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曾予爾一夜沒睡好,段景修所暗示的“另外一個”很有可能就是冒充她作案的人,可這個人究竟是誰,為什麽知道真相沒有直接報警,而是模仿她的手法再去犯案?

夜裏,佟亦打來電話,問候她晚安,曾予爾倉促地敷衍幾句便挂掉。

她咬緊嘴唇,不敢再對佟亦多說下去,她希望在他心中,自己仍然是他單純的學生曾予爾,而不是危害社會的“水彈狂人”。

令人焦躁的不止這一件,第二天,當三個人一起站在無菌室的門前,等頂着一對熊貓眼的曾予爾拿出磁卡鑰匙開門,曾予爾翻遍了整個包,還有帽衫的口袋,才發現無比珍貴的無菌室磁卡鑰匙竟然被她……弄丢了。

“真的不見了嗎?”師丹丹焦急地幫她一起找,兩人把曾予爾包裏的東西全倒出來,也沒看到那張藍色的磁卡。

曾予爾的逞強仿佛在那一瞬全線崩潰,為什麽連老天爺都來跟這麽渺小的她作對。

她身心俱疲,癱坐在地上,捂着臉,哭聲極低、極壓抑,在空曠的走廊裏回蕩,這大概可能就是俗話說的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師丹丹準備蹲下來安慰,鎮定的佟亦卻先了一步,笑着拍握了握她的肩膀:“嘿,小傻瓜,鑰匙丢了而已,不用哭得這麽傷心,過來……又不是全學院只有一張磁卡鑰匙,別多想,我去樂正老師那裏借一下。”

佟亦察覺得到,她身上一定還發生了別事,不單單是丢掉磁卡鑰匙這一件,才讓她這樣失态,順勢把她攬在懷抱裏,佟亦也顧不得還有個第三者在身邊,邊哄小孩似的輕拍她的背,邊想解決辦法。

師丹丹僵在原地,兩人依偎的畫面何其溫馨啊,可她目光裏的溫度一點點冰冷下來。

佟亦的實驗室與樂正老師的實驗室公用一間無菌室,只分配了三張磁卡鑰匙,分別在樂正老師和他帶的研究生翁師姐、還有佟亦手裏。現在,丢了一張,正好平均分配。

佟亦這樣安慰曾予爾。

曾予爾平靜下來後,越想頭越痛,一個可怕的念頭竄進腦海,難道是她昨天去找段景修對質時,把放在帽衫兜裏的磁卡鑰匙落在了他的會所?

渾渾噩噩、擔驚受怕地又過了兩天,她幾次萌生去找段景修把鑰匙要回來的想法,但又一次次被自己扼殺。

佟亦見她整天神情恍惚,掉了個培養皿就一驚一乍,實驗操作也頻頻失誤,拖慢了整體的實驗進度,最後連刷試管和實驗儀器這種最簡單的活兒,她也幹的一塌

糊塗,尤其怪的是,她會經常看着水龍頭裏流出的水柱發呆,水漫出了水池,灑了一身才有所察覺……

佟亦見情勢刻不容緩,當天的實驗結束後,找她單獨吃頓飯,認真談一次:“爾爾,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困難?不管你把我看做是你的老師,或者……朋友,我都願意幫你分擔。”

曾予爾突破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屏障,也不知從何說起。

他們還落座五分鐘,曾予爾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丹丹姐。

“曾予爾,寝室樓下有位先生找你,姓段……”

曾予爾深深閉眼,手裏拿着的菜單掉落下來,難不成是來送磁卡鑰匙?

她挂斷電話就起身要回去,佟亦看出蹊跷,拉住她的手腕,眼色晦暗不明:“是誰?”

“……我以後跟你解釋。”

佟亦并沒打算輕易放她走,她說完這話,手腕還是被緊緊拉着。“段景修?是嗎?”

曾予爾咬了咬唇,無奈默認。

“段先生,是吧?”師丹丹試着攀談。

段景修臉色沉郁,仿佛要吃人,微微瞟她一眼,鋒利得如同要将人剖開。

他所答非所問:“請問你三天前的上午在哪裏,在做什麽?”

師丹丹色變,眼神躲躲閃閃:“不知道段先生為什麽這麽問,我……三天前?我有點記不起來了。”

“我随口問的,三天前,那個‘水彈狂人’的新聞發生地點是‘齊百’商廈。”

師丹丹驚喘一聲:“啊。對啊。我想起來了,好像是齊百商廈,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段景修拿出煙盒,向她示意。

師丹丹得體地微笑點頭。“我不介意。”

段景修随即點燃,悠然吸了起來:“你別緊張,我不是記者,也不是警察。‘齊百’商廈是我大哥所有,最近那則消息讓他很頭疼,我随便問下。”

師丹丹暗暗驚愕于段先生的來歷,曾予爾到底用了什麽手段居然結識到這種站在金字塔尖的小開?也敢肯定,他這麽問的目的絕對不是“随便”而已,而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哦。我那天我送老鄉去車站,八點就到了,之後直接回學校,和曾予爾、佟老師到自助餐廳吃飯大概才中午十二點。‘齊百’商廈在城南,我們學校在城東,車站位于城北,彼此間的距離都很遠,而且我是外鄉人,過去快兩年了,對這個城市的路還不太熟悉,怎麽算也沒時間作案。段先生難道真的來懷疑我?”

