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雪中玩鬧的融洽氣氛,伴随着段寧迦突如其來的疏遠小消散。向南錦在外面呆了許久,知道天色漸黑,身上的衣服也漸漸透出濕意才起身回了哨站內。

向南錦兀自進了浴室,打開花灑用熱水沖刷着被凍到麻木的身體,直到四肢不再僵硬才終于從裏面出來。她把衣服放在烘幹機內等待烘幹,這段時間就只穿着內衣和內褲走到儲物間。

她有些餓了,早上吃過早餐後,一直到現在沒有進食,向南錦懶得再下廚做什麽,幹脆直接扯開營養劑仰頭喝下,算是解決了晚餐。

在等待衣服烘幹的時間無事可幹,向南錦又不能大大咧咧得回去卧室躺着,畢竟那裏面還有段寧迦在。這麽想着,向南錦無聊得在房間走動,随後拿起那把放在角落的吉他。

木吉他有些年頭,外表的木質已經有些破損,琴弦上也隐隐出現鏽痕,但至少還能發出聲音。向南錦拿起吉他坐在一側椅子上,雙腿交疊,把吉他擱置在膝蓋上。

在本來的世界,向南錦家境不錯,簡單來說就是富二代。家裏父母疼愛她,姐姐也寵她,以至于向南錦想要的從來就沒有少過。她小時候喜歡跳舞和音樂,別的小孩子把這種額外的課程當做折磨,向南錦卻格外喜歡。

只不過後來學業繁忙,畢業後又進了公司,向南錦倒是很久沒碰過樂器了。她用手随意在吉他上撥弄了下,細長的手指撥弄琴弦,随意彈奏。

哨站不算太大,向南錦彈琴的聲音也能傳到卧室,而這會兒,段寧迦剛好來儲藏室找營養劑。她站在門口,看到坐于窗邊椅子上的人。

彈吉他時的向南錦和平時有些不同,整個人的氣質顯現出莫名的安靜與沉寂。她側頭,尚未徹底幹透的烏發垂落,将臉遮住大半,只露出弧度漂亮的鼻梁與下颌。

段寧迦平時很少聽音樂,也的确沒聽過向南錦此刻彈奏的曲子。Alpha只穿着內衣內褲坐在那,豐滿的胸部被內衣包裹。那對乳球在聚攏效果下變得更加翹挺,瑩白的胸乳在微光下甚至泛着盈盈光亮。

她挺直腰身,腹部平坦而結實,帶着一層輕薄而漂亮的肌理。內褲是和內衣相同的顏色款式,紅色的蕾絲薄紗布料将身體最私密的地方包裹,從側面看去,不見過于明顯的起伏。反倒是圓潤的臀瓣極為性感,一雙又長又細的腿使人挪不開眼。

性別這個詞在向南錦身上是模糊的,她有着Alpha的生理象征,性格和身材卻更像Omega。段寧迦曾經一度排斥過Alpha這個群體,但她無法排斥向南錦這個人。

她從未展現過Alpha那股令人不适的侵略感,就連此刻,穿着暴露,段寧迦也不會覺得不自在。想到這,她終于收回視線。

“餓了?”向南錦早就察覺到段寧迦的氣息,兩個人早就沒了信息素阻隔貼。加之這個哨站內的空氣淨化器并不是很好用,使得她們很容易就能聞到對方的信息素和味道。

向南錦放下吉他,回頭看了眼段寧迦,後者嗯了聲作為簡單應答,拿出營養劑離開。在段寧迦走後,向南錦也起身打算把自己烘幹的衣服拿出來穿上。

雖然在向南錦心裏始終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女性,但她也沒忘了,在這個世界,自己終究是和段寧迦性別不同的Alpha。她又不是暴露狂,當然沒什麽心情光着身體滿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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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錦起身,動作時,感到身體上細微的小變化。她低頭垂眸,便見本來沉睡的綿綿不知什麽時候醒過來。向南錦一直穿的都是Omega款式的內褲,也就是普通女性內褲。

這種內褲大多樣式好看,材質柔軟,穿在自己身上又美又性感。加上她覺得綿綿一般情況下都很老實,自然也就不會出現一些“意外”的情況。

可這會兒,綿綿在她完全未察覺的情況下醒了,還精神得挺着。向南錦眉頭微蹙,下意識得看了周圍一圈,随後立刻用衣服遮住。

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難不成,自己僅僅是聞了一下段寧迦的信息素就有感覺了?如果真是這樣,也…也太騷了吧?

向南錦把衣服穿好,并不打算管綿綿突如其來的情況。反正這不是第一次發生,等時間久了自然會慢慢軟下去。雖然這會兒有些難受,當做不存在就好了。

向南錦穿好衣服回到卧室,段寧迦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她背對着自己,将薄被搭在身上,顯然是并不願意繼續和她交流什麽。向南錦看了眼段寧迦的背影抿抿唇,從另一邊上了床,也背對着段寧迦躺下。

依舊和每個晚上一樣,明明睡着同一張床,同個枕頭同個被子,兩個人相隔的距離卻足有十餘厘米。

今晚沒再落雪,房子內的溫度似乎也比昨天高了些,向南錦以為今晚能好好休息,卻發現屋子裏總有股若有似無的燥熱,激得她身體難受。又一次被熱醒時,向南錦只覺得口幹舌燥,喉嚨裏像是藏了無數袋土,晦澀難忍。

