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向南錦醒來時,第一感覺就是冷。從頭頂到腳底,泛着過冷而生的酥麻。皮膚遭受到不适的應激反應,表皮層抖了幾抖,再順勢延伸到皮膚內,幾乎帶動了全身的感官。

她睜開眼,渾渾噩噩得看着前方。屋子裏很暗,暗到她的可視距離就只有周遭那麽幾米。額頭上的傷口在意識回籠後開始發疼,隐隐還能聞到血腥味。那抹血痕順着傷口延伸而下,滑過眼角,凝固在臉上。

屋子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一張小小的桌子,在上方懸挂的架子上有刀槍,還有一把很粗的皮鞭。除此之外,就是被綁在牆上的自己。

牆面應該是鋁合金的質地,很涼也很結實,她四肢被精密的電子鐐铐鎖在牆上。這種鐐铐向南錦之前看電影中見過,但很顯然,此刻捆束自己的電子鎖遠比電影中更為先進也更細致。

铐鎖是銀白色,上面是藍色的晶體顯示屏,上面精确顯示着自己被捆束的時間,體能狀态和精神力,就連信息素都一清二楚。這種電子鐐铐一旦試圖用外力進行折斷,就會直接觸發爆炸系統,将想要掙脫的人炸個粉碎。

“段寧迦,你在哪?”向南錦啞着嗓子,輕聲詢問。她還記得自己昏迷前的事,也知道是段寧迦打暈了自己,所以,也是對方把她綁在這的?

向南錦不是傻子,多少清楚,自己之前在酒店和段寧迦做的事,以及之後的不告而別都會讓對方憤怒乃至懷疑。可她沒想到,才見面甚至不等自己解釋,段寧迦就直接把她打暈了。

想到這,向南錦是第一次有了危機感,她覺得…段寧迦既然會那麽用力得打暈自己,恐怕對自己的态度絕對不如向南錦想得那樣。

這裏應該有監控器,在向南錦醒來不久,很快便傳來了腳步聲。緊接着,電子門傳來被打開的聲響,段寧迦出現在門口,她身後還跟着溪炎。

看到段寧迦,向南錦松了口氣,畢竟在剛才她也僅僅只是猜測,并不敢确定是段寧迦抓了自己。這會兒看到熟悉的人,向南錦動了動被束縛的雙手,下意識用了楚楚可憐的眼神看過去。

“段寧迦,你為什麽把我抓到這裏。”向南錦好久沒喝水,嗓音有些啞了。聽她反倒先質問起來,段寧迦輕笑了聲。她穿着黑色的風衣外套,将雙手插在兜裏。

屋內的光線随着她進來變得明亮,過白的光落在段寧迦那張臉上。一身黑搭配雪白的面容,偏生唇瓣又塗了鮮豔的口紅。黑白紅三色在段寧迦身上出現,互為極端,卻又融合得極為好看。

“我該問你是什麽人,是誰派你來接近我?”再次看到向南錦,段寧迦心裏的情愫複雜得難以結清。從小的遭遇讓段寧迦很難對旁人放下戒備,血和傷,永遠都是最好的證明。

可那個晚上,她和向南錦是初次見面,卻莫名對這個人放松下來。正因為她一時疏忽,險些釀成大錯,甚至和這個Alpha共同度過了發情期。

想到自己那晚在這人身下無法抵抗的模樣,如果這個人在那時候想要殺掉自己,或是标記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正因為如此,段寧迦沒有立刻殺掉向南錦。

這個人她找了一個月,卻在今天以最為意想不到的方法出現。段寧迦不知道她如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自己家中,為什麽離開後又主動來到自己面前。向南錦身上有太多謎團,段寧迦想弄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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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什麽目的,也不是亂七八糟的人。段寧迦,我對你沒有惡意。”向南錦聽段寧迦這麽問,知道自己心裏的猜測是正确的。段寧迦多疑,對于相當于陌生人的自己,的确不會給予太多信任。

