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二天上午, 宋柚讓倆娃跟梆子、鎖頭他們玩兒,自己騎車去了趟縣城,給宋霜降買了雙皮鞋跟上衣, 又買了些糖果,給兩個表兄家的孩子買了文具, 還有宋驚蟄夫婦買了衣裳。

團團就放家裏,前門宋柚留了條縫可供團團出入,她還跟秦麗霞拎了點玉米面子, 說好用她們家煮的雞食投喂團團。

不過團團餓不着, 它有捕鼠本領,會抓老鼠、螞蚱之類的吃。

還是高軍送他們去火車站, 這次坐火車可不像上次那樣拿很多行李, 四個人都很輕松, 很順利上了火車。

還是卧鋪票,毛豆現在不足五周歲,個子随韓承, 比同齡人高,是一百一十六厘米,不足一米二還不用買票。

上次是跟軍人叔叔一塊坐火車,這次是跟爸爸一起, 倆孩子明顯活潑很多。

卧鋪票不對外售票,一般人買不到, 等到火車開動,他們所在的卧鋪車廂也沒來別的乘客。

宋柚帶了炸酥肉、炸蘿蔔丸子跟梅幹菜餅當幹糧。

她還去餐車買了三大盒盒飯回來吃, 三毛錢一大盒盒飯, 不要糧票, 有青椒肉絲、青筍肉絲、西紅柿炒雞蛋等, 肉蛋雖不多,但味道意外地還不錯。

“爸爸你去過外婆家嗎?”毛豆問。

“去過一次。”韓承回答。

那次是他們說好要結婚,韓承來響水公社送彩禮錢跟三轉一響,在宋家吃了頓飯,又把宋柚母女跟宋驚蟄還有大舅等親戚接到京城,在宋家吃了頓飯,在京城舉辦婚禮。

韓承那時候是副營長,大多數時候都不太愛說話,可他教養好,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大方得體,宋家人還都挺喜歡他。

火車一路向北,這一路,宋柚回想起渣爹跟宋霜降的婚姻。

宋柚的父親江遠鵬非常優秀,他是十裏八村最優秀的人,也差不多是最渣的人。

江遠鵬還有一妹,父親早逝,母親王槐花辛苦拉扯兄妹倆長大。江遠鵬讀書成績非常好,上到高中,家中實在拿不出錢來讓他上學,只有辍學回家務農并與宋霜降結婚。

一年後宋霜降生下宋柚,并因在擁軍中做出的貢獻,組織給安排了工作,每月有二十多塊錢工資。

江遠鵬并未放棄考大學的夢想,五一年各大學還是獨立命題招生,只有少部分學校采用聯合試卷,高中未畢業也能參加入學考試。

江遠鵬報名參加了幾所學校的入學考試,最後被京城的華大錄取。

直到五二年各大學才實行統一試卷統考的方式入學,江遠鵬是五一年的大學生。

那時候不識字的人居多,能讀到初中已經很不錯了,可見他家祖墳冒青煙,他有多優秀。

宋霜降用自己的工資供他讀書。

一個學期學費是四十斤小米,那時候小米差不多是二分錢一斤,就是說學費是八毛。

學費很少,但生活費也要自己出,一個月七塊五,按舊幣來說是七萬五,宋霜降每月給他彙款十萬元。

家庭貧困的學生可以申請減免學費以及生活費補助,但江遠鵬花宋霜降的工資,不覺得自己家貧困,自然不會申請補助。

他的自尊心跟臉面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那時候的江遠鵬躊躇滿志,他說有希望畢業後留在華大教書,等他安穩下來就把宋霜降跟宋柚接到京城,一家在京城安家落戶。

那時候宋霜降的主要工作就是下鄉,宣傳政策,指導農戶種植,調節各種糾紛,傍晚回到家母女倆吃完飯玩她跟鄉親們一樣在煤油燈下編草鞋,宋柚則坐在桌子另一頭翻看早就已經翻爛的小人書。

