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卧室裏,顧諾枝忍得尤為痛苦,整個人在床上滾來滾去。
睡袍松松垮垮地挎在臂彎上,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如凝脂般的白皙肌膚變成了淺粉色。蜷縮着身子,像極了香豔的粉蝦。
幼挺的鼻尖上冒着汗芽,鎖骨上滲着顆顆亮晶晶的汗珠。汗水嘀嗒一路往下,鎖骨窩裏一片晶瑩,如幽谷捧月。
雙眼變得朦胧起來,琥珀色瞳孔布上一層薄薄的水霧,漸漸失去了焦距。
“水……我要喝水。”顧諾枝舔了舔唇,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
顧諾枝覺得自己再不去找水喝,就會被活生生渴死了。
借力倚靠在床頭,顧諾枝扯了扯挎在臂彎上的睡袍。再順手撿起床上的睡袍腰帶,随意地系在了腰上。
赤着腳出了卧室。顧諾枝單手扶着牆,艱難地挪動着步子。整個身體搖搖欲墜,雙腿止不住打顫,仿佛下一秒就會跌倒在地。
隔壁房間的門半虛掩着,并沒有緊閉。所以當顧諾枝路過,一手扶上門時。突然一個重心不穩,虛掩着的房門受重力被撞開。
“咚”的一聲,顧諾枝斜斜地摔在了地板上,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啊!”顧諾枝痛得大叫出聲,腦袋嗡嗡作響。
聞聲,落地窗前的女人不緊不慢地轉過輪椅,眼神淡漠地望向了門口。眸光一個下移,看向這突然摔倒在門口的顧二小姐。
“……”冷晚面無表情地看着顧諾枝,長睫微斂,并未作聲。
顧諾枝被摔得頭暈眼花,好半天才從地上爬了起來。整個人洩氣地坐在地上,擡手揉了揉腫脹的太陽穴。
身上的睡袍本就松松垮垮,這樣一摔,非但香肩袒露,一雙白玉大腿更是完全暴露在了空氣裏。
察覺到有一束目光正注視着自己,顧諾枝驀地一個擡頭,便對上了女人那寡淡如水的眼神。
四目交織,順着對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胸口。這一看,顧諾枝才猛然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有多麽衣衫不整。
垂眸,趕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睡袍,重新系好了腰帶。
“顧小姐,你沒事兒吧?”冷晚裝裝樣子,問道。
“沒……沒事兒。”顧諾枝揉了揉自己摔得吃疼的胳膊,回答。
“我給沈悅打過電話了。”冷晚主動提及。
“她怎麽說?”顧諾枝急切地問道,期盼着女人的回答。
“有兩個辦法。”冷晚直言,讓顧諾枝自己去做選擇。
“要不你到我床上來,和我一起睡。或者,你回你房間去。喝些冰水,再洗個冷水澡降降溫。”
“……”聽女人這麽一說,顧諾枝更是燥熱得厲害,感覺耳根都快燒起來了。
雖然對方把話說得很含蓄,可顧諾枝還是秒懂了。這個“睡”字,在這裏很顯然是一個動詞。
“冰箱裏有冰水嗎?”顧諾枝望着女人,濕漉漉的長睫打顫了一下。
“有。”冷晚道。
“謝謝。”顧諾枝不敢去直視女人的眼睛,只好将目光停留在女人那輕阖的紅唇上。
霎時,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剛才倆人接吻的樣子。
女人那細膩冰涼的柔唇,此刻于顧諾枝而言就是最解渴的良藥。可為了葉冰薇,顧諾枝絕不能這樣做!雖然,葉冰薇壓根兒就不認識自己。
倆人曾有過一次交集,就是在兩年前的金馬頒獎典禮上。走紅毯時,打過一次照面。連話都沒有機會說上一句,僅此而已。
“需要我幫你拿嗎?”突然,不遠處傳來冷晚淡漠的聲音。
“不!”顧諾枝回過神來,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
