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
把這東西一起帶出去!”
嗚嗚……繼續聲嘶力竭的哭,同事們互相看了看,誰都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唯恐說錯了話會有笑話她的意思。
“你們看,這裏,這裏,是不是都起了個包?”她掀起厚重的劉海,指着青春痘隔壁微微鼓起的大包,傷心的詢問。
大家都點頭,還是沒人敢說話……
“我現在是知道了,傳說和現實果然是有差距的,還不是一點點。”
她終于哭累了,總結了一條心得後,起身到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的時候直奔我的辦公桌,聲音沙啞的問:“來茴,你以前去遠洋都是這樣挺過來的嗎?”
呃……這讓我怎麽回答才好,我難道要跟他說,遠洋的江總給我叫外賣,給我剝是蝦殼嗎?那這豈止是刺激她,簡直就要引起公憤了,大家一定覺得我把事情留給他們做,自己跑去快活了……
“嗯,差不多,差不多。”我眼神閃爍的直點頭,她最後哽咽了句:難怪你現在都不想去了,我怎麽那麽傻呀我……”懊惱的使勁拍了一下頭,她憤憤的回了自己的位子,恐怕經過了這一劫,往後她再也不會相信什麽傳說了。
劉浩四點鐘回到律師所,一聽趙小娟的遭遇,臉陰的像個閻王,他意味深長的撇了我一眼,什麽也沒說的進了經理室。
我一直在忐忑中熬到了五點,時間一到第一個沖出了律師師,往常這種行為只有趙小娟才會有,今天我因為怕劉浩又把我叫進了經理室,所以頭一回學起了趙小娟的行為。
出了律師所的大門,我直奔公交車站,身後有車按喇叭,我也沒心思回頭,直到一輛銀色的車擋住了我的去路,我才不情願的擡起了雙眸。
“你……”我正想對這個幽靈一樣的喬楚飛發火,他立馬掏出我的手機在眼前晃了晃。
“我是來還你手機的,那天被你摔的開不了機,已經給你修好了。”
看在手機的份上,我也不好意思再發火了,反而倒是挺感激的。
“謝了。”我接過手機,放進了包裏。
“就一句謝了?”他眉頭一皺。
“那你還想怎樣?”
“陪我走一會吧,今天心情不好。”他忽然收起臉上的笑着,眼神無比的失落。
“怎麽了?”
“可以不說嗎?”每個人都有不想對別人說的話,親密的人亦是如此,更何況只是普通朋友。
“當然可以。”我大方的點頭。
喬楚頭停好車,我們順着那條青步街走了很長時間,經過一家冷飲店時,他體貼的給我買了一盒冰激淩。
“謝謝。”
“客氣什麽,你陪我散步,我請你吃盒冰激淩應該的。”他笑笑,淡淡的笑容在夕陽下像一股柔和的清風。
我并不是喜歡吃冰激淩,只是我吃了這東西我就會很開心,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以為沒有什麽,事實上我其實偶爾已經有了胃痛的毛病。
“這幢樓好漂亮啊……”我指着梧桐樹左側的一大排新建的樓房贊嘆不已。
“碧水軒,好名字。”喬楚飛默念着廣告牌上的三個大字,我順着視線移過去,不經意瞥見廣告牌下面的遠東房地産幾個字後,臉色黯然了下來。
我知道遠東房地産就是遠洋旗下的分公司之一,江銘晟幾乎把所有的行業都有經營,所以在B市随處可見他的産業不足為奇,只是我不太想看到罷了……
想曹操,曹操到,當一輛車出其不意停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其實有幾秒鐘是跟木偶人一樣的。
江銘晟下了車,幾天不見仿若隔世,我看着他的時候,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沒有先跟我說話,而是走到喬楚飛面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領冷冷的說:“讓你離她遠點,不當回事是吧?”
喬楚飛用力掙脫,整了整自己皺起的衣領,絲毫不畏懼的說:“江銘晟,不是所有人都怕你的,你再三警告我是因為對自己沒信心嗎?你這麽有能耐的一個人也會患得患失嗎?”