師丹丹用的是開玩笑的語調,段景修眼角撇出讓人生畏的暗光,而後,也同樣輕松地笑了下:“原來你那天什麽時間和誰做哪些事、這三個地點所在的位置,你都了解得這麽清楚,剛才為什麽還說忘記了?”

師丹丹眉角動了動,瞬地啞口。

段景修掐斷煙頭,轉身,師丹丹在後面緩會兒,拿着手機追上去,仍然冷靜而有禮地問:“段先生,方便留下您的電話嗎?曾予爾回來,我讓她打給您。”

“她一定不會主動打給我。”段景修雖這麽說,還是接過手機,輸入一串數字,“這是我秘書的號碼,你有什麽事想找我談,可以先打給她,預約時間。”

師丹丹被窺破心事,面上有些惶急,很快調整過來,可正當她要做些掩飾,段先生的車已經疾馳而走。

預約時間?真是典型的雙重标準啊,他有時間特意來找曾予爾,別人見他卻要預約時間。

曾予爾到了寝室,發現段景修已經走了,而和佟亦的交談也被就此打斷。

她原地不停徘徊,心底越來越驚惶,他到底還要怎麽樣?這樣的日子什麽是個盡頭?

“他留下什麽話沒有?”曾予爾問。

“沒有。”師丹丹聳聳肩,貌似不經意的,其實意有所指,“對了,我們一起去吃自助餐那天下午,你是去找這位段先生了嗎?你的磁卡鑰匙會不會剛巧落在他那裏了?”

——仍琅《作奸犯科》晉.江原創網首發,拒絕轉載——

無菌室分裏外兩間,裏面的一間是做嚴格無菌操作的無菌操作間,還需要另一套磁卡鑰匙與密碼,而外面那間的是五臺恒溫箱,兩臺自動幹熱滅菌鍋,還有幾臺大型的其他實驗儀器,都是去年實驗室從國外最新引進,價格相當的昂貴,所以配備了比較先進的磁卡鑰匙,裏面的無菌操作間還除了密碼和磁卡,需要特殊的指紋印證。

在第二天佟亦打開無菌室的門,曾予爾跟随進去,看見無菌室外間滿地的狼藉,理智幾乎快被怒火焚燒幹淨!

實驗臺上的試管架和玻璃器皿通通被砸得粉碎,零星的有幾個棕色瓶的有機溶劑留在架子上,恒溫箱裏,他們辛苦了一個假期的實驗成果也被人全部挖了出來,橫七豎八地散了一地。

慶幸的是,那幾臺貴的吓死人的儀器沒什麽損失。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師丹丹的驚叫把正好路過的藍教授引了來,之後,可想而知,佟

亦理所當然受了處罰,畢竟他時磁卡鑰匙的持有人。

中午,三人将無菌室打掃幹淨,面對空蕩蕩的恒溫箱呆怔。

佟亦想法還算樂觀:“還好,恒溫箱裏只有我們實驗室的培養皿,不然連累樂正老師的實驗室,就太過意不去了。”

師丹丹垂頭坐在實驗臺上:“多多少少都有連累吧,他們的儀器也摔了不少,都要實驗員去現買,不過最幸運的,是無菌操作間沒受遭破壞,不然,賣了我們三個恐怕也陪不起。”

佟亦抱臂分析:“無菌操作間有指紋識別,如果真的能不着痕跡地進去,元兇很快會被鎖定,做這事的人一定沒那麽傻。”

“到底是誰呢,這麽做什麽目的啊,砸實驗室?變态吧!”師丹丹怒氣十足,“唉,真是倒黴。”

“對不起,都怪我粗心大意,才連累大家。”曾予爾沉默許久,說話的時候已帶了哭腔,把白大褂和橡膠手套胡亂地扯下來:“我知道是誰做的!”

她一溜煙閃了出門外,佟亦差點反應不及,也追上去,拉住她:“曾予爾,你剛才說什麽?你知道……實驗室被誰——”

“佟老師,是我弄丢了磁卡鑰匙,害得你被藍教授責怪,對不起……”曾予爾眼圈紅腫,嘴唇發白,劇烈地抖,清淚順臉頰流下:“我知道,那個人,我已經猜到了,但我一直逃避,現在我不會了,我這就去找他!”

