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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霏嗤笑一聲, “我能有什麽想說的？你們都不争氣啊！”

夏妩無語。

與其精神內耗埋怨自己，不如發瘋外耗指責他人。

沈若霏已經徹底學會這句話并且能靈活運用了。

接秦蓉電話的時候沈若霏顯然沒什麽精神。

秦蓉聽到她蔫蔫的聲音還是很有人性地先問了一句：“你還在頭疼嗎？”

“嗯，車禍之後就一直在頭疼, 最近沈家事情挺多的，忙得不行。”

夏妩可能是被氣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

沈若霏的忙就是指每天看一章書, 背不下來還耍賴。

秦蓉那邊似乎很納悶, “我記得你過來做過全方位的腦部檢查，沒有什麽問題啊，車禍後的傷痕也都恢複得不錯，按理來說不應該再頭疼的。”

“可能是精神上的問題吧, 我已經在接觸心理醫生了，多謝秦院長的關心。”

寒暄暫時告一段落，秦蓉可算是把她為什麽要給沈若霏打電話的原因表明。

“群裏的消息我看到了，書晨和南桢前幾天和小钰去吃飯的時候, 小钰和她們說了一些……令人傷心的話。”

秦蓉說話還算比較委婉, 沒有說那倆Alpha已經被方钰狠狠甩掉了。

夏妩不是那種會把傷疤揭露在所有人面前的人, 她沉穩低調，在群裏只要沈若霏不出現基本不會說話。

沈若霏看了一眼夏妩, 對她指了指話筒, 大概意思就是我要把你的事兒說出去了哦。

夏妩眨了下眼，應該是同意了。

于是沈若霏很是放心地呼出一口氣開始往夏妩“傷口”上撒鹽，“那你是不知道夏妩被拒絕得有多慘啊！”

坐在她對面的夏妩挑了下眉：“？”

沈若霏做了個安撫的手勢示意夏妩別急。

秦蓉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原來她是第一個？前段時間我聽人說夏妩被你從寰納科技挖走了, 還以為她在你身邊之後會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太損了。

哪兒是什麽得天獨厚的優勢啊，是被她欺負了也得忍着的可憐打工人罷了。

沈若霏知道夏妩在她對面觀察她, 不管怎樣她都不能露出過多馬腳。

所以她露出一副極為理解的樣子說：“夏妩那天傷心得不行，我還從來沒見過她那麽難過的樣子。”

“今天我找你也是為了這個，小钰約我今晚吃飯，我想她可能……”

後面的話秦蓉沒說，沈若霏卻能猜到她的憂慮。

心靈雞湯大師/沈，開始了她的洗腦：“秦院長，你在害怕什麽呢？”

秦蓉像是被沈若霏問住了。

她比寧書晨要成熟，比陸南桢要可靠穩重，比夏妩溫柔和善。

就算是和那個成天在實驗室裏黏着方钰的傅菱相比，她也不覺得自己差在哪兒，而是認為傅菱太粗暴與自以為是。

但秦蓉就是惶恐。

她不想成為方钰世界裏的路人。

對方钰她不僅有賞識，更是因為……

有些緣由秦蓉不好說出口，但知曉全劇情的沈若霏怎麽會不知道？

在看見方钰的第一眼秦蓉就沒打算讓方钰從她的世界中逃走。

秦蓉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與她的某個學妹關系非常好。

那個學妹當時就像方钰對沈若霏這樣，用甜絲絲的聲音叫着她學姐。

兩人雖然只差一個年級，但平日裏總是約着一起去圖書館，之後就連實習都被安排在了一起。

她們彼此都有好感，只差捅破窗戶紙。

然而意外總是發生得非常突然。

一次醫療事故，學妹被發瘋的患者家屬亂刀捅死。

秦蓉抵達走廊的時候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學妹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表情跪在學妹身邊擡手摁着她身上的傷口。

她高喊着身邊的醫生護士讓他們快把學妹送進手術室，學妹不可能就這樣離開她。

但旁邊的護士長和醫生都拉着她不讓她再觸碰學妹。

學妹已經沒了氣息。

再也救不活了。

秦蓉看着旁邊同樣倒在血泊中已經割喉自/殺的患者家屬，居然笑了出來。

世界從此天翻地覆。

她變成一具沒有生氣的傀儡，直到遇見方钰，她才終于感覺到冰封的身軀透進來一絲暖意。

“我……離不開小钰，我不能沒有她的，沈若霏，你不會明白。”

“這世界上真的有人會離不開另一個人嗎？安冰死了這麽多年，她會樂意看到你把別人當成她的替身？”

秦蓉突然哽住，她啞着聲音問沈若霏怎麽會知道。

沈若霏嘆息，“秦院長，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小钰不是傻子，不要把她當成小笨蛋去騙。”

“……”

秦蓉最害怕的無非就是方钰知道秦蓉把她當成替身。

或許也不一定是替身。

方钰自有方钰的獨特魅力在，但安冰卻是再也回不來了。

那麽現在———

秦蓉到底在做什麽傻事呢？

電話被秦蓉挂斷，沈若霏聽着那邊嘟嘟的聲音放下手機，倒沒怎麽發脾氣。

她只是在心裏祈禱這群Alpha可別再給她打電話煩她了。

這幾個Alpha跟在方钰身邊沒一個安了好心。

寧書晨在追求她所謂的完美，陸南桢是自以為是的戀愛腦，秦蓉則是把方钰當成替身，沈若霏更是在從認識方钰之前就在利用她了。

女主真是又可愛又可憐。

不過沈若霏突然覺得有點兒納悶。

她擡眼與夏妩對視。

原文裏說夏妩是個心機深沉的Alpha，雖然和方钰初見的那次的确是巧合，但她跟在方钰身邊另有目的，至于目的是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夏妩肯定不會做對自己沒有益處的事兒。

