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莫之堯環顧四周，仿佛這裏無人問津。

與寧玉醇告別之後，她便想獨自回去，卻刮來了一陣風将她卷走。

這陣風說來也怪，竟然柔和的好似天邊綿軟的白雲。

看似狂亂剛猛卻并不淩厲，她被卷在風裏，一路帶到了這裏。

暖日東升，天際好似挂了一層淡金色的霞帔，美麗至極。

絲絲縷縷的光線透過潔白的雲層，照耀在莫之堯的身上。

淡金光澤好似一雙溫柔的手撫摸着女子清秀潔淨的臉頰。

白色衣裙将女子曼妙的身姿體現的淋漓盡致，似乎九天之上的仙女也不過如此。

“丫頭，你似乎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這點着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個頗為蒼老的輕笑聲在莫之堯耳邊淡淡響起。

莫之堯怔了一下，恍然的回頭望去。

遠處走來一個精神抖擻的老太太，滿頭的銀絲随風飄蕩着，一身淡藍色的長衫包裹着她瘦弱的身軀。

一根看起來極為特別的拐杖被她抓在手中，老太太緩緩走近。

莫之堯看着走來的老人，禮貌一笑，柔和的詢問：“請問老婆婆，這裏的出路該如何走？我在這裏迷了路，您可否告知一下方向或是引我出去？之堯将感激不盡。”

這座樓閣四周都圍繞着高聳的青松，不管莫之堯從那個方向穿越樹叢，盡頭都是一面牆。

這裏一定有人布了陣法，以她的能力很難走出去。

看來将她擄來的人并不擔心她會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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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還很樂意見到她在這裏急得團團轉的模樣。

她必須得找到方法趕快回去，不然父親肯定大發雷霆，甚至連累到青雪。

沒時間在尋思事情的前因後果，盡管這裏的景物很美，但她必須快點離開。

而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聽到莫之堯的話語，卻溢出了一絲微笑。

精明的眼底閃過一抹贊許，老太太收回了對女子審視的目光，笑道：“丫頭，你叫之堯是麽？”

“是的，老婆婆，我叫莫之堯。您可以給我指路麽？”莫之堯上前一步，輕輕行禮。

她希望這個老人家能夠了解這裏的地形，這樣她就能夠順利的走出去。

陣法不一定會用在一個自己人身上吧。

老太太似乎并不理會女子的懇求之意，神情漸漸露出滿意之色，“嗯，倒是個知書達理的丫頭。你方才叫我什麽？老婆婆？之堯，你應該叫我老祖宗。”

“什麽？老祖宗？”莫之堯驚呼了一聲，随後鎮定的看着老太太的臉。

細密的皺紋遮住了她經歲月打磨而變的滄桑的面頰，卻也露出了些許難以捉摸卻隐含着優雅風韻的美麗。

老太太笑着說：“這裏的人都叫我老祖宗，我已經習慣了。丫頭也這麽喚我吧，我老人家好久都不曾接觸外界的人了。今日見到了你，我很高興。”

莫之堯卻更加吃驚了，不禁急說：“老，老祖宗，我真的還有急事要盡快離開這裏。請你引我走出這裏好麽？”

怎麽感覺這個老婆婆像是與世隔絕一樣？難道是她的錯覺。

老太太揮動着拐杖，意味深長的說：“之堯，你既然來了這裏，便不應該在想着回去了。這裏才是你的家，我更是你的親人。”

莫之堯簡直不敢置信，搖頭拒絕道：“不，我要回去。求你放我回去吧老祖宗！我不能待在這，我還有父親，還有妹妹，我不能夠離開他們。”

“哼，你父親都要把你賣了，還想着他作甚？你是傻了不成！”老太太狠跺拐杖，暗下臉來訓斥了一句。

“不管他做了什麽，他始終是我的父親，我還是一樣的孝敬他。”莫之堯雙眼如霧，她不知道眼前的老人到底是誰，但是老人一定了解韻劍山莊。

甚至她父親，或者整個韻劍山莊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

可那又怎樣，她一定要離開這裏。

就在莫之堯下定決心，如果不能離開，大不了一死而已的時候。

老太太卻伸出一根手指，雙眼眯成一道縫隙，奇怪的是她的臉部輪廓竟然顯現了一絲妖嬈的氣韻，“你想離開也可以，但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莫之堯隐了方才的怪異感，她怎麽可能在一個老太太的臉上看出一種妩媚妖嬈的感覺？

