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光暗

咒術師的工作總是很忙的,所以還在上咒術高專的學生也要接任務，接到保護類任務的時候就要一直跟在保護對象的身邊，而接到外地任務的時候光是在路上就要花很長時間，不過這也是咒術師的工作常态。

在五條悟和夏油傑帶着天內理子到高專的那一天,學校裏的同學剛好都出任務去了。

所以蘭堂和伏黑甚爾戰鬥的時候學校裏只有非戰鬥人員的普通人,而知道內情的工作人員們也早已習慣大動靜并訓練有素的沒有靠近，只是在确定不是學生切磋的時候找安全的地方躲了起來。

所以庵歌姬和冥冥回來的時候幾乎是一頭霧水的看着校門前石板廣場上的一片狼藉。

大塊大塊整齊的石板裂開了猙獰的裂口,裂紋的中間可以看出腳印和拳印,有的像是被暴力掀開後當做武器一般砸向地面上的人,一半嵌在土裏,一半露在外面,還有幾塊石板消失的地方切口平滑如鏡,形成了立方體狀的缺口，缺失的石板和泥土像是直接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一般，裸-露的泥土被掀出來,上面還有蟲子在爬動。

周邊的樹木和鳥居也沒能幸免，大部分都斷裂了，露出裏面的木質結構。

穿着巫女服的庵歌姬目瞪口呆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

“嗷！”

很痛，這不是幻覺。

好一個狂風過境天災降臨的廢墟。

學校有結界不可能有敵襲,不知道還有‘天與咒縛’導致沒有咒力能自由出入各種結界的透明人伏黑甚爾，庵歌姬一下子想到了最大的一種可能。

“這是......五條和夏油幹的吧。”

無論是實力還是性格，都只有這兩個人能做出毀掉校門口整個廣場的事。

庵歌姬幸災樂禍：“今天下午夜蛾老師出差回來接任校長，他們肯定要被訓了,哈哈哈！”

冥冥也看着廢墟，她甚至在結界內看見了幾只蠅頭在自由的飛舞。

冥冥忍不住感嘆：“啊呀，這可真是。”

“.........鳥居有些年頭了，修複起來應該是要很多錢的。”

話說,學弟們（特指五條悟和夏油傑）不至于把咒靈抓回學校玩吧？

應該不至于....吧？

這樣想着，冥冥就在和庵歌姬一起去還咒具的路上看見了在操場上拿着蠅頭玩的三人。

出于幸災樂禍的心理，庵歌姬破天荒的和五條悟夏油傑打了招呼：“我們回來了。”

家入硝子禮貌的打招呼：“前輩們任務辛苦了。”

“冥冥學姐照顧歌姬學姐辛苦了。”

“喂！夏油！”

飄着小花花的五條悟溜溜達達的走了過來：“啊，是歌姬啊。”

庵歌姬轉頭憤怒道：“給我叫前輩！”

然而五條悟早就拿着蠅頭走到一邊：“傑你看，這個蠅頭好像那種光屁股的小天使！”

“哎，真的有點像。”夏油傑仔細看了一眼，一臉的稀奇。

硬了，拳頭硬了！

“算了，不和你們計較，”庵歌姬決定不氣自己了，她岔開了話題：“話說五條你居然這麽早就起床了？！”

平時五條悟每天遲到的時候夜蛾正道的大嗓門和正義的鐵拳可是她的心靈慰藉。

庵歌姬特意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也不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啊。”

“歌姬你好惡心啊！居然連老子什麽時候起床都知道？這麽癡漢的嗎？！”

“去死吧五條悟！！！”在歇斯底裏的咆哮聲中，咒具怼上了‘無限’徒勞無功的戳戳戳。

五條悟無聊的打了個哈欠：“被說中了就惱羞成怒，算了，老子就大度的原諒你好了。”

“哈？！！！”庵歌姬氣到噴火，轉頭去問家入硝子：“這個人今天怎麽這麽飄？比平時要讨厭了十倍啊！”

家入硝子想了想：“可能是心情好吧，畢竟蘭堂上午去轉學籍了，馬上......”

