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章節
張君昊自嘲地笑了:“我還以為楊尚東是騙我的。”
“怎麽來了?”
張君昊沒回答,問:“我可以進去嗎?”
流雲側了側身子,讓他走了進去。
關上門之後她跟在他後頭,見他在環顧四周,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麽,轉身去廚房看開水煮好了沒有。
流雲提着水壺走出來,問:“喝水嗎?”
“白開水。”
流雲倒了兩杯滾燙的白開水,熱氣氤氲了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迷惘。
“坐啊。”
張君昊看着她,沒坐:“楊尚東的這裏布置地挺好的。”
“富豪的一草一物都令人稀罕。”
“你……你們……”
流雲說:“你可以想象我和楊尚東之間的關系,無論想成什麽關系都可以。”話說完,她擡頭望着他,不悲不喜。
“為什麽要走?”
流雲低着頭,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因為……因為我不想留在張家自取其辱。”
“你不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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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信你嗎?”流雲反問一句,“君昊,我不想讓你感到為難。從昨天的話語中,差不多可以知道你們家已經認了唐徽如和家安的身份。我是一個人,不是一草一木,我做不到釋懷。”
張君昊沒有想到這番話會從他十八歲的少妻嘴裏說出來,他震愕,羞愧,說不出的難受。
流雲捧着杯子,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啜着熱開水:“前兩天我一直很難受,恨不得跟着那個未出世的孩子去了,可是今天我明白了,那孩子,或許走的對。我和你之間,本就該毫無幹系,一幹二淨。”
她的這番話,徹底地将兩人的關系來個了斷。
張君昊轉過身去,哽了哽喉嚨:“我到底是辜負了你。”
“所以,不要再辜負唐徽如和家安了。”流雲很冷靜地說,“我一個人會過得很好的。”
“流雲……”
“不要說一些想挽留的話,不要再讓我重新燃起希望,君昊,那樣我會瘋的。”
張君昊嗫嚅着嘴,點了點頭:“如果這是你要的,我不會逼你。”
他試圖努力,但是家安是他們之間的鴻溝,家庭背景和長輩态度都是次要,孩子……張君昊是做不出狠心的事的。
是他的兒子,這輩子就永遠脫不了幹系。
他沒再說話,躊躇了一會腳步:“那我們……就這樣了?”
“嗯,就這樣了。”
張君昊沒再多停留幾秒,就開門走了。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流雲捧着杯子忽然哽咽起來。
沒有了,她再也沒有他了。
丈夫,生平第一次愛慕的男人,就這樣,真的離開自己了。
流雲倒在沙發上,蜷縮着身子,抱緊自己,默默抽泣。
看着張君昊只身一人離開,一直注視着他的人打電話給楊尚東:“他走了。”
“一個人?”
“嗯,跟來的時候一樣。”
楊尚東徹底放下心來:“那就好。”
“你怎麽突然關心起他來了?”
“沒事,我先挂了。”
楊尚東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精神百倍。
他聚精會神處理完公司的事,趁着時間還早又找幾個人商量了開子公司的事。
底下人對于他的決定大多是很突然:“楊先生怎麽想到開子公司了?”
楊尚東像是打斷很久了:“一直有這個想法,但一直沒時間細說。子公司純粹就是滿足我的業餘愛好,主要在古董收藏,博物館設計這一塊,你們有興趣的,都可以去做規劃,我會從中選擇好的來做。”
他們都很躍躍欲試:“願意效勞。”
開完會,楊尚東看了看時間,是七點。
拿起電話撥給流雲,她在那邊接起來。不知為何,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心情很好。
楊尚東靠在椅背上:“吃飯了沒?”
“正在吃。”
“什麽?竟然不等我一起吃?”
“我……不知道你要過來。”
“我半小時後到。”他啪的挂下電話,風風火火做電梯去車庫取車。
習慣性的保時捷,一路飛到流雲的寓所。
按鈴,進門,甩鞋子,遞公文包,大嚷:“還有什麽吃的剩給我?餓死了。”
流雲接過他的公文包放在一邊,随後進了廚房:“我吃完飯把飯菜熱了一下,你幫忙來端。”
從未進過廚房的楊二少笨手笨腳跟着進了廚房:“我端什麽?”
流雲像看外星人一樣瞪着他:“端湯啊!”
她自己端着兩盤菜走了出去。
楊尚東嘿嘿一笑,端着湯碗走出去:“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要不要給你盛飯?”
