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胸口壓大石

“我的身體沒問題, 你多慮了。”封羿遲癱着臉回道。

楚溪蘭尴尬着輕咳一聲,“那個,我們還不是……那種關系……”

今天才接了吻, 說什麽道侶呢。

她身上與他綁定的可是主仆契約。

“不是?既然身體沒問題,那就是你不願了?”

裘宿蘭挑起細長的眉尾, 眼神涼薄, 道:“你若非封羿遲的女人,就不該讓他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他對你這份上心與付出, 皆是多餘。”

……多餘?

這個詞有點過分呢, 凡事都是循環漸進一步一步來,直接跳過過程奔向結尾,未免太急功近利了。

楚溪蘭不禁想起原著,就是那樣。

封羿遲走腎不走心,很快化龍了, 大殺四方, 複仇成功,走向結局。

然後和一群軟妹愉快的生活在一起。

呵呵, 那就沒她什麽事了。

楚溪蘭沒發現, 她如今設想這些,心裏悶悶窩着一團火。

若非面對裘宿蘭,一準要開口對線了。

“裘宿蘭, 這是我的事情。”封羿遲伸手, 拉過楚溪蘭, 護在身後。

“你應該叫我姑姑。”

裘宿蘭神色沉着:“尚不能完全化形, 便貿然複仇, 招惹來一群屠龍隊不說, 還與紫林宗硬碰硬,你這樣做實在是欠缺考慮。”

“姑姑有何指教?”封羿遲順着她的話頭,眉梢一挑。

裘宿蘭動了動她金色的尾巴,“龍族子嗣艱難,你應該為此多加努力。待留下血脈,再把那些仇人、包括他們的子子孫孫,全部,踩在腳下。”

“一個都不許放過。”

她的聲音嘶啞不堪,語氣寒冷如冰,滄桑中夾雜着不難察覺的恨意,深入骨髓。

封羿遲:“我不如姑姑有耐心,難以隐忍,現在就想讓他們死。”

所以他覺醒血脈後沒有第一時間逃走,冒着受傷也要殺掉甘鴻浩。

“我若有能力,哪還需要隐忍?”

裘宿蘭自嘲一笑,捂住心口輕咳起來,低聲道:“血仇深重不容有失,你當以大局為重,生下龍蛋後再去複仇。”

她說完,視線挪向楚溪蘭的方向,意味不言而喻。

生龍蛋?楚溪蘭後退兩步,該不會是指望她吧?

救命,她還品嘗到戀愛的甜美,就要被催着生蛋嘛!

裘宿蘭冷着臉,輕哼一聲:“你的眼光不怎麽樣,她似乎不願意。”

封羿遲道:“時日尚短,不着急。”

“如何不急?你在壓抑自己的本能?”

裘宿蘭自己就是龍,她可太了解龍族的天性了。

“嗯。”

封羿遲沒有否認。

他緩緩斂下自己幽深的眼眸,自從覺醒血脈後,識海中得到龍族的傳承,讓他了解到許多龍的事情。

日漸強烈的交ii尾欲ii望,使他厭煩,他憑什麽要被本能驅使?

楚溪蘭的真身是無比柔軟的露水,體态凹凸有致,又慫又乖。

偶爾會有邪念冒出來,告訴封羿遲,他可以狠狠的占有她,讓她全身心依附于自己,成為他的所有物,誰也無法觊觎……

她不會有任何還手之力,簡直唾手可得。

然而每當這個念頭出現之際,封羿遲就會心生警惕。

他真的要這樣麽?無法遵從本心的人,與傀儡有何區別。

莫非他就是那提線木偶,按照本能行事即可?

那麽換個人來,不是封羿遲,随便一個李羿遲趙羿遲,是不是也可以。

楚溪蘭此時不知他心中所想,不然肯定要插嘴一句,是原著的劇本在作祟!

引導着男主按照既定的劇情行事,是慫恿,是教唆!

