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五條悟

毫不猶豫的挂斷拉黑一條龍,并且迅速的把手機鈴聲換了回去,夏油傑重新看向了盲目又愚蠢的教衆。

目送一群蠢人被警官抓走時還在大聲的詛咒着咒術師,詛咒着星漿體,昏暗的燈光下,他們就像是一群未開化的猴子,吱吱喳喳,愚蠢野蠻的令人發笑。

估計是仗着法不責衆吧。

夏油傑有些嘲諷的想。

然而,蘭堂已經去找負責的警官了,在資産國家的某些地方錢權可以得到不小的方便。

今天早上,剛調查到盤星教總部時看見他們的心情,和現在已經截然不同了。

很痛快,但這是正确的嗎?

一開始聽蘭堂若無其事的提出殺人的巨大的驚悚,和五條悟惡作劇電話鬧鈴帶來的羞恥,以及那些教徒得以被懲罰後的神清氣爽消失後,恢複了思考的夏油傑腦子亂糟糟的。

“蘭堂,”夏油傑看向和警官談完話走來的蘭堂,有些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蘭堂走到他身邊,擡起了手,帶着黑手套的修長食指與拇指撚起。

“啪!”

一個爆栗打到了光潔的額頭。

“啊。”

夏油傑垂下的一縷劉海晃了晃,他捂着額頭,黑紫色的眼睛裏帶着一點點的茫然的看着突然出手的蘭堂。

像是突然被敲了一筷子的狗狗。

蘭堂收回了手,在警官們面前冷漠的表情帶上了幾分無奈和寵溺。

“有什麽疑問就問出來啊,”蘭堂頭疼的看着夏油傑,感覺就像是看見了還是孤兒院院長時,收留的那些內向的孩子。

一個沒注意就會露出被抛棄的表情。

蘭堂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每次都能發現你的求助的,傑,有時候,也好好的依賴一下別人吧。

自己胡思亂想,憋久了到最後只會鑽牛角尖。”

“........抱歉?”

教徒都被逮捕了,被用來開會的大禮堂漸漸安靜下來,應該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沒有關好門,風把大門吹得吱呀作響。

話說回來,

夏油傑後知後覺的想。

我在........求助嗎?

“是又開始後悔他們只是被逮捕了嗎?”蘭堂輕輕的摸了摸面前的人和他一樣的漆黑長發,順滑的長發意外的柔軟,于是蘭堂又摸了摸。

“放心,”蘭堂露出了溫柔的表情:“監獄裏他們都會生不如死的。”

“蘭堂,我不會到局子裏撈你吧。”

蘭堂無視了熊孩子現在還在說的垃圾話:“不用壓抑自己的怒火,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也不用有什麽心理負擔。”

蘭堂,為什麽你那麽熟練?

“不,還是算了,這種事沒有意義,我只是........”夏油傑焦頭爛額,沒注意就開口道:“我只是暫時沒想明白。”

夏油傑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狹長的狐貍眼低落的垂下:“我覺得保護的非術士,不該是這樣的人。”

“這是有意義的,”雖然不太清楚,但蘭堂想了想,雖然不贊同,還是順着看起來快在心裏哭了的小孩的觀念說道:

“無論是為了維護法律,還是為了讓他們不再能傷害別人,惡人受到懲罰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黑紫色眼瞳中的迷茫散去了一些,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

“但是,”

“這世上的惡人比你想的要多得多。”蘭堂垂眸嘆息,像是睿智的長者對着剛剛出洞的小狐貍諄諄教誨。

善良的少年人,出了學校就在從事對抗詛咒的工作,不懼死亡,通透漂亮的品質就像是玉石一樣。

就是還未經過世事的打磨,太過易碎。

世界上逃脫懲罰的惡人太多了。

蘭堂想。

不過,雖然他也不是什麽好人,尤其是戰争時期,被無辜波及還有為了防止洩密而處理的人有太多死在他手上了。

阿蒂爾·蘭波,是會站在屍山血海上輕嗅玫瑰的極惡修羅啊。

但是。

這種想法很幹淨,很可愛。

極惡之刀隐藏在幹淨的鞘中,掩住了刀上數不清的血跡和亡魂,牢牢的守護着潔淨的桃源。

蘭堂決定之後就動用因為和黑市有關所以沒送給五條悟的幾個暗樁,以後稍微篩選一下夏油傑的任務。

但該說的還是要說,就當是以防萬一。

“因為對人性抱有過高的期待就會被刺傷,傑,不要低估惡人的底線。”

