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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蕭嘉毅低着頭：“對不起……我……我”

老人看着錢穆：“錢老板……我家地方小,就不留你了,以後還希望你不要再見嘉毅。”然後又看着蕭嘉毅說：“你還小……我不知道錢老板怎麽威脅你或者拿什麽誘惑你……這次我不追究你……只要你答應我不再跟這個姓錢的見面……我就當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錢穆接過話：“伯父……我喜歡嘉毅,還希望你成全！他現在……也離不開我。”

蕭嘉毅依舊低着頭不說話。

老人咬着牙，猛的站起來，指着錢穆：“姓錢的你不要不知羞恥……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你這麽做合适嗎！”

錢穆見老人正在氣頭上，也不願意多跟他糾纏,“伯父,我下午就會帶着嘉毅回A城……不管您同意還是不同意。”

蕭城錦緊緊握着秦浩的手，他不知道此時要說些什麽……但他好像看到他和秦浩未來的路有多難走……

蕭嘉毅拽拽錢穆示意他不要再說。

老人：“除非我死！你休想帶他走！嘉毅還不滾過來！”

蕭嘉毅擡頭看着錢穆，然後又低下頭往老人那邊走,錢穆一把扯過蕭嘉毅放在他身後,“我要是不帶他走……死的就會是他！他……”

“錢穆！不要說！我求你不要說！”蕭嘉毅扯着錢穆的胳膊說。

老人狐疑：“你們還有什麽事情瞞着我？”老人扭頭看向蕭城錦：“城錦！你們是想把我氣死！”

女人這會才反映過來，他走到嘉毅身邊：“嘉毅啊……你怎麽……怎麽能喜歡男人呢！”

蕭城錦被老人這麽一吼立馬松開了秦浩的手，見這次是瞞不過了，只好支支吾吾的說：“爸……嘉毅他……吸……吸毒了，現在一直是錢穆幫着戒毒……”

接二連三的打擊，顯現老人有點受不了，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蕭嘉毅：“吸毒？”老人顫巍巍走到他身邊揚起手就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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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穆握住老人的手：“您別再打了！”

蕭嘉毅縮在錢穆身後，渾身又開始發抖。

衛生間裏被老人打斷的性|事，導致他毒瘾沒有徹底壓下去……、

嘉毅耳邊一直回蕩着老人斥責聲，女人哭泣聲，這些聲音嗡嗡的在頭腦裏無限擴大……

“嘉毅……你怎麽了？”錢穆扶起蹲在地上抓頭發的蕭嘉毅，然後扭頭看向老人：“他毒瘾犯了……我先帶他出去。”

“滾！”

蕭城錦扶着哭泣的女人，心裏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老人長嘆一口氣，對着秦浩說：“謝謝秦老師今天的款待……讓你看笑話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城錦你替我去送送老師。”說完對着女人說：“別哭了……回去吧”說完攙扶着女人出了房間……

秦浩抱住蕭城錦，安慰道：“沒事了……”

蕭城錦緊緊抱住秦浩，他從來沒有一刻這麽怕失去眼前的人：“我怕……我們有一天也會……”

“不會的……”秦浩不斷吻着他的額頭，“我再陪你幾天吧。”

“不用了……小包子自己在家，我送你去機場。”蕭城錦抱着秦浩不肯撒手。

機場。

蕭城錦努力扯出一絲微笑，把包遞給秦浩：“路上小心……”

秦浩張開雙臂，蕭城錦擁住秦浩，貪婪的嗅着屬于秦浩的味道……

而他不知道像這樣的擁抱，卻是多年以後……

蕭城錦送走秦浩後，回到家，發現空無一人，只有地上一灘鮮紅的血。他頓時覺得天旋地轉，他趕忙給老人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那邊傳來一陣嘆息聲：“城錦……我在醫院呢，你媽犯病了，還在檢查……剛拍了CT……醫生現在建議讓做穿刺切片……你說……。”

蕭城錦攥緊拳頭：“爸……你別太擔心，我現在就過去。”

挂掉電話，蕭城錦大腦一片空白，又匆匆的趕往醫院。

醫院裏，女人趴在老人身上默默的啜泣，精神很不好。

蕭城錦走過去，“媽……你別太傷心……有醫生呢。”

老人把病歷本遞給蕭城錦：“醫生說下周讓四天後來拿檢查報告……”

“确診是什麽病了嗎？”蕭城錦翻着病歷。

老人搖搖頭，拍拍女人的背部：“沒事……不會有事的”然後又對着蕭城錦說：“醫生說要做看病理切片才能最後确診……現在只是懷疑……”

蕭城錦看着病歷本上的那倆字，眼睛不由得紅了，“那趕快去做……不要再耽誤了。”

“咱縣城做不了……沒有那個醫療器械……醫生說要去北京做”說着拿出一張紙條，“這是醫生推薦的幾家醫院。”

蕭城錦捏着那張紙條，盡量保持鎮定，他立馬上網查了航班和火車的時刻表：“爸晚上只有火車了……我們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然後立馬走。”