她皺着眉起身,想把房間內的制熱器開低一些,起來發現,身邊的床鋪是空的。本該躺在一旁的段寧迦不見蹤影,向南錦摸了下那側床鋪,還留着餘溫,顯然是人剛離開不久。

“段寧迦?”向南錦喚了聲,沒聽到段寧迦的回應,她有些疑惑,幹脆起身下了床,推門走出去。長廊內沒有光亮,而最內側的浴室卻從門縫下隐隐透出微光。

向南錦緩步朝着浴室走去,越是靠近,她越發覺得周圍的空氣越發燥熱。在空氣中彌漫着濃郁幽深的荼蘼花香,其濃度,比平時高出幾倍,但沒達到上次段寧迦發情的高度。

“段寧迦,你怎麽了?”向南錦不需要刻意去聞那股味道,那些信息素就像是有眼睛般,瘋狂得朝着她的鼻翼間流竄。好在這次的味道并不及上次強烈,向南錦至少能穩住心神。

屋子裏一片空寂,向南錦的問題也沒有得到回應。她蹙眉在原地轉了一圈,終究還是忍不住擡起手,再次敲動房門。裏面有淅淅瀝瀝的水聲,說明其中有人,卻就是不給自己回答。

“段寧迦,你說話,你怎麽了?”向南錦蹙眉,覺得段寧迦有些時候倔得讓人生氣。正當向南錦想要再次敲門時,裏面終于有了聲響。

“我沒事。”段寧迦聲音一如既往,冷清似冰,透着顯而易聞的疏離。這語氣和她平時很像,向南錦卻察覺出其中的不對勁。段寧迦聲音很抖,像是努力在控制某種輕顫。

“你身體不舒服。”向南錦沒在質問,而是以陳述句來說出這句話。在她說完後,浴室裏的人明顯沉默下來,過了許久才再次開口。

“向南錦,別進來。”段寧迦這一次的回複很快,語氣也充滿急促,像是在克制着某種難受,急忙慌亂中擠出的話語。可她越是這麽說,向南錦就越沒辦法放心。

她急的眼眶發紅,那不是想哭的感覺,而是一種情緒壓抑到極點後,眼周充血而溢開的難受。

在一牆之隔的浴室內泛着濃郁的血腥味,白色的浴缸中漂浮着幾縷血絲,滾燙的血凝在冰涼的水中,漸漸溶于其中。除了留下微不可查的腥甜味道,再無其餘蹤跡。

段寧迦靠在浴缸邊緣,臉色慘白,在她嘴角是一抹鮮紅的血色,是被手擦拭後留下的血痕。因為血濃于水,簡單的擦拭,并不能夠将那抹痕跡抹去。

自她耳中蜿蜒而出的血珠順着耳垂滴在水中,花灑還開着,使得滴答滴答的輕響變得微不足道。其實血已經止住了,只不過還有一些殘留。

段寧迦吞了一口水,将口中腥甜的味道沖刷去。她顫抖着雙手,有些慌亂得清洗耳跡和臉上的血痕。她擦得很輕很慢,因為身體的機能讓她無法動作,她全身顫抖,就算是涼水也無法将她體內的燥熱緩解分毫。

段寧迦其實早有預感,前些天身體就隐隐生出不适,這些天負面影響也一直都在。否則以段寧迦的體能,又怎麽可能會比向南錦走得還慢。

還不是發情期,僅僅只是易敏期就如此難捱,她無法想象,若發情期真的來了,将會是怎樣。

信息素失衡症對任何一個Omega來說都是極大的折磨與痛苦,驟然到來的易敏期迅猛而強烈,就像是無知的惡靈般不講道理,狠狠侵襲着千瘡百孔的身體。

失衡症使段寧迦體內的信息素在平時低于大多數Omega,可在易敏期到來時,這些平時沉積的信息素又會在一瞬間爆發。它們驟然升溫,不講道理的在體內沖撞。

猶如岩漿一般,侵蝕段寧迦的內髒,也同樣侵蝕她的意志。

想要撫慰,想要那份熟悉的味道包裹自己。哪怕只是一點點,就足以緩解她身上的疼痛和渴望。段寧迦知曉,能夠幫助自己的人只有向南錦,而這個人此刻與自己只有一門之隔。

只要…只要讓她進來,讓她抱住自己,身體的所有難受都會就此消去。可這畢竟不是發情期,Omega強大的精神力尚存,意識清晰。段寧迦無法讓向南錦進來,那個人…是自己碰不得的人。

“嗯…”肌肉因為過度渴望在抽搐,滾燙的肌膚內包裹着想要滲出的欲望。胸部高挺,腿心間泛着酥麻蝕骨的癢意,那些癢遠比身體的疼痛難忍百倍。甚至于,像段寧迦這樣的人,都忍不住将手腕放置在腿間,受不住得夾緊碾磨。

段寧迦閉着眼,她知道,只要…撐過去就好。以前的很多次,她都是這樣一個人挨過來的,現在也沒什麽不同。這樣的想法生出,回應她的,卻是浴室門被直接踢開的巨響。

一時間,Alpha濃郁的蜜糖香襲滿浴室。只幾個呼吸間,段寧迦便被這份味道刺激得軟了身體。她半阖着眼,看到向南錦眼眶猩紅得走進來。

她以為是自己的信息素刺激到Alpha,使其失控。可向南錦卻只是紅着眼睛,動作輕柔得為她把耳邊的血痕擦掉。

“這麽難受,為什麽不叫我?段寧迦,你就這麽讨厭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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