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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祁越看着陸珩的臉,嘴先于頭腦反應,算是給了陸珩一個還算滿意的反應,其實他根本不記得陸珩指的是什麽時候說過的話,老子現在筆直筆直的,不喜歡男人,可是——好像也不喜歡女人啊。
紅綠燈轉換,陸珩繼續開車,似乎剛才的對話不曾發生,趙明柔還打來一個電話,陸珩頭一偏,示意祁越,“幫我接吧。”
祁越傻傻的滑過屏幕,把手機舉在陸珩耳側,“開過電視臺了”。知道母親是來問有沒有開出來,在哪裏了這些瑣碎的問題的,陸珩也直接在電話裏回答,報了個地标。
趙明柔在那頭也不多說,只道小心開車,就挂了電話。
差不多十分鐘以後,兩人到了陸家,趙明柔又是一陣疼惜的抱抱兩個兒子,這才叫保姆阿姨把陸珩拎着的蔬菜拿去廚房裏。
新鮮的豌豆煮熟以後散發出濃郁的青澀香氣,趙明柔端了出來,自己手裏拈着一粒,“哎喲,這新鮮摘來的就是不一樣啊,又嫩又鮮的。”她招呼祁越和陸珩到餐桌前,“來,先吃吧,菜麽已經在燒了。”
今天的餐桌話題,自然是離不開萬子豪的了,陸豐聽說了事情的緣由,還囑咐陸珩小心,“這種走投無路的人啊,逼急了什麽事情幹不出來,你也小心點,真被纏住的話,還是破財免災。”
“就是,我給你報銷啊。”趙明柔說道,“賭徒可別招惹,這種兒子啊,真是生來讨債的。”
一半是應了陸豐的話,纏上陸珩和祁越的,不是萬子豪,而是跟在他身後的讨債公司。
萬子豪最近在追追逃逃中學了一手,精得要命,拿着陸珩給的衣服大變裝,給他混在一群從隔壁小區溜過來打球的高中男生裏走了出去,算是暫時甩掉了尾巴。發現人跟丢了的讨債公司以為是陸珩搞的鬼,跟上了陸珩的車,然而陸珩畢竟只是這個城市衆多有錢人中其實還不夠有錢的一個,沒什麽安保意識,沒有保镖,就連晚上回父母家的時候,車子就已經被跟蹤了,也絲毫沒有察覺。
晚上回去的時候,祁越說是要去買榴蓮蛋糕,馬路上非機動車道不好停車,陸珩就坐在車裏,随時準備應付巡查的交警,祁越自己去排隊了。
蛋糕店門口排着隊,祁越排了五六分鐘才輪到,拿着一袋蛋糕,他先是拈了個塞進嘴裏,然後便走邊找陸珩的車。
“喂,你在哪裏了?”下車的地方陸珩的車子已經不見,祁越打了個電話,嘴裏嚼着東西,聲音還含含糊糊的。
“向南走一點……”陸珩在另一頭說道,剛才停的位置的确不好,堵住了沿街門面的進出同道,他就把車挪了好大一段。
陸珩這頭話音剛落,卻聽到祁越那裏傳來一陣淩亂的聲音,有人罵着髒話,緊接着是祁越“幹嘛!你們是誰?”的驚呼聲,他連忙熄火打開車門跑了出去。
沒跑出幾步遠,就看見祁越被幾個男的拉扯着,有人罵着髒話叫喊着。
周圍有遠遠圍觀的,但更多的是加快腳步遠離事發現場。
陸珩眼睜睜看着祁越被一個穿黑色短袖的男人一拳打倒在地上。
“NTMD”陸珩一腳踢過去,成功的踢翻了其中一個男的,祁越站起來,一腳踹在一個正打算偷襲陸珩的人的背上,這時,之前一直沒有攪入戰局的一個瘦小男人說道,“不好,找錯人了!”那個被陸珩踢翻在地的男人擡頭看了一眼祁越,還不甘心的向他問道,“萬子豪在哪裏?”
路邊也有人是一直觀戰的,看到了全過程,現在見狀是打錯人了,似乎壯了膽子,揚聲一句,“報警了啊,警察來了!”三個混混樣的人作鳥獸散。
“我草!”要是聽到“找錯人”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在被問到萬子豪的下落時,祁越是徹徹底底明白了,呸了一聲,有好事的,還在一旁說道,“你都流血了,去醫院看看吧!”
陸珩正沉浸在祁越挨打這筆賬要算在誰頭上的憤怒中,聽說祁越流血了,猛地一驚,把他拉向自己懷中,“我看看,那兒傷着了。”
“耳朵……有點疼。”祁越動手想摸摸耳朵查看傷勢,卻被陸珩制止。“別碰!”
陸珩小心翻了翻祁越已經在流血的耳垂,還好其他地方沒有傷,“行了,去醫院吧。”拉着祁越就往車邊走,還不忘回頭道,“剛才說報警了的哥們兒,謝了啊!”
陸珩心急火燎地開到市一院,這個點自然是只能挂急診了,祁越似乎是沉靜在剛才的驚吓中沒有回過神來,一路都渾渾噩噩的,看到一個渾身燙傷的很厲害的小孩子正被母親抱着,小的哭大的也哭,居然緊張到一把扯住了陸珩的胳膊。
“嘶——”然而他手心也擦傷了,現在握着陸珩的手臂,一些細碎的沙石反而更深地嵌了進去,疼的他倒吸一口氣。
醫生見慣了生生死死,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對着祁越這麽個大男人,并沒有因為陸珩在一旁說“請您輕點兒”而“手下留情”——何況這種話本來就是安慰安慰傷患的——反正祁越是被雙氧水刺激的龇牙咧嘴的,在決定要不要縫針的時候,醫生征求了祁越的意見,祁越趕緊說“不要!”說完又讨好地看向陸珩,“不用了,是吧。”
“那行,就不縫了,一定要小心別沾水。”醫生囑咐道,開始往祁越的耳朵上塗抹藥膏。
又是一陣抓心撓肺的疼,在醫生仔細地在祁越耳朵上敷上紗布之後,他終于解脫了。
“走吧走吧,今天真晦氣。”祁越拉着陸珩要走,好像走出了醫院就可以遠離那一陣陣陰陰的痛似的,但還是不忘轉頭對醫生說,“謝謝啊。”
“走。”陸珩也不想多留,正欲離開。
“哎不對!”祁越忽然想起了什麽,“你受傷了沒?給我看看。”說着就扒拉着陸珩的衣袖要檢查。
“沒事。”陸珩道,抓住了祁越正要掀他衣服下擺的手,“你手又好了?”
開玩笑,剛塗了汞溴紅還疼着呢,祁越連忙松手,“你沒事就好。”
“走吧。”陸珩也轉頭對醫生道了謝,這才與祁越一道離開。
“晦氣,晦氣死了。”祁越用沒手上的那只手叉着腰,“萬子豪這害人精!你可千萬別幫他!可惜我一袋榴蓮糕,才吃了一塊!”祁越把車頂的鏡子搬下來,照了照自己的耳朵,看到它的造型以後更生氣了,“明天又要被笑死!哎,你開錯了。”
“沒開錯,是去買榴蓮蛋糕的路。”
祁越忽然覺得什麽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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