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高禮格變了很多,我指的是外貌,看的我有點心慌。
潑人一時爽,道歉火葬場。
溫一看我愣着不說話,以為我被高禮格的臉吓到了,憤憤地解釋,
“也不知道哪個狗崽子弄的,問他他也不說。”
“……”我就是那個狗崽子。
為了避免被看出來,我心虛地開口打招呼,“高總,你也來了啊。”
高禮格收回搭在門框上的手,插回風衣的口袋,點了點頭走過來,看着還是挺平靜的。
“啊!”溫一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在我的茶桌下翻來翻去估計是在找茶葉,還一邊找一邊顧着我們這邊唠嗑,
“赟仔問,你怎麽會自己辭職的。”
我有時候真想爆錘溫一,怎麽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怎麽說這些都是人家的事情,甚至可能是什麽商業機密,他就這樣大大咧咧地問了出來,高總要是尴尬怎麽辦,不是給人留話柄招人煩嗎?
譚恩悅自然是比溫一懂得多反應快,伸手扯了一下溫一示意他不要講了。
“幹嘛扯我?”溫一果然像所有情商低的人那樣對別人的提醒毫無察覺。
我站在那裏尬笑,不知要說什麽。高禮格倒是沒有什麽不自在的樣子,擡眼看了我一下,又自然地回答道,
“沒什麽,累了而已。”
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回答溫一還是在對着我說。
溫一根本讀不懂那點逐漸僵硬的空氣,還一個勁地扯東扯西,這就算了,話題根本就是那不不開提哪壺。
他把我的茶葉搜出來自己邊洗茶具邊問我,
“啊還說禮格呢,你不也是,奇奇怪怪的,當時莫名其妙就去了禮格那,後來怎麽又莫名其妙地走了?還有啊那個,前段時間的抄襲手稿一出來,你和劉檸檬怎麽回事?前面那個爆料的肯定不是你的,但是後面那個,沒說名字就當我不知道看不出來?那種風格明顯就是你的手筆吧?劉檸檬抄的你的?不對啊……那個系列銷量……”
我端起他泡的茶堵住他的嘴,“喝你的茶!”
高禮格走過來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也端起一杯茶喝了起來,他看起來倒是不是很在意溫一說了什麽,看了一下店內四周的擺設,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殷和估計是被我這認親給弄得有點傻了,才反應過來跟大家問好。
我以前帶溫一去過福利院,溫一是認得殷和的,就是很長時間沒見了。聽到殷和的問好才反應過來,“阿和?”
殷和就沒認出來,“啊?您認得我?”
“我,溫一,你溫哥!”
為了避免我的小店鋪真的成了認親大會,我趕緊把殷和拉到一邊坐下,給他們互相介紹。溫一瞎聊天的功夫還是不錯的,沒什麽人應也能一個人聊得火熱朝天。當溫一一個人正在自嗨的時候,高禮格突然開口了,
“你就準備一直在這裏?”
我擡頭看到高禮格是對着我說的,才回答道,
“嗯,這裏挺好的。”
高禮格端起茶喝了一口,語氣不明,“是嗎?”
我總感覺他陰陽怪氣的。而且據我的經驗,哦不、不是經驗,我是特意去算過命的,我和高禮格就是相克,天生氣場不和,一相遇就會發生奇妙的化學反應,産生一系列的不良連鎖後果。我努力假裝沒聽出他的陰陽怪氣,說道,
“這屋子可是我自己做的,看着沒那麽華麗,在這小鎮也沒什麽好華麗不華麗的,和城市比不得,倒是生活和城市比起來惬意不少,平常做做衣服,也有阿和幫着,還挺閑适的。”
似乎是這個詞刺激到了高禮格,他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反問道,“閑适?”
這又是生哪門子的氣,這他媽是我的地盤,我挺了挺胸,不怕,正面剛!
“對,閑适,比起城裏不知道什麽時候住的地方都沒有,或者被人潑一盆黑水,背黑鍋,被算計,早出晚歸到手的錢也不知道哪個時候又會沒有,這裏的生活的确是閑适得不行。”
空氣立馬因為我的話變得劍拔弩張,緊繃得稍微多施壓一下就會全線斷掉。
“呵。”高禮格冷笑,因為臉上的黑疤,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狠厲,壓迫感也被放大。
我撇開眼,把溫一推開自己坐上去泡茶。可能是氣氛明顯到溫一都能感覺到,他讪讪地開口道,
“你們倆怎麽總是一見面就吵。”
我也氣,我哪裏有要吵,先陰陽怪氣的不是他嗎?
“而且,赟仔,你是不是對禮格有偏見啊?”溫一不贊同道。
“偏見?我哪敢對高總有偏見。”我是真沒什麽偏見,之前他明裏暗裏對我使壞,我也不太在意,但是一面說着給我機會,一面又在暗地裏把我的作品藏起來,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是。潑他咖啡是我不對,不爽就來一拳啊,總好過這樣陰着嘲諷我。
“說不定高總這次來,又是要給我下套的。”我夾着茶杯洗了洗,回擊道。開玩笑,我的地盤,還想我伺候你?
“說什麽吶殷赟,高禮格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這裏,就是跟着我過來玩的。”
溫一有點生氣了,從前他就一直夾在我和高禮格中間,為了不讓他為難,一般高禮格在,我就不會跟着過去,所以一直以來,我和高禮格也不是很熟,若不是那次一時癡心妄想一步登天,也不能去找上他。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轉頭問高禮格,
“高總,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這裏嗎?”
溫一聲音也高了起來,“殷赟!你什麽意思!”
我積壓的情緒一下就沖了出來,高禮格,他媽在誰的眼裏都是優秀,他都是對,都是厲害,都是正确,所以他的以為就可以把別人狠狠踩在腳下,我甩開溫一拉着我的手,對着高禮格質問道,
“高禮格,你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是第一次來這裏。兩個月前你就來了,你也知道我在這裏,是不是?”
高禮格一聽,也不否認,他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整個人身上都彌漫着寒氣,聲音也是透徹地涼,
“是,兩個月前我就到這裏了。”
我一聽他承認了,更是怒極攻心,“所以你到底……”
“殷赟,你準備好拆房子吧,這塊地政府要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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