“實在讨厭,把他們當成螞蟻就好。”

.........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把陷入哲學思考的夏油傑送回宿舍,夏油傑即使是在思考中,也很貼心的提醒道:

“雖然有時候會打游戲睡得比較晚,但今天這個時間悟可能已經睡了,蘭堂應該不用敲門,直接進去就行。”

蘭堂直接抓取重點:“悟平時打游戲很晚嗎?”

夏油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嗯?也沒有很晚,就是有的游戲實在是很好玩,不知不覺就通宵了。”

蘭堂:“游戲,很好玩嗎?”

夏油傑:“不知道,悟告訴我的,時間長的游戲我也沒空玩。”

“畢竟不能熬夜嘛。”

蘭堂轉頭,看着亮起的燈,緩緩眯起了眼睛。

揮別夏油傑,蘭堂來到了唯一亮着燈的宿舍門前。

亮着燈,要麽是在打游戲,要麽是在等他回來睡覺。

蘭堂半是警惕半是感動的掏出鑰匙,輕輕打開門。

隔音不錯的門開了一條縫,游戲的音效流水一般在耳邊傾瀉。

坐在電視機前拿着游戲手柄的白發少年一點都不心虛,直接自信打招呼:“嗨~蘭堂!”

蘭堂笑了:“嗨。”

“呃啊啊啊啊——!!!”

隔壁寝室的夏油傑微笑着蓋好被子,戴上了耳塞。

...........

第二天。

蘭堂按下‘叮鈴鈴’的鬧鈴,起床,刷牙,洗臉,然後回到卧室的床邊,輕輕拍了拍窩在柔軟的被子裏,只露出淩亂的白色發頂的腦袋:“悟,起床了。”

露出的一點往被子裏縮了縮,迷迷糊糊:“我再睡五分鐘。”

蘭堂嘆氣,只能先去廚房準備兩份便當,半小時後,他再次來到卧室,按了按全身都被包裹在被子裏的貓貓:“悟,不吃飯了嗎?”

“五分.....呼呼呼.......”

巨型貓貓團在被子裏,只有聲音悶悶的傳出來。

蘭堂打開衣櫃,選好了要穿的衣服,拍了拍抖了抖,然後一把掀起被子,将還在睡的貓貓從被窩裏挖出來,拖着腿彎和後背抱起,走向衛生間:

“悟!要遲到了!”

“呼呼呼........”

蘭堂提着五條悟放到了洗手池前的凳子上,把擠好了牙膏的牙刷和裝着溫水的被子塞到半夢半醒的五條悟手上後,又去開始做簡單的早餐。

在廚房發出抽油煙機和油鍋‘滋啦滋啦’的聲音的時候,五條悟頂着一頭亂翹的白發,眯着眼睛,昏昏欲睡的刷好了牙。

然後他閉着眼睛習慣性的摸索了一下,拿到了疊好了的溫熱濕潤的毛巾,用力呼嚕到臉上,喚醒了一些神志。

然後他打開了門。

蘭堂做好了早餐,正在脫下睡衣換衣服。

開門暴擊!!!

五條悟情不自禁的睜大了雙眼。

他清晰的看見了。

帶着波浪的長長黑發下,是一大片白的晃眼的肌膚,半遮着宛如振翅欲飛般的蝴蝶骨,流暢的腰線沒入純黑的長褲,一對性感的腰窩半遮半掩。

什麽困倦都不翼而飛,五條悟瞬間清醒又不清醒的怔在了原地。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屏住了呼吸,雪色的濃密纖長的睫毛震顫着不肯閉上,瞳孔收縮到了極致。

由于種種原因,幾乎一年都沒有和蘭堂兩人一起睡了的五條悟僵立原地,不知道為什麽以前看慣了的景象突然那麽,那麽的........

