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造謠

下午跟趙辛年告別之後, 他們就離開了。

程老板還是不願意自己一個人經過那座橋，姜鹿走在前面幫他趕走小雞崽之後，才牽着他的手。

身後一大群人都在圍觀着, 竊竊私語。

“哎喲, 小鹿帶回來的是他的朋友嗎？結婚了沒啊, 他們感情還挺好的。”

趙辛年笑了笑沒說話。

內心直接原地起飛, 兒子幹得不錯，給她長臉。

上了車之後，程江臨看着姜鹿給自己系好安全帶, 說：“累了就在車上睡會兒。”

姜鹿說：“我不累。”

他躊躇片刻：“要不, 換我來開吧。”

程江臨并不是很願意。

姜鹿就說：“下了急轉彎, 你給我開呗, 上次只是意外, 我好歹也考了駕照的, 到時候你睡會兒。”

程江臨覺得不能傷了他的自尊心，只好勉強答應了。

“好，累了換我來。”

結果這一路，兩個人特別有精神，一點睡意都沒有。

姜鹿那不叫開車, 叫飙車，油門越踩越深，要不是路邊的檢測帶，他估計能原地起飛。

程江臨坐的十分驚險，臉上依舊保持了符合個人形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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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城的收費站路口時, 程江臨問他：“鹿鹿, 油門不用踩的那麽深。”

姜鹿說：“我知道。”

程江臨：“……”

姜鹿說：“你擔心什麽，這一路不都好好的。”

說完後, 姜鹿一本正經的看着前方，心裏爽歪歪，飙車啊！！！

程江臨思考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其實姜鹿的車技很不錯，但就是練習太少了，開得快并不穩，但勝在反應迅速。

程總決定下次有空，需要好好調/教一下。

回家之後，姜鹿原本以為還剩下三天他們能好好的在一起，結果得知，程江臨已經要開始上班了。

姜鹿算是徹底明白，什麽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道理了。

果然老板是不好做的。

背後付出的努力是他們這些小員工看不到的。

姜鹿莫名被這種感覺激勵到了，反正他也沒什麽事做，平時要麽追番要麽上班，他以前的生活太過鹹魚了。

忙碌的時候，除了加班就是加班。

人生又好像過于充實了。

這種激勵的感覺只持續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姜鹿拿着ipad，躺在床上，直接擺爛。

當然，那是有原因的。

前一小時，經理在群裏，一句國慶回來要加班的信息，直接壓倒他所有的意志力。

反正都要加班了，那就緩緩躺平，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剩餘的三天假期。

然後就是姜鹿躺了三天，程江臨每次找他的時候，他都在睡覺。

最後一次，程江臨來了句：“有空嗎？”

姜鹿揉了揉眼睛，剛睡醒，嗓音啞啞的：“嗯……嗯，有啊。”

“要不要回公司一趟。”

姜鹿徹底清醒：“……啊？”

“怎麽了？”

程老板聲音太溫柔了，但姜鹿不想加班：“那個，我，我不是你直系下屬哎，你得找經理或者林助。”

程江臨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

姜鹿就尴尬了。

“我的意思是，兩天不見，不想我嗎？”

姜鹿懵了一下。

“等我。”

等姜鹿風風火火收拾好之後，在路上順便給程老板捎了一份甜點，熟門熟路的到達二十五層樓，敲門。

門開了之後，姜鹿一鼓作氣的說：“程總！”

程江臨站在門口，高大的身材幾乎擋住了裏面的視線範圍，說：“你好像有話要說？”

“彙報一下，今天的姜鹿也很想你。”

“嗯？”李長淮偷偷探了個頭出來。

程江臨側着身子，姜鹿直接跟李長淮對上了視線。

姜鹿居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可悲的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

“李董好。”

