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五座山
香樟樹下, 樹蔭遮蔽。
風吹拂過木讷的樹,撲撲簌簌驚起一陣響動。陽光透過縫隙落在地面上,道路旁停了輛黑色的G65, 格外顯眼。
孟纾下車時一眼就看見了他。
謝河野抱臂靠在車門上,白色的帽衫将他襯得幹淨青春,肩寬挺括, 頭肩比恰到好處, 頭發蓬松的被風吹拂。
見她下車,臉上立刻挂上笑意,大步朝她走來,接過她手裏的包。
另一只手自然的握住孟纾的手。
孟纾說:“要出去吃飯嗎?”
怎麽還把車開來了。
到這的話走幾步就進小區了。
他拉開副駕駛的車座, 扶住車轅,将安全帶拉過來替孟纾扣好。
“星期天晚上和你說過的,謝溪子回來了,咱們回媽那吃個飯。”
孟纾輕“噢”了聲。
想起來了。
最近忙着和江醫生那邊溝通, 都忘了這茬事兒了, 不過好在孟纾在謝河野提及的第二天一早就買好了拜訪的禮物。
于是她說:“先去我家。”
禮物都放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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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河野本來開車開得的好端端的, 聞言頓了下,然後慢吞吞的擡眸, 從後視鏡裏沒好氣的看她一眼, 模樣頗有些不滿,輕哼了聲,小聲的嘟囔了句:“……你的家……”
“看那。”他下巴往後座揚了揚。
滿當當的見面禮塞滿了後座座位,他考慮的很周到, 一看就動了心思, 琢磨了孟纾的想法,和孟纾挑的禮物大部分都有重合。
謝河野說:“從裏面挑你想送的帶過去就行, 我就知道你準備好了,但是在家找了一圈,沒找到。”
話落,冷不丁又哼唧唧一聲,故意嘲道:“也對,忘了你還有你、的、家了,真傷我的心。”
孟纾看他這副摸樣,委屈巴巴的,不知道還以為她欺負他了,好笑的問:“不是我家,是什麽?”
放在她市中心買的那套房子裏了,她這麽說好像也沒錯。
謝河野的手扶在方向盤上,流利的打了個圈轉向,一字一頓道:“當然是我、們、的、家!”
聞言,孟纾一怔。
謝河野咋咋呼呼像複讀機似的重複幾遍。
“我們家、我們家、我們家、我們家!記住沒!”
“我、們、家——”
孟纾被他叫嚷得哭笑不得,連連應聲:“好、好、好。”
謝少爺這才舒坦了,又哼哼一聲,坐直身體,肩膀下沉,臉側了側,等了會沒等到,又輕咳一聲暗示孟纾。
孟纾從善如流的将唇附上去,不輕不重的親了親他的臉,才抽身就瞥見謝河野的嘴角快咧到耳根後。
她也笑了。
上京的樹木郁郁蔥蔥,有風吹進來。
整個宇宙都在向上走。
陽光降臨,撒在車窗外,撒在車窗裏,孟纾枕在頸枕上,周身的空間都是謝河野身上的黑雪松香氣。
謝河野比春天更令人心動。
潤澤禦府。
謝溪子從司機的車上下來,三步并做兩步往家裏的臺階那邊拾級而上。
別墅區前的空地上是園丁精心打理的花草,在這個季節迸發出一種昂揚向上的勢頭。
謝溪子吸吸鼻子,腦海中開始上演待會見到虞花花女士和謝明紀先生父母與可愛的女兒相擁而泣的畫面。
想必老兩口想到馬上就能見到她,此刻在沙發上如坐針氈、坐立不安了吧?
這般想着,謝溪子跑的愈發快了,家門敞開,踏進門的第一步,謝溪子立刻張開雙臂,大喊一聲:"爸!媽!我回來了——!"
"……"
回應她的是一室安靜。
別說什麽相擁而泣,就連人影也沒有一個。
她不信邪的又喊了一聲。
這次倒是喊出人來了,不過是家裏的做飯阿姨,探出頭來說了句:“小姐回來了。”
然後又回去繼續做飯。
謝溪子:"……"
不是,她是小半年沒回來了。
不是三個月更不是三天,是實打實的小半年。
怎麽感覺沒人想念她啊?
謝溪子快自閉了。
她表情恹恹,無精打采的扶着檀木扶手往樓上走,邊走邊拖聲拖氣的喊:"媽……爸……,我回來了………"
到二樓,虞花花女士的卧室門是敞開的,謝溪子黛眉微蹙,這不是在呢嗎?
她順着走廊往那走,敲了敲門,等了幾秒然後往裏走了幾步。
浴室前的謝父忙着刮胡子,虞花花從了衣帽間捧了高高一摞的裙子亂七八糟的堆在床上,對着謝父比比劃劃邊轉圈圈。
“哪件好看?…這件會不會太素了?…這件會不會太花了?…穿這件孟纾會不會覺得太有距離感?”
