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奪寵

齊沫悶頭想着,這還是她熟悉的陛下嗎?

齊沫尚未成家,眼下還是不能理解如膠似漆到底是個什麽滋味。

她沉悶了個把時辰,直到那馬車裏的動靜漸漸少了,她才忍不住湊到身畔的好友近前,小聲問:“花将軍,你府中可有貼心人啊?”

花吱不解,側首問:“齊将軍指的是什麽?”

齊沫嘿嘿一笑:“我知你未娶夫,我是想問,你府中的通房,可還貼心?”

花吱擰眉道:“我孑然一身,哪來的通房?再說了,我那月例銀子,還要留着給我母親治病,我可舍不得用來亂花。你可知,養一個小通房,要耗費多少銀子啊?”

齊沫搖頭:“我不知,我又沒養過。”

花吱前後左右小心看了一眼,見沒人注意到她們,便小聲道:“聽聞,永安王前些日子在紅樓贖回了一個小郎君,且不說贖金就上萬兩,聽聞那小郎君光是每個月的花費,便要用上近百兩的銀子。”

齊沫聞言一驚,她每個月的俸祿也才一百兩。

“他做什麽要用掉這麽多?吃銀子不成?”

見到齊沫那驚詫到扭曲了的表情,花吱便笑道:“聽說,他每月塗脂抹粉,小臉保養得細滑無比。還有他會跳舞會唱曲,每個月做的衣裳,都是珠玉環佩。銀子這東西嘛,只要有,哪有不會花的主呢?當然,永安王人家家底豐厚,也是慣着那小郎君,鉚足了勁讓他花錢。”

齊沫沉吟半天才道:“這這這……這福分,我委實是消受不起啊。”

永安王朝陽是朝熙親舅舅朝晖的嫡長女,朝陽的母親許半雙當年被賊人迫害致死,朝熙母皇心疼她,便一直将朝陽帶在身邊教養。

說來,太上皇當年生完長子朝暮之後,便遲遲未見有孕。

當時,太上皇還動了立朝陽為儲君的念頭。

正因如此,朝熙出生之後,朝陽的身份便略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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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永安王朝陽為躲朝堂流言,索性請辭了軍務,就在神都中喝茶聽曲,無所事事。

朝熙也縱着這位表姐,只要朝陽不出大錯,朝熙都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花萬兩白銀去紅樓贖人這種事,自然也算不上是大事了。

齊沫這會兒也長嘆了一聲,道:“我覺得,我還是攢攢錢,娶個正經的夫郎回來過日子吧。”

花吱小聲道:“這人啊,都是命。你若是有本事,讓哪位世家公子相看上了,他不要你聘禮,就要帶着豐厚嫁妝倒貼到你齊家,你這福分不就來了嗎?遇到那識大體的夫郎,不用你自己說,他就為你添置小房了。”

齊沫呸了一聲:“你可越說越沒譜了,好女兒頂天立地,哪能指望小男兒?再者說,真要娶那麽個高門大戶,娘家強悍的,我是娶個夫郎還是娶個祖宗啊?”

齊沫和花吱說起話來,便沒了顧忌,聲音也越來越大。

直到朝熙都整理好衣裳,打開車窗調笑了她一聲,齊沫才住了嘴。

朝熙問:“齊沫你看上誰了?也同朕說說?”

齊沫尴尬得無地自容,半響才幹笑一聲:“陛下恕罪,臣太吵了,污了陛下的耳朵。其實也沒有誰,就是忽然說到這了。”

朝熙拄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如今是被朕寵得越發無狀了,日後回了神都,可不許在當差的時候閑話,萬一被有心人聽到,再參你一本,可有你受的。”

齊沫和花吱立馬讨饒。

見她知道怕了,朝熙才長嘆一聲道:“說來,你們兩個年紀也不小了。若有喜歡的,記得同朕說,若是合适,朕為你們做主。”

齊沫羞紅了臉,再不敢胡言亂語。

轉眼到了冀州府衙,朝熙勞累了一天,直接免了那冀州郡守的大禮。

晚膳時,朝熙倒是吃到了冀州城內地地道道的鍋包肘子,空寰嘗了一口,竟也覺得美味無比。

許是這一路上餓了,空寰胃口甚好,桌上的每樣菜,他都試了試。

他入鄉随俗倒是快,前幾天,他很多吃食都不碰,今日倒是都肯放入口中,細嚼品鑒了。

膳後,朝熙要與冀州郡守商談,空寰只能先行回房歇息。

空寰起身之時,朝熙幫他整理了一下披風,柔聲叮囑道:“回房好好洗個熱水澡,不必等着伺候朕,你累了就先休息,朕這邊的事忙完了,就回去陪你。”

空寰點頭應了一聲,乖乖退下了。

朝熙與郡守議完事,已近亥時。她本想就此回房,誰知路上碰到了登白。

登白也是太極宮的奴才,昨日,被朝熙派到了定坤身邊照顧。

看見他,朝熙難免想起了定坤,便叫住人,問了一嘴:“定坤的傷勢如何了?”

