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風從打開的窗外吹來,輕輕拂在南鯉和謝星柏身上。
南鯉已經吸了三口了,她覺得這已經夠得不能再夠了,雖然小書生的血甜甜的,滋味還挺好,但她也不是吸血鬼啊!!!!!!
爹啊娘啊!!為什麽阿鯉要在這裏吸修羅的血啊!!!
南鯉第三次問謝星柏:“夠了嗎?”
她這一次臉上都帶了一點懷疑了,懷疑小書生是故意的。
但是,誰會這麽變态喜歡別人扒在自己脖子裏讓人吸自己的血呢?
謝星柏自然覺得不夠,但是他看到了南鯉臉上的懷疑。
他雙手撐在床上,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點頭,随後在掌心畫下法陣,金色繁複的法陣符文落于掌心,他伸手握住南鯉的手,法陣便“貫穿”了他們兩人。
畢竟是修羅族的命契,南鯉還是有點緊張的,擔心小書生看出自己不是修羅。
但還好,法陣的光很快就在他們掌心消失。
不過,南鯉仔細感受了一下,這法陣落下,自己哪怕點感覺都沒有。
南鯉再偷偷擡眼朝小書生看了一眼,就見他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臉卻很紅。
比以往都要紅,看看那眼尾泛出的潋滟紅色就知道了。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鐘,見他臉上沒有出現類似“你竟然不是修羅!”的眼神,才是松了口氣。
可正當南鯉松口氣的時候,他偏過了頭,一雙清澈的眼此時看去竟然有些掩飾不住的嬌色。
南鯉以為自己看錯了,眨了眨眼,等她再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雙清澈羞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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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到小書生說:“小魚,該你了。”
南鯉聽得一臉茫然,什麽該她了啊?剛才法陣都落下了,這命契不是該結好了嗎?
謝星柏很有耐心地解釋:“修羅族命契是夫妻之間才可行的,是最親密的道侶才可結的。”
南鯉:“??所以呢?”
謝星柏說起這個似乎非常不好意思,但還是非常堅強地一臉“既然我們都做到這種地步那就必須繼續下去了”的表情,輕聲說道:“你咬了我,我也要咬你,儀式才算是成。”
南鯉:“……”
修羅族真的讓人好煩惱!
南鯉一臉無語,這麽變态的命契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修羅想出來的!
南鯉忍不住仰頭看天……看床頂,爹啊娘啊,阿鯉犧牲真的太大了啊!!
想想牙齒咬破脖頸的痛,想想被吸血的痛,南鯉覺得這真的好痛!!!
這真的好變态好變态好變态的儀式!!!!
空氣裏流淌着從南鯉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郁悶,這她都被架在半路了,結都結了,總不能結到一半停下來。
謝星柏也沒說話,安靜地等着,等着南鯉自己把脖子湊過來。
他低着頭說:“小魚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南鯉心想,我都這樣了,怎麽能還後悔?!雲蓬秘境她是一定要進的!
但是,對于修羅,南鯉還是有防備心的,哪怕對方是一直對自己很不錯的小書生。
即便知道小書生的修為在金丹以上——反正以她練氣的修為,她是察覺不出來他究竟是什麽境的,但她還是要做一下準備。
南鯉負手于後,悄悄捏了一個必殺法訣,這同樣是金鯉族法訣,不需要太多靈力就可以做到的法訣。
謝星柏的視線餘光往南鯉背後瞭過,沒作聲,只是用羞澀的面容對着她。
南鯉微微仰了脖子,大義凜然道:“來吧,你可快點,別磨蹭!”
燭火搖曳下,她纖細白潤的脖子像是一簇白雪一樣,發着光,引誘着謝星柏。
謝星柏頓了頓,才“十分緊張”地靠了過去,他像是在給南鯉保證一樣,湊在她脖子裏說道:“我會輕點,也會快點。”
他說話時,呼吸之間的熱氣都噴灑在那兒,令她很癢,癢得想後退。
南鯉:雖然他說的這話是沒錯,但怎麽聽着這麽怪!!!
南鯉忍不住就想說點什麽,但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小書生就彎腰低頭湊到了她脖子裏。
當他冰涼的唇貼到她的肌膚時,南鯉忽然哆嗦了一下。
太涼了,仿佛能透過皮膚涼到心裏去。
南鯉知道小書生體溫一直很低,但這會兒還是感覺自己被涼到了,她心想,夏天的時候抱着睡肯定挺舒服。
謝星柏磨蹭了一下,似是在尋找哪個位置最好咬,可這細微的動作卻讓南鯉忽然緊張起來。
他的唇的冰冷和噴出的熱氣交織在一起,彙聚成暧昧,在她脖子裏發酵。
南鯉:“……”
南鯉很緊張,南鯉覺得這很不妙,南鯉拒絕這種若有若無的暧昧。
她下意識想後退,可謝星柏卻忽然擡手,按住了她肩膀,緊接着,南鯉便感覺脖子裏一陣刺痛。
鮮血被吮吸的聲音在幽靜的夜色下清晰無比。
與此同時,法陣再次在兩人之間亮起,謝星柏在南鯉反抗之前離開了她。
“好了。”他說。
他這麽快挪開,南鯉都來不及有別的反應,但是實話講,這命契盡管結了,她依舊沒感覺到體內有什麽變化。
完全沒有看的小說裏寫的那種什麽神魂為之一顫,什麽從此以後神魂相連之類的感覺。
最多就是脖子被咬了一口的痛感。
南鯉擡手想去摸脖子,可小書生比她快了一步,他擡手就在她脖子裏摸了一下,一陣舒适的靈力灌入傷口。
謝星柏的眼神幽幽,語氣卻羞怯:“留下疤不好。”
南鯉倒是無所謂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脖子,皮膚光滑,完全摸不出剛才被人咬了一口的樣子。
她驚喜道:“寒春,你還有這一手啊?”
