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沈夷光本就體弱, 現在更是不堪,胃裏火燒火燎的, 頭腦也有些昏沉, 再加上滿臉的泥塵,眼底透着無精打采,瞧着不比街邊讨飯的強多少。
林煙瞧的心中啧啧。
作為一個心眼多的下屬, 忖度上司的心思是本能。
林煙毫無異常地引沈夷光入內,同時在心裏琢磨着, 要說自家小王爺不喜歡這位沈娘子,他偏大費周章地去救人家, 無端生出許多波折, 要說小王爺喜歡她,又這般折騰人家, 瞧把人家折騰的精疲力竭, 可見他這喜歡裏,到底還是征服欲占了多半。
林煙神色如常地引她入內, 笑問:“就您一個?”
沈夷光頗為謹慎, 沒應聲。
她進來之後,先四下掃了眼驿館,這裏沒什麽來人,裏面髒兮兮的, 布滿了灰塵, 除了引她進來的這人, 倒是有十來個在驿館裏當差的,正在清閑聊天, 見她進來随意望了一眼。
山林驿館, 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常客, 為何要安排這麽多小吏在這兒?
既然有這麽多人在,為什麽應該經常使用的飯桌上,櫃臺上還會沾這麽多灰?
‘砰’地一聲,驿館大門在沈夷光身後合攏,她身子顫了顫,佯做鎮定地回答:“我有幾個侍衛朋友還在林子裏,就在離這不遠的地方,我得去通知他們一聲。”
林煙暗贊一聲機敏。
他現在有點理解為何小王爺對她欲罷不能了,和這樣靈慧的小姑娘過招,的确讓人上瘾。
他微微一笑:“不急,我們小王爺有幾句話想問您。”
小王爺?這個稱呼讓沈夷光愣了下。
二樓傳來道懶洋洋卻又嚣張的聲音:“喲,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我的好主人嗎?”
他戲谑地拖長了腔:“誰在林子裏等着你?我去幫你找呗。”
沈夷光視線顫抖地上擡,就見二樓的欄杆之上,側坐着一道熟悉的高挑人影。
她臉色煞白
謝彌一腿支起,一腿悠閑地放下,雙手抱臂,斜靠着柱子,他臉上還有幾分慵懶,似是小憩才醒。
沈夷光:“...”
她靜默了約一彈指,毫不留情地把手裏的藥粉砸向離她最近的林煙,然後掉頭就跑。
謝彌見她還不老實,差點氣笑,他也不走樓梯,手一撐就縱躍而下。
沈夷光剛跑到門邊,身子就是一輕,整個人被謝彌扛抱了起來。
在謝彌出手的剎那,倒黴被砸了一身藥粉的林煙就已經帶着人退了出去。
沈夷光一邊低叫,一邊拼命掙紮捶打:“放開我!!”
方才愣神的剎那,她已經想明白了一些事。
謝彌可能已經恢複了記憶,甚至從來沒有失憶過。
這麽一想,謝彌為什麽要抓她,這也說得通了,畢竟她現在是沈家女,抓了她就能脅迫沈家,而且她眼下和太子的親事還沒有退成,準太子妃的身份也能做許多文章,而且謝彌說不定還想羞辱她,報當初退婚,和那二十鞭子的仇!
她明明是按照标記走的,怎麽就一頭紮進狼窩了啊啊啊!!!
不對,那些标記肯定有問題,肯定是謝彌這狗東西使人換過的,故意讓她在林子裏流浪一夜,讓她瞧見希望,又轉頭掐斷她的念想。
沈夷□□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也顧不得什麽襄武王不襄武王了,厲聲道:“卑鄙!下作!壞胚子!”
謝彌把她撂在寬大的桌子上,嘲諷地嗤笑了聲:“罵人都這麽無聊。”
掏出一張為她才備下的絹子來,胡亂幫她擦着臉上的濕泥。
沈夷光知道罵人對他沒用,幹脆閉口不言,卯足了勁掙紮起來。
雖然她力氣不大,但這麽一臉抗拒的,瞧的他心裏很不舒坦,謝彌忽又湊近了她,上挑的眼尾勾着她:“你說句軟話呀,只要你服個軟,我就放了你,怎麽樣?”
沈夷光才不信一個流氓的話呢,伸手推他的臉:“壞胚子,走開!”
他在林子裏的時候神魂颠倒的,恨不能把她給供起來,就連回益州建一個皇宮那麽大的金屋他都想到了。
見她在林子裏累成那個鳥樣,謝彌心裏也沒多好受,特別想到她寧可把自己弄的慘兮兮,也不願待在他的身邊,他心裏就更生出一股悶意來。
她憑什麽這麽嫌棄他?
他心頭竄起一股火,再次湊近她耳畔,壓着火笑:“你還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壞。”
然後,低頭含住了她的唇。
沈夷光自然而然地以為他要做什麽,她簡直驚慌失措。
就謝彌那個非人的體力,在夢裏她已經雙十年華了,身子完全長開了,卻還是被他來回折騰的啜泣求饒,現在她才多大呀!