她簡直出現了幻覺！

“我教你一套功夫，你将它學會，就可以走了。”老太太将莫之堯神情看在眼裏，一雙眼眸精光暴閃，并飛快的穿梭在女子的身上。

莫之堯被她看的極不自然，卻嘆道：“不是我不答應您的要求，只是我實在學不了武功。我的內力還在最基礎的階段，提升不上去，自然無法習武。”

“是麽？依老身看，你的內力确實達不到我要的标準。不過，在難雕琢的玉器也有成形的一天，只要勤能補拙。何況…”老太太并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卻讓莫之堯心中的怪異感肆虐開來。

老太太嘴角輕勾，正色道：“之堯，這個院子是用一個陣法來控制的。如果你學會了我的功法，那麽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破掉陣法，回家去。莫百川傾盡一世想要得到的東西，最終會由他的女兒來傳承。”

“可是，我沒有半點學武的經驗。老祖宗是要找人傳授給我呢？還是給我一本秘籍，我自己照着練？”莫之堯心下更是嘆息，既然要學會武功才能出去，那麽也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太太笑道：“我的功法不需要秘籍，我來親自傳授你。”

“什麽！您親自教我？”莫之堯瞪了大眼睛，心裏震驚的無以複加。

她，她說親自來教自己？

這樣年過半百的老人說要來教自己武功，她還真是有些承受不住啊。

老太太看着她的表情，笑意吟吟的說：“怎麽？瞧着我老人家年事已高，便疑惑着我是不是能夠施展武藝是麽？丫頭，你還太年輕，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

莫之堯微微點頭，神色正然，“是，之堯受教了。”

老人家說的不無道理，莫之堯自然懂得，心中便更加敬重了幾分。

這個年紀還能夠保持武藝不減，的确令人敬佩。

從話語中可以知曉，這位老人家恐怕就是這個地方的主人。

目前為止，她既然沒有傷害自己，而只是讓自己學習武功而已。

那麽莫之堯就沒有理由不尊重她了，回家只是時間的問題。

“你先在這裏休息，明天我們便開始學習武功。養足了精神，萬事即可成。”老太太說完，轉身離開了。

莫之堯皺了眉，老人家走了，那自己住在何處？

剛想到這，草叢處傳來一陣聲響。

一個小厮模樣的男子穿過松樹露出身來，他笑着走到莫之堯的面前，躬身行禮：“姑娘是在思慮住處麽，請随我來就好。”

小厮前面走着，莫之堯跟在身後說道：“請問，這座別院坐落在何處？”

小厮笑了，并未回身，依然向前走着，“姑娘不需要急于知曉一切，待時機到了，自然就會明白的。”

兩人言語之間已經到達目的地。

這是一座近在咫尺的威嚴樓閣，莫之堯倒吸口氣，難道叫她住在這裏？

“沒錯，姑娘聰明。老祖宗的意思，就是要姑娘住在這裏。這頂樓是為了姑娘而準備的，請姑娘自己上去吧。我們下人是沒有資格進入這座樓的。”

小厮微笑的恭敬行禮，之後離開了。

莫之堯看着眼前的建築，思慮了一下，擡步走了進去。

樓內裝飾典雅，風雅氣息非常凝重。

進門的左側，擺放整齊幹淨素雅的桌椅茶具，彰顯出主人典雅風韻的生活方式。

右側則是一座巨大的屏風，上頭描繪的是一幅圖。

縱觀全景，這是一片波瀾壯闊的大海，海潮洶湧，浪花翻天。

高聳的浪花上站立着一個人，一個非常俊美的男人。

這個男人身姿優雅的立在巨大的浪花上，好似這片海是他的仆人一般，他孤傲且目空一切的站在屬于他的頂峰。

男人竟有一頭銀白色的發絲，負手而立，腰間懸着一把通體如墨玉一般的長劍。

莫之堯心中一跳，這把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