楊尚東跟着她轉進了廚房:“我自己來吧,不好意思讓一個病人效勞。”
流雲拿碗給他:“那你自己盛飯。”
楊二少連怎麽開電飯鍋都不知道,愣愣地看着流雲。
流雲按了一下,鍋蓋彈出來,楊尚東拿着飯勺盛飯。
“行了行了!”流雲簡直無語,“你是在盛飯還是在倒飯?飯都掉在地上了。”
楊尚東一看:“真不好意思,我從沒盛過飯……”
“從沒盛過飯?”流雲抽動了一下嘴角,“不愧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豪啊!”
“你不要總是說我是富豪,我會難為情的。”
“你出去吧,我把掉在地上的飯粒收拾幹淨。”
楊尚東端着碗走了出去,回頭看到流雲蹲在地上抹地板,心裏說不出的暖意,
這才像個家嘛!
流雲收拾幹淨走了出去,楊尚東正狼吞虎咽地在吃,在楊家住了一段時間也沒看到他吃成這副德行,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你怎麽了今天?很餓?”
“我今天真的感覺很餓啊,而且飯菜很好吃,你做的啊?手藝不錯。”
“你不是請了人來打掃衛生做菜做飯嗎?都是那個劉嬸做的。”
“啊?不是你做的?”
“幹嘛?很驚訝?你以為是我做的?”
楊尚東拿過擦嘴毛巾擦了擦嘴:“哦,沒有,那個傭人叫劉嬸?”
“嗯,她是這麽介紹自己的。”
“覺得她好嗎?”
“還行。”
楊尚東點了點頭:“還行就好。”他睨了流雲一眼,沒問她白天張君昊來的事,站起來,“你身體不好,今晚我來洗碗。”
流雲吓壞了:“算了吧,還是我來洗吧。”
他連盛飯都是第一次,還會洗碗?
楊尚東能感覺到她不相信,倔脾氣來了:“怎麽?你覺得我不行?”
他偏偏要讓她知道洗碗對他楊尚東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流雲說:“我來洗吧。”
“你是病人,不能洗。”
見他如此堅持,流雲改了方式:“那……要不明天等張嬸來了再洗。”
楊尚東把她推出去:“你給我洗點水果,我洗完碗可以吃。”
“哎……”
他索性把廚房的門給關上了。
流雲拿着櫻桃,想去廚房洗發覺門關了就打算去洗手間,忽然聽到裏面傳來噼裏啪啦的打碎聲。
“楊尚東?”
“沒事。”
她了解他,最怕別人說句重話,就蹑手蹑腳走了。
不過洗六七個盤子,楊尚東在裏面十足折騰了半小時才出來。
看他滿頭大汗,流雲問:“廚房很熱?”
“洗碗好累,”他坐下來,“碗很滑,又很油,我一個不穩就打碎了……”
流雲遞給他櫻桃:“人沒事就好。”
“那倒也不是。”楊尚東伸出血淋淋的手指,“被打碎的盤子劃到了。”
看到這麽多血,流雲忙拉着他去沖洗:“有沒有很厲害?”
“應該沒事。”
手指洗了一下,是一個傷口,并不大,只是流了點血。
楊尚東問:“這個沒關系的吧?”
流雲終于按捺不住了:“楊尚東你總是罵我蠢,你自己蠢不蠢啊?洗個碗打碎不說,還受傷?丢不丢人?”
聖誕節
看着流雲給自己包紮傷口,楊尚東故意嚷嚷:“哎呦,痛。”
“看你喊得有多假,博同情啊?”
“哪裏,真的有點痛。”楊尚東哪裏肯露出破綻,狡辯說,“這可是我第一次洗碗,你好歹應該有點感動。”
流雲包找好傷口開始收拾藥箱:“我感動什麽?你自己吃的,自己洗,本就是天經地義。”
“蘇流雲你很狼心狗肺哎!”
“我為什麽要善良?”
楊尚東停下來,問:“怎麽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一個人應該為自己而活。”流雲拿起藥箱去放好。
楊尚東在她身後喊:“沒人讓你委屈自己啊。”
是啊,流雲想,為什麽要讓自己不開心?
她那麽愛爸爸,他依然離開自己,張君昊難道一定要和自己過一輩子嗎?
不,她不要為他而活。
流雲重新坐下來:“其實我是該謝謝你,告訴張君昊我住的地址。”
“你說得不是反話吧?”
“讓我有勇氣跟他說清楚。”
“你……還是挺喜歡他的吧?你才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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