她拼死掙紮起來。
謝彌知道,她這樣用力掙脫,體力很快就是消耗殆盡,所以他什麽都沒做,只是攥住她的腕子壓過頭頂,靜靜貼着她的唇瓣。
果然沒過片刻,沈夷光自己先軟了身子,細細地喘着,長睫不住顫着。
謝彌得意地挑了挑眉,肆無忌憚地長驅直入,耀武揚威地品嘗起這個他觊觎已久的獵物來。
他并不着急,生澀又期待地描繪着她的唇瓣,待到熟悉之後,他才探入舌尖,勾住她躲閃的丁香小舌來回挑撥。
她的唇瓣親起來很軟,可沒有她平時嘴硬。這比他想象的還要好些,謝彌有點失神。
沈夷光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比力氣又比不過他,心跳的猶如擂鼓,索性把眼一閉,絕望裝死,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謝彌卻又不滿了,他故意攪弄出令人臉紅的聲響,舌尖輕搔着她的上颚,不住地探入,暧昧的近乎下流。
沈夷光受不了這個,臉上迅速蔓上一層紅色,有氣無力地打開眸子,憤恨卻又無可奈何地瞪着他。
她的眼神比這個親吻更讓他興奮,他握住她細腰的猛然收緊,直到聽見她輕輕痛哼了聲。
太嬌氣了...
謝彌貼着她的唇瓣緩了緩,這才依依不舍地稍稍抽離,他又瞥了眼自己的手臂,被她淺淺抓傷了幾道。
嬌氣歸嬌氣,這性子還挺帶勁。
沈夷光無力之下,居然格外文思泉湧,在腦子裏準備了一長段骈四俪六的罵人話,張嘴就要給他來段狠的。
謝彌慢慢收攏了心神,也有點氣喘,他低喘着笑:“主人确定還要惹我?”他故意上下打量着她:“我還可以更壞的。”
沈夷光啞火了。
他打橫抱着她上了二樓,讓她在屋裏歇着。
出來之後,他帶着笑吩咐:“給她送點清淡的小菜和湯羹進去,不要放蔥蒜,多做點魚蝦之類的河鮮,她愛吃...”
他想了想又道:“罷了,等會兒我去廚房做吧,先給她弄小碗薄粥墊墊。”他掃了門口守着的親衛一眼:“別讓人跑了。”
......
林煙才洗完一頭一臉的藥粉,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謝彌就走了出來,他愣道:“您和沈姑娘...”他躊躇道:“談妥了?”
他倒不擔心謝彌對沈夷光做出什麽,他對小王爺在女色方面還是信得過的。
自打她走,謝彌就沒露出一個笑臉,這回才見她一面,他就一臉的神清氣爽,委實古怪得緊。
他沒回答這個問題:“我讓她去歇着了。”
林煙便轉了話,皺眉道:“有兩樁事要禀告小王爺,晏明洲雖然受傷,不過北戎那邊已經派了他叔父過來,說是要徹查此事,顯然北戎還未放棄朝廷這頭,二是咱們在長安的情報網剛搭了個架子...”
謝彌已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所以得留個可靠的人在長安裏看着。”
林煙誤會了他的意思,忙道:“您是萬萬不能留在長安的,眼下暫且沒有合适的人選,卑職願暫留長安,等把這兩樁事料理好,再尋可靠的人接替。”
謝彌好笑道:“你想什麽呢?我留這兒幹什麽?”
林煙心裏撇了撇嘴,之前您肯定不會留,但眼下就看您對沈娘子的這份勁兒,未必不會頭腦發熱突然留下。
謝彌沉吟片刻,想到之前萬年公主說的話,他又道:“昭德帝對太子和沈家的婚事到底是何成算,你也幫我留心着。”
林煙一怔,立刻點頭應了
兩人又敲定了細節,等他們說完,天都已經暗了,謝彌卻心裏長草似的,分出一半心來惦記着二樓的沈夷光,一會兒想着她罵他的樣子,一會兒想她被迫承受他的親吻的情狀,想着想着,自己耳根先燙起來。
好容易和林煙說完,他急不可待地奔去廚房炒了倆菜,又佯做鎮定地一步一步端上了二樓。
沈夷光不光身上難受,心裏也心慌意亂的,她兩手托腮,背對着門口,背後桌上放着一只空空的粥碗。
謝彌見她肯吃東西,心下竊喜,啧啧道:“我以為你會絕食呢。”
沈夷光背對着他,冷哼了聲,聲音裏帶着氣:“我餓死自己,好稱你的意?”
夢裏兩人都這樣那樣過了,所以比起羞恥,她更多的還是氣憤。
“別啊,我可舍不得主人死。”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才親了下她的嘴巴而已,他還沒嘗夠呢。
他把托盤放在她手邊:“既然如此,把這份也都吃了吧,別餓壞了。”
沈夷光也沒轉過身,想也沒想就道:“你出去我再吃。”
謝彌也不理她,慢條斯理地解着腰間的蹀躞帶,然後才慢悠悠地道:“主人,這是我的房間。”
他有意磨着她似的,又補了句:“我晚上在這兒睡。”
沈夷光猛地轉過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她好不容易做好的,要以沈家的政治資源為籌碼和他談判的心理建設,再次崩塌了。
她羞惱地拍桌,口不擇言地罵他:“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謝彌毫無顧忌了,上前捏住她的下颔,張揚道:“乖乖,在這片地,小爺就是王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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