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Chapter31
郎臣更快地意識到這個扭轉局勢的機會,她突然微啓雙唇,似乎放棄了抵抗對方的強吻——
下一瞬,郎臣狠狠地咬了下去,血的鹹味潛入她的口腔,這讓她更加清醒;郎臣一刻不慢,腰上手上一起用力,一把掀翻了狐旬。
“咔嚓”一聲輕響,郎臣快速推出掖在袖中的微型USP,抵住狐旬的額頭——
兩人之間位置完全調換過來,但狐旬反應夠快,右手上的槍并未因為郎臣的突襲而脫手,依舊穩穩地頂在郎臣的腰上。
不過鐵薔薇目前算是郎臣的主場,狐旬完全處于劣勢。
“嘶……”狐旬輕吸口氣,舔了舔被咬破的下唇,語氣揶揄,“郎臣,你真下得去……口。”
郎臣想起剛才那個突如其來的強吻——
她也知道狐旬是為了在樓道監控面前做足戲,但反應過來的這一刻,郎臣居然忍不住耳朵紅了。
她冷冷盯着無所謂地開這種玩笑的狐旬,毫不客氣地用槍管點了點對方的額頭:“再瞎說,我殺了你。”
“我沒有瞎說,郎臣,我想和你好好說兩句話。”
啪嗒——
她握着槍的手卻輕巧地一轉,随後彈匣自握柄上彈出,狐旬将槍放在床單上,順手一推,它就滑到了床的邊緣停住。
自始至終,她始終盯着郎臣的眼睛,眼神裏的真誠如一輪黑夜裏的曜日,灼得人心慌:
“我一直在想你。”
郎臣覺得臉被這太陽灼燒得有些發燙,她微微扭過頭去,卻并沒有将手上槍放下。
因為郎臣深知狐旬的狡猾——她在狐旬的手上幾乎丢了命;任憑狐旬說什麽,她也不可能不防一手,雖然這樣顯得她毫無風度。
她冷笑了一聲,握在USP上的指節因為克制而用力到泛白:“我真的好恨你。”
郎臣那紅得像晚霞的耳朵一下子抓住了狐旬的目光,她下意識地擡起手想去捏一捏對方的耳垂,卻被郎臣一把打掉。
“那天……在帝國大廈,即使夜莺她們沒有突然闖進來,你一定會殺了我的,對嗎?”
郎臣盯住了狐旬,雙眼中赫然射出銳利的芒:“我要你認真地回答我,狐旬。”
狐旬的瞳孔微微一縮——她曾經的确為了刺殺郎臣苦心謀劃,但卻得到了個“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後果;每每回想起來,狐旬都忍不住暗地裏對自己說“瞧瞧你都幹了些什麽啊狐旬”;但在今晚來找郎臣之前,狐旬就已經下定決心,即便這這件事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她也一定要勇敢地承認它,面對它,面對郎臣。
少許的沉默後,狐旬回視郎臣的眼睛,坦坦蕩蕩地承認了:
“是的。”
輕飄飄的兩個字,讓郎臣感到一陣轟響——
她全身的血液不斷往上湧,沖刷在血管壁上發出排山倒海的憤怒回響;
但與此同時,她又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輕松,好像終日思索的難題,終于得到了答案而醍醐灌頂。
郎臣的眼神重新變得冷靜而柔和,她盯着食指中間那一勾冷月般泛着金屬光澤的扳機,嘴唇抿起一抹疏離的笑意:
“你可真夠無恥的,狐旬。”
“不過也多虧了你這份無恥到極點的坦蕩,我們之間交流也不用太費功夫。誰叫你那麽幹的?為什麽?”