我在一旁手心手背全是汗,喬楚飛是不知道江銘晟的厲害,他初生牛犢不怕虎,想必這些話就是他父親王東陽市長,也不敢如此嚣張的對江銘晟說出來……
“你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我盯着江銘晟陰鸷的臉,真不明白他到底想怎樣,從我知道憶園的房産證上是林美琪的名字時,他沒有跟我解釋過只字片語,這本就體現了對我的不在乎,當我麻木的時候,他又突然空降,對着我身邊以為對我意思的男人說出威脅狠毒的話,他是想證明他在乎我?還是想證明他不要的女人別人也別想碰?
我繼續冷冷的不勸不說,我相信江銘晟那麽理智的人,不會為了我做出不理智的事。
朗朗乾坤,殺人償命,為了我不想活了,還不至于……
“我信又怎樣?不信又怎樣?你以為在B市你可以一手遮天嗎?若想趕走我之前,先把你自己的女人關系解決好再說吧!”
喬楚飛說完,拉起我的手就走,我掙紮着想脫離,他諷刺的說:“你就不能給自己留點尊嚴嗎?”
因為這一句話,我放棄了回頭。
到了街角的拐角處,他松開了我的手,我疲憊的說:“你好自為之吧,江銘晟不會這樣放過你的。”
是的,我對他太了解了,他不會放過喬楚飛的。
之後的幾天,喬楚飛真的沒再找過我,奇怪的是,江銘晟也沒找過。
直到某天趙小娟拿着一張報紙石破天驚的沖進律師所,我才知道出了什麽事。
“你們快來看看,市長要被雙規了,竟然貪污……我來數數這是貪了幾位數。”
趙小娟把報紙攤平在辦公桌上,大聲的數了起來:“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天哪,這貪污了多少錢啊!難怪我們B市的經濟日漸蕭條,敢情這錢都被市長大人給揣自個腰包了啊?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趙小娟一副憤世嫉俗的吶喊,其它的律師也附和着指責起來,只有我,默默的坐在角落裏,心情跌進了谷底。
“希望令尊大人的位子能做的長久。”江銘晟威脅的話語仿若昨天才說過,今天就已經成了事實……
想到喬楚飛我有股深深的內疚。
電視上,新聞裏,互聯網,大街小巷,到處都在播放王東陽市長貪污一案,我再也沒有見過喬楚飛,他也再沒來找過我。
我與江銘晟之間的僵局已經不再是林美琪,現在又摻進了市長貪污一案,就算貪污早晚會被人捅破,可我就是不希望那個人是江銘晟,因為別人有可能是正義使然,可他卻是因為報複,報複一個不聽他警告的男人。
我為自己感到難過,我就像是古代死去皇帝的老婆,他死了也要我跟着陪葬,絕不能再有自己的人生和生活。
當市長貪污案漸漸平息後的第三天,我終于在律師所的門口見到了喬楚飛。
他的臉上明顯消瘦了很多,神情也不再是之前那般玩世不恭,我一步步走向他,走到他面前的時候,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
他擡起還算明亮的雙眼,苦笑了笑安撫我:“不用說對不起,跟你沒關系,怪只怪我老子太不争氣,給了別人捅破的機會。”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可我仍然不能釋懷,總覺得若不是因為我,他家裏不會出這麽大的變故。
自古貪官比比皆是,難保他爸下臺後新任的市長就不會貪污,面對世态炎涼,我已經忘記憤世嫉俗,只想不拖累身邊的每一個人,趙鵬是一樣,喬楚飛也是一樣。
“是江銘晟做的嗎?”我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希望自己是錯的。
他點了點頭,然後又說:“你知道哪天我來找你的時候,為什麽心情不好嗎?”
“為什麽?”難道也和我有關?
“我跟我爸吵了一架,其實那時候江銘晟已經暗示過我爸,只是我爸根本管不了我,他說誰的女人我都可以招惹,就是不能招惹江銘晟的女人,我當時很生氣,也覺得很好笑,就狠狠的諷刺了他一下,他打了我一耳光,然後我心情就不好了。”
我抽了口冷氣,問他:“你怎麽諷刺的?”
