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在追你啊，看不出來嗎

好安靜。

好突然。

餘句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走路了。

他的手還被顧千行牽着， 更甚顧千行還拉了一下餘句。

其實不用這樣的，餘句現在不會跑了。

不過餘句還沒準備好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顧千行又開口了。

他說：“你不用回答。”

顧千行又道：“只是我感覺你對我有點不一樣。”

他手掌稍稍動了動， 把餘句的手包裹得更緊了：“有貓。”

餘句跟着顧千行的視線過去，果然在草叢裏，一只黑色的小貓趴在那。

餘句：“他經常在這。”

顧千行：“認識？”

餘句：“喂過幾次。”

餘句嘀嘀咕咕：“好幾天沒看見逗號了，有點想他。”

顧千行笑了：“只想逗號？”

餘句拉長音：“啊，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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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行又問：“怪誰？”

餘句下巴仰得特別高， 他轉頭問顧千行：“怪誰？”

顧千行無奈：“怪我。”

又逛了一圈，再不回去不行了。

顧千行把餘句送回了家，門一關， 餘句控制不住地捂住了嘴。

“你也喜歡我吧？”

想着，餘句把整張臉都捂住了。

接下來的晚上有意思了。

餘句寫報告呢， 寫到一半。

“你也喜歡我吧？”

洗澡呢洗到一半。

“你也喜歡我吧？”

刷牙刷到一半。

“你也喜歡我吧？”

躺上床睡了，他還在。

“你也喜歡我吧？”

媽的瘋了。

餘句你能不能正常點。

關掉燈，餘句用力地咳了兩聲，然後拿起手機。

這一刻，他有種什麽都做完後焚香沐浴躺上床， 舒舒服服的只為和顧千行聊天的感覺。

但是好久過去， 他盯着顧千行的聊天界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幾分鐘過去， 餘句一個字沒打，甚至他想求助趙翼， 他平常和周錦業都聊什麽。

餘句第一次覺得， 聊天也能這麽難。

這邊正愁着， 那邊顧千行竟然先發來了消息。

是逗號的視頻。

有貓貓了不起啊。

餘句點開， 看了一遍又一遍。

有貓貓就是了不起。

視頻退出去， 顧千行發文字過來了。

G：“好了，看到逗號了”

餘句嗤的一聲笑了，怎麽感覺這話後面還藏着一句“行了吧？看到貓了吧？開心了吧？”

餘句：“你很幽怨？”

G：“可不”

餘句盯着屏幕看了幾秒，接着把文字切換成了語音。

他按住，确定語音開始錄了說話。

就兩個字：“哥哥。”

xiu，發過去了。

夜深了，房間就只有餘句手機這唯一的光線。

無線電波的那頭是顧千行，剛才那微妙的氛圍斷了幾個小時之後，在這一秒又延續了下來。

餘句只發了這一條語音，又切換回了文字。

接着他說：“哥哥，我想了解你”

“呀呀呀。”

發出去了。

即使這兒就餘句一個人，他也能害羞到臉紅。

好熱。

然後他唰地一蹬，把被子從他身上踢出去。

很快，被他丢到枕頭邊的手機傳來了消息的聲音。

餘句趴在床上，緩緩伸手，緩緩把手機翻過來，解鎖。

G：“心掏給你”

“啊！”

餘句又沒忍住喊了出來。

怎麽這麽羞恥啊救命。

不過餘句還沒想好回什麽，顧千行就把這句話給撤回了。

餘句立馬：“？”

餘句：“我看到了”

G：“就是發給你看的”

餘句：“那你幹嘛撤回”

G：“怕你太害羞”

餘句把頭埋到手背上。

顧千行這麽這麽懂他。

擡頭，顧千行又發來了消息。

他說：“歡迎了解”

顧千行的晚安回來了，早也回來了。

好快樂。

這天晚上，餘句睡了一個特別好的覺，那個倒頭就睡的豬回來了。

第二天依舊是上課和論文，還有拍照。

下午頭兩節結束，餘句就去新力了。

阿淩因為前段時間出差，好久沒給餘句化妝，今天兩人一見面，阿淩顯然的十分激動。

他撒嬌似的嗯嗯好幾聲，想抱又不好意思抱地拍打了一下餘句的肩。

餘句笑了：“幹嘛啊你。”

阿淩：“人家好想你。”

餘句抖了抖肩：“雞皮疙瘩掉一地。”

餘句問：“錄節目好玩嗎？”

阿淩十分開心：“好玩啊，”他拿起桌上的化妝品：“哼，我回來了就你問我好不好玩，公司的人都不關心我這個。”