“倒是忘了,你還處于天真的年紀。”

裘宿蘭以為他不願勉強楚溪蘭,不由嗤笑一聲:“時間會告訴你,兒女情長是什麽。”

她的語速緩慢,許是想起自己的年少時光,立足之地瞬間結起一層薄冰。

她是冰系靈脈?楚溪蘭頓時感覺這個黑色的河灘陰風陣陣。

不僅顏色讓人不舒服,此處整體給人的感覺就與外頭不太一樣……

“這是哪裏?”封羿遲問道:“姑姑靈脈損傷,是如何躲避追捕,又如何獲取外部的消息?”

“……我自有我的方法。”裘宿蘭語焉不詳,似乎不想多說。

她道:“既然看上楚溪蘭,就讓她幫助你化龍,讓她給你生龍子。”

“……”來了,果然是這樣。

楚溪蘭鹌鹑一樣站在後方,不打擾他們姑侄倆敘舊,但不妨礙自己內心的活動。

倘若她跟封羿遲談戀愛,是不是應該要馬上滾一起?

雖說感情未到那個地步,可顯然他身上的禁制等不下去了。

但……她又怕自己妥協了一次,後面就會有許多次。

這會兒是禁制需要破解,之後是瀕危種族急需繁衍,然後封羿遲的龍性本能,如果夜夜笙歌,那對象除了她還有別人麽?

一旦确認關系,她決不允許別人的存在。

所以,只能自己累死累活的頂上了?

……楚溪蘭稍微想遠一點,就看見前途一片黑暗。

甚至産生了退縮之意。

談什麽戀愛啊?要什麽男人?她不應該好好活着走向結局麽!

智者不入愛河!

“我自有打算。”封羿遲環顧一圈黑色河灘,道:“此處不利于養身,姑姑住在附近?”

“我的住處你們不方便過去。”裘宿蘭金色的尾巴輕輕拍打水花,“你太過冒進,應休眠一段時日,可以躲過羅香盤的追蹤。”

裘宿蘭告訴他們,原本在姬棄忱手中的羅香盤,因他受傷,叫屠龍隊其他人拿去了。

他們正在出謀劃策,随時可能圍剿封羿遲。

“虛僞奸詐之人太多,光憑一份孤勇,是走不了太遠的。”

裘宿蘭忽然伸手,彈出一枚半透明的璀璨金珠,倏地進入封羿遲的眉心。

只見他身上光芒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套衣服,失去支撐輕飄飄掉落在地上。

“這?”楚溪蘭睜大眼睛:“他人呢?!”

封羿遲在她面前大變活人,不見了!

那堆松散的衣服動了動,鑽出一條雪白的小蛇:“……在這……”

楚溪蘭蹲下去,不太敢伸手觸碰:“你是封羿遲?”

怎麽會這樣?

裘宿蘭解釋道:“他毒入肺腑,雖說捱過了天雷的捶打,但境界不穩,縮小體型有利于他休眠。”

“并且——”她沉靜的目光游移到楚溪蘭臉上:“待他休眠完畢,必須沖破身上禁制,化出龍尾。”

楚溪蘭自動跳過最後一句話,問道:“休眠會失去意識麽?有沒有危險?”

“不會,”裘宿蘭雙手攏袖,回她道:“人族修士需要閉關,而異族大多采用休眠的方式,他不會陷入沉睡,只是淺眠。如此一來,羅香盤也找不到他。”

“那就好。”楚溪蘭聞言松一口氣,身後沒有狗皮膏藥粘着,別提多輕松了。

她多少有點擔心封羿遲,自從他覺醒後,修為精進太快,又屢次受傷中毒,鐵打的身軀都受不住。

休眠一下也好,暫時就不會逼迫她做出是否獻身的選擇了……

“黑河兩岸有魔瘴之氣,你們不宜久留。”

裘宿蘭像是在趕時間,安排好封羿遲的休眠,便勒令楚溪蘭速速離去。

她自己甩着尾巴回到河裏,一個下潛,消失不見。

“她去了哪裏?”楚溪蘭滿臉不解地看着水波湧動的黑水河。

變成小蛇的封羿遲能夠說話,他淡淡道:“她既然不願說,問了也無用。”

所以他一句都不多問。

楚溪蘭低頭偷瞄他,小小的一條蛇,渾身雪白,“你是白娘子麽?”

