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嬌顏紅裳

第二日一大早，上官凝若便被叫起，睡意朦胧的她，只記得叮囑了一句“莫吵醒了慈寧公主”，便又陷入半昏睡狀态，一邊昏昏沉沉的打瞌睡，一邊任由一群丫鬟婆子在自己臉上頭上亂折騰。

直到上官凝若已然上好了妝，左丘婷婷才被叫起。

睡眼惺忪的左丘婷婷，看着新嫁娘的上官凝若，張嘴先是一聲驚嘆“仙女姐姐！”

左丘婷婷天真的話語，惹得一衆丫鬟和嬷嬷盡皆哄笑，上官凝若原本清冷的小臉上，瞬間紅透，不由狠狠瞪了左丘婷婷一眼“還沒睡醒啊你！淨給我胡言。”

左丘婷婷揉了揉雙眼，一臉無辜的樣子，讓上官凝若哭笑不得。

“兩位公主殿下，先吃些東西吧！”兩個丫鬟送上來一些糕點。

上官凝若伸手捏起，吃了幾塊兒。只是因為未曾睡好，不是很有食欲，便又放下了。

梅兒見狀，趕忙出去端了一碗粥過來。上官凝若這才吃下了一些。

只是因為接下來繁瑣的儀式之後，便要起行，不宜多喝水，上官凝若只吃了少半碗便放下了。

這場雲夢國與傾月國的聯姻，可謂轟動兩國。也是，畢竟是雲夢國唯二之一的公主和傾月國的二皇子的聯姻。怕是想不轟動都難。

想來，在很多人眼中，自己絕對是一個古代版的灰姑娘吧？上官凝若一邊痛苦的在身旁嬷嬷的提示下參拜着傳說中的皇帝的祖先，一邊心下不由暗自苦笑。

這一日，雲夢國京都上京，滿城盡皆紅色，家家戶戶都走上街頭歡送。陪嫁的車隊據說第一輛已經出城時，最後一輛還在宮中。

據說傾月國王子英俊不凡，迷倒一種女子。而花轎內的新娘，成為衆女子無限羨慕嫉妒恨的對象。

而所有的據說中，不包括新娘上官凝若，在這場婚禮中疲憊困頓的想要死掉這一項。

上京城門口。

上官羽寒和司徒劍南站在那裏，看着上官凝若從花轎中走出，在月遙洛的攙扶下向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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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兒。”上官羽寒開口，似怕驚了誰般的，輕聲呼喚。

聽到自家大哥的聲音，上官凝若的腳步頓了一下，猶豫一下之後，還是決定跟他告別。月遙洛雖然極不情願，卻還是扶着上官凝若向上官羽寒和司徒劍南走去。

“哥哥，”上官凝若站定，隔着紅蓋頭望向上官羽寒。“凝若此番離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往後，還望哥哥珍重。”

望着鳳冠霞披的上官凝若，上官羽寒覺得心中微微的痛。這是自己的妹妹，并非親生妹妹，卻注定只能當做親生妹妹。

此生，注定只能就這麽望着她，以一個哥哥的身份。

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守護她一生一世。然而不經意間，她已到了要嫁為人婦之日。而自己，只能就這麽看着，看着另一個男人代替自己，守候在她的身旁。而自己，卻只能黯然的退居他處。

或者，這樣也好吧？早在知道她并非自己親生妹妹的時候，便也知道了，此生自己都與她無緣的不是麽？

“遙洛殿下，若兒，就交給你了。希望殿下替我好好的照顧若兒。”上官羽寒深深的望向上官凝若，口中卻對月遙洛說道。

“當然，若兒今日既嫁于我為妻，便是我月遙洛的人，本王自會好生照顧若兒。”月遙洛意有所指的微笑着。

他看得出這個男子對自己的妹妹似乎有着異樣的感情。不過這感情畢竟是被世人所不容的，還是趁早掐斷的好。

“如此，甚好。”上官羽寒微笑着，“若兒，從今往後，你便是為人妻了。以後，照顧好自己，不可任性。受了委屈，一定要說出來，不要像以前一樣只懂得處處忍讓。若想家了，或者委屈了，就寫信回來。不論何時，這裏永遠是你的家，哥哥永遠會保護你的！”

上官凝若嬌軀微震，繼而略帶哽咽的應道“凝若記下了。”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抓緊時間去吧！”

上官凝若朝上官羽寒深深的施上一禮，在月遙洛的攙扶下，緩緩離去。

身後，上官羽寒眼中濃濃的不舍，遮掩不去。他知道，上官凝若這一走，便真的走出自己的生命了。

而司徒劍南神色複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因為自始至終他并未開口，所以頭蓋紅蓋頭的上官凝若竟是不知司徒劍南也在。

月遙洛扶上官凝若坐上馬車，自己也坐了進去。于是馬車開始朝着傾月國的方向緩緩前行。

上官羽寒站在城門外遙望。漸行漸遠的馬車，帶走了佳人的身影，也似乎将自己的一顆心帶離……

“羽寒兄何必難過？若是不舍令妹，明年将生意拓展到傾月國便是。想來憑羽寒兄的經商之才，當不是難事。”司徒劍南突然開口。

而雙眼也同樣望着那輛漸行漸遠的馬車，久久未曾收回目光。

變換的神色，卻是複雜的心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的上官羽寒卻并未發覺。

馬車內，兩人面對而坐。坐上馬車後，月遙洛便輕輕掀去了上官凝若的蓋頭。一身嫁衣的上官凝若，美得驚人，而經過精心裝扮的絕色容顏，更是瞬間奪去了月遙洛的心神。

他一直都知道上官凝若是個美人胚子，卻不曾想到，上官凝若會美得如此奪目。自己見過的各色美人不在少數，然而此時，月遙洛卻有種将這容顏深藏，只能留給自己一個人欣賞的強烈占有欲。

月遙洛的目光太過強烈，讓人很難忽略。上官凝若只得擡起頭來與之對視。

今日的月遙洛同樣一身大紅色，張揚的顏色，穿在本就氣度非凡的月遙洛身上，更使得月遙洛奪目萬分。張狂與內斂并存的氣質，想來迷倒萬千女子，也是情理之中。

就連一向不怎麽在意容貌的上官凝若，都不由暗自驚嘆，自己竟是嫁了一個絕色。

兩人對視良久，終是上官凝若先開口打破了平靜。

上官凝若小臉微紅“殿下，不知可否幫凝若摘下這頂鳳冠？”

上官凝若的話，拉回了月遙洛的神思。

“好。”月遙洛沖上官凝若溫柔一笑，伸手為上官凝若取下鳳冠。

取下鳳冠，月遙洛又從面前的小桌子下打開一個抽屜，裏面竟是放着一些小點心。

“聽梅兒說起，你今日早起幾乎未曾吃下什麽東西，想必早已餓了吧？這是我命竹菊提前備下的點心，你先吃些。這一路馬車都不會再停留，我們要在天黑之前抵達下一個城市。”依舊是溫潤潇灑的語氣，卻還帶着幾分別樣的溫柔。

一時之間，小小的馬車內，暧昧氣數陡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