宋霜降對自己的婚姻非常滿意,她臉上帶笑,說:“媽自己沒念過幾天書,當時媽找對象就想找個讀過書的,省得你長大了學校要求家長簽字,簽的字不好看。誰知道你爸那麽有出息,他可是咱們縣第一個考上華大的大學生呢。你爸見了世面,想要留在京城,我覺得咱們一家只要在一起,在哪兒都一樣。”

在宋柚還小,聽不懂母親在說什麽,可是回想起來,這是母女最溫馨,最充滿希望的日子。

煤油燈昏黃微弱的燈光帶着暖意。

母親年輕美麗,臉上總是帶着溫柔的笑意。

然而,江遠鵬是個混蛋。

宋霜降在離婚這件事上并沒有過多糾結,麻利地跟江遠鵬離了婚。

年輕時候的宋霜降相貌出衆,又是女幹部,給她提親的人也不少,可她沒再婚,獨自撫養宋柚長大。

江遠鵬很快就跟學校教授的閨女結了婚,倆人都是二婚,他有一繼女,二人還生了一個兒子,自此江遠鵬個宋霜降母女就沒什麽聯系了。

火車到站後,來接他們的是大舅宋驚蟄。

宋驚蟄說:“你奶前天沒的,等了江遠鵬一天,天熱實在沒法等,昨天已經下葬了,都是你媽跟我一塊操辦的。”

好家夥,連後事都是宋霜降負責。

“我們坐火車都要一天一宿,實在趕不上。”宋柚解釋說。

他們之前跟宋霜降說了大概的達到時間,宋驚蟄就算好了時間來接他們。

宋驚蟄說:“我們知道,這不算啥事兒。快回去吧,你媽等着你們呢!”

宋柚問:“大舅,我媽沒難過吧。”

宋驚蟄說:“就那樣吧,王槐花病了這麽多年,能活這麽長時間已經夠本了,又不是突然發病突然走,你媽也沒啥難過的。”

宋柚想她媽這回可真解脫了,宋驚蟄也這樣想,不過雙方都沒說出來。

拖拉機一直開到宋霜降居住的院外,聽見拖拉機的轟轟聲,宋霜降就迎了出來。

拖拉機停穩,韓承先跳下拖拉機,把倆娃從車鬥裏抱出來放地上。他又朝宋柚伸出手,想扶着她的胳膊搭把手,見她動作太秀氣,直接伸出筆直的長臂環住她,把她也從拖拉機上抱了下來。

宋柚猝不及防被他抱住,有點不好意思,臉頰馬上染上兩團紅暈,等雙腳落地,看了他一眼,卻見他非常坦然。

宋驚蟄本來想把後鬥擋板放下來方便他們下來,沒想到一扭頭,韓承直接把自己媳婦抱了下來,頓時老臉一紅,就裝作沒看見,走到後鬥處幫他們拿行李。

他想着宋霜降還擔心倆人見面時間不多,宋柚到部隊跟韓承處不好關系,想不到小兩口感情這麽好。

宋霜降這是瞎操哪門子心啊!

“外婆!”倆娃朝宋霜降跑去,倆小家夥跟比賽似的,争着比誰先跑到外婆那兒。

宋霜降張開雙臂,把倆娃攬在身邊,說:“倆小家夥長高不少啊,外婆可想你們了,住在部隊家屬院好玩兒不,一會兒跟外婆說說,你們該餓了吧,我給你們準備了好吃的。”

說完,就拉着倆娃往院子裏走。

院子裏的月亮門旁邊堆放着水泥跟石頭,看來老太太剛去世,宋霜降就要堵月亮門,果然是風風火火的女漢子。

這是要跟江家徹底斷絕關系的意思。

宋霜降拿了琥珀核桃,花生蘸,就是外面裹了白糖漿的花生,還有自制的五香南瓜子給倆孩子吃。

這些吃食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豆包吃着甜核桃,笑容也甜,說:“外婆,核桃真好吃。”

“花生蘸跟南瓜子也好吃。”

宋霜降笑盈盈地說:“那就多吃點。”

邊說邊往倆孩子兜裏塞,倆孩子的口袋被塞得滿滿的。

沒一會兒,毛豆跟豆包就被四個表兄弟叫出去玩。

表兄弟在門口大喊:“毛豆,豆包。”

