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節

這樣一個男生白淨秀氣,幹脆不要出門算了。”

“喂!是我拖家帶口大半夜在火車站接的你吧,是我大清早放棄懶覺時間帶你來報名的吧,你說是不是……哎你別走啊……喂!”

故人

報名體檢領軍訓服鋪床買生活用品,等把白玉霜的一切安置妥當,天色将晚,兩個累的氣喘籲籲汗流浃背,在白玉霜宿舍裏沖個冷水澡,鄭凱套一件白玉霜的衣裳,摸着餓的癟癟的肚子,鄭凱決定帶白玉霜出去覓食。

雖然Z大這地盤鄭大帥哥不是很熟,但是按照他的經驗,選餐館嘛,自然是選個幹淨優雅,又有不少人人光顧的就沒錯,于是在學校外面西街毛公食府就坐,點了店裏的特色菜,才大喇喇靠在椅子背上歇息。

作為一個大三的學長,看着眼前白玉霜拿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碗底,白皙手指握着漆黑的筷子,顯得顏色分明分外好看,而況白玉霜看着碗底那神情,眼神清澈活泛,好像碗底有什麽好玩的東西吸引着他一般,嘴角微微一抿,左邊一個淺淺笑渦,修長脖頸,一點喉結突出。鄭凱如此看着,腦海裏冒出一句歌詞“小酒窩長睫毛,是你美麗的記號”,首先自己寒了一寒,趕緊伸手敲敲桌子,把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白玉霜拉回來,“喂,作為一個過來人,有幾句話要着重對你講。”

白玉霜豎起一截手肘支着下巴,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嘴角微微一彎一個淡淡的笑,眼神微微示意,開口道,“你講。”鄭凱覺得自己有點着魔,白玉霜是個長相頗為讨喜的男生這一點他老早知道,白玉霜有幾個表情分外地叫人着迷,這一點他也知道,但是今天似乎是白玉霜做什麽表情都比較迷人,這一點叫他十分地郁悶,難道兩年不見,這家夥成妖了!掩飾地咳了兩聲清嗓子,鄭凱這才開口要說話,卻聽頭頂一個微有些低沉的聲音帶着疑問道,“白玉霜?”

鄭凱撇撇嘴角順着聲音望過去,站在桌邊的青年身高體長,衣着頗為整齊,在一群斷袖背心大褲衩的男生中間顯得尤為突出,眉峰冷硬,眼睛狹長,輪廓有些熟悉,但是這人,他想了又想,真的是不認識。于是帶着詢問目光看向白玉霜,卻見平日裏頗為鎮定的白玉霜臉色有些不好,眉頭微蹙,眼神也不是十分友善。他暗想小霜子平日的朋友他大都知道,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難不成是仇家?雖然他們兩人高中時候打架幹仗頗能惹是生非,但似乎再能惹是生非也不能從長江以北惹到長江以南來吧,這樣的話他們也太是一號人物了!

這些疑問無法可解,但顯而易見的是,白玉霜對這位仁兄似乎是不大對付,故而他懷着對學弟的維護之情想要開口問問這位仁兄他是來幹什麽的,但他還沒來得及張口,這位仁兄倒先開始自我介紹,“你不記得我了麽?我是葉翼的哥哥葉翔。”

葉翔其人,白玉霜自然是記得的,且記得深刻,列入永不會忘卻的行列,雖然這個人,加上這一次,他統共才見過三次。但不幸的是,除了第一次,往後兩次見他,他都不怎麽愉快。

當年他和葉翼“兄友弟恭”,情感猶如架在柴火上的鐵鍋一般炙熱滾燙的時候,他曾去葉翼家裏拜年,當時開門的就是葉翼的這位哥哥葉翔,那是他第一次去葉翼家裏,年紀又小,一心想着既然和葉翼關系好,自然要和葉翼家裏的人處好關系,至少讓人家覺得他這個孩子還是很有幾分可愛乖巧的,有了這一層先決條條件,他看葉翼的家人,各個都是和善友愛的,葉翔也在其中。

但是後來一次,他在葉翼家裏做作業,其時接到葉翔的電話,這位仁兄不顧他就坐在葉翼旁邊一起聽電話,光明正大地叫葉翼注意和他交往的分寸,在葉翼的辯解聲中斥責葉翼的不懂事,并說葉翼如今是在玩火***。他聽了當然不高興,自動把這個人劃到不予交好的行列去,但彼時葉翼尚且哄他,說葉翔與他是亦兄亦父,唠叨一些也屬正常。他自然是什麽都聽葉翼的,雖然心裏不痛快,但葉翼因此讨好似的施與他諸多關照,他覺得雖然被葉翼的老哥喻為終将燒了主人的一把業火,但為此能得葉翼額外關心寵愛,也值得了,名聲這種事,他從來不在乎。