“就說他一個市長竟然連一個商人都怕,做的真夠窩囊的,趁早下臺吧。”他說的輕飄飄,孰不知這話又多麽刺激人。
怕一個商人是事實,但喬楚飛哪裏知道他父親的難處,這年頭有錢就是老大,當官的又怎樣?還不是被有錢的壓在底下。
“你爸……現在情況怎樣了?”
其實我可以不用問他的,想知道的方法千百種,可是不問這個我又能問什麽呢。
“就那樣了,貪污了還能怎樣,只能盡力把該返還的都返還了,我已經把三家設計公司的股份全退了,下周我要去趟美國,大概二個月後才會回來,所以今天是來跟你道別的。”
還是無法克制的感到內疚,我無聲的點點,喬楚飛坐進了車裏,但卻并沒有立刻開走,而是過了很長時間,才隔着車窗重複的強調了一句:“來茴,我父親的事你真的不用內疚,早晚的事,和誰也沒有關系。”
我繼續無聲的點頭,直到他的車漸漸遠離了我的視線,我才輕聲的說了句:“一路順風。”
我沿着青石路一直向前走,經過一家咖啡廳時,看到了熟悉的江銘晟的車。
本來我是無視的走過去的,可是剛走了兩步,我發現在他的車旁停的另一輛車也有些眼熟,仔細的想了想,應該是林美琪的。
于是我的步伐便再也邁不動了,我覺得同時看到他倆的車讓我很受刺激,于是鬼使神差的進了咖啡廳。
這座咖啡廳二樓是包廂式的,一樓全是沙發座,我掃了一眼大廳,沒有看到他們兩個人,直接轉移陣地上了二樓。
二樓有一排全是隔離間,但隔的只是人并不是聲音,所以只要經過每一道門簾前都能聽到裏面的談話聲。
我踩着輕碎的腳步一步步的往前走,經過最後一道門時,我聽到了林美琪的聲音:“銘晟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心漸漸開始變涼,很涼很涼的感覺,比吃了冰激淩還涼。
我掃了眼他們隔壁,是一間空的包廂,于是我掀起門簾坐了進去,裏面是沒有封頂的,所以隔壁的談話聽的清清楚楚,我的一顆心有些虛虛的跳動。
“等的再久也沒用,我們回不去了。”江銘晟一慣冷冷的聲音,卻夾雜着絲絲隐忍,
“你還在介意四年前的事嗎??”
林美琪開始激動,我正豎起耳朵想聽聽江銘晟是怎麽說的,一名女服務偏偏不合适宜的出現了,她一挑門簾問我:“小姐需要些什麽?”
我郁悶的要死,這個時候我要是說話,隔壁可以聽的一清二楚,那我豈不是成了窺視狂,那種尴尬的場面我連想都不敢想。
“小姐,你需要什麽嗎?”
服務員分不清狀況的繼續追問,我索性裝起來了啞巴,指了指自己的嗓子輕聲的啊了兩下,啊完了我又做出寫字的動作,她倒是聰明立馬猜出了我是啞巴,知道我要用筆寫,馬上把點餐的單子和筆遞給了我。
我看都沒看就随便畫了幾樣,如果我不點的話今天這服務員貌似不會罷休的,畢竟人家咖啡館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專門提供給我竊聽的……
“你有什麽方法證明你是清白的嗎?”江銘晟毫不留情的質問。
接着我聽到了林美琪的哭聲,很小,很小。
“銘晟你曾經那樣愛我,為什麽卻不相信我,四年前如此,四年後亦是如此,你可知你這樣的質問又多傷我的心……”
沉默,我熟悉的沉默,只要他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會習慣性沉默。
“那一天面對所有人的猜疑,我多麽希望你能說出一句相信我的話,可是我哭的那麽傷心絕望,你卻讓我走,讓我走的遠遠的,讓我永遠也不要再回來,我到底讓你失望成什麽樣了?你要對我說出這般絕情的話?”