既然蘭堂已經決定要成為咒術師，很快也要成為他們的同學了，家入硝子也就不瞞着了，大大方方的和兩位前輩說了蘭堂會轉學來讀咒高的事。

“......也就是說，夜蛾老師的兒子會轉學來我們咒術高專，五條又可以和他同吃同睡所以就有些飄飄然？！”

庵歌姬覺得那裏不對，她看向硝子小聲問道：“硝子，你真的不覺得五條和他口中的那個幼馴染之間有什麽問題嗎？”

這簡直就是爸爸和兒子啊！

旁邊傳來小小的聲音：“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學姐是要撮合他們嗎？”

撮合？什麽撮合？？？

“我才不會把一個陌生人推進火坑啊！不對，我不是這個意思.......”庵歌姬下意識反駁，卻發現聲音不對，一轉頭就看見夏油傑的臉。

“哇啊！”

在剛剛家入硝子還沒回答的時候，夏油傑就也跟着笑眯眯的湊了過來插話，做賊般的小聲回答庵歌姬。

庵歌姬一瞬間差點沒被吓到心髒停跳，她憤怒的咆哮起來：“夏油！！！”

你個偷聽女孩子講悄悄話的屑人！！！

夏油傑禍水東引：“悟，歌姬好像有話和你說呢。”

“啊？”

“沒有！他弄錯了！！！”

正滿腦子粉紅泡泡不自知的五條悟一下子想歪：“啊，我懂了，歌姬你要和老子告白對吧。”

“.........”庵歌姬：“你在做什麽白日夢。”

五條悟：“唉，老子就是這麽人見人愛，蘭堂都說我是他見過的最可愛的人。”

然後他依舊飄着小花花施施然走了。

走了。

庵歌姬目瞪口呆。

庵歌姬追上去咆哮：“這是你對喜歡自己的女孩子的态度嗎？！呸！嘔！我才不喜歡你你這個#%￥&%……&……”

被蓋章喜歡五條的庵歌姬氣到吐出一堆亂碼。

雖然她根本就不喜歡五條，但這是對喜歡自己的女孩子的态度嗎？人間之屑！五條悟果然就是人間之屑！！！

“不喜歡就不喜歡嘛，這麽歇斯底裏的，歌姬好可怕啊。”

“嘛，嘛，歌姬，別生氣了，悟說話就是直接了一點。”

被憑空潑髒水還被倒打一耙的庵歌姬：“你們都給我用敬語啊！！！”

稍微冷靜下來的庵歌姬突然覺得有那裏不對：“不對！夏油你什麽意思？！！！”

...........

另一邊。

昏暗的‘安全屋’被暴力破壞，大片正午的陽光灑下，勾勒出了一道高挑的長發身影。

“誰？！竟敢擅闖禁地，應當處以死刑！”

“護衛，護衛在哪？！防護咒文和符箓都失效了嗎？”

不同于被光照到後宛如老鼠般驚慌失措的那些人，坐在首位的老人只是頓了頓就開口，嗓音聽起來慈祥又蒼老：“特級咒術師阿蒂爾，不，夜蛾君。”

老者仿佛沒看見被破壞的牆壁，繼續用慈祥的聲音若無其事的招呼道：“坐，要喝茶嗎？”

中間的椅子和桌子是給被‘請’過來的人準備的，桌椅擺放的位置很是巧妙，他們面前的紙門能夠最大程度的給予坐在上面的人壓力，是他們慣用的技巧。

穿着反季節大衣的黑發少年看了一眼房內正中間唯一的一套桌椅，擡腿跨過大洞，淺棕色的衣料拂過漆黑的長靴，他一言不發的坐了過去。

見夜蛾蘭堂真的乖乖坐在中間的椅子上，取得了談話主動權的老者在紙門後緩緩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轉動着滿腹心思。

就算‘六眼’再好命又如何呢，第二個‘空間使’到底還是剛剛得到力量的小孩子，比前一任一上來就動手的阿蒂爾好控制多了，只要趁機定下‘束縛’，咒術界就不會再有能忤逆他們的力量。

就是不知道夜蛾蘭堂得到了他父親的幾分實力，希望能繼承的多一點，成為他們最好用的那一把刀.......