“看來,你并不打算說實話。”段寧迦也知道向南錦不會一開始就交代實情,放棄和平交涉的打算。她轉身拿起一旁的鞭子,揚手一甩,啪的一聲甩在地上。

那并不是普通的皮鞭,鞭身厚重,不僅僅是因為用了上等的牛皮,還因為鞭子裏面包裹着細碎而尖銳的刀刃。每一寸鞭子的紋理中裹夾着銳利的刃刺,抽在身上就會皮開肉綻。

向南錦從未吃過皮肉之痛,尤其是她對疼痛的耐受度特別低。這會兒看到裹夾着細碎利刃的鞭子,心都跟着涼了一大截。她害怕得抖起來,看段寧迦的眼神也變得慌亂無措。

段寧迦并不理會向南錦眼裏的讨饒,她細長的手臂揚起,輕抿的紅唇凝成一條無悲無喜的薄線。随後,一鞭落下,順着向南錦的肩膀抽落,直到她胸口。這一下直接将向南錦身上單薄的衣服抽破,鮮血混着衣服的碎料,零零散散的落下。

“唔…疼…”向南錦雖然早有準備,可強烈的劇痛襲來,還是讓她眼眸失焦,近乎失神。還未等向南錦緩過來,又是一鞭落下,這一下橫着掃過,打在向南錦腹部,她滿臉都是疼出的虛汗,淚水混着汗水一齊掉落。

只是兩鞭而已,Alpha竟然擺出了無法承受的破敗感。看着向南錦凝着血的腹部,段寧迦暫且停下,她扯着向南錦的長發,迫使她擡起頭看自己。兩個人靠得很近,她能聞到Alpha因為疼痛而洩出的蜜糖香,熟悉的,好聞的…

卻也正是這份味道提醒段寧迦,她之前在這個人面前有多麽不堪。那次疏忽,段寧迦最氣的并非是向南錦這個人。而是自己竟然會對向南錦放松警惕,甚至交托了信任,這才是最讓段寧迦無法忍受的事。

“交代你接近我的目的,以及,你把貓放在什麽地方?”段寧迦冷聲詢問,每次向南錦出現,貓都會消失,這讓段寧迦不得不懷疑是向南錦做的手腳。一瞬間,段寧迦眼神冷下來,看向南錦的目光銳得像把劍。

向南錦沒想到段寧迦還會惦記自己的貓身,她想說自己就是她的貓。誰知這個念頭才出,喉嚨就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狠狠扼住,讓她根本沒辦法出聲。

系統提醒:宿主不可以把系統的存在以及真身暴露,那樣将違反世界規則。

系統這臨門一腳,頓時讓向南錦有種一口氣憋在喉嚨,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難受。她臉上憋得通紅,身體也因為那份窒息感在顫抖。她的反常讓段寧迦蹙起眉頭,正想詢問。向南錦打消了實話實說的念頭,那份窒息感也終于結束。

“唔…”短暫的窒息感結束後,向南錦有些痛苦得仰着頭,拼命呼吸着來之不易的空氣。她這番舉動在外人看來很奇怪,只是段寧迦此刻懶得追究,而是幾步走上前,挑起向南錦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

兩個人的眼眸在一定程度上有幾分相似,她們都是桃花眼,只是段寧迦的氣勢淩厲蓋過妩媚,使得她的眼神看上去冰封而冷凝。而向南錦卻是完全相反的感覺,她是Alpha,可面上卻沒有半點Alpha該有的英氣,表情和眼神都是柔軟的。

這會兒,向南錦眼眸啜淚,擡眸看過來時,竟然有些可憐。段寧迦想起,她當時就是看到向南錦這樣的眼神才放松戒備。那瞬間,她覺得向南錦的眼睛像極了自家的小貓,而今也是如此。

“段寧迦,那…那只貓,是…是我的貓。你放心,她被我放在很安全的地方。我沒有要傷害你,我只是…只是…很喜歡你。”向南錦沒辦法說出自己是貓的事實,只得換個方法來表明自己沒有惡意。

