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華盛頓的交通一直不怎麽好,下班時分堵在一起的車頭尾相接能繞着白宮來回十幾圈。
指尖無意識的敲打着大腿,保持一個坐姿十二分鐘的約書亞看了一眼德拉科——從他的角度能看到對方那堪稱剔透的眼睛,他在心裏贊嘆了一句,收回視線又轉過頭落到一邊通暢的車流上,似是無意的開口問道,“格雷夫斯先生和你都說些什麽了?你看起來……”他笑眯眯地轉過頭,“人家又哪兒惹到你了?”
他早在來華盛頓之前便和那位裏瑟先生聯系并致歉了,他們将見面的日子改在了周一晚上——彼得的知識競賽正好在明天上午,約書亞打算去現場給他加油之後在回到紐約。
這些德拉科都知道,他打電話的時候也沒選擇避着他。約書亞低頭,攆着指尖——所以一定是格雷夫斯和他說了些什麽引起了他的不快,才讓德拉科找借口告辭離開。
“哈。”德拉科輕笑了一聲,眼裏閃過一絲嘲諷,“還能是什麽。你總不能指望一個……仇視所有食死徒及後代的人,對我能有什麽好臉色吧?”
“德拉科。”約書亞皺起了眉,不悅的說道,“你不是。”
“我知道。”德拉科轉過臉,又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後視鏡,一副随意的态度說道,“只是一個比喻。”
“比喻也不行。”約書亞皺起眉,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難道不知道經常念叨一件事,那件事就會變成真的預言嗎?食死徒這個邪教組織,沾上它又不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情,馬爾福叔叔為此付出了多少大的代價。”他的眼神滿是認真,口吻強硬地說道,“你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了。”
德拉科轉頭故作訝異地一挑眉,打量着約書亞,上揚的尾音能飄到天上去,“約書亞,你不僅使喚我使喚的得心應手,如今連我的……”他清了清嗓子,似是為難的皺眉,“想法行為都要約束了嗎?”
“這不是約束。”眼簾往下一斂,約書亞說道,“反正我說不準就是不準。”他把頭扭到一邊,身體力行的展示什麽叫做拒絕回答。
“約書亞,”‘長龍’終于開始移動,德拉科放慢了車速,後視鏡裏的黑色卡車也緩緩的跟在後頭行駛着,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來自他地的車牌號,語氣卻是不慌不忙的,“之前你便沒有什麽好處給我,現在又想僅憑一句話就幹涉我的事……”路面終于寬敞起來,他踩下了油門,跑車拐進一個少有人跡的大街,“只有馬爾福夫人才有這個特權,你是想”
“德拉科,”話頭戛然而止,因為約書亞注意到了車前鏡裏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那輛卡車,他眯着眼往前坐了坐,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後肯定的說道,“它一直在跟着我們。”
德拉科掃興的撇過臉。
“從國會出來之後。”約書亞對德拉科的失望視而不見,他皺起眉認真分析道,“會不會和‘背叛者’有關?”他又看了一眼時間——17:52PM。“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人。”約書亞說着又看了一眼那輛緊跟不放的黑車,駕駛座的人影被擋風玻璃所擋住迷迷糊糊的,因為沒看到‘臉’他便看不到那個人的信息。
約書亞擰着眉,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德拉科,“你打算怎麽做?”
前面正好是一個分岔路口,德拉科松了松握着方向盤的手,偏過頭來沖他一笑——就在約書亞還在疑惑他是個什麽意思的時候,跑車的速度突然加快,約書亞猝不及防的撞在椅子上眉頭反射性的一皺,而更沒準備的黑車哪怕是拼命的追趕,卻也還是在一個拐角後跟丢了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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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着口罩的司機就像是弄丢了蛋糕的老鼠似得不敢相信的開車在原地轉悠了幾圈,徒勞無獲的在巷子口搖下車窗,看着連只老鼠都沒有大街恨恨的敲了一把方向盤。他發洩的踹了一腳車廂內部,搖下杆子車子倒退就想離開,可一聲巨響,聽上去像是有什麽東西撞上了他的車屁股。
這該不會是個孩子吧?或者是條狗?
他記得來的時候看過,這條路上沒有什麽垃圾桶或者木樁或是其他什麽公共設施能讓他恰好撞到。排除所有的可能性,最大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他撞到了一個個子和車屁股差不多高的‘東西’。
司機的面部閃過一絲的驚疑,他瞬間搖上了車窗,檢查了一下行車記錄儀,接着緩緩地擡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安安靜靜,黃昏之下,一只橘色大貓邁着模特步巡視過大街。
沒有什麽異常,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沒有什麽呼救的聲音。司機捂住了口罩,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監控攝像,再次發動汽車,又是一聲耳熟的巨響。
這下,便是傻子也知道有地方不對勁了。
第一次做虧心事的司機瞬間想起了那些關于複仇的古諺語,驚慌之下,他瞬間将油門踩到底,擋往前一推,飙到最高時速的車子便要張牙舞爪地往前沖去——耐/操的輪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音,車身不堪折磨的發出機器變形的嘎吱聲,哪怕這樣,哪怕車廂後部都開始拉扯變形——它仍就像是釘在原地一樣,絲毫沒有移動。
“NONONO。”司機的額頭布上一層層的冷汗,從鏡子裏他能清楚的看到輪胎逐漸冒出白煙,他咬牙切齒、狠狠地拍打着反向盤,“快啊快啊!”
