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間接愛上一個人

“你！”安德莉亞知道，方鐘炎再多說一句，她的秘密就會暴露，只好作罷，“好，照顧好蘇可溫，少一絲一毫，咱們友盡。”

“你該下車了，”方鐘炎不耐的催促。

安德莉亞憤憤的打開車門，臨了還不忘剜方鐘炎一眼，甩上車門後，她牽過下車的許芸，仰頭傲然向遠處走去。

方鐘炎不理會，徑自發動車，将車開往了陌生的方向。

窗外夜色飛倏而過，方鐘炎一路開過好幾條快速路，蘇可溫覺得奇怪，“不是去見客戶嗎？你不認路？”他們在這裏繞了好久。

“好像是迷路了，”方鐘炎順着蘇可溫的話說沒有否認，“咱們這樣轉也不是辦法，前面路口下去有家挺不錯的冰激淩店，去坐會兒吧。”

“客戶呢？撤資怎麽辦？”蘇可溫搞不懂，方鐘炎的态度為什麽會這麽松散。

方鐘炎轉動方向盤，車身平穩的轉過路口下了快速路。

道路兩邊的霓虹燈色彩斑斓，蘇可溫沒心情去看，只等待方鐘炎的答案。

然而方鐘炎的推脫讓蘇可溫覺出這其中必有另一番用意。

“客戶的事——”蘇可溫小心提點。

“沒什麽客戶的事，”方鐘炎停好車，轉頭對蘇可溫說：“下車。”

蘇可溫一愣，不明就裏的跟着他下車，擡眼便看見一家冰激淩店，“一抹陽光手工冰激淩”。

“這是？”蘇可溫看着招牌，突然聯想到她演過的那個電影的名字，再加上方鐘炎的手機鈴聲，這一切也太巧了。

方鐘炎擡眼示意她一起進去，他先邁步推開玻璃門。

一進門，一股幽香甜膩的奶油味迎面而來，蘇可溫只覺得好聞。這麽香的味道，自己的味蕾似乎也有了感應。

方鐘炎點一份什錦口味的盒裝冰激淩，付賬後示意有些呆愣的蘇可溫跟上。兩人先後走出冰激淩店。

蘇可溫完全摸不清方鐘炎的套路，只覺得這一切真的很怪異。

“不要問為什麽，”方鐘炎長臂拎着一個小小的盒子，另一只手插在九分褲的褲袋裏，十分潇灑。

“前面有座橋，小時候離家出走總喜歡去那座橋，”方鐘炎自顧的說着自己的事，“你呢？小時候是不是很愛吃冰激淩？”

“你怎麽知道？”蘇可溫一愣，随即她将頭一偏，試圖在沉沉的夜色中掩去自己回憶往事的情緒，“我媽說女孩子吃多涼的不好，所以從初中開始，我再也沒怎麽吃過冰激淩。”

方鐘炎停下腳步，蘇可溫也跟着停下，他擡臂向後，背對着蘇可溫将手裏的冰激淩盒子遞給她。

“這家店的冰激淩味道很不錯，嘗嘗吧。”

“？”蘇可溫接過，看着卡其色卡哇伊的包裝盒，又擡頭看了眼方鐘炎的背影，只覺得他在暗示什麽。

不過她沒問，她有預感，也許在今天，她會得到答案。

橋上清風微拂，風揚起蘇可溫的裙角，吹起她的長發，風中的她靈動異常，宛若精靈。

那盒冰激淩她沒動，還提在手中，她知道這東西肯定不是白吃的。

“你這麽做只是想支開她們吧，”蘇可溫偏頭看向站在她身側的男人。

風掀亂她的發絲，她素手微微撥開遮住視線的頭發，方鐘炎回眸，正好看見她撥弄頭發的模樣，只覺得這一幕像極了《許我一眸陽光》中那個女主角嬌俏的模樣。

蘇可溫拎起冰激淩盒子，示意方鐘炎，“我從沒見過你，從不認識你，你卻知道我很多事，比如我拍過的電影和我喜歡吃冰激淩。我知道這其中有誰的成分在，事實上在餐廳的時候我已經認出她了。”

“但你想知道，她為什麽回來，為什麽還會找我，為什麽還會找宗嚴，”方鐘炎替蘇可溫說出了她的心聲。

“是，”蘇可溫毫不猶豫的回答，只是握着盒子的手似乎加了些力道。盒子上手提的紙柄已被她捏出皺褶。

方鐘炎擡眼向下掃過一眼，看得出蘇可溫對于溫蓉回來的事很介意。

溫蓉一直追求的，就是希望自己的歸來能不讓蘇可溫分心，能不影響蘇可溫的心情。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安安靜靜做自己夢寐以求的事。

方鐘炎擡眼看向江流消失的方向，粼粼水光，猶如閃爍的星星，時而隐時而現。

“其實這次找你出來是我個人的事，”方鐘炎單手搭在橋上的大理石欄杆，随即轉身斜靠在欄杆上側對着蘇可溫。

“蘇可溫。”

“恩？”方鐘炎突然正色的喊她名字，蘇可溫只覺得不妙。

“我知道，我下面說的話你難以置信，但我只說一次，信不信由你，”方鐘炎斂了平日裏溫柔的眼神，擡眼再對上蘇可溫時，只剩一本正經。

“蘇可溫，我喜歡過你，在你高中的時候。”

“你開玩笑吧，”蘇可溫難以置信，只覺得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我高中的時候你都大學畢業了吧。”

“是，所以我說我喜歡‘過’你。當時你演的那部小成本電影在校園很流行，不得不說，你演的很好。”

方鐘炎清晰明白的贊美讓蘇可溫有點不知所措，“就因為這個，就喜歡我？太牽強了點吧。”

“好像是，”方鐘炎偏頭躲開蘇可溫打量的視線，“這些事你不用放在心上，就當沒聽過吧，我知道你現在有男朋友，是宗嚴。”

“你這不像是表白，倒像是在演戲，”蘇可溫總感覺其中少了幾絲真誠，“什麽是戲什麽是真，作為一個演員還是有一定感知能力的。”

雖然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但演繹別人的悲喜最終只是一種愛好，她永遠不可能作為戲中人去生活。演員，終究還是要做自己的。

“你說的這些更像是一種借口，雖然你演技很好，但并不代表我分不清什麽是真什麽是假。”

蘇可溫了然一笑，“是她吧，你帶我離開是因為要躲她。”

方鐘炎只是筆直的站着，不說話也不回答，他很明白自己說這些話的用意的确如蘇可溫所說，但其中并非全是假的。

“或許我就是這樣間接地喜歡上你也不一定，沒有人能控制得了自己對另一個人感情。”

即便是以溫蓉口述或者熒幕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