餘句：“他們關心你什麽？”

“問我有沒有聽到什麽八卦啊，問我那個誰誰參加了沒有，那個誰誰和那個誰誰啊，”阿淩把粉敲得噔噔響：“沒一個人問我，我是什麽感受。”

“那，”餘句從鏡子裏看阿淩：“你有聽到什麽八卦？”

阿淩：“餘句！”

餘句笑了起來。

阿淩哎呀一聲：“我們餘句笑起來就是好看。”

餘句：“謝謝咯。”

阿淩：“不客氣。”

幾分鐘後，等旁邊的同事離開，阿淩突然一個湊上前來：“餘句，我聽說了！”

說完他對餘句挑了好幾下眉毛。

餘句：“聽說什麽？”

“哎呀，”阿淩明顯激動：“那天，你，潇姐，還有林劍，在公司樓下的事啊！”

餘句長長地啊了一聲。

阿淩賊兮兮的樣子，左右看了好幾眼。

“餘句，”阿淩問：“你和顧千行什麽關系啊？”

餘句：“朋友。”

阿淩：“哇靠！原來你們這麽熟啊！而且，而且……”

餘句看鏡子裏的開心得不知道像什麽樣的阿淩：“而且什麽？”

阿淩小聲：“餘句，你是不是彎的啊？”

餘句輕輕吸一口氣：“怎麽說呢？”

阿淩十分誇張的驚訝：“不是吧，你沒有否定我。”

餘句笑而不語。

阿淩見餘句沒有繼續否定，更驚訝了。

接下來。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餘句。”

“誰我都沒想到你。”

“我真的看不出來啊！”

“啊啊啊竟然是顧千行，我死了。”

……

餘句打斷他：“你是彈幕嗎？”

阿淩：“我是我是！”

今天的拍照很順利，提前完成。

結束之後，餘句回樓下，沒想到出了電梯他就看見了顧千行。

不止他一個，好大一群人，顧千行在人群中最顯眼的地方。

他正在和潇姐友好握手，他身邊還有一個男人，照穿着和體态來看，應該是顧千行帶來的。

而潇姐這邊，浩浩蕩蕩，餘句直接能想象他們是怎麽歡迎顧千行的。

餘句仔細看了看，這群人裏沒有潇姐去哪兒都要帶着的林劍。

這會兒這群人正在送顧千行進電梯，想必是已經談好事了。

顧千行也看到餘句了。

“好，以後有什麽問題和葉經理聯系。”顧千行腦袋往他身邊的人那點了一下。

潇姐點頭：“好的。”

顧千行問潇姐：“餘句還有事嗎？”

餘句聽到馬上走到顧千行身邊。

潇姐搖頭：“他沒事了。”

顧千行嗯了聲：“我帶走了。”

潇姐：“好好。”

見潇姐要一起，顧千行又道：“不用送了。”

潇姐：“好好。”

接着，潇姐給餘句挑了個眉。

電梯關上，顧千行身邊的人就說了句：“餘先生好。”

餘句也點頭：“你好。”

顧千行簡單介紹：“小葉。”

餘句再：“小葉你好。”

小葉笑了起來，再次：“餘先生你好。”

顧千行轉頭問小葉：“是不是很乖？”

餘句：“……”

餘句不動聲色地捏了一下顧千行的手。

餘句很好奇：“你和新力有合作？”

顧千行：“小合作。”

餘句：“小合作要你親自談的嗎？”

顧千行：“過來接你，順便談一下。”

餘句哦了聲。

餘句看起來是不太懂，但小葉太懂了。

這種小合作其實根本都不用過顧老師的手的，但他還是來了。

這陣仗，新力以後還會有人敢追餘句？

小葉今天再兼一個司機，把這兩位送到餐廳樓下，再再兼一個助攻，車留給顧千行，自己打車回去。

今天餘句也是忙碌的一天，吃完飯，他又得去家教。

“要不是我拿了你的時間表，我今天能見到你嗎？”點餐時，顧千行不陰不陽地說了這麽一句。

那餘句，不得：“怎麽會呢，我肯定累死累活也要見你一面啊。”

顧千行捏餘句的臉：“你見梁嘉凡的時間比我還多。”