曾予爾甩開佟亦,幾個快步,先一步進了即将要關閉的電梯門,咔,他們被冰冷的鋼鐵隔絕開。

他從來不知道曾予爾的原來力氣這麽大,跑的這麽快,竟然就這樣被她落在後面。

曾予爾到了“帝國”,正是陽光明媚的午後,可對她來說,這個和段景修結識的地方就猶如一個陰冷無情把她逼上絕路的地獄。

“曾小姐?您……真的來了?”蘇詠瑤見曾予爾滿臉淚痕,眼神木然,果真印證了段先生的話,來到“帝國”找他,連忙撥通他的電話通報。

挂斷,蘇詠瑤照例一字不落的傳達:“段先生說,如果您想見他,就讓我把帶您高爾夫球場去陪他打場球。”

陽光把草皮烤的發燙,曾予爾由蘇詠瑤帶着,換了一套大方的運動裝,戴上球帽,來到段景修所在的高爾夫球場。

段景修半躺在休閑椅上,見她走過來,摘掉了墨鏡,沒等她誓死一搏地義正言辭,他拿出兩根高爾夫球杆,遞給她一只,向她身後的方向用眼神指了一下。

曾予爾回頭,竟是林海和鄒慧。

“你真卑鄙!”曾予爾用球帽的帽檐遮住通紅的雙眼,低聲罵道。

段景修不以為意:“先打球,之後,我随便你怎麽罵我。”

曾予爾幾乎視他為終生仇人一樣地瞪。

鄒慧關切問起曾予爾眼睛為什麽紅紅的,曾予爾揉了揉酸脹的眼眶:“長針眼了。”

“爾爾,不用生氣,我知道你爸爸要賣掉房子給黎欣當新房的打算,放心,別怕,媽媽會為你争取到底。”鄒慧和段景修相視,互點了一下頭,“段先生決定,他會讓‘華逸’法律部裏最出色的律師——墨兆錫出面為你打這場官司,我一定不會允許黎欣搶不走本來屬于你的東西。”

林海和段景修比拼幾杆,便坐下來一邊天南地北地聊天,一邊飲紅酒,而鄒慧一直努力照顧曾予爾的情緒,心疼地把她擁進懷裏。

“爾爾,你瘦了……媽媽為你從國外帶了很多禮物,一起郵寄到你學校了,大概明後天就能到,你記得簽收。”

曾予爾的思緒根本無法集中,每一秒都是煉火煎熬,而她像只快被燒成灰燼的木頭人,讷讷點頭:“你玩的開心就好,其實不用怎麽管我。”

“別這樣說……爾爾,媽媽不想看到你這樣……”

曾予爾煩躁地閉上眼:“對不起,媽,我已經這樣了。”

林海和鄒慧先行離開,一眼望不到邊的草皮上只剩下她和段景修兩個人,碩大的陽傘下面,兩人并排半倚着。

段景修把磁卡鑰匙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我昨天親自請都請不來,你今天自動送上門,讓我猜猜,肯定發生了什麽,對吧?”

曾予爾從躺椅裏坐直:“你把我媽和我爸都參合進來,是想怎麽利用我?你直接說,我也許會考慮配合你,我們也能夠互利互惠。”

段景修緩緩起身,偏頭饒有興致看她:“呵,小魚兒什麽時候這麽開竅了?”

曾予爾咽了咽,極力忍着:“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再連累佟老師。”

“佟老師?又是那個姓佟的?”段景修手一撇,磁卡鑰匙在空中打着旋,被扔出很遠。

“你——”曾予爾剛想去拿,身子偏了下,沒有夠到鑰匙,反而眼睜睜看着段景修丢掉磁卡,快然後而準地按住她的肩膀,把她壓到身下。

“我不知道你的佟老師又發生什麽事,但我要明确告訴你,我沒那麽無聊、也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對付佟亦,與其在他身上浪費精力,還不如拿來……逗

逗你……”

段景修說着就用手指搔了搔她的下巴。

曾予爾閉上眼,厭惡地推,叫道:“走開!”

“啧,剛才是誰說肯配合我來着?”

“……”曾予爾抿緊唇。

段景修把手放在了她柔軟的腰間,來回摩挲:“小魚兒,‘水彈狂人’最近過的貌似不太好,腰都細了。”

曾予爾無意識扭動的身體一下子僵直,睜圓眼:“你,你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這次的交易,用的還是最原始的籌碼。”

“可是你那天在海洋館說過,只要我不再做‘水彈狂人’,你就放過我……你這個人為什麽出爾反爾?你這次是不是還想利用我從林海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段景修扣住她的頸,讓她不能亂動,嗅了嗅她頸間的馨香:“不關林海的事,不關任何人的事,只有你和我。”

曾予爾用盡力氣掙,無奈絲毫不能動,大腿微一擡開,一不小心撞上了一塊硬硬熱熱的東西:“……”

段景修悶哼了聲,撐起手臂,露出幾分孩子氣的羞憤表情,他臉倏爾一沉,低頭用力含住她的唇:“我要——你!”

作者有話要說:修bug

二更。。三更在哪裏。。。艾瑪。。十一點到十二點吧。我立刻滾走~~~對了,米有修文,我更完之後,好好修一修細節,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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