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六十二片瓜

第62章 第六十二片瓜

“其實鹽縣很難會有叛亂。”周石說着。

說這句話的時候, 周石還在搽着刀,一旁的劉公公被刀吓到不敢呼吸,但其他人都饒有興趣地聽着。

他們在去往鹽縣的路上, 大軍一路行進,十分和平, 所過之處, 只能隐約見着遠處山間森林生出的袅袅炊煙。

鹽縣有一點比英縣靈活, 就是山多, 不少民衆看到要打仗, 直接躲到山裏面了。打仗誰贏, 對他們來說不重要, 反正稅收都是五成, 最重要的是活着。

路上并沒有人, 也沒有埋伏。尤将軍騎馬報說前方探測那夥叛軍在鹽縣鹽湖鄉聚集,可能是在駐紮, 養精蓄銳以求攻破鹽縣。

只是奇怪的是, 大軍壓近,大部分叛軍其實已經會四散跑走,化成小股勢力,打不完,驅不散, 等大軍走了又聚集起來,十分難打,但鹽縣的這股叛軍, 就屯在鹽湖鄉, 這兩天動都沒動。

鹽湖鄉在山林間難得的一塊平地, 有湖在平地中央, 所以名叫鹽湖鄉。所以尤将軍過了一會兒,又回來判斷說,這可能是陷阱,需要小心戒備。說完後,用期待而希冀的目光看向他們的蘇監軍。

看她做什麽?指望她給建議嗎?

蘇寶珠去看向劉公公,劉公公立刻脖子一縮,假裝自己是不會說話的蘑菇。蘇寶珠再看向同樣在騎馬的韋崇沉,韋崇沉眨眨眼,笑道:“我不懂兵,将軍只要不作亂就好,如何行軍,按将軍的意思來。”

蘇寶珠也眨了眨眼,韋崇沉最近心情好像好了點。看人收糧食會這麽快樂嗎?她看糧食收割的過程只想薅系統看看能不能來個機械化收割機配套柴油和發電機……

眼見着蘇寶珠思緒偏遠到不行,尤将軍無奈地喚魂:“蘇大人。”

系統也湊熱鬧:【蘇大将軍——】

蘇寶珠:【我坦誠,我并不會打仗,去年買的一套《三國兵争要地與攻守戰略》,只翻開了第一頁。】

系統:【更多人甚至買都不會去買啊!】

術業有專攻,蘇寶珠決定叫表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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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情況穩定,趙将軍把大部分雜活包攬了,周石也沒什麽事。等到大軍在山陰處駐紮,在主賬裏休息的時候,蘇寶珠問了下她有沒有空,有,就叫過來了。

周石被叫過來的時候,還在搽着刀。劉公公又是一縮——他在皇上身邊侍奉,根本沒人敢在皇上面前帶刀。不過沒人理會劉公公。許多人在英縣的那天晚上,只記得蘇寶珠一個個盤點屈家人罪孽的樣子,到了後面幾天,更多人才漸漸回過味來,把屈家人全數逮過來的周将軍,同樣是深不可測,令人背地裏脊髓生寒。

周石朝蘇寶珠點了點頭,就看向尤将軍。尤将軍一瞬間有些結巴,愣了下才把事情又解釋了一遍。

周石聽完就說:“其實鹽縣并沒有叛亂的道理。”

尤将軍不解問:“為什麽?”

不僅是尤将軍,其他人也都好奇看過來。韋崇沉都不例外。

周石就道:“鹽縣顧名思義,有鹽産出,雖然規模不大,并且被當地大族把持。但光是雇傭各類工匠,汲鹵煮鹽,也足夠讓很多人有一口飯吃。并且鹽業重利,大族壓迫不會太過,免得鹽井受到影響。”

花将軍搖頭道:“之前富庶如江南,不也有叛亂麽?”

周石神色一沉,尤将軍立刻瞪花将軍一眼。花将軍就不說話了。

周石沒多說,起身收劍,淡淡道:“不論前方是否有埋伏,既然偵查出來他們聚集在鹽湖鄉,地處山谷,易守難攻,但也只消圍住谷口,就能長期對峙。就算是陷阱,也有踏進去的價值。”

說完,劍身入鞘,走人。

等周石走了,花将軍才愣愣問道:“她這是……”

尤将軍試探地看了蘇寶珠一眼,見蘇寶珠沒理會,便用說悄悄話的聲音小聲說着:“汾城周家,泰半居住江南。十年前海寇作亂,沅城覆沒,汾城首當其沖。之前隐約有聽說,周将軍……七歲提刀。”

花将軍是卉城人,土生土長,對江南諸事都只是略有耳聞,聽着猶有不解:“海寇不是扶桑作亂麽?”

