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2章：解解惑

除了你,我可沒親過哪個人。

陸小鳳的話，讓趙敏忍不住翹起了嘴角,沒有再掙紮。“你是怎麽來這兒的？”她記得外面還有人守着。

說起這個,陸小鳳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将趙敏擁入了懷裏,不答反問：“你可曉得守着你的那個丫鬟，是誰？”

“是誰？”大概是因為昨個兒沒休息好，她的武功又被鎖住,所以她現在整個人都覺得很疲倦,連事情都不太願意去想。

陸小鳳的手輕撫着她的背,努力忍着不讓自己笑出聲來,薄唇湊至她的耳邊,說道：“那是司空摘星。”

男人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耳後，讓她的身體止不住的一陣顫栗，但是陸小鳳的話卻又讓她忍不住逸出一陣笑聲，“居然是他？”難怪她白天的時候喊那個丫鬟，他不睬她。原來是司空摘星。但是趙敏想，無論怎樣，司空摘星大概都不會願意裝成女人的。

陸小鳳看着她的笑顏，眸裏閃過一絲寵溺，點頭正色說道：“沒錯，就是他。”

趙敏覺得這個世界的怪物特別多，朱停、司空摘星都算一個，花滿樓、葉孤城等人更不在話下。“他怎麽會在這兒？”

陸小鳳說道：“我被迷昏的時候，司空摘星正在迎春閣偷東西。”

“他救了你？”

說起這個，陸小鳳臉一板，說道：“沒有。”

“那他如今怎麽會在這兒？”

“他一路跟着歐陽情和薛冰，是想看看我怎麽倒黴的。他來到我房間的時候，還在幸災樂禍。”

趙敏聞言，忍俊不禁。但是她沒有打斷陸小鳳的話，耐心等他下文。

陸小鳳說：“他居然沒有要幫我的意思，我又不想求他。就拉他在這兒陪我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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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我救過他，他欠了我天大的人情。我要他易容成丫鬟留在這兒陪我，如果他不陪，那就是忘恩負恩。他沒轍，只好留下來了。”說着，陸小鳳忍不住擡手摸着嘴邊上的兩撇胡子，一臉得逞了的模樣。“只要我一天還待在這兒，他就要陪我待在這兒。誰曉得他今個兒又被歐陽情派來看守你了。”

趙敏眨了眨眼，居然是因為這樣。這兩個人似乎把這件事情當成是什麽好玩的事情一樣，一點都不見緊張。她還想笑，但是她卻冷着臉看向陸小鳳，問道：“你要娶薛冰是怎麽回事兒？”

說起這個，陸小鳳就忍不住嘆息。他環在趙敏腰間的手臂用力，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你還記得王安。”

“當然記得。”

“王安是紅鞋子殺的。”

趙敏眼眸微睜，原本靠在男人肩窩的頭擡起，“怎麽回事兒？”

原來那天歐陽情和薛冰将陸小鳳帶回紅鞋子所在地方的那天，剛好是紅鞋子裏的幾個人見面的日子。

薛冰和歐陽情毫不溫柔地将陸小鳳扔在大廳一邊的椅子上。

陸小鳳忍不住苦笑，說道：“你們兩個動作可否輕些？我如今不比平日，若是椅子倒了，我也沒本事翻個筋鬥站起來，摔死了可不好。”

薛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摔死你最好。”

男人自是姿态雖然有些狼狽，但仍然死性不改，慵懶俊眸看向薛冰，調笑問道：“你舍得？”薛冰如果真要他死，在怡情院就可以動手，多費周章将他綁來這個地方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薛斌聽到他的話，臉上一紅，“呿”了他一聲。

反倒是歐陽情，聽到他的話，臉上毫無表情，語氣冰冷地說道：“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拿臭襪子堵住你的嘴！”

這回，陸小鳳沒有再說話，他雖然不喜歡被人威脅，但有時候還是要識時務一點比較好。起碼，這個歐陽情是個只愛銀票不愛俏的姐兒。

這時，一個女人走了過來，她看着很溫柔，步履輕盈。她的雙眸瞅着陸小鳳，說道：“別再欺負我的八妹，除非你不想要你的鼻子。”

陸小鳳好笑說道：“如今被欺負的人不是你的八妹，而是我好嗎？”