登白躬身行禮道:“回禀陛下,定坤不太好,還是不能下地。路上颠簸,他的腰傷就更重了。奴才去找府衙的郎中要了些止疼散,盼能讓他熬過這個晚上。”

朝熙擰眉:“竟有這般嚴重?”

登白點頭稱是:“奴才不敢欺瞞陛下。”

定坤是和朝熙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不同。朝熙縱然對他沒有旁的心思,可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朝熙已經把他當成了家人。

“朕去看看他。”

登白見狀,笑着跟了上去。

定坤是個怕疼的,他一個人躺在房裏的時候,便哼哼呀呀的。

登白要通報,朝熙卻輕睨了他一眼,示意他住嘴。

朝熙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那定坤也沒回頭,只是躺在榻上哼唧道:“止疼散要來了嗎?今夜沒有這個東西,我怕是睡不着了。嗚嗚,登白,我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朝熙嘆了口氣,走到他榻邊坐了下來:“翻過來讓朕看看,有多嚴重?”

定坤聽到動靜,驚得趕忙回頭。

許是這一下動作太大,他又扯到了腰,疼得龇牙咧嘴,好半響才含淚欲泣道:“奴才給陛下請安。”

朝熙按住了他:“行了,你還傷着,免禮吧。”

登白這個時候,也把止疼散遞了過來。

朝熙問登白:“太醫來瞧了嗎?怎麽說?”

登白道:“回禀陛下,太醫說,定坤的傷,沒個十天半月,好不了。”

朝熙伸出手就要去扯定坤的衣裳,給定坤吓得立馬紅了臉:“陛下這是……”

朝熙倒是沒想太多,她蹙眉道:“朕得親自看看,你傷得如何了?”

定坤這些日子聽說了那空貴君極為受寵,他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怨氣,這會兒也不敢告狀了。

陛下好不容易才來看他,他若是多嘴多舌,陛下肯定是要走的。

他也不敢再死咬那空寰,即便他知道此事定然是他做的,不過沒有證據,這個仇也只能忍下來。

定坤只好哭着對朝熙道:“奴才卑賤之軀,竟得陛下親自照看,心中感激不盡。”

他倒是逗笑了朝熙,朝熙挑眉反問:“你何時在朕跟前,還學會這些場面話了?”

定坤哭得更傷心了:“還以為陛下生了氣,再也不會管奴才了呢。”

朝熙笑了笑:“哪裏的話,朕生氣歸生氣,可也不會不管你。”

說着,朝熙已經扯開了他的上衣……

登白見狀,識趣地退了下去。

陛下從前便對定坤格外不同,登白甚至想,若是定坤今夜能把握住機會,沒準回了宮,就要做主子了。

而另外一邊,空寰遲遲都沒等到朝熙回房,他忍不住對着身邊侍奉的奴才問:“陛下那邊,還沒結束嗎?”

這個奴才名喚登玉,是晚上侍奉空寰沐浴的時候,才與空寰相認。

空寰為了成為朝熙的人,八年前就在籌謀了。他為了日後來神域的路更加順遂,便把空家的勢力,慢慢蔓延到了神域。

像登玉這般,能入宮做奴才,甚至直接能在太極宮侍奉的,已然是佼佼者了。

登玉這麽多年,一直在等着主子的召喚。之前他害怕暴露身份,即便知道空寰來了神域軍帳,他也沒敢靠前。

今日,也是侍奉貴君沐浴的活計,正好輪到了他。他這才有機會,可以近身相認。

登玉辦事謹慎可靠,在太極宮侍奉之時,總管也頗為器重他。

登玉聽到空寰的話,連忙道:“奴才出去問問,殿下累了一天了,先好好休息。”

空寰點了點頭之後,登玉便退了出去。

不消半刻,登玉便回來了。

空寰急道:“如何了?”

登玉擰眉道:“方才奴才出去的時候,碰到了與定坤交好的登白,登白說,陛下現下,在定坤房中。登白甚至已經讓人準備熱水了,搞不好今夜……”

空寰登時變了臉。

屋內燈火昏暗,映在他陰寒的面孔上,便顯得更加駭人。

這還是他來神域之後,第一次以這樣陰詭的面目示人。

登玉吓得立馬跪了下來,俯身叩拜道:“貴君殿下,現在事還未成,您先別急。定坤有這個心思也不是一兩日了,陛下從前對他,也沒有這方面的意思。這沒準,還是登白弄錯了。”

空寰輕哼了一聲,他一字一句,仿佛蘊了萬千煞氣:“誰都不能跟本君搶恩寵,否則,本君會讓他有命搶,沒命受。”

“朝熙,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作者有話說:

這本的男主和上一本《女帝被白月光害死後》不同。

總的來說,朝熙她爹牧子期,跟空寰相比,還是簡單得多。牧子期甚至還動過和別人一起侍奉朝沅的想法。

但是我們的宮鬥王者空寰,獨占欲就非常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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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前會随榜單字數壓着更新,所以個別章節會有點短,大家理解一下。V後就不壓了,給大家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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