尤将軍搖搖頭,他與各處聯絡積極,知道的多些,就多說兩句:“說是扶桑作亂,其實更多的是那些無所出的海民,或者是假借扶桑名義,或者是切實加入海寇的賊船來襲擾。那時候先帝興修宮殿,稅賦多了一項龍宮珠,逼反了不少海民……也是一時之亂。”

花将軍聽着,有些淺淺的後怕,又有些事不關己,于是最後只是點點頭。喟嘆道:“轉眼已經十年未起戰事。”

尤将軍又笑道:“零零碎碎的刁民作亂肯定都有,不過這十年确實輕徭薄賦,休養生息,也只有潼地閉塞,大戶壟權,零星叛亂一直沒停過,顯得這盛世沒那麽太平。”

花将軍心道,大戶壟權難道一直都沒辦法麽?都不說別的,光一個文穆伯周家就夠鏟除一個潼西盧家。如果真的下大力氣,殺雞儆猴,潼地也不至于一直荒涼凋敝,潼地百姓……也不至于如此。

不過這就不是武将能讨論明白的了,大家安靜片刻,各自回帳篷休息去了。

蘇寶珠沒有回帳篷,她還坐在主帳裏,近乎是發着呆。

門口有侍衛守着,安全問題倒是無需擔憂。大家也都放心地讓蘇寶珠一個人呆着。

……不過蘇寶珠沒有在發呆,從尤将軍偷偷和花将軍聊天的時候,她就開始疑心其中是否可能确實有內情。

确實,鹽縣有鹽,鹽在古代完全可以說是硬通貨,有鹽就不會太窮,不窮就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生活,有期盼,就不容易叛亂。

也因為有鹽,所以不同于英縣,鹽縣有好幾家大戶,互相之間有制衡,沒一家獨大,到英縣那麽難看的程度。

但鹽縣也叛亂了,為什麽?

并且,英縣帶頭叛亂的那個姓韋的,現在用SP[瓜主位置檢索]搜紅名,能搜出他在鹽湖鄉,鹽縣叛亂的人中間。這中間又有什麽關聯?

卡池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在許願後給出恰到好處的“是”或“否”的答案。且不說可能抽到重複卡、無關卡或壽命值+1卡(卡池已經開始出重複sr卡了),就算抽到了問題相關的卡,是又如何?否又如何?

抽第一個十連的蘇寶珠:【叛亂是否有內情?】

r卡:[有的叛亂是為了讓自己活下去,有的叛亂是為了讓自己活得更好,而有的叛亂……哈哈,那真的是叛亂嗎?只是一次買賣。]

抽第二個十連的蘇寶珠:【韋家在其中扮演着什麽樣的角色?】

r卡:[棋子、執棋者、觀棋者。]

抽第三個十連的蘇寶珠:【……潼地不同于京城,我暫時沒有其他地方能獲取信息。你能把話說明白一些嗎?】

r卡:[我是r卡,是最璀璨的煙火。韋家是韋家,是急于上位的新貴。如果想要問題的解答,不如詢問sr卡和ssr卡。如果想要韋家的答案,不如詢問你面前盯着你很久的家夥。]

蘇寶珠看到這一愣,擡起眼,就見到韋崇沉不知何時已經坐到她的對面。他進來的時候靜悄悄的,在蘇寶珠抽卡的時候安靜倒水分茶,等蘇寶珠擡起眼,韋崇沉才抿嘴一笑,推了茶盞。

蘇寶珠原先都以為自己抽卡能抽到這輩子都不會低氣壓了,見韋崇沉這一笑,一瞬間有歲月靜好的錯覺,心頭的勁一下子洩下,索性就拿了茶喝。

韋崇沉道:“聽周将軍說你還在主帳,可能說思索着鹽湖鄉之事,特地來看看。”

蘇寶珠想了想,也不客氣,直接說了:“之前英縣的叛亂小頭目現在在鹽湖鄉,和那群叛軍在一起,可能在鹽縣也是小頭目。”

