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我越說越激動，想到過去、現在的種種，那份被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在我一聲聲的控訴中沖破牢籠。而高禮格沒有挂電話，可也一直沒說話。我真的寧願高禮格跟個大老爺們一樣跟我幹一頓也不想他這樣悶葫蘆一樣背後戳我一刀又一刀。
“高禮格你說話！”我激動道。
“殷赟。”可是他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這只是正常的商業運作。”
“我操你媽！”我破口大罵。
“我操你。”那邊淡定回應。
操不過操不過。
我吸了吸鼻子，軟下态度，“我求求你把那個布料給我，你知道我有多需要的，這對你根本沒什麽壞處，對卓越的業績提升也只有好處而已。”
“我說過，卓越不需要抄襲者的貢獻。”高禮格的态度強硬。
“是是是，不需要，可是我不署名就是什麽都沒做了嗎？高禮格你比我清楚，我身上的利用價值。我不想與你為敵，甚至說，走到新星去做事。”新星是卓越的對家，如果實在是不行，我只能去放棄卓越去新星。
“我不是只有你。”我放下最後一張牌。
“你覺得新星能要你？”高禮格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毒舌，“新星走的路線和你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他們不可能會要你的。”
“非要如此嗎？”
“不是。”
我不回話，等着他的下一句。
高禮格慢條斯理悠悠地說道，“布料我可以通知工廠開通生産線，原料的費用卓越也可以出。”
“你又什麽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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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條件。”
我靠在一旁的電線杆上，籲氣，“所以你下這一局的棋是為了什麽？”
“以後不要去找高于格。”
感情是為了弟弟的安全，我可能抖M，沒點代價我都不敢承高禮格的情，“哦。沒問題。”
我爽快答應，畢竟本來就和高于格沒什麽交情。但是似乎是哪裏覺得怪怪的……
“工廠的事宜你明天過來确認，就這樣。”說完高禮格就把電話挂了。
我深深感覺到，也許高禮格的哪些不喜歡和厭惡也不是沒道理的，比如現在我就是靠着自己可憐兮兮的表演獲得一次同情，如果這是高禮格想讓我意識到的東西，其實他也不用這麽大費周章，我老早就知道，對于我這樣的人來說，一窮二白空有所謂的壯志淩雲，自尊矜傲都只是人生路上的絆腳石，我根本不會稀罕。
嘻嘻哈哈是一天，可憐兮兮是一天，已經得到了高禮格的保證，就不必再一副慘兮兮的樣子。随後我就打電話給阿陽告訴他布料的事情沒問題了，讓他盡快把細節都定下來。
哦順便說一下，我和小河确定了關系，小河現在是我男朋友，主要是現在同居要給個名分，雖然同性戀人說什麽名分有點搞笑，不過我那點可憐的原則就是不想欠人什麽，小河要點感情，我又沒錢，給得起的還是要給。感情是感恩之情，表現形式是确定關系。前者不可說，後者可以做。
主要是我對小河也沒什麽不滿意，确定關系以後還要傻乎乎地把自己存的錢拿來投我工作室，我沒要，誰知道工作室是今天關還是明天關，不太多金錢糾葛，會讓感情糾葛變得簡單。
回到小河的公寓，随便地在他堆滿衣服的設計稿的出租房裏扒出一塊地畫稿。找靈感幾個小時甚至幾天，動個筆卻是極難的，想象與現實的差距，以及要考慮各種現實操作。翻了幾個大秀的成果，也沒有絲毫頭緒，好不容易畫出來了又覺得缺失了什麽，磨磨蹭蹭一個晚上就過了。小河淩晨的時候買了湯粉和辣條回來。
小河似乎酷愛辣條，好像上輩子沒吃過辣條那樣癡迷，不僅家裏有辣條味兒，工作室他也時常帶着辣條去吃。
“哥，你吃嗎？”小河殷殷切切地看着我。
我扶額，“你辣椒油滴到我稿子上了。”
小河被我一說手忙腳亂地抽紙巾幫我擦，慌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算了，反正這稿我也不滿意。”我推開他的手把稿子抽走揉成一團丢到一邊。
小河看我如此糟蹋畫稿，皺了皺眉頭，擦了擦手，在一堆垃圾團裏靠着辣條味兒撿出剛剛那團紙張開，嘟嘟囔囔的，“你怎麽扔了啊，那張可以很好看啊。”
我也不阻止她，抽出一根煙點燃，吞雲吐霧一番。小河盤着腿仔細端詳，我沒出聲，其實我也想看看小河的看法。
“挺好的啊……”他小聲評價。
“……”對他抱有期待是我的錯，“哪裏好？”我不抱希望地附和問。
“畫工好！”他認真回答，眼睛亮亮地看着我。
我能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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