說着話,她就看向寒春自己脖子裏的那個被她咬出來的咬痕,趕緊說道:“那快把你這個也抹掉。”
謝星柏卻垂下眼睛摸了摸脖子裏并不起眼的傷口,語氣低柔羞赧:“我的體質特別,身上有了傷口就會留疤。”
這傷口多好看啊,小巧的齒痕,他恨不得多一點,再多一點。
可惜,要留住這樣根本不會留下痕跡的輕傷也不容易。
她怎麽不咬得再重一點呢?
南鯉聽了卻心裏一陣唏噓,心想,這可真是嬌貴啊!
對待這麽嬌貴的人,南鯉想了想自己不堪入目的睡相,特別體貼地在芥子囊裏翻找了一翻,找到了一塊木板。
這木板是直接買桌椅贈送的,免費的東西雖然沒用但她非常不嫌棄地收在了芥子囊裏。
南鯉催促道:“你快進去。”
她指了指床裏側。
謝星柏順從地爬進裏床,然後看到南鯉将那木板往床中間一立,用靈力穩定住,又探出頭來十分體貼地說道:“我睡相差,我怕我睡夢裏對你拳打腳踢留下不好的痕跡,但你別慌,這樣一來,我肯定碰不到你!”
“……小魚對我真體貼。”
南鯉點點頭,深以為然,“那不早了,那我睡了?”
謝星柏點頭,也躺了下來,羞澀道:“好夢。”
“嗯,你也好夢呀!”
南鯉翻了個身,背對着謝星柏,心安理得地秒睡了。
當然當然,睡着之前,她在周身悄悄布了個防身法陣。
謝星柏睜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床頂,聽到身邊綿長的呼吸聲,他翻過身,擡手将木板丢到床下。
他盯着南鯉蜷縮成一團的背影看,好一會兒後,謝星柏靠了過去,慢吞吞、一點一點将她攏在懷裏,将臉埋進她脖子裏,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抱了一會兒,安靜的房間裏忽然傳出一聲輕哼。
謝星柏從南鯉脖子裏擡起頭來,鼻尖觸過她的脖子,連帶着唇也輕輕滑過,他半斂着眸子,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阿鯉……”他輕輕喊了一聲,聲音裏帶着說不清楚意味的情緒。
像是怨,像是恨,更多的卻是想要占有,想要掠奪的欲,各色情緒交織在一起。
南鯉睡得很熟,半點動靜都沒有。
謝星柏将她輕輕翻了個身,讓她面朝着自己,他垂着眼看着她的臉,擡起手,手指從她的額頭一路往下滑落,輕輕撫過。
南鯉的臉也在一點點變,脫去了她的僞裝。
原本雖白卻不算光澤的臉變得如白雪細瓷一樣,原本略顯疏淡的眉毛變成彎彎蛾眉,原本小小的鼻尖變得更加挺翹精致,原本寡淡的唇變得水潤殷紅。
謝星柏盯着看了一會兒,他的臉也在這瞬間變了。
從小書生的清隽秀氣,到極俊美昳麗,唇紅齒白,一雙燕子眸直勾勾地盯着南鯉看,像是要将她的魂都勾出來。
謝星柏湊了過去,閉上那雙仿佛會勾魂攝魄的眼睛,鼻尖抵着南鯉鼻尖,輕輕蹭了蹭。
許久之後,他鴉羽般的長睫輕輕一顫,微微偏過頭,冰冷的唇貼上了她溫熱水潤的唇瓣。
厮、磨,啃、咬,百般吮、吸。
房間裏逐漸傳出斷斷續續的貓兒似的哼哼,隐沒在夜色裏,藏在月色下。
南鯉做了一個夢。
夢裏,她是新一屆校花,一時風頭無兩,那天早操結束,她被兩大校草攔在樓梯口,他們一個叫傑克春,一個叫謝傲天,一個溫柔體貼,一個狂傲不羁,但同時對她表白內心深處的愛慕。
她被深深地感動了,一時不知道該選誰。
直到謝傲天猛地把她一個壁咚,竟然強吻了她,弄得她喘不過氣來,然後她看到他揚起陰恻恻的有點變态的笑,說道:“沒我幫你補習,又想數學不及格嗎?”
南鯉一哆嗦,被數學不及格的恐懼吓醒了。
睜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小書生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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