那個女人笑了笑，将背上的包袱拿下，打開。

陸小鳳見到那包袱裏的東西，愣住了。那包袱裏裝的，不是什麽好東西，而是一堆鼻子。陸小鳳皺着眉頭，他已經好多年沒試過見到一樣東西能讓他有惡心的感覺，但是此時堆在桌面上的一堆鼻子，卻讓他想吐。

“我是薛冰的三姐。她還沒來得及見到我，你就抛下她抱着那個趙姑娘相親相愛去了，所以你一定不知道她三姐最大的本領就是割人鼻子。”三姐坐在椅子上，臉上帶着溫柔的笑容看向陸小鳳。

陸小鳳嘆息着說道：“誰的鼻子你都能割嗎？”

“當然。”三姐笑着說道。

這時，一個身穿着七彩霓裳的女人和一個尼姑走了進來，當陸小鳳知道那就是公孫蘭和六妹時，笑了起來。

公孫蘭見狀，側頭看向他，冷聲問道：“你笑什麽？”

陸小鳳說道：“我只是覺得你們很特別。”他嘴角微揚，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道：“像你，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麽美麗的女人，居然會願意将自己的美貌隐藏着，整天不是裝老太婆就是裝男人。當然，我也沒見過一個那麽溫柔，看着似乎連螞蟻都不會踩死的女人，居然以割鼻子為樂。”

陸小鳳的話音剛落，就有一條黑色的鞭子朝他飛過去，眼見就要打中他的臉時，被一個人擋住了。

“你做什麽？”擋住鞭子的人，是薛冰。人是她帶來的，就算是三姐，也沒有資格動陸小鳳！

“他出聲諷刺我，難道你沒聽清楚？”三姐怒聲問道，先前所謂的姐妹情深一下就蕩然無存。

陸小鳳不由得暗想這女人變臉的功夫也忒厲害。

這時，那個紅衣少女咯咯笑了起來，說道：“三姐，他也沒說錯。你是喜歡割人家的鼻子啊。”

陸小鳳說道：“總算有人說了句公道話。”

紅衣少女聞言，又笑，“不是說陸小鳳是個聰明人，怎麽我看着你就是個笨蛋一樣？”

陸小鳳苦笑，“這不都是因為你們都太聰明了嗎？”

“這是你的真心話。”

“當然。”

公孫蘭坐在離陸小鳳不遠處的椅子上，手裏端着一杯茶。她那雙眼睛頗具威懾力地掃了一眼叽叽喳喳的紅衣少女和薛冰等人，見她們都安靜了下來之後，才好整以暇地說道：“陸小鳳，上次因為金九齡的事情，你非要與我對着幹，這次你落在我的手裏，我原本該毫不猶豫地殺了你。但是……我的姐妹卻有兩個人都為你求情，我為了不傷及姐妹之情，只好放過你。”

公孫蘭說着，目光掃過江輕霞，然後又落在站在陸小鳳身旁的薛冰身上。為陸小鳳求情的，正是江輕霞和薛冰。

“但你也別忘了，若不是我，你如今很可能已經被朝廷當成是繡花大盜，要亡命天涯了。而且，若不是有我，你也不會知道原來你的姐妹當中有內奸。”陸小鳳反駁說道。但是話一說出來，他就後悔了。跟女人是不能講理的，尤其是這麽一群不太正常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金九齡的情人是誰？”公孫蘭忽然問。

陸小鳳瞥了她一眼，淡聲說道：“你當我是神仙？天下各路的事情樣樣皆知？”

公孫蘭站了起來，笑着說道：“金九齡的情人，是我的二妹。即使她拿了大量的銀兩去跟金九齡揮霍，今年還休息了三個多月，但她還是有本事在各地的錢莊存進了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停了停，公孫蘭又說道：“這還是她收成最不好的一年。”

陸小鳳瞪大了眼睛，然後稱贊道：“看來你的二妹是個了不得的女人。”他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麽能比做強盜更容易取得收入了，可據他所知，即便是黑道上的巨冦，一年收到的銀兩也沒有這個二娘一半多。

“對，我二姐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但都是因為你的朋友勾引了她，害得她背叛了我們。”那個青衣白襪的尼姑冷聲說道。