第二次見葉翼,是在三年前的七月二號,那時他們的中考成績公布出來,他名列全校第三,能直升高中的實驗班,因此讨好地冒着雷雨去葉翼家裏找他,盼望以此為由,來見葉翼一面。确然那時他已半個月沒見葉翼,打電話永遠處于無人接聽的狀況,打去他家裏也說葉翼不在,他萬不得已,只得借着報喜,往葉翼家裏走一趟。他初三以來,功課多得葉翼輔導,葉翼與他是亦兄亦父亦師亦友,能考全校第三,葉翼是其中功不可沒的一員。報喜這誠然是個不錯的借口。

他拿着成績單按響他家門鈴時曾想,事情弄到如今這個地步,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是他辜負誤解了葉翼,只要能見到他,無論怎樣道歉悔過,只要能得葉翼原諒,只要葉翼能像往日一般待他,他都在所不惜。然而開門的人卻是臉色陰沉的葉翔,他一字一頓告訴他,葉翼不在家,出門去了。即便如此,他還是抱着卑微姿态求他,“他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我可以等他。”

是葉翔說,葉翼十天半月之內都回不來,他要等,盡可以放心地等,而後哐當一聲關了門,将他拒之門外。

他總是不死心,想着錯過了這一次,他大概很難有勇氣如此低聲下氣懇求別人,若是沒有勇氣,這些日子見不到葉翼,那過段時間葉翼去外地上大學,他再想見他,就太難了。如此,他委屈傷心皆抛在一邊,蹲在他家門口,抱着被雨淋濕的自己,瑟縮成一團等着。外面依舊雷聲轟轟,雨聲瓢潑,樓道裏透進的光線仿佛也是陰暗潮濕,一切潮濕地都似在滴着水,連同他整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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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間葉翔兩次出來倒垃圾,對他視若無睹,最後又隔了很長時間才出來,還是丢垃圾,這次卻長身站在他眼前,語氣冰涼地責問,“你這樣坐在我家門口,讓別人以為是我們欺負了你,影響不好!”他只覺渾身都罩在葉翔高大的身影裏,葉翔身上有一股天然的寒氣,子彈一樣鑽進他的胸口。他擡起頭來茫然看着葉翔,這張和葉翼有三分神似的臉龐,他說出這樣一段話,似乎是很傷人心,但他卻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因此只管張大眼睛看他,直到他明白無誤的說,“你要麽回家去,要麽去樓下等。”葉翔這話并不是說來唬人,他一直看着他踉跄走下樓梯,遠離他家門口才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此時外面雷聲間歇,只剩下綿密雨絲,淅淅瀝瀝下個不斷。小區裏寂靜,寥無行人,只幾只髒兮兮的小狗抖着黏濕的皮毛跑來跑去,找到一個避雨的地方,神情恹恹地卧倒。他身上衣服濕膩冰涼,貼在身上仿佛寒氣直逼心底,他也似流浪小狗一般,躲在高樓的陽臺之下,矮身坐着蜷緊身子,實在是冷極了。

他就那樣一直坐着,一手按着珍藏在懷裏的成績單,等到小區裏的路燈亮起,等到偶爾從樓上開着的窗戶裏飄出飯菜的香味,等到家家響起電視的聲音……只是沒有等到葉翼。葉翼他不想見自己,如此堅定。但他偏偏又執拗偏執,覺得再等一陣,再等一陣,以葉翼往日和自己的好處,他不會忍心讓自己這樣孤苦瑟縮在樓下,他賭他一點憐憫。如今他唯一能賭的也只是這點憐憫。

然而最終等來的還是葉翔,他把一柄長傘交到他的手裏,嚴肅認真地給他講道理,“白玉霜你要明白,如果葉翼不在家,你再等下去,他也沒法過來見你。如果葉翼在家,你等他這麽久他還不出來見你,你再等下去也是白等。人生有限,不要花時間等你等不到的人。”葉翔說這話時神色認真嚴肅,且有神情,想來他是動了真感情勸他。可惜這份情,他最終不能領會。

今次是第三次見這個人,且中間隔了三年沒見,人他還是認得的,他只是一時之間還不曉得該怎麽回答才顯得自己是真的對陳年舊事有所忘懷,如今不是往前那個別扭執着的小孩子,只是先忍着胃裏翻騰的不适,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真是巧,開學第一天就遇上了學長。”

額頭上卻被鄭凱敲了一個爆栗,“巧你個頭啊巧,人都走了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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