“嗯?”他擡起腦袋,問道:“你害怕蛇?”

“普通的蛇會怕,至于你嘛……”她抿唇一笑:“無法變成小龍,委委屈屈做個小蛇,有點可憐哦!”

她伸出一根食指,輕輕在他腦袋上摸了摸。

光滑而冰涼的小腦袋,若是長出一對迷你的龍角角,肯定更可愛。

楚溪蘭穿書至今,遇見的玄幻事情不少,當然鍛煉了膽量。

豈會被區區一條蛇吓到,而且他還是封羿遲。

五指一攏就把他整條身體抓起來,捧在手心裏,湊上一雙大眼睛,細細觀察。

跟那孩童得到新奇的小玩具沒兩樣。

楚溪蘭發現了一件事:“封羿遲,我原以為你的鱗片是銀色的,仔細一看居然是純白的雪色!”

細密的鱗片排列整齊,特別幹淨,富有光澤,就像是寶石雕琢成的藝術品。

封羿遲略有些別扭地盤在她掌心,“不要亂摸。”

“你真的很漂亮,化龍之後一定更美!”楚溪蘭稍稍想象,不禁期待。

原著既然說是白龍吟,可見他就是白色,而非銀色。

******

楚溪蘭揣着小白蛇離開黑河河灘,她坐上飛行法器,高高遠離地面,才發現周圍極為荒涼。

不止不見人跡,就連花草樹木都很稀少。

空曠,靜谧,仿佛被時間遺忘的一個角落。

“這裏到底是哪裏?”他們被傳送陣弄來的,應該跑出很遠了。

封羿遲昂首挺立,留心下界風景,而後有了判斷:“或許已經接近魔界。”

“魔界?”楚溪蘭想到裘宿蘭在附近活動,大概有什麽難言之隐。

能從千年前那場浩劫存活下來,定然有不少故事。

“你先休息吧,養養元氣。”楚溪蘭一手按下封羿遲光滑的小腦袋,自己随意挑選一個方向前進。

封羿遲的休眠有點像是睡覺,被驚動就會吵醒,不會睡死過去。

因此他可以很放心地閉上眼睛,若楚溪蘭遇着麻煩,他自會醒來。

兩人一路上不是在複仇就是被追殺,難得有這樣片刻的閑暇時光。

偷得浮生半日閑,倒不必急着趕路了。

白玉盤飛了沒多久,遇到了一個人。

幾乎坐着打盹的楚溪蘭立即精神了,把閉目休息的小白蛇往袖兜裏一揣,下去跟他打個招呼。

她尋思着若是遇到居民,可以借宿什麽的,品嘗一下當地美食。

長長見識,反正不趕時間。

那人揮舞着一把小鋤頭,五官端正,眉目開闊,正蹲着挖一株草藥。

楚溪蘭瞧他就不像是壞人,笑着上前搭話:“這位大哥,忙什麽呢?”

她伸長脖子一看,那株草藥通體赤紅,上面的小花朵都長了個嘴巴,花枝亂顫要咬人呢。

顯然這不是凡物,她連忙改口道:“原來是道友。”

同是修行之人,那就更好說話了。

“道友?”祝衡子擡眸,瞥一眼湊近來的小姑娘,修為淺顯,巧笑嫣然。

他頓覺有趣,笑着問道:“你感覺如何?”

這話有些莫名其妙,楚溪蘭沒聽明白:“什麽?”