女人拽住蕭城錦的手：“要去北京嗎？那得多遠啊……要花很多錢吧……要不咱不治了，不治了！你跟你弟還要娶媳婦……”

蕭城錦抹掉眼角的淚，“媽錢你不用管……我這有兩百萬是和正揚簽的合同。”

老人驚了一下，但也沒多說話，他相信眼前這個兒子有本事……更不會做一些出格的事。

晚上，一家三口在火車上女人躺在床上睡着，老人一臉愁人，蕭城錦寬心道：“爸……現在醫療水平那麽發達……不用擔心……等會我給嘉毅打個電話。”

老人憤怒，“我沒那樣的兒子！！”然後掏出煙：“我出去抽根煙。”

蕭城錦看着夜色裏，漆黑一片的車窗外，感覺一切都那麽不真實……他也沒想到嘉毅的事會被發現，更不會想到母親因此病倒。前幾日一大家子還在歡樂的聊着天……轉眼間天塌地陷，生活就是如此可悲。

第二天清晨，火車到站。

蕭城錦直接打車把父母帶到了北京最好的一家醫院。

“您好……請問挂號在哪？”

路人指着醫院旁邊兩條長龍說：“在那裏。”

蕭城錦先跑去附近定了賓館，把老人安排下，然後又跑去建卡挂號。早上八點他就排，下午四點才開始放號。

號販子在他身邊來回走動：“帥哥……專家號，專家號！”

蕭城錦沒搭理，終于輪到他：“你好，專家門診號。”

工作人員卻說：“今明天的專家普通門診沒有了，只有下周的特約專家號……挂號費200塊。”

蕭城錦：“下周？”

下周我媽還能等到嗎！蕭城錦回頭看一眼站在門口正朝他微笑的號販子。

“明天的號，專家随便挑……你要哪個專家？”票販子拉着蕭城錦在一邊。

蕭城錦：“呼吸內科……要最好的專家。”

票販子，掏出一張號：“得嘞……六百塊。”

“六百？這麽貴！醫院特約不才200嗎？”蕭城錦吃驚問。

票販子收起號，“那你去挂啊……能挂到我給你磕頭，帶響的。然後再給你家人去雍和宮燒三炷高香！”

蕭城錦無奈的掏錢買號。

終于折騰完了，蕭城錦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賓館。

第二天，蕭城錦把剛做完穿刺手術的女人扶到座椅上。

女人用紙巾擦着鼻子不斷溢出的血，眼淚止不住的流。女人呼吸道狹窄那冰冷的管子插進去，劃破了黏膜……

這會蕭城錦的電話響了，蕭城錦見是嘉毅的就走到一邊接聽：“嘉毅……你最近怎麽樣？”

蕭嘉毅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我還能哪樣……就那樣，咱爸媽還生氣嗎？”

蕭城錦強忍着，“沒……等過幾天你回來吧。”

“回去他們又生氣……還不如不回呢，爸都讓我滾了！”

“嘉毅……媽她……”蕭城錦哽咽道。

“媽怎麽？”

蕭城錦：“媽她……。”

“城錦……你給誰打電話呢？”不遠處老人喊着。

蕭城錦立馬挂掉電話，走到老人身邊，“給一個同學打電話。”

老人點點頭攙扶起女人，慢慢的走出了醫院。

等待化驗結果的日，比什麽都難熬，雖然醫生說要一周後才能出結果，但是蕭城錦還是每天都往醫院跑……

直到化驗結果出來時，蕭城錦捏着那一疊化驗報告，跌坐到醫院裏。他不敢相信，為什麽會這樣……甚至悲傷都還沒來得及，蕭城錦就攥着化驗報告去了打印社。他先把化驗報告重新掃描然後在電腦上用PS把肺癌晚期改成了肺結核……

等化驗報告到老人手裏時，老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是慢性病但至少不會是那種要人命的壞病，老人握住女的手，“還好不是那個壞病……這個病咱回去慢慢治。”

蕭城錦：“不……不能回去！我是說……醫生說最好再這治療一段時間，住院手續我都辦好了。”

老人點點頭，“這樣也好……”

蕭城錦笑了笑：“爸媽你們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們買。”

女人這會精神好點，“那就吃炸醬面吧。”

蕭城錦努力的笑:“成，我再去買只烤鴨，來北京怎麽能不吃烤鴨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女人住進了醫院，每天的治療都是蕭城錦陪着，女人又知道的不是很多，雖然感覺到頭發一天天在掉，但也沒在意……

轉眼半個月過去，蕭城錦也快開學了，每天晚上他都會找機會給秦浩打個電話。

這晚，他像往常一樣，把剛做完化療的女人哄睡然後悄悄的出去給秦浩打電話。可沒說兩句話，就看見一群人護士推着病床往急救室走去。

“怎麽了？”秦浩問。

蕭城錦回過神來：“沒事……”

“馬上開學了，你能不能提前回來？好久沒見你了。”電話那頭傳來寵溺的聲音。

蕭城錦：“我……我家裏最近客人比較多……”

秦浩：“那你盡快早來，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等會再給你打。”