老者運籌帷幄的笑容僵住了。

金色的亞空間湮滅了所有故弄玄虛的紙門，見過被阿蒂爾屠光的河川一族遺跡的老者們指尖發涼，想起了下面送上來的照片裏，河川一族整個大宅包括二級以上的咒術師全都消失無蹤，連同地下的暗室一起，切口平滑如鏡，仿佛直接從世界上泯滅了一般。

“你！！！”

蘭堂開口說出了第一句話，眸光冰冷：“閉嘴。”

老者還想說什麽，下一瞬，他就在面前駭人的景象中失去了言語的力氣。

金色的亞空間打開，裏面流出了斷肢，白骨，死不瞑目的頭顱和仿佛流不盡的鮮血，浸泡在其中的衣物上，有着眼熟的高層用的極為順手的一個家族的徽記。

那也是負責促成這次對某個天才的狙擊計劃的家族。

龜縮在安全的陰影裏的老鼠們已經許久都沒有接觸過這樣的景象了，往日裏只是一串簡單的數字的生命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勢力，切切實實的甩在臉上就變得格外令他們心痛。

殘肢在屋內堆成了小山高的一堆，高高的堆到了天花板，血液也在半封閉的空間內沒過了衆人的腰腹，只有在桌椅下升起亞空間的蘭堂沒有被血液染紅。

然而蘭堂并沒有收手，在他們驚恐的視線中，立方體仿佛自虛空出現，将兩個恨不得直接逃走的主謀拖到了他的面前。

“啊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你可知道老夫是誰啊啊啊啊！！！”

粗暴的拖拽直接讓養尊處優的兩人手腕脫臼，涕泗橫流的老臉讓蘭堂打心底的厭惡，他移開了視線，不去看這些臭蟲醜陋而又猙獰的嘴臉，修長的雙腿交疊坐在椅子上，源自靈魂的金色亞空間比肢體更靈活，被囚禁的兩個主謀又一次被小方塊強行按下頭顱。

浸泡在鮮血中無法呼吸的兩人在一衆同僚面前拼命掙紮着，然而肺中的氧氣漸漸減少，張嘴後大股大股的血液湧入口腔，嗆入肺部，四肢逐漸麻木，死亡的冰冷沿着脊背攀爬上了全身.......

就要昏厥之際，耳邊傳來救贖般的聲音：

“現在我問，你們回答。”

蘭堂結束了簡單的刑·訊：“伏黑甚爾在哪裏。”

“咳咳咳咳！！呼，呼，呼........”

被放開後，兩個主謀咳嗽着，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着空氣，氧氣在這一刻仿佛救命良藥，顧不得其他，沒等喘勻氣，兩個貪生怕死的人就争先恐後的回答起了蘭堂的問題。

“他，那個男人在黑市把消息賣掉之後就出國了。”

蘭堂不悅的‘啧’的一聲：“悟他們‘星漿體’的任務又是怎麽回事。”

面容憂郁冷峻的蘭堂彎下腰，黑色的長發滑落險些掉進血水裏，蘭堂把垂落到肩上的長發撥到了身後，幹脆直起身，居高臨下的垂眸看向攤在血泊的人，金綠色的雙眸帶着鋒銳的殺意。

“五條悟和夏油傑，你們想殺死誰？”

作者有話要說：  蘭堂可是和其他超越者打架的時候手一滑就會不小心碾死一個城市的人的冷酷boy啊，要是小天使們覺得蘭堂太殘忍了，我只能說，蘭堂本來就不是善良的人。

本以為是今天和親戚聚餐的，蠢作者專心上課直到晚上，結果五點左右一問母上大人，聚餐是在明天，吓得蠢作者趕緊碼字，畢竟不能連續兩天都不更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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