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逐漸瘋狂

“聲聲、聲聲！”

“俞聲、不行！不能走！”

眼看着面前的人越走越遠，打開門走進了風雪裏，池晏趕緊追上去找，什麽都沒有。

屋裏的外面突然消失不見，連門口雪地的腳印都沒有了，像是從沒有出現過，消失的無聲無息。

外面風雪交加，室內暖如盛夏，可池晏卻出了一身的汗。

噩夢驚醒，他率先伸出手去撫摸旁邊的人，卻摸什麽都沒摸到。

他心裏一咯噔匆匆下地去尋人。

“剛剛睡醒還不太餓，最近總想吐，媽媽懷孕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比你反應厲害多了，池晏當初在肚子裏就不聽話，折騰的人整夜睡不着，這孩子好，肯定随你安靜。”

“像先生也挺好的。”

俞聲眉眼帶笑，輕輕摸着自己的肚子，溫柔靜娴。

池晏站在樓上看着他們兩個，心裏松了口氣，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衣服都被汗濕了。

他轉身回浴室裏沖了個澡，再下樓時還帶着一些水汽。

“在聊什麽？”許是剛剛太急，嗓子都有些沙啞。

“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先生小時候很可愛。”俞聲看着池晏，“怎麽這會洗澡了？”

池晏拉住他的手，順勢靠在他身上：“剛剛睡了一身汗，不礙事，喜歡哪張照片，送給你。”

“真的嗎？”俞聲眼睛一亮，開始急急尋找自己剛剛看着特別特別可愛的照片，手裏的相冊被他翻的唰唰作響。

廖柔看了一眼池晏，沒說話，起身給他倒了杯熱水：“別感冒了。”

“這張很可愛，這張好像也很好看……”

俞聲有些苦惱，池晏這些照片都特別特別可愛，以後寶寶最好還是像池晏比較好，自信又強大。

最好還是不要像他了。

池晏笑着捏捏他耳垂：“只能選一張，多了不給。”

“唔，好吧，那我再好好挑挑。”

俞聲緊緊盯着照片，池晏則是死死盯着俞聲，生怕自己的夢境成真，這人真的要離開自己，他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池晏給別人發了消息詢問事情，得到否定的回答松了一口氣。

他得做點什麽，一定要做點什麽，才能留下這人。

從午後睡到晚飯點，池晏心裏藏着事沒有胃口吃飯，俞聲睡醒之後嘴巴也沒停自然也不餓，省了廖柔做飯的功夫，自己抱着pad去追劇了。

“要不要喝碗湯？”池晏一手放進口袋裏，另一只手摸了摸俞聲的臉，皮膚比之前還要光滑一些。

俞聲砸吧了一下嘴，感覺嘴裏确實沒味兒，他點點頭：“要喝。”

池晏立刻起身去廚房給他盛湯，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小包東西放了進去。

既然無法忍受，那就想辦法讓對方全身心的依賴自己好了。

藥量加重，藥效比之前發揮的還要快，剛喝完沒一會就坐在原地眼神有些潰散，像是困極了。

可他還不忘伸手找人：“阿晏……”

這稱呼有些久違，池晏一時想不起從什麽時候開始俞聲就很少這樣叫他了，突然這樣喊，莫名讓他覺得有些心虛。

“我在，要睡覺嗎？”池晏不等他回答就直接将人抱起來。

感受到自己懷中那輕微的重量，不知道為什麽吃喝補着卻一點體重都不增加，連肉都不長。

剛把人放進卧室，房門就被敲響了。

廖柔冷着臉：“你來一趟。”

池晏知道他那下頭爹告訴廖女士了。

果然。

一進書房，一記響亮的耳光就直接落在他臉上。

廖柔氣的發抖：“你是不是瘋了！你摸着他的骨頭不覺得輕嗎？那是什麽東西你都敢喂給他吃？”

“這是我們的事。”池晏也跟着冷了聲音。

他最讨厭別人動不動就來指點他和俞聲的事情，他就是要留住俞聲，哪怕只是一具屍體！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是你爸媽？你以為、你以為你今天這樣是在跟我們發脾氣嗎？你只是在氣你自己懦弱，只能用下藥這種卑劣的手段留住他！你想讓他恨你是嗎？”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和你們沒有關系，看不慣可以離開。”池晏聲音犯冷，帶着傷人的不近人情。

廖柔從沒有聽兒子這樣跟他說話，池晏年少接管家業，甚至還帶着池家發展成京都無人能匹及的家族，他強大聰穎懂事，從來不會這樣冷血無情。

這番話刺的廖柔眼眶都紅了。

池州是個耙耳朵，抱着媳婦淡淡道：“既然這樣，那我們明天一早就走，我倒要看看你能和他走到什麽時候。”

池晏狠狠蹙了蹙眉，摔門回了自己卧室。

床上還安穩躺着自己的小魚，肚子裏還揣着小魚籽，他脫掉衣服，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縮在俞聲身邊緊緊抱着他。

他可以誰都不要，但不能沒有俞聲。

翌日。

廖柔一秒都不想看到這個下頭兒子，連夜就安排好了飛機，大清早就走了，池晏連去機場的汽車尾氣都沒有吃到。

俞聲聽到這消息愣了愣，看了一眼池晏：“發生什麽事了嗎？馬上要過年了，怎麽走的這麽突然。”

“國外臨時有事，着急回去，過年只有我們兩個不好嗎？誰都不能打擾我們。”池晏從身後抱住他，下巴抵在俞聲的肩膀。

眷戀低沉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俞聲閉了閉眼睛在心裏嘆氣，面兒上笑道：“當然好，只有我們兩個，我當然開心。”

他是高興的。

池晏的變化他都看在心裏，那些手段有多肮髒他都無所謂，他只要知道池晏心裏有他，他心甘情願進入對方為他畫的圈裏。

可是。

“可是先生，媽媽對我很好，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對方難過。”俞聲摸上放在自己腰間的手，這樣難得的親情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不想讓池晏因為他破壞原本應有的生活。

池晏下意識的以為俞聲知道了什麽，可他想了想估計是俞聲見父母匆匆離開所以誤會了。

他笑着低聲撒嬌：“好的，什麽都聽你的，所以你要乖乖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