“嗯”蕭城錦挂掉電話，有些落寞的往病房走。

等他進門時，床上卻空無一人……

“你媽媽剛被推去急救室了。”旁邊床鋪的病人說。

蕭城錦頓時慌了神，連忙往急救室跑去……

急救室的紅燈依舊亮着……

蕭城錦有些無助的蹲在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城錦坐在地上，忽然聽到開門的聲音，他立馬站起來，拽住走出來的醫生說：“我媽怎麽了？”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癌細胞已經侵占你母親的全身，導致器官病變衰竭……”醫生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蕭城錦還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嘴裏默念：“不可能……不可能……”

病床被推出來，一張慘白的布蓋住了床上的瘦小的身子……

蕭城錦一滴眼淚也沒有掉，他感覺一切都那麽虛假……他機械的辦完一系列的手續，已經是深夜了，屍體要去火化……蕭城錦顫抖着撥着老人的手機……

“城錦？”賓館老人剛剛睡下，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蕭城錦聽到老人聲音的那一剎那，淚止不住的留下來，仿佛受委屈的孩子找到了依靠：“爸……媽她……她剛剛去世了。”

電話那頭一直沉默……

“爸……”

“娃娃……別跟爸開玩笑……爸受不了”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

“爸……”

放下電話後，蕭城錦在跟着專門的人員把屍體，放進專門的車裏後一直站在車外等着老人。

老人氣喘籲籲的跑來，踉跄的爬上車，“你媽在哪？？”

蕭城錦：“爸……”

老人看着車上蓋着白色布的小床上，他慢慢跪在地上手顫抖着把蓋在女人臉上的布掀開，瞬間那削瘦毫無血色的臉出現在老人和蕭城錦的視線裏，蕭城錦把頭扭到一邊不忍再看……老人用那雙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女的臉：“你怎麽就不再等等我……咱不是說好子咯，要一起的？你看你都瘦咯……。”

老人握住女人僵硬但還有一絲溫度的手，“你的手真冷……我給你捂捂”眼淚吧嗒吧嗒落在上面，反複重複一句話：“為什麽你不等等我……我還沒帶你去你一直想去的地方。”

車子發動，湮沒了老人的嗚咽聲……

車子行駛了很久，才到郊外的火化場。

蕭城錦一直死死的盯着融爐裏的火苗，那火苗離他那麽遠，但為什麽他卻感覺到眼睛在被烈火灼燒……為什麽裏面的人不是他，他卻全身疼痛難耐……

老人跪在一邊，默默低語。

等他們返回去的時候，天都亮了，冬日的朝陽在蕭城錦的眸子裏顯現，那眸子裏比往日多了一份隐忍，多了一份冷漠……

蕭城錦定了回家的機票，老人抱着骨灰盒，一路沉默不語。

蕭城錦掏出手機看着那些秦浩給他打的電話，他心裏一陣痙攣，默默的收起電話，閉上了眼睛。

等回到家後，蕭城錦給嘉毅打了個電話。

“嘉毅……回來一趟吧，媽生病去世了。”蕭城錦冷冷的說。

電話那頭傳來哐當一聲，然後才是嘉毅的聲音：“你說什麽？”

“媽……死了”蕭城錦說完就挂掉了電話。他雖然知道這不關嘉毅的事，但是他實在忍不住了，他想發洩……他想不能再做那個溫柔的好哥哥，他做不到。蕭城錦把電話扔到床上，順着牆角慢慢滑落在地板上……

嘟嘟嘟……電話開始狂躁的想起來。

蕭城錦擦擦眼睛，起身接通電話。

“出什麽事了？我在錢穆這……我聽嘉毅說……就是因為這個你一直不接我電話嗎？”

蕭城錦聽着秦浩熟悉的聲音，便開始嚎啕大哭：“浩……我該怎麽辦……我好害怕……唔唔”

秦浩安慰道：“我已經在路上了，我盡早飛過去……不要傷心，你還有我。”

蕭城錦立馬拒絕：“你別來……我最近會忙着後事的事情……忙完我就回學校，你來我不知道怎麽跟爸說。”

秦浩放慢腳步：“對不起……出這麽大的事我不在你身邊……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我怕你擔心我，就跑來找我……”蕭城錦拉過被子擦擦臉。

正說着門忽然被推開，吓得蕭城錦立馬把電話給挂了。

老人一臉憔悴：“你……讓嘉毅回來給你媽下葬吧。”

蕭城錦：“我剛打電話了。”

老人點點頭，沉默一會，實在沒什麽話說，然後轉身坐在客廳裏，默默地抽着煙。

等女人下葬後，一家三口坐在屋子裏。老人首先開口：“城錦你媽現在已經入土為安了，過幾天你們倆就去回A城吧……學業不能丢。”

蕭嘉毅：“爸……對不起。”

老人擺擺手：“什麽也別說了……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至少蕭家還有城錦傳宗接代，香火不會斷，你媽也該安息了。”

蕭城錦心咯噔跳一下，他使勁咬着嘴唇，不說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碼的時候，號正被封着，所以有點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

下面就不會了，逆轉啊，逆轉！

今天更了1W字，撒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