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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還有臉來

“二姐，你看前邊那這麽多人，是不是快到萬州府了啊？”唐懷踮起腳尖努力往前邊看去。

唐绾捶了捶自己的腰，直起身子也看過去，臉上一喜，“差不多了，咱們終于到了！”

這段路可太不好走了，唐晴身子弱，以往在唐家的時候，爹沒用窩囊，她們一房娘幾個被一家子磋磨，唐晴作為大姐，自然是什麽活都得幹，好讓弟弟妹妹們輕松一些，唐绾只好大部分時間自己來背唐芷。

雖然唐芷輕得跟只貓兒似的，但這個時候，一點點重量都可能拖垮唐绾。

好在終于是到了。

等到唐绾姐弟走近了，發覺好像有點不對勁。

怎麽有這麽多難民堆在城門外，不少人還支起了帳篷，俨然一副長住的樣子。

而且城門外也沒有施粥的官員。

唐绾起了疑心，攔住要過去的唐懷，搖了搖頭，“我們先不過去，先在外邊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

唐懷自從和唐家分開之後就特別聽唐绾的，覺得自己二姐真的特別特別厲害。

唐绾找了片地方坐下休息，周圍三三兩兩的人群漠然地看着她們一家，唐绾把背上的小丫頭交給唐晴，“我去前邊看看情況，你們就在這哪裏也別去。”

“我跟二姐一起去吧。”唐懷自告奮勇。

他是家裏的男子漢，不能總是讓二姐一個人頂在前面。

“你呀，等你再長大一點吧。”唐绾笑了笑摸摸唐懷的頭，然後背起背簍往前邊走去。

唐绾走到人多的地方，擠在人堆裏去聽，終于算是明白了怎麽回事。

原來這個萬州府的知府是個只會貪圖享受的昏官，朝廷給撥的一點點赈災銀兩和糧食都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她們這些難民們別說進去了，在外邊等着喝一口稀粥都是問題。

“那怎麽才能進去呢？”唐绾問身邊的一個老爺子。

老爺子搖搖頭，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看那邊，那邊城門口有個小桌，有守城的侍衛，一個人交二十兩才能進去。”

“什麽？！二十兩？！”唐绾低低地驚呼一聲。

老爺子深深嘆口氣，“別說二十兩了，這外邊的難民口袋裏能有二十文都是頂天，哪裏付的起二十兩，所以就等在了這門口。”

唐绾眼裏染上怒意，“那等在這，不一樣也是死嗎？”

老爺子看她年紀小，剛才過來的時候好像還有弟弟妹妹，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小娃，爺爺跟你提個醒，這個地方怕是不能久待，你們要是進不了城，就快走吧。”

唐绾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要發生什麽事嗎？”

“你看到那邊的那些人沒有，那些全都是勞動力，他們帶着家人來這裏久了一直想進城，可是進不去，正打算暴亂，殺了門口的守衛進去！”老爺子不敢多看那邊。

“啊？！”唐绾驚了，“他們，他們手無寸鐵，怎麽敢跟守衛打啊？！”

“不知道，我兒子說他們在城外林子裏藏了刀棍，不知道是哪來的。總之，估計就是這兩天了，你要是休息好了，還能走，就趕緊帶着家裏人逃吧！”老爺子搖着頭道。

唐绾只覺得棘手，“可是，逃，又能逃去哪呢？爺爺，你們不走嗎？”

老爺子苦笑一聲，指了指自己的腿，“我這腿啊，幹農活的時候不小心被鐮刀砍過，不利落了，能走到這裏都是萬幸，再走，走不了了，我那兒子又是個愚孝的，怎麽也不願走，我們爺倆……”

老爺子沒說完，只是搖着頭。

唐绾心裏一酸，握了握老爺子的手，“爺爺……”

“小娃，聽說再往北走，有一個燕州城，你們可以去那裏碰碰運氣。”老爺子小聲道。

唐绾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爺爺，爺爺，如果能，你們也一定要離開啊！”

和老爺子分開，唐绾心事重重地走回去，路上撿到一個有些破的瓦罐，拿起來看看，放到背簍裏。

可以回去燒水煮雞蛋。

如果能有米就更好了。

唐绾回來，唐懷馬上撲過去，“二姐你沒事吧。”

唐绾坐下來，看看周圍，壓低了聲音道，“抓緊時間休息一下，我們得走。”

“走？為什麽還要走？這裏不能進嗎？”唐晴不解，懷裏的唐芷哭起來，餓得連哭聲都很細弱。

這一路上他們找到的能吃的全給唐芷吃了，唐绾憂心地看着小丫頭，心下做了決定，“這裏不能進，等到下午，我們就走，天黑之前離開這片地方。”

唐绾說得嚴肅，唐晴和唐懷自然是聽的，唐绾背着背簍又往人少的地方走，趁沒人看見倒了水出來，又驚喜地發現架子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袋大米！

就在雞蛋旁邊！

啊啊啊是大米！救命的大米！

唐绾激動不已，瓦罐差點給扔了，趕緊從空間出來，抱着盛水的竹筒就往回跑。

走走走，找個沒人的地方給他們煮粥喝！

遠遠的，唐绾看到自家姐弟那圍了幾個人，心下一跳，跑近了看到那幾個人，冷笑一聲。

是唐家人……

他們也來了這裏。

不過，怎麽走得比他們還慢，本以為能錯開的。

“真是晦氣走哪都能碰見，你們來多久了這邊是什麽情況，沒糧食你們是怎麽走到這的？”唐绾走過去，就聽到二房的張氏在那叭叭地問，登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也知道我們沒有糧食，你還有臉問！

唐绾上去一把推開了手指頭快怼到唐晴臉上的張氏，毫不客氣，“關你什麽事？！”

“喲呵，你個死丫頭竟然敢推我！”張氏說着就要來撕唐绾的嘴，被唐绾手裏的刀吓了一跳，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喊起來，“哎喲殺人了啊！個天殺的丫頭要殺人了啊！”

一邊的孫氏，也就是她們的奶，還有唐嬌，她們的小姑都叫起來，“你幹什麽你！”

“你說我幹什麽，你們逼死我娘，趕走我們一家，難道還指望我給你們好臉色？！我呸！給我滾！不滾，我就殺了你們，反正現在死人這麽多，沒人管！”唐绾惡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