狐旬眨眨眼,諷刺地笑起來:“郎臣,我從沒想過瞞着你。從第一次正式見面起,我就告訴過你,我是清理部的殺手,幹的是全帝國上下最不光彩的活兒。所以你也一定知道,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的第一要務是拉攏你——拉你進帝國清理部,如果不行的話,就殺了你。”
“我也和你說起過,我的日常就是幹活兒、挨罰。
但和你接觸之後,我覺得不幹活兒、不挨罰的時候也挺有意思的,其實主要是和你呆在一塊兒有意思。我的任務原本有兩個月的期限,但一個多月過後,”狐旬的瞳孔黯淡了一下,“我很需要殺了你換取一些……一些機會,我就下定決心要殺你了。”
她睜大眼睛,坦蕩地直視着面前屬于她的罪孽,又強調道:“是我要殺了你的。”
郎臣一愣。
心思敏感的她已然察覺出了狐旬這份無恥底氣掩映下,某個秘密的氣息——
很顯然,面前這女孩正企圖用自己那坦蕩到堪稱無恥的強調來掩蓋一個秘密,卻使得它欲蓋彌彰。
郎臣直視着女孩的眼睛,銳利的眼神如柳葉刀泛着銀光的刀尖,直欲一把挑開女孩的心髒,查看包藏在最深處的秘辛:
“一些機會?”
狐旬有些慌張地眨了眨眼。朵茜媽媽是她內心深處最不可觸碰的秘密,她從未對任何人說起過,即便是和帝國簽下合約時,關于朵茜的信息也是一紙空文,全是假的。
而至于郎臣——狐旬原本打算在殺死郎臣之前,将這個秘密完完整整地告訴她;然而現在這個情況,還能對她說起嗎?
“是為了一個很重要的人?”郎臣輕聲猜測,看着對方猶豫的神色,“你說過,不會瞞着我的。”
伶牙俐齒的狐旬在這個時候沉默了下來。
她垂下眼,避開那雙清澈溫柔的眼睛的注視,最後賭氣般地笑起來,反問道:
“郎臣,其實我們進入槍械室後,我的每一步動作都是經過了精心設想的,包括我打開的那個存放AUG的保險櫃。那柄AUG的子彈是經過我特制的。
我本來打算只朝你的心髒開一槍,在毒素發作之前的那段時間,我會将一切原委、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
我負擔着那些秘密太久太久了,如果有個人可以分享的話,我會不會輕松一些?”
她聲音越來越輕,最後一句像是在自問。
——我負擔着那些秘密太久太久了,如果有個人可以分享的話,我會不會輕松一些?
如此一模一樣的想法,居然可以降臨到兩個大相徑庭的人心裏嗎?
郎臣有一瞬間的驚訝。在以往的相處中,狐旬給她的印象是張揚、暴烈、年輕:像沙漠裏一簇簇的紅柳——
但這絕不代表着狐旬的淺薄。
直到這個時刻,郎臣才意識到這一點,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先前在心理上的傲慢:她一直将後紀元的人們看做小孩,她認為自己和她們絕大多數之間有思維方式、價值取向上的根本區別,不适合深交——就像很多成年人在與小孩相處時的那種心态。
因此郎臣也習慣性地将這些固化印象加諸于狐旬,她忽視了狐旬的內心。
郎臣徹底地理解了狐旬——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事方式,也有自己的價值排序。顯然,在狐旬的心裏,郎臣的排序是排在那個“機會”之後的,因此狐旬選擇殺了郎臣,換取那個“機會”。
郎臣自問,如果她面臨這樣的抉擇,她會怎麽做呢?
她不一定會采取和狐旬一樣的手段,但這并不影響她完全理解狐旬。
“好。”郎臣點點頭,就此将狐旬的秘密掩過不提,“那麽,當時夜莺小隊闖進來後,你為什麽不順水推舟殺了我呢?”
她深深地望進狐旬的眼裏,語氣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倦:
“你連開那三槍,雖不至于我當場死亡,可是真疼啊,狐旬。假如你當時順水推舟殺了我,你或許還能獲得那一個‘機會’,但你放走了我——”
“我沒有得到那個‘機會’,還将自己陷身于一場長期的懷疑風波中,審訊一場接一場。”
狐旬笑了笑,無所謂地眨眨眼睛,“我永遠欠你的,郎臣。”
“你後悔嗎?”