姜鹿甚至能快速反應過來，不管發生什麽事，先打招呼就對了。

李長淮長相英俊，身高腿長，典型的高富帥形象。

笑起來爽朗，像個永遠活在陽光下的青年。

雖然他的年紀對于姜鹿，也是大那麽個十歲。

但男人至死是少年。

李長淮笑了：“你好，你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吧，叫什麽名字？”

姜鹿還沒開口說話，程江臨就直接打斷他。

“你先進來，不要站在門口。”

領着姜鹿進門之後，又對着李長淮說：“長淮，坐，不要站着。”

三個人坐下之後，程江臨給姜鹿倒茶，給李長淮添茶水，這才正式介紹了一下：“姜鹿，公關部策劃組成員，也是我的愛人。”

程江臨又給姜鹿介紹了一下：“李長淮，我的同學。”

李長淮：“？？？”

“為什麽介紹我的時候，那麽随便。”

程江臨擡起眼，沉沉的笑了：“不覺得。”

李長淮是明輝集團的董事長，就這麽介紹，他擔心姜鹿有壓力，那不如直接說他的同學就好了。

姜鹿說：“我認識李董，就是我不知道他在這，程總您也沒說。”

您要是說了，我他媽絕對不來啊。

程江臨看到他手上的小包裝，順手拿了過來：“香草冰激淩泡芙。”

李長淮一看：“看着不錯啊。”

這小甜品還是在公司樓下買的，貴有貴的道理。

姜鹿只買了一個，他自己都不舍得吃。

程江臨說：“我先放進冰箱，等人走了，我們再吃。”

李長淮真的覺得他很過分。

姜鹿面對李長淮緊張的要命，這可是明輝集團的決策人啊，他一個小員工，何德何能啊。

程老板，你真的不是在坑我吧。

他們在聊天，聊得全是股份啊，證券啊，銀行的話題，總之姜鹿一個都插不上嘴。

只能喝茶，吃糖。

喝多了，還容易上廁所，姜鹿懷疑自己是不是尿/頻了？

程總的辦公室，連洗手間都很大，姜鹿上完出來之後，就看見程老板站在洗手池外。

“李董呢？”

“走了。”

姜鹿松了一口氣，一個拳頭砸過去：“你吓死我了。”

因為剛洗完手，還是濕透的。

程江臨抓着他的手，抽了幾張紙，幫他擦幹淨。

“當然不是吓你，只是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我的同學，甚至，你願意的話，我的過往，你也來感受一下。”

姜鹿剛才洗了手，水是冰冷的，不過現在擦幹淨之後，放在程江臨手心裏，溫熱暖和。

“好啊，我願意。”

當然姜鹿這個願意僅限于在程老板口中了解一下關于他朋友的那些事，至于跟李長淮同臺吃飯，他覺得……還是有一定壓力的。

程江臨說，都可以，你看着來。

假期之後的上班，所有人都懶洋洋的，一看就知道還沒從假期裏回過神來。

上了三四天之後，才慢慢的開始習慣，然而，姜鹿也開始發現了一些問題。

經理一開始讓他帶兩個實習新人，作為考核，現在走了一個，還剩下另一個。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結果這幾天盛風憐完全沒有與他有任何工作的聯系。

最多就是問。

“我先拿給經理看，再給你可以嗎？”

姜鹿一開始沒在意，後來不得不在意了。

畢竟盛風憐這個做法是直接越過他，對接經理，那麽他這個負責人，一點意義都沒有了。

趁着還有半小時下班時間，他請盛風憐去一樓的咖啡館坐一坐。

姜鹿請她喝了一杯咖啡，盛風憐還有點不好意思。

姜鹿先問了句最近的工作情況，很不可思議，他居然連盛風憐最近做什麽都不太清楚，因為對方壓根沒找過自己。

盛風憐一開始還不肯說。

姜鹿一開始也沒有逼她，語氣已經盡量的溫和且講道理。

盛風憐才慢慢松口的。

“羅戎突然不來的時候，我私聊了他一下，說是因為這裏水太深，潛規則太多，容不下他，才走的。”

姜鹿：“……？”

“羅戎？”