“咚咚。”
在這嘈雜的聲音當中,這兩聲敲擊玻璃發出的響動就像是一陣驚天雷聲瞬間把司機吓得一哆嗦,他蹦起來的剎那腦袋撞到了車頂發出巨大的一聲響,聽着就讓人覺得頭皮痛。
司機沒敢捂腦袋,他慘白着臉,哆嗦着像是得了什麽毛病似得,眼裏也都是血絲的轉過臉——俊美的男人好整以暇的站在車窗外,朝他做了一個口型——
“滾下來。”
場面有些膠着,司機喘着粗氣像是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的躲在車裏——他以為只要鎖住所有車窗,總是能拖延幾分鐘的。然後,天真的他就看到車門外的少年朝車後說了一句什麽,接着變戲法似得從手上娘們兮兮的镯子裏掏出一根長木棍。一道細細的光芒之後,那像是唱着發瘋式搖滾的皮卡車徹底邪火,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約書亞,你就不能……拿什麽尖銳的東西直接把輪胎戳破嗎?”德拉科皺着眉将眼前嗆人的煙霧用手掌揮散開去,“哪怕是,随便用個小魔咒也可以。”
“你就不怕我直接炸了這輛車?”約書亞摸了摸吊墜,仰天翻了一個白眼,“把我們兩個全賠進去。”
德拉科跟他對視了一眼,抿了抿唇角心煩意亂的轉過了臉。
約書亞到底有多少的實力,整個霍格沃茨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佩弗利家族,那位被提起總是帶着一絲可惜的家族繼承人在一些文化課上的成績也許是真的無力回天,可任何與實戰有關的課程,比如魔法防禦課之類的,他的成績都本不該是那樣——只是因為他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魔力,所以約書亞幹脆就收斂起了一切力量。
德拉科見過拼盡全力的約書亞,正因為見過那麽美麗那麽富有魅力的他,才看不得約書亞為了不傷害別人而委屈自己。
并不覺得自己委屈但知道德拉科心疼的約書亞拍着手笑眯眯地站到了他身邊,沒去繼續接話,而是看了看瞳孔渙散像是要昏過去的男人一眼,“糟糕,他要被你吓暈了,德拉科。”
約書亞把手帕往他懷裏一塞,伸手直接把車門拽了下來——
“哈。”德拉科先是看了一眼繡着馬爾福族徽、被擦得黑兮兮的帕子,然後毫不意外的看到那個司機在約書亞撕開門的一瞬間直接翻着白眼暈了過去——謝天謝地,至少還在抽抽沒有直接‘死’過去,“是你吓到他了,約書亞。”
“膽子怎麽這麽小?”約書亞眯起眼睛,半蹲下身,伸手拍了拍司機的臉頰——跟個‘死人’似得毫無反應,他伸手直接扯下那礙眼的口罩,喃喃道,“他究竟,是不是壞人啊?”約書亞看着司機腦袋上的‘陣營:未知’皺起了眉,“還是說,這是一個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的家夥?”
“想做壞事還沒來得及做的?”德拉科聽懂了這一句複雜的中文,他把玩着魔杖,眼神閃動了一下,接着伸手提起約書亞的後領把人提到了一邊,魔杖一甩——“攝魂取念!”
……
約書亞抽着嘴角回頭看他——得,格雷夫斯一定是氣到這位斯萊特林了,而且是氣得狠了。他搖着腦袋轉過頭,看了一眼癱軟在地上任人宰割的司機,撓了撓下巴掏出手機翻出了那位‘星條旗’網友的對話框。他記得這位網友說過他認識幾個局子裏的人,或許他可以拜托他幫忙查一查這個司機。
“克萊克。”德拉科收回魔杖,臉色陰沉的能擠出墨汁。
“什麽?”正在回複那位網友關心的約書亞驚訝的擡頭,“他不是應該在英國嗎?”
“看來是有人幫忙,讓他成功逃離出境。”德拉科咬了一把後槽牙,深呼吸一口氣,“只可惜,在他的記憶當中找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約書亞塞回手機,語氣輕松的就像是這件事和他毫無關聯似得,“你還看見什麽了?薩姆已經去世,克萊克為什麽還要找人跟蹤我們?他是想……”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還是……”酷愛懸疑小說的約書亞壓低了聲音,聳着肩頭說道,“還有幕後黑手?”
德拉科沒有回答,轉了轉戒指唇角邊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叫警察局的人來處理吧。”他再沒給地上的男人一絲視線,全神看向約書亞說道,“我先帶你吃飯。”
他轉過身往後走,在約書亞‘你就不管了’的聲音中懶懶的回應道,“我答應過戴安娜阿姨,你的事情為最優先級。哪怕是克萊克出現在眼前,”他揮動魔杖,露出一輛霸占了半個巷子的跑車來,“我也得先把你安排好。”
“所以,”他回頭輕聲問道,“你想給我些什麽好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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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