祝衡子一指張牙舞爪的赤紅色植株:“它叫三步醉,但凡有誰靠近三步之內,必現醉态,解藥難尋。”

他為了挖這株靈植,自然事先備好解藥吞服,而這路過的小姑娘貿然接近,卻是無事發生。

“還有這種陷阱?”楚溪蘭一驚,連忙後退數步。

不是她疏忽,而是體內餘毒未清,身體還在發燒,就算多解一種其它毒素,一樣發熱,難以區分。

“想來你是體質特殊之人,”祝衡子笑了起來,道:“我今日出門前得了一卦,說我還有一段師徒緣分,想來是應驗在你身上。小姑娘,你可願拜我為師?”

“?”有這種好事?

通常這句話不是安排給主角麽?

配角所能遇到的就是騙子!傳ii銷!詐ii騙組織!

楚溪蘭頓時戒備起來,問道:“你叫我小姑娘,你多大了?”

修士看不出真實年紀,比如姬宜真,上千歲了都。

是騙子肯定會往高了說。

果然,那人答道:“八百多了,是個老家夥。”

楚溪蘭看看他,再看看挖了一半的靈植:“敢問前輩師從何門?”

多半是發現她體質特殊,要騙她去煉丹!

“天門山祝衡子,你可聽過?”祝衡子直接自報家門。

楚溪蘭聞言震住了,媽耶,她還真聽過!戴久洲的師尊?!

這也太巧了吧!

他看上去比戴久洲那老頭年輕多了。

“還以為你要說自己會煉丹,”楚溪蘭樂了,問道:“前輩準備用這株三步醉作何用?”

祝衡子搖頭一笑:“你不信我的身份,想試探我?”

他并未感覺被冒犯,也不生氣,指尖操控靈力,撚出一朵小花。

紅色花朵長了小牙齒,一被摘下來就地啼哭,像小雞崽的聲音。

祝衡子的功力了得,彈指就弄出它的汁液,操縱揉碎,晶瑩的一滴漂浮在手上。

“未經添加其它材料,它可做麻痹之用,量多了還能致幻,半年難醒。”

“這麽厲害?”楚溪蘭圓溜溜的眼睛盯着那滴液體。

雖然沒有驗證,但她已經相信了他。

楚溪蘭沒有多加猶豫,立即要跟他去天門山拜師。

還用想麽?送上門的師父!

她對咒術還挺感興趣的,而且這行沒有偏移她自認為的‘天賦’,她自學的調制靈墨,成功率還挺高呢!

“瞧你有些靈力,以前是學什麽的?”祝衡子問道。

“這個,我也不記得了……”楚溪蘭撓撓臉蛋。

原著裏也沒有詳細交代楚溪蘭的來歷,出自何門派、學過什麽術法。

她在書裏最大的作用就是奶媽,随時随地照顧封羿遲的身心健康!

好在祝衡子也不多問其他的,英雄不問出處,能踏實待在天門山就是了。

他挖了三步醉,領着楚溪蘭回到天門山。

途中嘀咕道:“我本欲出來游歷,沒那麽快回去,既然遇着你,不得不回了。”

一來是回去自證身份,二來,也是真的想教導一下新到手的徒兒。

起碼,他對她的特殊體質很感興趣。

楚溪蘭已經意識到了,一味的掩藏秘密沒有用,遇到能人,依舊很容易暴露。

她必須變強,有能力去保護自己。

天門山無疑是個很不錯的選擇,光是它屢屢拿出心魔誓這一點,就不是尋常修士能做到的。

有師門庇護的修士将會順遂很多,人終究是群居動物,也難以自學成才。

況且這會兒封羿遲需要一個不被打擾的環境。

修士的生命漫長,真就君子報仇,百年不晚。

******

楚溪蘭就這麽去了天門山,把戴久洲給驚得合不攏嘴。

她成了他最小的師妹。

不得不說還挺有緣分,前不久她還用天門山扯幌子企圖騙過姬棄忱,現在謊言成真了。

“我的輩分可算往上升一升了,哈哈哈哈!”戴久洲很高興,他因為頂着鶴發雞皮的模樣,沒少被人打趣。

如今有了師妹,就不再是‘小’師弟了!