韋崇沉喝了口茶,道:“這倒也不稀奇,之前潼地的叛亂零星起伏,都不用大軍出動,派個小隊就能平定,甚至不能說是叛亂,只能說是作亂。倒不如說,這一次終于是整個潼地一起叛了。”

蘇寶珠:“但是……這個小頭目,姓韋,是韋家人。這場叛亂,背地裏有韋家的參與,韋家,在其中能牟利幾分?”

r卡除了新手活動和福利簽到活動外,其他的活動池裏,經常出一些信息量很大,但是不講清楚以至于雲裏霧裏的話,逼得人看寫得更清楚的sr卡和ssr卡。

現在出了sp卡,雖然sp卡相當有用,但與此同時,r卡的模棱程度也大大增加,簡直可以說是和蘇寶珠的聲望值的量同步更新。蘇寶珠現在獲得的信息量其實還算有限,她決定先“問問”韋崇沉。

蘇寶珠:【我努力去按r卡的話術去詐韋崇沉吧——他這個韋家人自己找上門的,不詐白不詐。】

系統:【……宿主,你要不要猜猜,為什麽韋公子好好的休息不去,來給你倒茶?】

蘇寶珠:【可能是心虛?也可能是有事求我?】

蘇寶珠順口回應着系統,就看着韋崇沉等他回應。然而韋崇沉聽了她的話後拿着茶盞愣着,眼神漸漸有些呆滞,接着後知後覺開始咳嗽起來,越咳越緩不過勁,咳得昏天黑地,忽然間整個人就倒在地上了。

蘇寶珠真沒見過這個陣仗,吓壞了,連忙去叫人。守在門口的侍衛連忙拿了藥丸出來,讓他含着,之後又讓人煎了藥,讓他喝下。

蘇寶珠:“不是,他不是說他病好了嗎?”

聞訊而來的郦明生見着,再好脾氣也有些着惱,一板一眼地說着:“監軍大人病未好全,又去監督英縣秋收,又車馬勞頓,還不好生歇息,再如何養病,也都留了些病根。”

蘇寶珠聽着就蹙眉,一想韋崇沉确實在前段時間經常去鄉裏看秋收情況,不免搖了搖頭:“那他還是好好休息吧。”

“等等……”韋崇沉喘勻氣,坐直了身子,艱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他說着,還隐晦地怒瞪一眼郦明生,才喝一口茶緩緩,嘆笑道:“你們如果不介意聽韋家的事,并且不把消息的來源說出去,那就請坐下吧。”

蘇寶珠詫異地坐了下來,郦明生似乎還有些狀況外,但也還是坐到一旁的客席去。

韋崇沉道:“其實,之前潼地經常有的零星作亂,其實很多都不算是作亂,只是韋家為了給我堂兄刷戰功,半是煽動,半是捏造,從而生出的‘亂’。”

郦明生一瞬間驚恐地瞪大了眼。蘇寶珠也倒吸一口涼氣,幾乎想開口了,壓抑着讓韋崇沉繼續說下去。

韋崇沉道:“潼北多山,韋家在潼北發家,卻困于山林,無法屯足夠多的良田。而潼南和潼西良田相對多一些,卻被其他大戶吞并,無韋家無法插足。

“于是韋家派人,一方面慫恿貧民叛亂,殺了當地大戶,從而借機屯地——英縣就是大戶被殺了許多的結果,韋家吞地沒屈家快,于是屈家占據了幾乎整個英縣。

“另一方面在這承平時候,武将很難立功的時候,堂兄以此為契機帶兵平叛,也能借機刷戰功……讓堂兄短短三年內,便升九轉,如今年方雙十,已經是潼州游擊将軍。再往上,尤将軍的位置,也能給他坐了。”

郦明生看着狀态陰沉的韋崇沉,完全是呆滞狀态了。

“最不該的是,”韋崇沉輕聲道,“有時候百姓不願意叛亂,只有幾個混混舉着棍子招搖,于是為了湊數,他們便會殺一些普通民衆,充做叛軍——死人無法自證。”

系統:【可怕。】

饒是蘇寶珠也深呼吸了好幾下。

而韋崇沉的目光已經向她投來,眉眼缱绻之中,堪稱深情。

接着,他緩緩下拜。

“還請蘇大人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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