餘句掐指一算，還真有可能。

飯吃得簡單，吃完飯，顧千行就把餘句送到了梁嘉凡的家。

等他上完課，餘句發現顧千行進來了，在樓下客廳等他。

梁嘉凡的爸媽，也就是顧千行的表姐和表姐夫也在，顧千行見餘句下來，直接站了起來。

畢竟是顧千行的親戚，餘句稍稍的沒有那麽靠近顧千行，等梁嘉凡也走了下來，餘句突然發現，在場四個的關系，有點小亂。

老師？舅舅？表姐？

“我們走了。”餘句不靠近，顧千行來靠近，他把餘句身上背的包拿了過去。

表姐和表姐夫也站了起來：“餘老師慢走啊，千行你把他送到家哈。”

顧千行：“好。”

梁嘉凡也：“舅舅再見，老師再見。”

餘句：“再見。”

出去的路上，餘句一直落顧千行兩步跟着。

等到了車邊，顧千行手突然伸了過來，搭在餘句肩膀和脖子的連接處，拽過去。

餘句馬上躲開顧千行，還往梁嘉凡的家看了眼。

“怕什麽？”顧千行問。

餘句：“噓。”

顧千行笑了笑，沒有繼續逗餘句。

才上車，顧千行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直接車載接的，來電顯示兩個字「老媽」。

“忙呢？”接起，那邊開口就問。

顧千行：“忙，什麽事？”

媽媽：“在念念家啊？”

顧千行：“走了。”

媽媽笑：“什麽時候和表姐關系這麽好了？”

餘句沒認真聽他們說什麽，他的心思有點遠，這會兒正讷讷地看着前方，然後偷偷地瞥顧千行，還不動聲色地往顧千行那邊靠。

“有事？”顧千行問媽媽。

餘句繼續靠近，并開始緊張。

電話那頭，媽媽拉一個好長的音：“沒-事——”

顧千行：“沒事挂了。”

媽媽：“好好，不打擾你。”

電話挂斷了，餘句一個深呼吸。

顧千行把車啓動：“梁嘉凡今天……”

說到這兒，顧千行停了下來。

然後他轉頭，直接和餘句的視線對上。

是的餘句近在咫尺。

餘句好緊張，但他盡量冷靜：“梁嘉凡怎麽了？”

顧千行：“他今天表現……”

餘句直接打斷顧千行的話。

他猛地湊上前，親了一下顧千行的臉，再退回來。

沉默。

兩人對視了幾秒，餘句才曉得慌張地把視線轉開。

當作自己什麽都沒幹。

看窗戶。

看樹葉。

要命。

很快，他聽到身後傳來顧千行一個笑，很輕，很揚。

顧千行不再提什麽梁嘉凡，餘句也再也沒有回頭。

他真的不敢看顧千行。

一半是一時興起，一半是情不自禁。

車動了，但它緩慢地開了幾米後，突然一個剎車又停了下來。

餘句還是沒有回頭，但通過車前的玻璃，他看到了顧千行埋了一下手心，又笑了。

餘句抓着安全帶緊緊的。

繼續看外面。

好久，車才繼續啓動，好幾條街後，餘句做了親顧千行後的第一個動作。

他抿了抿唇。

還在緊張。

這一路十分安靜，顧千行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那餘句，也不說話咯。

車來車往，紅燈停綠燈行，餘句覺得，此刻的他們倆，可能是這個城市最沉默的兩個人。

這個無話，一直延續到下車，到兩人一起上樓，再到餘句家門口。

整個過程，餘句都比顧千行快一步，正好是一個沒辦法對視的角度。

但因為他的大腦一直知道有個顧千行在身後跟着，所以這一路餘句的心髒和神經都十分不好過，始終被顧千行牽扯着。

鎖咔的一聲，餘句把門拉開。

但這個門縫還沒到能把光丢進屋裏，一只大手啪的一聲壓在了門上。

顧千行手掌撐在餘句的腦袋上，餘句擡眼，見顧千行使了個力，輕輕一壓。

門又關上了。

“我輸了。”顧千行說。

餘句咽了咽口水，仍舊面對着門。

餘句：“什麽啊。”

“不說？”顧千行問。

餘句盯着着門鎖：“說什麽？”

顧千行：“餘先生，做人要負責。”

餘句抿嘴片刻。

“在追你啊，看不出來嗎？”餘句把話說的十分随性。

接着他問：“不給追啊？”

顧千行一下子笑了：“當然可以。”

餘句就差貼在門上了：“不過我不太會啊，你別介意。”

顧千行：“不會這麽理直氣壯？”

餘句更理直氣壯了：“幹嘛不行嗎？”

“可以，”顧千行失笑：“都可以。”

餘句：“哼。”

“笨點就笨點吧，”顧千行把手放在了餘句的腦袋上：“慢慢追，你什麽時候表白，我什麽時候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