“嗯，他跟我說，你不喜歡他，所以不讓他轉正，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反正我很害怕。”

“放……不是。”姜鹿意識到不能在女生面前爆粗口，都快吐出來的話愣是拐了角。

姜鹿簡直快氣炸了。

這撲街，造謠他啊！！！

有病！！

“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絕對沒有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估計也沒說清楚，是他自己想走的，他曠工了，按照合同他還要賠違約金的，我沒有逼他走，你要是覺得我不公平的話，歡迎向經理申請另一個人來帶你。”

後續姜鹿也不知道盛風憐到底有沒有聽進去，反正他不管那個什麽考核了，總之羅戎造謠他，就垃圾！

氣死他得了。

他得先處理這件事。

楚銘鑫看見姜鹿找盛風憐下去之後，又氣沖沖的走上來，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鹿鹿，今晚出去喝酒？”

姜鹿想了想，答應了。，正好也想去放松一下。

他們走去了南城大學那邊逛，在附近的小街邊吃了燒烤，之後又走到天橋上，拿着兩瓶冰啤，喝了起來。

回憶了一下大學的生活。

說着說着就便聊到了今天的事情。

“羅戎？我倒是知道他現在在哪做。”

“那他厲害死了，在這裏無故曠工，然後就跑去其他公司，能收他？”

“能啊，專業對口，他幹什麽不去，之前來咱們組就是玩的。”

姜鹿嘆氣一聲。

他今天還打算把羅戎的聯系方式給删掉，但想了想，要是以後要證據的話，那他啥也沒有了。

楚銘鑫看着姜鹿的側臉，皮膚很白，吃完辣的東西，嘴唇特別紅，現在就是這樣了。

“你打算就這麽着？”

姜鹿說：“我原本是打算約他出來談談的，但是後來想想，我跟狗之間語言不通，等同于對牛彈琴。”

楚銘鑫：“噗。”

“等等，他無故曠工，當初進來簽合同了吧，為什麽就這樣算了？”

姜鹿搖頭：“這我真不知道。”

姜鹿确實一時間沒想到怎麽辦好。

但不代表他不可以問人。

當晚他給程老板發了消息。

詢問了一下關于勞動合同的事情。

程江臨對這些事敏感的很，他說問什麽。

LU：實習生曠工。

J·L：按照勞動合同來說，曠工視為自動離職，如未按照公司規定回來補辦保證書與離職手續，公司将其追究責任，對方需要按合同賠違約金，若對方不從，我司可向法院申請，起訴。

J·L：一般不會做到最後一步。

LU：他後來好像補辦了離職手續，那就不能了……

J·L：發生什麽了？

姜鹿想了想，語音了一大段過去。

程江臨那邊聽完之後，回了一句：他去哪家公司了？

LU：安中證券。

J·L：你打算怎麽處理？

LU：我想讓他丢了這份工作。氣死了我啊啊啊！

LU：我這樣不會很壞吧，但是我覺得那家公司也是倒黴，收了這種人。

J·L：不會，我們又不是聖人，況且他造謠咱們鹿鹿，就該倒黴。

LU：我都不知道，要怎麽弄。

J·L：安中證券，據我所知最注重員工信譽，他曠工了始終有記錄在這邊，安中那邊會做個人背調，證實的話，他這輩子都進不去安中。

LU：那他……

J·L：他應該還沒進去，或許只是通過了初試，最近安中确實在招人。

LU：但是他補辦了離職手續，那就不存在曠工了吧。

J·L：離職手續需要簽字确認，一個是部門主管，一個是負責帶他的職員。

LU：……啊！！我沒簽字啊！！

J·L：還有一個負責區域部門總經理的簽字。

LU：那是誰啊，不知道他簽字沒有？

J·L：我。

程江臨猜測的是，羅戎的離職手續應該只簽了部門主管的名字，然後就沒有了。

過幾天後，姜鹿在楚銘鑫的口中了解得知，羅戎并沒有成功進去。

“因為他的檔案還在明輝這裏。說實話，我都沒想到呢，那羅戎還在群裏鋪天蓋地的說自己被安中收了，有毒啊。”