她相信段寧迦不會看不出自己沒有傷害她的念頭,可向南錦卻忘了,在段寧迦看來,自己就是個趁人之危的渣Alpha。

她和段寧迦親密後一聲不響的離開,将人短暫标記,這些事放在任何Alpha和Omega身上,都不會給後者留下什麽好印象。

段寧迦聽着向南錦的說辭,被其中的虛假惹得笑起來。只不過有一點她相信,小貓的确是被面前這個人偷走了,之後讓手下盡快找回來就是。

她仔細凝注向南錦的臉,Alpha白皙的臉頰滿是疼痛後的汗水。很難想象,一個Alpha僅僅只是遭受了兩鞭就會懦弱成這樣,哭得像個被欺負的Omega。

段寧迦皺眉,往後退了幾步,她發現身體的本能在有些時候的确很令人厭惡。她熟悉向南錦的味道,熟悉這個人的信息素。在疼痛到極致時,向南錦信息素外洩,段寧迦聞到後,身體也會本能的去搜刮這份味道,想要得到更多。

“不肯交代實情,也無需留手了。”段寧迦說完,再次揚起皮鞭,而這一下,卻是精準無誤得落在向南錦腰腿間。皮鞭自向南錦胯部落下,再斜着順勢向下,重點着力在腿心,狠狠抽過。

那裏是Alpha最為脆弱的腺體,也是曾經占有過自己的物什。既然向南錦看上去一點都不像Alpha,那留着這個也沒什麽用處。劇烈的疼痛順着身體最脆弱的地方襲來,向南錦甚至連叫聲都沒辦法發出來。

人在疼痛到一定極致時,的确是難以發出任何聲音的。血順着向南錦腿間滑落,染透她白色的褲子。向南錦雙腿發抖,哭的力氣都沒有,就這樣直接疼得暈了過去。

段寧迦沒想到向南錦這麽脆弱,只吃了三鞭子就昏迷不醒。她攥了攥手裏的鞭子,終究是沒能再落下。

只不過,向南錦這樣的反應,似乎也說明她的确不知道什麽。如果真的知道,以向南錦這種性格,恐怕早就全盤托出,也不會有骨氣堅持到現在。盡管心裏這麽想,可段寧迦仍舊沒辦法把這人放了。

她已經因為對向南錦的疏忽而釀成錯誤,這次,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段寧迦看了眼昏迷不醒的向南錦,強行壓下心裏的那點不适和難受,轉身朝着門外走。

“大小姐,這個人該怎麽處置?”溪炎面上無甚表情,她跟在段寧迦身邊,早就見慣了道上狠厲的審訊。在她看來,段寧迦對向南錦出手很輕。只是誰都沒想到,一個Alpha的承受能力竟然如此之弱。

“等她醒來,切除她的腺體,如果還是問不出什麽,任由她自生自滅。”段寧迦淡淡開口,她本想親自做這件事,可腦袋裏閃過向南錦剛才流淚的模樣,覺得沒有自己出手的必要。她不喜歡哭聲,段寧迦想。

聽到指示,溪炎應了聲。她重新回到剛才的審訊室,将向南錦身上的衣服脫掉。那些衣服粘着傷口,扯動的時候很疼。向南錦被生生疼醒,随後就見溪炎正在脫自己的衣服,不只是外衣,就連內衣內褲都被她扒了。

想到自己今天上午是貓身的時候,溪炎還抱着自己喂水,向南錦一下就難過起來。她想變貓,可系統卻像是死了一樣完全沒有反應。

“你做什麽…”向南錦疼得不敢動,也顧不得自己被溪炎脫光光。她垂眸,瞄了眼剛剛讓自己疼得暈倒的傷口。腿間的綿綿在受疼之後縮得更小,前端處是血淋淋的傷口,流出的血将整個身子都染成紅色。

溪炎沒有回答的必要,而是拿出一側的刀刃,随後将向南錦雙腿分開。到了這會兒,向南錦也意識到溪炎要做什麽。

她對Alpha的身體沒什麽留戀,身體多出來的這個東西對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沒了她也不會覺得難過。可在這樣的條件下,溪炎這樣做她會大出血,很可能會直接死掉。

“系統,你真的不打算幫我?我死了,你不會沒有一點影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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