“後悔。”狐旬毫不猶豫地點頭,“我常常對自己說,‘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啊狐旬’,可是我知道,這就是我應該得到的結果,再重來一萬次,我依舊會面對這樣的時刻,因為我受制于帝國,我不能丢下朵——”
有那麽一瞬間,她真想不管不顧地将自己的秘密都告訴郎臣——有個人分享的話,就不會那麽累了吧?可是她立刻警覺了自己內心的軟弱,轉移了話題。
“我說郎臣,我們都談了快三刻鐘了,”狐旬看了一眼鉗制在自己肩上的手,又擡眉示意頂在自己額上的槍口,“可以讓我起來說話嗎?”
“不急,”郎臣沒有動,“我們還有好些東西沒談清楚呢。”
“那可以把槍收起來嗎?你知道的,在力量方面我遠遠不如你,你完全不用擔心控制不住我。”
“呵呵,狐旬,”郎臣非但沒有收起槍,鉗在狐旬肩上的手反而暗暗使勁,将後者摁得更牢了,“你剛剛也說了,你欠我的?”
狐旬從那平靜的語氣裏嗅到幾分危險的氣息,下意識用餘光看了看被自己抛出去停在床單邊緣的手、槍——一個翻身就能拿到,但是太遠了,因為眼前有一把更近的。
“我欠你的。不過郎臣,你還記得黑百合的氣味嗎?”
郎臣暗驚,腦海裏恍然閃過剛剛打開門時,猛然嗅到的那一陣強烈香味——
微甜而妩媚,正是濃郁的黑百合氣味,竟然讓她控住不住地眩暈,也讓狐旬因此搶占先機。
這小丫頭鬼精鬼精的,郎臣警鈴大作,面上卻溫柔一笑:“我并不想你因為欠我而惦念着我。當初你朝我的心髒開了三槍,那麽今天,我也一樣還你!”
同一時間,郎臣屏息擡腕,飛速後撤的同時,肩下沉,食指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盡管已經有心屏息防備并後退,然而黑百合的氣息還是如約而至,這一次的效果卻大不如前,只讓她開槍的時間晚了不到零點一秒。
狐旬沒料到郎臣這呆子居然會以後退和屏息來防止黑百合氣味的侵襲,這讓她原先奪槍的計劃落了空。
而且由于前後兩次激活信息素的時間間隔太短,這次的迷惑效果遠不如前次——
狐旬略顯狼狽地在床上滾了一圈,躲開了郎臣原本正中心髒的那一槍,冷不防腰間一熱,接着就是激烈的劇痛。
她左腰中了一槍。USP近距離射擊威力相當強悍,狐旬眼前一黑,強打精神滾下地來,甚至連床邊的槍都沒工夫撿,三步并作兩步,貓腰貼牆就蹿到窗邊。
窗戶大開着,就在眼前。狐旬心頭大喜,剛好翻上窗戶,卻聽見了一聲呼喚:
“狐旬!”
狐旬下意識回頭,陡見兩粒子彈飛旋而來——
耳邊的獵獵長風裏,槍管的轟然鳴響和子彈炙過皮膚的灼痛感幾乎是同時發生的:
兩顆子彈險險地擦過了她的耳尖,穿過她飄揚的紅發,掉進樓下深不見底的黑夜裏。
夜風送來一絲清新的氣息,狐旬辨認出,那是郎臣微濕的頭發上,洗發香波的味道。
她在黑夜裏往下墜落,看着女人站在窗邊,薄唇輕抿,似乎說了些什麽。
倘若她再留心一些,馬上就可以明白,那兩顆擦過她耳邊的子彈,是郎臣故意打偏了的。
“狐旬,你再也不欠我了。”
輕聲說完這一句,郎臣回過頭,淡定地回看房間內聞槍聲而來的大批鐵薔薇戰士。
作者有話要說:
想過這樣處理會不會顯得郎臣太聖母了,但是還是堅持這麽寫了。
她的性格是有些矛盾的地方的,只不過我文筆差,很多地方詞不達意。
唉,又說了一堆詞不達意的話,就這樣吧。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