她來到沈家應該就是她最開始計劃好了的，那麽她需要沈家為她做什麽，又或者說有人需要她來到沈家做什麽呢？

頭疼。

還是不想了。

夏妩像是看出沈若霏在想什麽，很适時地解釋了一句，“我來沈家和小钰沒什麽太大的關系，我也知道我們這群可憐的Alpha被小钰踢出局都是我們自己的關系，和沈小姐沒有任何關系。當然，我對沈小姐也沒有什麽壞心眼兒，你大可放心。”

能有這樣的覺悟可真是難得。

沈若霏滿臉誠摯，“我可信任夏總了，夏總不用那麽緊張嘛。”

夏妩不緊張。

只是方才沈若霏眼中一閃而過的疑窦讓她感受到了許多年前的那個沈若霏。

仿佛掌權人天生就該如此，殺伐果斷，心思缜密。

抵達機場後沈若霏手機依然在響。

直到一行人坐上沈家的私人飛機沈若霏才摁下接通鍵。

“你又有什麽事兒啊？”

在旁邊坐下的沈虹發現沈若霏好像特別疲累。

明明上車前還精神煥發期待着這次出行，下車後卻像是被妖精吸幹了精氣。

夏妩還是那副不動聲色的淡定模樣，也不知道在沈若霏車廂上都見了些什麽，前往機場的時候拿着自己的行李直接越過沈若霏上了飛機。

給沈若霏打電話的自然是傅菱。

方钰回國之後傅菱就在她身邊持之以恒地刷着存在感。

但她與Q國親戚聯系的時候對方卻說傅菱和方钰小時候的婚約不作數了，如果她有喜歡的人可以帶去Q國看看，如果沒有的話他們也能為傅菱指婚。

傅菱問為什麽會這樣。

傅菱姑媽說方钰親生父母已經和她們聊過，既然方钰這麽多年都在國內，許多小時候的事情肯定都記不清了，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再拿小時候那套規矩束縛她們。

方钰是沒有束縛了，傅菱卻因為沒了這層婚約的保障心慌不已。

她知道方钰會時不時叫上那群Alpha去吃飯，方钰和Alpha們都說了些什麽她自然不知道，但是那群Alpha在和方钰吃完飯之後好像都很難過的樣子。

傅菱憂慮啊。

她不像沈若霏那樣知道所有劇情，所以很擔心将來有一天方钰也會把她推得很遠。

“小钰自從去了一趟Q國回來，好像變了很多……”

“所以呢？”

沈若霏嘆了口氣。

她已經完全沒了“哄孩子”的耐心，這會兒只想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

夏妩把空姐叫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話，空姐點頭說好，見沈若霏在和人打電話還刻意放輕了動作。

傅菱在那兒神經兮兮地猜測：“你說她以後會不會離開愈凇實驗室？天頂研究院确實更适合她發展，但那樣之後我不是就沒辦法經常見到她了嗎？”

“……這種事兒你問我做什麽？她做什麽決定不都應該尊重她麽？哦，你的意思是她如果離開愈凇你就沒辦法拿捏她了，是這個意思吧？”

沈若霏表情和語氣都很刻薄，搞得端了杯果汁過來的空姐雙手都有點兒發顫。

空姐把果汁放下之後就朝夏妩笑了笑離開了。

夏妩沒有回應空姐的笑，她撐着手在那靜靜觀察着沈若霏。

沈若霏講了這麽久的話顯然非常渴，她把果汁喝了大半，聽傅菱在那說着令人煩躁的直A語錄之後有點兒頭疼地揉了揉額頭。

如果這人不是女主的官配，她絕對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傅菱踢出局。

然而系統要求在前，沈若霏的任務是撮合女主和官配。

這是一篇狗血文，不管是女主還是官配肯定都有成長曲線，這部分并不是沈若霏能操控以及插手的。

現在傅菱給沈若霏打電話說不知道該怎麽辦，其實是擔心會失去對方钰的掌控。

沈若霏無情地戳破了傅菱身為Alpha的自大與虛僞。

傅菱像是有點委屈地說：“我只是希望能保護小钰。”

“是保護還是監視你自己心裏清楚，小钰心裏什麽都知道，她以前會為了彼此的面子裝懵，以後就不一定會了，待人應該坦誠難道你不知道？”

沈若霏話都點到這裏，傅菱能不能懂就看她自己有沒有悟性了。

飛機即将起飛，沈若霏和傅菱說她這段時間忙得很，沒事別來打擾她就挂了電話，并且給手機設置了飛行模式。

女主太難了。

身邊這群Alpha一個比一個離譜，她的白月光又是個沒辦法和她在一起的渣A。

真狗血。

沈若霏把果汁一口悶掉，重重放下之後轉頭瞪着夏妩說：“造孽啊。”

夏妩：“？”

她還沒來得及嘲諷沈若霏費力不讨好，沈若霏倒先對她進行起了人身攻擊。

“我還是很好奇，你為什麽會想幫別人追小钰，自己卻不上？你在小钰心裏占據着不可磨滅的位置，Alpha都是占有欲極強的生物，是什麽讓你這麽大方？”

“愛啊。”

沈若霏很是坦誠地聳聳肩，“以前我不是說過嗎？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能快樂，我不是能給小钰一生幸福的人，所以我選擇幹脆放手，這還不算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