兩個小家夥馬上高聲應答,一塊兒撒開小腿往外跑,聲音歡快:“我們來啦”。

“不要去後山,那兒有野豬。”宋霜降叮囑着。

“我們還去河裏撈魚。”表弟說。

最近的小河兩岸是沙土地,水也清淺,并不危險,宋柚放心兩個小家夥出去。

六個小家夥一見面親熱的很,勾肩搭背的就朝遠處跑。

宋柚他們回到響水公社的時候王槐花昨天下葬後,親戚昨天就各回各家了,不過很意外的是江遠鳳跟江國華跟他倆兒子在王槐花住過的老宅。

這讓宋柚有些意外。

江遠鳳是江遠鵬的妹妹,宋柚的姑姑。江遠鳳是鋼鐵廠職工,嫁得倒不錯,嫁到城裏,對象是機械廠職工。不過她到婆家後一連生了五個閨女,婆家一直催生男孩,搞得她灰頭土臉,在婆家一點地位都沒有,她自身難保,根本就無瑕顧及王槐花。

江國華是江遠鵬的叔叔,王槐花有兒有女,都不管他,江國華自認為他也沒義務管老太太。

再說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老太太的病幾乎把那點親情給耗盡。

江遠鵬是大學教授在鄉親們眼中倒是有點地位,但他又不經常回來,親戚們指望不上他,對王槐花就不怎麽關心。

反正宋柚一家到時,他們看上去都不怎麽悲傷。

而且氣氛有點怪,屋裏有種膠着、焦慮的氣氛。

在這些人眼裏韓承這個副團長是大官,他們有心跟韓承說話,江國華還給韓承遞煙,但韓承非常高冷,不怎麽說話,也不給他們眼神。

他說他不抽煙之後江國華只能讪讪地把煙收回去。

江遠鳳幾次想開口想要寒暄幾句,但韓承實在是冷淡,讓她開不了口。

“江教授呢?”宋柚問。屋裏屋外都看不到江遠鵬。

“江遠鳳給她打過電話,他說會回來,可到現在都沒回來,京城離咱們這兒也不算遠,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宋霜降說。

宋柚不這樣想,她說:“江教授可能被什麽事兒絆住了吧,他很要面子,親媽去世不回老家的話,他以後就別想着回來了,大家會把他罵死。他不會不顧忌自己的名聲。”

江遠鳳說:“他真會回來嗎,要不我再去郵局給他打個電話?”

宋柚不解,說:“二姑,奶奶都下葬了你還着急江教授回來幹啥?奶奶生病的時候也沒見你急過。”

宋霜降話中別有深意,她說:“這不,他們都巴巴地等着江教授回來呢。”

宋柚覺得他們應該是等江遠鵬有什麽事,她說:“等等吧,他肯定會回來。”

她問宋霜降:“江教授回來你準備怎麽跟他說?”

宋霜降完全不當回事,說:“我還整不了他嗎,我一定會讓他服軟。”

宋柚覺得她媽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被離婚獨自撫養閨女的農村婦女,越來越有大佬氣質,比她都強,完全不用她擔心。

宋驚蟄把拖拉機還回去之後,又回來攪拌沙子水泥,準備把兩個院子之間的月亮門砌起來。

韓承拿了把鐵鍬,幫助宋驚蟄和水泥。

宋驚蟄連忙說:“你們剛回來,歇會吧,活不多,我一會兒就弄完了。”

韓承說話很簡潔:“一塊幹吧。”

倆人幹活速度很快,把江遠鳳跟江國華他們隔在了月亮門那邊。

江遠鳳等人:“……”

宋柚看了眼手表,招呼韓承去墳地給王槐花燒了紙,下午五點鐘,江遠鵬姍姍來遲。

大舅媽做了晚飯,本來要喊宋柚他們去吃晚飯,江遠鵬一回來,晚飯就推遲了。

宋柚聽見江遠鳳很驚喜地說:“哥,你回來了,媽把咱傳家寶給大姐了,你得管管啊。”

好家夥,多年未見,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原來真的有傳家寶!