面對林美琪的連聲質問,江銘晟終于沉默——
“我也想相信你,但是小琪,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跟着我要什麽沒有?你非要去做模特,好你的夢想我可以幫你實現,但是你卻掌握不了分寸,如果你說那一晚你是被人陷害了,那麽我想知道,有人逼你喝醉嗎?有人在你酒裏動過手腳嗎?沒有是不是?一切還是你自己不夠自重。”
這柔和的聲音我差一點沒敢相信是從江銘晟的口中說出來的,特別是那一句小琪。
林美琪被他的幾句話駁的失聲,江銘晟又道:“我是一個男人,當我看到自己愛的女人跟另一個男人**歡愛時,那種感覺你明白嗎?就像是被人把整顆心掏出來丢掉一樣,痛的血肉模糊!你說我不相信你,試問天下有幾個男人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當心被掏空的時候,他們唯一相信的只是自己的眼睛。”
壓抑的哭聲再次傳來,有一種揪心的痛,我是明白這件事過程的人,所以我竟然有些同情林美琪,可再同情我也沒有勇氣站住出來說出真相,就像江母說的那樣,如果是真愛,不需要任何解釋,都有化幹戈為玉帛的一天,在別人解釋下冰釋前嫌的愛情早晚還是會散,愛情最重要的是彼此信任……
“你放心,我總有一天會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只是你……你會等我的對不對?你的心會一直在原地等我的對不對?你今生最愛的只會是我對不對?銘晟,我對你有信心,所以……你不要讓我失望。”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即想聽到江銘晟的回答,又希望他能這樣一直沉默下去。
“銘晟,你找了季來茴等于是給了我希望,你口口聲聲說不再愛我,可是你的行為卻證明了你根本忘不了我,如果你真的恨我你只會讨厭和我長的相似的女人,又怎會…… ”
林美琪話沒說完,江銘晟打斷了她:“夠了,不要自以為是,你是你,她是她。”
“難道你敢說你當初包養她的時候,不是出于私心嗎?”
像是知道了我就在隔壁,林美琪問的話句句是我想知道卻聽不到答案的,雖然我今天的行為有些不正當,可是若能聽到這些我想知道的答案,就算不正當我也不管了……
“如果你非要這麽自以為是,我無話可說。”
一陣失望悄悄的自心底蔓延,他還是沒有明确的回答,我依然對他的心思猜不透。
“銘晟那你告訴我,如果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你是不是會馬上和我結婚?”
江銘晟沒有立刻回答她,她似乎很介意他的态度,聲音忽然變得凄涼無比,聽的人仿佛心都要碎:“就算我證明了自己的清白,你還是會介意這件事的是嗎?只因為我跟別的男人有染了,你就會一直這樣介意下去對嗎?銘晟,你對這件事耿耿于懷,你有沒有想過誰才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十八歲就跟了你,那時候我無怨無悔,頂着滿天的流言蜚語,我還堅持只要你愛我我什麽都可以不在乎,可是……”
她終于壓抑不住,痛哭出聲,哭了很長時間後,哽咽的說:“當你母親罵我有其母必有其女的時候,我多麽希望你能像過去那樣袒護我,即使只是做做樣子給我留點尊嚴也好,可是你卻冷漠的丢下一句,此生不再見。
坐在隔壁的我将頭靠在沙發上,視線盯着窗外車水馬龍的大街,如果林美琪真的那麽愛江銘晟,我是否還要一如既往的堅持,那或許本就不屬于我的愛……
想放棄的念頭每天都有,可卻根本無法付諸于行動,愛情越是不容易唾手可得,我越是不想輕易的拱手讓人,決定權握在江銘晟的手裏,他卻遲遲不肯做出選擇,一個女人苦苦糾纏着,另一個女人苦苦等待着。
“你總是想要我百分百的愛,在沒有發生那件事之前,我對你什麽樣你難道不清楚?我已經說過了,是男人都無法接受,你現在逼着我原諒是在挑戰我曾經對你的愛能包容到什麽程度嗎?”