姜鹿沒說話，但他開心。

晚上的時候，心情不錯的跟着楚銘鑫出去喝酒了。

結果很意外的碰到了羅戎，兩個人一起來，楚銘鑫撇過，羅戎在的話，他死黨肯定也在。

姜鹿注意到他的不自然，問：“你看到羅戎緊張什麽？”

“我前幾天跟那誰分了分了。”

“額……”

酒吧內燈光四射，舞臺音樂震動熱鬧，所有人都在舞池裏放飛自我，楚銘鑫跟姜鹿在一邊喝酒。

羅戎一眼就看到他們了。

他走過去，拿着一瓶開了蓋的啤酒，坐在姜鹿身側。

“學長，好久不見。”

姜鹿說：“不要叫我學長。”

羅戎看着他。

姜鹿笑了笑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學長。”

“你沒有簽字嗎？現在外面的人都在造謠我，無故曠工，我因為這個丢了一份工作。”

姜鹿無辜的看着他：“造謠？這分明就是事實啊。”

羅戎臉色都青了。

楚銘鑫突然一瓶酒啪的一下，放在桌子上：“你擋着我們看帥哥美女了，能滾開點嗎？”

羅戎直接氣的走人。

他剛才确實擋住了舞臺，一走開之後，姜鹿眼前直接出現幾個跳熱舞的人，身材一級棒。

姜鹿笑了：“還真是帥哥美女。”

這一晚，他們的情緒有些高昂，過于興奮的後果，那就是一起喝醉。

但楚銘鑫好歹比姜鹿經驗豐富得多了，醉成爛泥也不至于，而姜鹿也能正常說話，就是思維邏輯有些混亂了。

電話響起的時候，還是楚銘鑫幫忙接起的。

“你好！這裏是楚楚。”

程江臨：“……姜鹿呢？”

楚銘鑫一愣，背脊咻的一下，仿佛有什麽竄進去了，涼涼的。

“鹿鹿在我旁邊呢。”

“你們在哪？”程江臨聽着電話裏頭吵吵鬧鬧的聲音，猜測：“哪間酒吧？”

好家夥，原本楚銘鑫還想着糊弄過去。

不過确實，這周圍吵死了，虧他還能聽見電話裏的人說什麽。

楚銘鑫拉着姜鹿走到外面，順便報了個店名出來。

“好，我馬上到，麻煩你幫忙看着他。”

姜鹿一甩開楚銘鑫的手：“幹什麽啊，外面好冷啊，我們進去吧，帥哥美女沒看完呢。”

“鹿鹿，別看了，咱們回去吧，不然今晚你會很慘的。”

“啊？”

“你男朋友要過來接你。”

“我男朋友？他不在，他去了，嗝~嗝。”姜鹿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絕了，我的喉嚨不給我，嗝，說話。”

“艹，打嗝了，進去喝水。”楚銘鑫又把他弄進去，倒了杯涼水，沒有熱水沒辦法了。

姜鹿喝完之後，臉頰紅的不行，但眼神清明。

楚銘鑫看見他情緒好多了：“你沒喝醉吧？”

“沒啊，本來就沒有，走，進去看帥哥美女。”

艹，你他媽醉的不輕。

十幾分鐘後，程江臨到了門口給楚銘鑫信息。

楚銘鑫帶着姜鹿從裏面出來，帶到程江臨面前，拍了拍姜鹿的後背：“回去吧，你男朋友來了。”

楚銘鑫說：“程總，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

程江臨說：“偶爾一次沒關系，辛苦你了。”

姜鹿擡頭看了看程江臨的臉，站着不動，過了幾秒，叉着腰說：“哇哦，好大的一個帥哥。”

楚銘鑫：“……”

艹，你他媽清醒點？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程老板的耳朵一直很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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