礙眼的白襯衫遮住了底下的風景,但很快,深棕的小馬甲更貼合的勾勒出了勁瘦優美的腰肢線條。

蘭堂整理着馬甲的扣子,轉頭揚手把衣服扔給了站在門口發呆的五條悟:“已經八點了,悟,快點換衣服,不然就遲到了。”

帶着淺淡香氣的衣物輕輕的拍在臉上,又滑落。

熱氣湧上臉頰,五條悟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接住要換的衣服迅速轉身,‘啪’的關上了廁所的門,傳出來的聲音裏帶着慌張羞惱,他大聲的嚷嚷:“知,知道啦!老子現在就穿!”

穿上了大衣,正在整理袖口的蘭堂:???

起得太早生氣了?

蘭堂眼眸眯起,眼神瞬間犀利。

難道說悟以前都在熬夜通宵上課遲到?

...........

教室的門開了,五條悟不太開心的走了進來。

家入硝子舉起手打了個招呼“該說果然嗎,你今天沒有遲到。”

夏油傑一臉關懷:“昨天我聽到你在隔壁慘叫,發生了什麽嗎,悟?”

五條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趴了下來:“啊,是傑和硝子啊,沒事啦。”

“蘭堂呢?沒和你一起來嗎?”

“這個啊........”

..........

趕在八點十分之前出了門,蘭堂鎖好門,送五條悟去教室。

“送你到教室之後,我就先離開了,記得幫我和爸爸說一聲。”

“悟,今天午飯和傑還有硝子一起吃食堂吧。”

“唔?”五條悟眨了眨眼睛,咽下了嘴裏的三明治早餐:“蘭堂要去幹嘛啊?”

“今天上午是小學開學典禮,那兩個孩子應該沒有家長,”蘭堂有些無奈,順手用帕子給貓貓擦了擦嘴角的醬料:“悟,既然養了就要負責啊。”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美麗的蒼藍色裏滿是震驚:“什麽?!那和獨此一家的超稀有五條悟一起上學的殊榮蘭堂不想要了嗎?”

“乖,”蘭堂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我下午就回來。”

...........

“就是這樣。”

“可惡,要不是心血來潮搶了小孩,本來我可以和蘭堂一起上課的。”

五條悟萎靡的趴在桌子上,氣呼呼的把臉埋在臂彎裏,這樣生氣的女子高中生的姿勢他做起來渾然天成。

“人渣。”

“別這麽說,硝子,心裏想想就好。”

“喂!老子要生氣了!”五條悟怒氣沖沖的把桌子拍的啪啪響,複又再次萎靡的趴了回去。

“啊——想和蘭堂一起傳小紙條.........”

突然,他的小圓墨鏡閃過寒光,五條悟迅速直起身:“呦西!決定了!老子要翹課!”

剛好走到門口的夜蛾正道:“五條悟!!!”

另一邊。

門鈴聲響了兩聲。

女孩在廚房揚聲喊:“惠——,開一下門。”

是誰啊,那麽早。

伏黑惠只來得及随便擦了兩下臉就打開了門。

清晨的陽光從狹窄樓道間穿過,照亮了門外長發男人金綠色的雙眸。

作者有話要說:  寫夏油傑的時候糾結到炸,感覺他不應該那麽輕易的說出心裏的想法,但想想一開始五條悟就比夏油傑強,所以不存在被摯友抛下的失落,灰原雄也還沒死,(當然以後也不會死),所以心結應該還沒那麽重,再加上蘭堂媽媽讓他信賴,所以應該會遮遮掩掩的說一點。

嗚嗚嗚好吧其實就是蠢作者情商不夠,蠢作者不懂夏油傑,蠢作者我就是一個寫同人的,懂個屁的五條悟蘭堂夏油傑。

哇哇哇蠢作者我得到了一個火箭炮哎!驚呆!

感謝金主爸爸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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