做為一個男人,是很難接受那樣的事,可是若有一天江銘晟知道了林美琪真的是冤枉的,他又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看來不管怎麽說,沒有證明我被陷害之前,你都是不會原諒我了,那我現在只想問你,你會等我的對嗎?不管多久都會等的對嗎?銘晟,給我一個承諾好嗎……我真的很需要。”
“一個或兩個承諾能怎樣?你若只是為了安心,我可以答應你。”
江銘晟這句話說的別有用意,明明還包含了其它的意思,我卻想不出到底是什麽意思。
倒是林美琪直言不諱:“或許對你來說承諾不算什麽,但對我來說卻是堅持的理由,當我看到你把你父親的玉戴在了別的女人身上的時候,我需要你的承諾,當我看到別的女人勁邊明顯的吻痕時,我需要你的承諾,當我聽到你那一句她是她我是我的時候,我更需要你的承諾……如果愛我,就應該我是我,她也是我,而不是我是我,她是她。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毫無預兆的響起,等我想去捂住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想說愛你并不是很容易的事,那需要太多的勇氣,想說忘記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只有伫立在風中想你……”
熟悉的鈴聲,不只是我一個人熟悉,對面還有一個人,比我更熟悉。
那一晚,也像現在在這樣,我藏在他的衣櫃裏,卻因為這該死的手機鈴聲,而暴露了我的行蹤,今天同樣的錯誤我竟然犯了第二次,這咖啡館的玻璃選擇封閉式設計,一定就是為了阻止顧客不要在憤怒之下扔了手機。
隔壁傳來的沉默令我心跳加速,比起那一晚有過之無不及,那一晚我好歹面對的只是江銘晟,而今天……不再只是我們兩個人。
我祈求耶稣,祈求觀音,祈求王母娘娘,祈求玉皇大帝,祈求一切能幫助我的人,只要不讓江銘晟過來拆穿我,少活十年也可以……
我不是怕被他拆穿,我只是不想在林美琪面前被拆穿,那樣的場面和處境太尴尬,如果她質問我為什麽在這裏?我能怎麽說?只是湊巧嗎……?
時間一秒又一秒的過去,我沒有聽到挪動腳步的聲音,忐忑的心像懷春的少女砰砰跳不停,明明江銘晟就已經聽到了這個鈴聲,他為什麽沒有過來拆穿我?依照他的性格他不會以為只是湊巧,依照他的猜想我是最擅長幹這種事的人。
“今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久久的沉默後,江銘晟終于開口,我一聽他打發林美琪離開,心裏一陣竊喜。
“銘晟……”她欲言有止,“你知道我在法國這幾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江銘晟沒有拆穿我,我理應該馬上溜走的,等着別人來拆穿是一件很丢人的事,可是聽到林美琪的話後,我卻怎麽也不想走,心裏邪惡的想再聽一點……就一點。
“改天再說吧,我真的倦了。”某人已經知道了我的存在,仿佛故意不想讓我聽到,一心只想結束他們之間的談話。
“好……。”林美琪終于放棄了繼續說下去的沖動,我聽到她拎包的聲音,接着她跟江銘晟說:“送我一程好嗎?”
“你自己不是有車?”他淡漠詢問。
“很久沒坐你的車了,有些懷念。”林美琪聲音透着無限的期盼。
“我想單獨再坐一會,改天吧。”
又是改天……我不得不承認林美琪的脾氣和忍耐力确實比我強多了。
隔着一層薄薄的門簾,我聽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嗒嗒嗒……十分清脆。
聲音漸漸地遠了,直到我聽不見為止,我還沉浸在恍惚中,門簾被人輕輕的掀開。
微敞開的門簾外是江銘晟挺拔的身軀,完美的五官,特別是那一雙深不可測的雙眼,複雜而又戲谑的盯着我。
這麽自信的看着我,原來他果然知道我就在隔壁。
局促的将視線移向窗外,我刻意回避,林美琪的車已經不在了原來的位子,她一定把心裏不能宣洩的火氣全部用在了提速上。所以,才會這麽快就離開了……
平放在咖啡臺上的手背被人握住了,冰涼冰涼的感覺,像薄荷,又像冰塊。
“什麽時候來的?”