“你那破胡子都刮第三回 了,能不能別弄了!我到底穿哪件!”
謝父:"……"
她不也忙活一大早了,試衣間都快摟空了。
當然這話他不敢說。
謝父一副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順從的放下只刮了一半的刮胡刀,還留了半邊的泡沫在臉上,看起來有些滑稽,幫虞女士先參考起來。
謝溪子:“……”
她重重的咳嗽兩聲。
虞花花和謝明紀這才發現了她,虞花花回眸捂嘴驚訝一聲:“哦天吶!”
“寶貝你怎麽回來了?”
“……”
謝溪子忍無可忍。
“今天不就是因為我回來才叫了嫂子回來吃飯的嗎?!!”
她說這老兩口別太誇張,謝溪子抱臂倚在門框上:“我倒要看看這位嫂子到底多好,讓你倆這麽着急忙慌的。”
虞花花終于記起今天是女兒的接風宴,道:“寶貝女兒辛苦了,先回房間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休息一會,吃飯我讓劉嬸來叫你。"
謝明紀趁機将刮胡刀摸回來将剩下的工程繼續,接道:"對,先休息會。”
謝溪子終于感受到了點應該有的待遇,點頭應好轉身準備回房,剛走到門口就被虞花花女士喊站了。
謝溪子眸中燃起了點星火。
來了嗎?
終于還是對半年沒見的女兒感到不舍了嗎?
虞花花手中拿着兩條奢牌最新的秀場款問:“穿哪件?”
謝溪子:“……”
okok,她已經知道了,她不重要。
孟纾被謝河野牽着手拉進家門時,還有點微微的緊張,又有點難以言狀的欣喜,那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出來。虞花花女士早就翹首以盼,和謝父、謝溪子一道站在家門口等她。
她才一進門就立刻拉着她的手往裏走,謝河野提着大包小包的禮物被人遺忘在門口。
只剩謝溪子抱臂站在一旁說風涼話。
“平衡了,我還以為只對我這樣呢。”
謝河野冷呵一聲:“那是我老婆,重視她就等于重視我。你別平衡了,我現在的地位已經從倒數第一越到你之上了。”
“長年累月不回家的人沒資格抱怨。”
謝溪子:“……”
她無話可說。
謝溪子在飯桌上一直仔細觀察這個嫂子。
說實話這才算兩人正兒八緊的第一次見面,上一次因為翡冷翠的破網絡卡得半死,只是隔着屏幕見到了人。
第一眼除了覺得“這麽漂亮怎麽會看上她哥的”之外,還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但具體是哪裏眼熟她也說不上來。
直到劉嫂喂完謝恪和謝安之後,他倆邁着小短腿手裏拿着一顆折紙星星跑過來,謝溪子才終于想起來眼熟的原因。
2018年畢業季。
謝河野從雲天山回來之後不知道發什麽瘋,非得學青春期的小姑娘折紙條星星。
每天游戲也不打了,車也不飙了,宋既明和岳硯祁每次來家門口找他打球,他也都不去,然後就會演變成穿着球服、抱着籃球、戴着護腕的倆少爺東一個西一個,窩在謝河野的房間裏一起幫他折紙條星星。
有一天半夜,謝溪子餓得睡不着下樓去找吃的,看見謝河野房間的門虛掩着,裏面還有微弱的光透出來。
怎麽還不睡?
她走過去輕輕推開門,就看到謝河野還坐在電競椅上折星星,面前放了一個相框,是一張合照,嘴裏念念有詞。
“真羨慕你有個我這麽浪漫的男朋友,又高又帥又渾身得浪漫細胞,等我倆結婚那天告訴你,你肯定感動死了,然後哭得淚流滿面撲進我懷裏哈哈哈哈哈……哈——”
哈着哈着就開始打哈欠。
十八歲的謝溪子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戀愛的男生真惡心。
等她從廚房上來,謝河野的房間燈還亮着,她沒忍住又擡腳過去了,想看看她看似風流實則純情小少爺哥哥一個人嘀嘀咕咕,卻沒想到這次人已經睡着了。
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窩在電競椅上,手裏抱着一個透明的玻璃罐子,裏面堆着他親手折得星星。
謝溪子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桌上相框裏的照片是她哥。
身邊還有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女孩。
穿着合身的市一中白紅雙杠校服,白白瘦瘦,清麗奪目。
站在市一中的大門口。
石雕的上京市第一中學的紅色漆字氣勢恢宏,鐵栅門內綠樹如茵,三三兩兩身着校服的男男女女皆被虛化成背景。
謝河野在笑,被他摟着的女生也在笑。
盛夏的蟬鳴聲起,香樟樹響動的窸窣聲,冰淇淋融化散發出的涼氣,灑水車經過噴灑出的水幕中形成的彩虹。
謝溪子終于想起來了。
怪不得覺得眼熟。
原來——
是她哥生命裏唯一的女主角,貫穿了不可一世、放蕩不羁愛自由的謝小少爺十六歲到二十六歲十年生命裏
唯一的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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