祝衡子見他們倆認識,便囑咐戴久洲帶領楚溪蘭入門。

先從最簡單的認知開始,之後再由他親自教導。

他笑道:“你的大師姐和二師兄暫時外出,等他們回來就給你補上見面禮。”

楚溪蘭連忙道謝,表示自己會好好學習,她很羨慕那些人擁有一技傍身,機會來了當然要努力。

擺出最端正的态度,她跟随戴久洲去了住處。

祝衡子在天門山的輩分是最高的,早年做過掌門,如今已經卸任,把瑣碎事務交給了他的小師妹。

楚溪蘭該喚她一聲掌門師叔。

不過因為掌門閉關未出,師姐師兄們也不在,所以不必急着去認識。

楚溪蘭的住處與祝衡子在同一個山峰,名為懷洮,方便她去找師尊解惑問道。

戴久洲交給她一個小儲物袋,笑道:“這是一些日常用物,你可用來布置一下院子。

懷洮峰很大,楚溪蘭的院子只占了其中一個小小角落。

她接過儲物袋看了看,見是些家具擺件,放心收下:“多謝三師兄。”

戴久洲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問道:“先前與你一道的楚天生兄弟哪去了?”

“他……”楚溪蘭略一猶豫,拿出袖兜裏沉眠的小白蛇:“他在這兒。”

以祝衡子的境界,定然知曉她攜帶了一條蛇上山,但他什麽都沒說,想來是不介意她的朋友一起來。

所以對于戴久洲,楚溪蘭也沒想瞞着。

戴久洲之前見了封羿遲的金瞳,就知道他是異族修士,眼下看到小白蛇也沒有露出詫異。

還頗為關心:“怎麽睡着了?莫非是蛻皮期?”

蛇類有蛻皮期,但他可是龍,楚溪蘭輕咳一聲:“或許吧……”

戴久洲摸出幾枚玉簡,另還有幾本紙質書籍,往前一推道:“咒術離不開靈草的輔助,将這些背齊全,你不僅會自制靈墨,還入門了基礎藥修。”

說起咒術,在這修仙世界中是較為小衆的一個分支。

它所習的基礎介于符箓與藥修兩大類別之間。

符箓的入門必修科目是繪制符紋,咒術同樣要如此。而藥修得先背靈草大典,天門山的新弟子也分發人手一本。

“背書麽,我沒問題。”楚溪蘭拍拍那幾本書,準備拿出應對高考的沖勁來。

戴久洲見她躍躍欲試,鼓勵道:“咒術一道,學成後收入頗高,上品靈石手到拈來!”

不愧是曾經的大商人,果然利益至上,楚溪蘭很喜歡!

嗯,她以後好好賺錢,養小白龍。

楚溪蘭摩拳擦掌,卻不急着行動,而是選擇養精蓄銳一晚上。

她白天中毒解毒,高燒剛退,身體是沒什麽問題了,但畢竟消耗了元氣與精力。

當晚,鋪好厚實的床鋪,吃些靈氣充沛的果子,早早歇下。

睡着睡着,就被胸口壓大石的滋味給弄醒了。

楚溪蘭感覺有點難受,半夢半醒間往胸前一摸,她微敞的衣襟底下,盤了一條小白蛇。

正好壓在心髒的位置上,難怪不舒服!

小白蛇通體冰涼,楚溪蘭一個激靈,瞪大眼睛,氣得不行:“你這個死家夥!鑽進我衣服裏???”

可太會找地方了,溫暖又柔軟是吧?

氣抖冷!

楚溪蘭把封羿遲抽出來,拎在手中甩了甩,他軟趴趴一條,繩子一般晃蕩,宛如一個死蛇。

“醒醒!”

她的拳頭都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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