舔了舔唇,愈發覺得口幹舌燥。顧諾枝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虛弱地撐着牆,出了女人的卧室。
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裏,快點喝到那口冰水,興許這樣就會好受一些。
跌跌撞撞下了樓,顧諾枝來到了一人多高的嵌入式冰箱前。微喘着粗氣,打開了冰箱門。
打開冰箱門的一瞬間,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撲落在燒得緋紅的臉頰和脖子上,頓覺舒服了不少。
一口氣拿了三瓶冰水,抱着冰水的感覺真舒服。連着體內的燥熱,也在這一刻得到了些許緩解。
一瓶接着一瓶,顧諾枝喝了兩瓶冰水後就再也喝不下了。想來是喝得太急,不單肚子脹得厲害,胃也跟着難受起來。
本以為歇會兒就好,可這胃絞痛是越來越厲害。痛得顧諾枝直冒冷汗,恨不得把胃給摘掉。
很多演員都有胃病,這幾乎成了演員們的職業病。顧諾枝也有輕微的胃病,好在并不嚴重,只要平時注意飲食就沒事。
雖然很不想再去打擾冷晚,可這胃痛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顧諾枝再一次來到隔壁卧室外,擡手敲了敲房門,“冷總,你睡了嗎?”
走廊上寂靜一片,除了顧諾枝自己的喘息聲外,什麽聲音也沒有。
“冷總。”顧諾枝猶豫了半晌,微微提高音量又喚了聲。
“家裏有胃藥嗎?”
依舊沒有得到回應,顧諾枝肩頭一垮,洩氣地倚在了門上。萬萬想不到,結個婚這麽戲劇,居然被人給下了春丨藥不說,還折騰了大半夜,連着胃病都犯了。
鼻尖一陣泛酸,顧諾枝覺得好生委屈。同時也恨透了那個叫冷心漾的家夥,發誓一定要報複回來。
一雙眼眶漸漸泛了紅,眼淚不受控地“啪嗒啪嗒”落個不停。
顧諾枝胡亂抹了一把眼淚,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房門由內而外被打開了。
由于顧諾枝是整個上半身倚在門上的,面對着這突如其來的開門。慣性使然,顧諾枝整個人斜斜往前一栽。
好在,這一次并沒有摔在地上,而是跌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裏。尤為溫柔舒服,惹人貪戀。
“……!”冷晚蹙眉,朝後退了一大步。借力拐杖穩住了身形,保持着半擁着對方的暧昧姿勢。
“胃不舒服?”女人皺了皺眉,垂下兩扇濃而密的眼睫,将眸子裏的情緒通通遮掩了起來。
冷晚剛睡下,再加上本身行動就比常人要遲緩些,所以現在才來開門。
這一刻,冷晚說了些什麽,顧諾枝完全沒心思聽。沒有肢體接觸還好,顧諾枝覺得自己還可以忍耐。
“我改變主意了。”顧諾枝擡頭,半阖着一雙濕漉漉的杏眼,情難自禁。
“冷總,幫幫我好嘛。”
冷晚微皺的眉皺得更緊了,與顧諾枝那妖嬈帶欲的眼神對上,“要我怎麽幫你?”
“親親我。”顧諾枝擡起下巴,主動奉上嬌豔欲滴的唇瓣。
宛如一朵在夜裏極力綻放開的玫瑰,渴望着女人的采撷。
顧諾枝怯生生地閉上雙眸,滿是淚珠的長睫輕輕顫了顫,緊張地等待着女人的親吻。
雙臂不受控地環上了冷晚的腰肢,整個人主動貼了上去,鼻尖充盈着女人身上那淡淡的香水味。
香水味冷冽,夾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檀木香。本是禁丨欲的冷香,這一刻卻變成了最好的調情香劑。
此時此刻,顧諾枝被情丨欲折磨得完全喪失了理智。
什麽無人取代的白月光,什麽狗屁愛情,都被顧諾枝給通通抛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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