怪不得江遠鳳跟江國華的神情那麽怪異,原來是王槐花把傳家寶給了宋霜降的緣故。

兩個院子間的月亮門已經封死,牆并不高,宋柚探過頭去,毫不客氣地說:“江教授,你這速度可真夠慢的,啥事能耽擱你這麽久,而且你媽去世,你妻子兒女都不來嗎?看來他們真的是嫌棄你老家,嫌棄你家人。”

江遠鵬無話可說,他們在老人活着的時候不會回他老家看看,人死了又怎麽會來。

江瑜跟江帆小時候就說過嫌棄農村。

甚至,他希望他們能給他點面子來一趟,他們都不肯來。

他知道韓承跟韓家都寵着宋柚,宋柚有底氣,才那麽嗆人地說話。

她閨女很有福氣,能嫁到好人家,他也有那麽幾分欣慰。

江遠鳳跟江國華一家在跟江遠鵬控訴,江遠鳳抱怨道:“媽特意把我們叫來,說她有傳家寶交給了大姐,以後那就是大姐的東西,你們都別惦記。

你是沒見到媽,她一直撐着等我們來說完這話才咽氣,傳家寶是啥她都不給我們看,我們連是啥都不知道。”

他們現在都後悔了,要知道老太太手裏真有東西,他們就搶着照顧老太太。

宋柚他們院子的人都在聽着那邊的對話,對方聲音很大,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

宋霜降想要說什麽,被宋柚拉住,她想聽聽江遠鵬說什麽。

宋柚想王槐花腦子不僅腦子清醒,還精的很。

之前大家傳說她手裏有東西,她擔心以後有糾紛,就跟相關人說了留給宋霜降。

她這是遺囑,有了這個遺囑,東西在宋霜降手裏,誰都搶不走。

而且傳家寶是什麽江遠鳳他們都不知道,可見老太太多不待見他們,這樣也最大限度避免糾紛。

別看王槐花是農村老太太,心眼也不少。

這大概就是這個不識多少字的農村老太太最樸素的人生智慧。

江遠鵬似乎是料到會有這方面的糾紛,很淡定地問:“江國華你怎麽看?”

“咱嬸子糊塗,這東西怎麽給外人,這是咱們家的東西,應該咱們分。”江國華氣憤的聲音傳來。

江遠鵬聲音非常平靜地問:“你們幾個照顧過老太太嗎?你們給她端過飯嗎?你們給她端過屎尿嗎?你們給她買過藥嗎?”

一句話就把他們幾個怼得啞口無言。

江遠鳳委屈地說:“哥,我這不是連生了五個丫頭啊,在婆家也受氣,到現在也沒生出兒子來,我整天看人家臉子,哪還管得了咱媽,再說你是大教授,你不管咱媽,照顧咱們也不是我當閨女的事兒。”

江遠鵬并不想跟他們廢話,他說:“江遠鳳你最沒良心,當初宋霜降把鋼鐵廠的工作讓給你,你有了好工作,嫁的也好,你不感念她恩情?”

當年江遠鵬也曾想把母女倆帶到京城,說到京城在給宋霜降找工作,宋霜降就把工作讓給了江遠鳳。

後來宋霜降才被安排到公社婦聯上班。

“你不是我媽的閨女,你是撿來的,我媽白白撫養你這麽多年,你是白眼狼,又把你養大又給你工作,媽生病後對媽不聞不問,一點孝道都沒盡,你沒資格要我媽的東西。”江遠鵬說。

江遠鳳懵了,她竟然是撿來的,她一直都不知道這事兒?