紅衣少女笑着說道：“二姐今年收成不好，我們今年的開銷就少了一半。現在她人都不在了，我們以後的開銷就發愁了。陸小鳳，你說這賬要怎麽算？”

一年入賬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居然開銷就減少了一半，那平時這群女人的開銷得是多麽的驚人？陸小鳳嘆了一口氣，說道：“照我說，這賬原本就與我無關，做什麽要我說怎麽算？”

“怎麽與你無關？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勾引我二姐，她怎麽會有異心？”手執黑鞭的三姐說道。

陸小鳳看向公孫蘭，苦笑着說道：“你們是否忘了，我也是被算計的？”

“你是被算計的，但金九齡也是你的朋友。如今我二妹與金九齡已死，我找不到他們算賬，自然得找你。”公孫蘭說道。

“可惜即使你找我，我也沒銀子給你們。”

“沒關系，你身上沒銀子，但我相信陸小鳳這個名字，可以讓很多人争先鞏後地送錢來。”歐陽情此時笑得風情萬種。

陸小鳳想擡手扶額，但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雙手此時是被綁住了。他又是止不住的嘆息，說道：“要是陸小鳳這個名字這麽好用，我至于現在這麽窮嗎？”

“那是因為你不用。”公孫蘭笑着說道。

陸小鳳覺得他實在無法理解這群女人的想法，當然，他從前也不會花費心思去理解一個女人的想法，只有趙敏例外。陸小鳳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幹脆直接問道：“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不想怎麽樣？我們八妹很喜歡你，剛好你似乎也喜歡她，所以你們應該成親。”紅衣少女咯咯笑着說道。

如果說之前陸小鳳覺得這個愛笑的少女是這群女人最可愛的，那麽這個時候，他只覺得這個少女咯咯地笑，像只小母雞一樣讓人心煩。

“我已有婚約。”

“沒關系，如果那個女人不介意當妾，你可以娶了我八妹為妻之後，納了那個趙姑娘。”江輕霞笑着說道。

陸小鳳聞言，眼裏的笑意斂去，帶着幾分正色看向薛冰，沉聲問道：“這是你真正想要的？”

薛冰那雙美麗的眼眸看向他，眼裏帶着幾分嗔怨，幽幽反問：“你何時在意過什麽是我真正想要的？”她等了他那麽久，等來的是他的心放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這樣的陸小鳳，還不如從前的陸小鳳。起碼，即使從前的陸小鳳流連花叢，但從來沒有将心遺落在哪個女人身上。那樣挺好，起碼她得不到的，別人也得不到。

陸小鳳嘆息着說：“我不能娶你。”

“寧死不娶？”公孫蘭問道。

陸小鳳苦笑，“如果是不娶就得死的話，那我自然還是娶。但我有急事要做。”

“王安的事？”公孫蘭問。

陸小鳳瞪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

公孫蘭臉上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說道：“你太低估了紅鞋子，我還知道你想暗殺王安。紅鞋子與青衣樓的實力是不相伯仲的。你不知道吧，上官飛燕也是紅鞋子的人。”

上官飛燕居然也是紅鞋子的人。陸小鳳忍不住問：“你們紅鞋子到底有多少人？”

公孫蘭卻不回答，只自顧自地說道：“我記得上官飛燕也是栽在了那個趙敏手中，她确實很有本領。我喜歡真正有本領的人，若是他日你能将她帶來這兒，我會很歡迎。”

陸小鳳嘆息着說道：“這天都沒黑，你就開始做夢了。”

被人說是做白日夢，公孫蘭也不生氣，笑着說道：“你盡管在口頭上逞能。陸小鳳，王安已死，是我帶着三妹六妹一起下手的，屍體也化為一灘屍水，不留痕跡。這回，你可以安心娶我的八妹了。”

“我并沒有答應你們！”

公孫蘭卻好似沒有聽到他的話似的，笑着說道：“這是我們與你的交換條件，我們做到了，你也該履行你的諾言。”

“……”陸小鳳終于發現，這是一群不可理喻的女人，無中生有的本領比起趙敏，也毫不遜色。但趙敏卻不像她們這般，他的敏敏雖然偶爾會喝點小醋，也不太聽話，但她是天底下最溫柔可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