醒地看着另一個自己,和他愈走愈遠。
她心裏急得要命,拼命想告訴自己走錯了方向,但是她張不了口卻喚不出聲,她急得跳腳,一個勁地掉眼淚,絕望得都要透不過氣來。
最後,像是溺水後最後的自救,一個掙紮,她終于醒了,還是昨天入睡前那個姿勢,她趴在床上靠着枕頭,淚水把枕巾都濕透了。
客廳裏傳來乒乒乓乓的動靜,是酒瓶子碰撞發出的聲響。她一個激棱爬起來,赤腳跑出去,是李博延,他在收拾那一團混亂。
看見她,只是張了張嘴,複又低下頭去收撿。
宋沐陽的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冰涼的地板冷得她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但她不在乎,站在那裏,癡癡地望着他。
最後還是李博延沒忍住,皺眉望着她說:“去穿鞋子,冷。”
她不動,仍是看着他。
嘆一口氣,李博延終是屈服,走過來想把她趕回床上去。宋沐陽沒有依他,反而是抓着他的手,一個晚上而已,他胡子拉茬的顯得狼狽而疲憊。
李博延微微下蹲,将她打橫抱在懷裏,送回到床上,宋沐陽順勢摟過他的脖子,将他帶倒在自己身上。
他撐開身體間的距離,強自掙紮:“客廳還沒收拾好。”
“誰管呢?”
手上加勁,他終是屈服,栽倒在她懷裏。她靈活地纏上來,她的人,她的舌頭,就像她心裏不舒服時候一樣,她親在他的脖子上,然後狠狠咬下,留下一個深深的齒印。
李博延呼痛,直覺地伸手去捂,擡頭卻看到宋沐陽正看着她,神色憔悴,眼皮浮腫,一雙眼睛卻依舊清亮有神,隐隐透着倔強與惱怒。
他嘆氣,他認輸,事實上,在他推開門看到她不安的樣子的時候,不,應該是當他棄她出走的時候就已經認輸了,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舍不得她,他也不會真的想放開她。
只能接受,接受她對他的殘忍,對他的冷酷,就像接受她小小的倔強與天真。
誰叫他愛她?
就像他很久很久以前對她說的那樣:“讓我來愛你就好了。”
但又怎麽能沒有期望?
他不由自主地低頭,吻她,肉體的歡愉總能沖淡一部分心頭的不甘,最後讓他變得甘于沉溺,然後進入自我催眠。
好在宋沐陽并沒有像他以為的那麽無情,歡愛之後,她抱着他,跟他解釋:“那日記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了,你看看日期,都04年的了,我心裏早已不糾結了。”
“所以?”他挑眉,等她的結語。
“我都要忘記他了。”
“然後。”不滿意。
“我愛你。”
你看,這就是最好的良藥,哪怕是假的。她靜下心來能夠跟他如此解釋而不是跳腳怪他偷看她的隐私就已經說明她實在是很看重他了,聽見這句話,他心裏又更平衡了些,微微一笑,說:“我知道了。”
“然後?”她也不滿意。
“我會把這些都忘記的。”
“所以。”她要一個結果。
李博延嘆氣,她還真是不服輸,回身摟住她,無奈在她腰上捏了捏,說:“我愛你。”
宋沐陽聞言在他身上蹭了蹭,笑着表示她終于滿意:“好困啊,先好好睡一覺吧。”
他回說:“好。”
然後閉上眼睛,腦子裏倦到發疼,這一場風波總算就這麽過去。
他們都不由得暗暗舒了一口長氣,就這樣也好,暴風驟雨般的開頭,潤物細無聲似的結尾,生活不就是這樣麽?在時光的沖刷下,放下該放下的,忘記該忘記的。
不能太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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