怼完江遠鳳,江遠鵬又說:“江國華你就更可笑了,你應該知道我媽的東西是王家傳下來的,跟江家無關,我跟你只是堂兄弟,有我在呢,你們一家子湊什麽份子,你們想想輪得到你們嗎!你們一家盡早一邊涼快去。”

江國華想不到堂兄把話說得這麽直接,完全斷絕了他想橫插一腳的念頭,他神色讪讪,說不出反駁的話。

宋柚心想江教授怼人可真是幹脆利落,先看看宋霜降,又看看韓承,他們都在安靜聽着。

江遠鵬繼續說:“我媽的任何東西都跟你們沒關系,如果不想連親戚都做不成就趕緊走,以後別再提這事兒。”

“那這東西就給宋霜降了?”江國華的大兒子不甘心地問。

“誰叫你提我媽的名字?你的教養都被狗吃了?你爸媽怎麽教你的!”宋柚提高音量說。

別說響水生産隊,就公社的人見到宋霜降只要是認識的哪個不叫聲宋主任,再說一個生産隊住着,總是長輩,他得叫姨。

江遠鵬怒了:“放肆,跟你沒關系,用的着你打聽。”

江國華跟江遠鳳自知理虧,這事兒确實跟他們沒關系,江國華想要走,江遠鳳卻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大哥,我真不知道我是媽撿來的,我确實是自己過得不好,再加上大姐把媽照顧得那麽好我才沒管我,我怕我管媽的話,大姐就不管她了。”

江遠鵬并不想聽她的解釋,平時溫文爾雅的江教授難得粗魯:“都滾。”

江遠鳳面如土色,見江遠鵬臉色鐵青,剩下的話她也不敢說,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

宋柚很不理解,雖然他們都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但那是傳家寶啊,就憑這三個字就會讓人認為很值錢。

她原以為會有一場争奪大戰,沒想到就這樣被江遠鵬給解決了。

她不懂的是雖然王槐花咽氣前雖然說把東西給她媽,按法律來說這東西就是她媽的,但江遠鵬怎麽會這麽痛快就讓叔叔跟妹妹絕了念想,把傳家寶給宋霜降。

她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江遠鵬隔着牆往這邊看,說:“你媽的付出我心裏有數,我知道你媽能照顧你奶奶我這麽多年就沒怎麽管。你奶奶說把東西給你媽,那這東西就是你媽的,而且你媽照顧你奶奶那麽多年,你媽的東西誰都別想動。”

原來他是故意的,就是把照顧王槐花這事兒推給宋霜降。

還不給錢!

宋柚說:“江教授你就實在點吧,別總說這些假大空的套話。”

江遠鵬實在忍不了了,他說:“宋柚,你看看韓家把你寵成什麽樣了,你就沒一句話不是怼我的,我把東西給你媽,不也是維護你嗎?”

他看了眼宋柚跟站在她旁邊的韓承,他是宋柚的後盾,宋柚的靠山。

倆人極有默契,即使互相看那麽幾眼都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情意流轉。

而且他看得出,韓承随時會護着宋柚。

韓承說:“她也是韓家人,我家人自然要寵着她。”

宋霜降眉頭緊皺,說:“江遠鵬,你不用裝作是個好人,我閨女用不着你維護,她十幾歲需要你維護的時候你選擇性眼瞎,現在她完全不需要你你倒上趕着。”

江遠鵬并不在意宋霜降怼他,對方不是棄婦怨婦,這些年她過得挺好,這讓他沒有什麽愧疚感。

宋柚更是覺得江遠鵬心思深沉不好對付,說:“你別說那些虛頭巴腦的,你真有數不至于連你媽的贍養費都不出。”

江遠鵬他臉色漲紅,讪讪地說:“我會把你出的錢給你,等晚上我們算下賬。”

宋柚說:“江教授你可真寒酸,一點經濟大權都沒有,自從我跟你提了之後你就給我媽一百多塊錢,你一個月工資有二百多吧!”

江遠鵬慶幸自己沒有心梗,要不真要被氣得發作了。

他往這邊院子看,問道:“我媽埋哪了。”

宋驚蟄給他說了位置,她說:“新墳就是。”

江遠鵬看天色不早了,就邊往外走,邊說他去墳地看看。

宋芍藥在門口喊:“表姐、表姐夫,去吃晚飯,一會兒飯菜都涼了。”

宋柚他們熱熱鬧鬧去吃飯,江遠鵬孤家寡人自己去了墳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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