我沒有回答,也沒有将視線移向他,他握住我手背的力道重了一些,手掌握成拳往後縮了縮,卻根本掙脫不了他刻意的鉗制。
“需要我問第二遍嗎?”江銘晟重複,聲音明顯提高。
終于收回了迷茫的視線,我清清冷冷的看着他:“謝謝你剛才沒有拆穿我。”
我指什麽,他很明白。
“你都聽到了?”
“你指哪一句?”我反問。
“全部。”
我搖搖頭,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平靜的說:“重點的話你一句也沒說,我聽跟沒聽到都一樣。”
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的直視着對方。我因為前兩天晚上在露天陽臺上站的過久,有些感冒,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江銘晟伸出手,冰涼的大掌貼着我的額頭,輕聲的問:
“感冒了?”
“沒有。”
“那怎麽打噴嚏了?”他說。
“有人說我壞話。”
他淡淡地笑:“我可沒有。”
“ 知道。”我點頭,“剛才她只要提到我,都被你回避了。”
“她已經認定你是她的替身,要我說什麽?”
他竟然這麽坦然的說出替身,如此敏感的兩個字眼——
“難道不是嗎?”我問。
還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被某人捧着臉,直接将唇壓了下來。
“你放開我!” 我慌亂的推開他,心撲撲地亂跳。
“還敢這麽認為?” 眉頭一挑,危險的眸光近在眼前。
我瞪着他,狠狠的瞪着,直到心情平靜了,我才反唇相譏:
“一個個美麗謊言包裝的真相被拆穿後,我只是一個女人,試問天下有幾個女人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當你的慌話已經騙不了我的時候,我唯一相信的只是自己的眼睛。”
這是江銘晟剛才和林美琪談話時他親口說的,他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勢必心裏就有這樣的感受,那麽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難道不會比任何人更能體會我的感受?
“還說沒聽到?”他唇角扯出一抹弧度,“學的有模有樣。”
他以為我是在學他嗎?我聲明強調:“我只是将心比心。”
“你現在對我很不滿?”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态度明顯很嚣張。
“不敢。”我拍掉他的手指。
“喬楚飛父親被雙規,憶園的房子,我對你的态度,這些,你一直都在計較是嗎?”
他說的百分百正确,我仰起下巴:“難道這些我不該計較嗎?”
“我和喬楚飛只是朋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卻不分青紅皂白的對付他父親,我連交異性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他平靜的看着我,眸光裏一片陰冷。
“我只是不希望任何不懷好意的人接近你。”他其實是在解釋,可我根本不能贊同,喬楚飛也許真的對我有意思,可他絕不會是不懷好意,而我也不是林美琪,我不會讓別人有機會像對付她那樣的對付我……
“不用狡辯,你就是大男子主義!”我大聲吼了出來,只因為我清楚林美琪的遭遇,所以我知道他顧慮的是什麽,擔心的又是什麽。
他自己都說林美琪太随便了,那他就應該知道,我從來不曾随便過。
“你若愛這樣想,随便……”
我對他的回答很失望,我以為他至少還能堅持解釋兩句,可他還是和過去一樣,不喜歡解釋自己。
以為他會為你改變嗎?季來茴,你又高估自己了……
他見我沉默不語,突然站起了身,我以為他要走了,傷心的閉上眼扭轉頭,心裏哀嘆不管怎麽努力,始終無法戰勝他搖擺不定的心。
被他掀開的門簾輕輕顫抖,他果然還是出去了,世界一瞬間變得安靜,我想起那一晚為了他,不管母親在雨中如何苦苦哀求我不要走,我卻還是任性的走了,那麽執着的守着所謂的愛情,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有了。
像握在手裏的一把沙,不管再怎麽緊緊握着不放,終究還是落了個兩手空空。
“江銘晟,你對我多解釋一句會死嗎?會嗎……”我強忍着眼淚,雙手緊緊捂着腹部,那裏又開始疼了,很疼,很疼。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三顆安眠藥已經對我失了藥效,于是我吃了六顆,吃完了就把瓶子扔在桌上,然後想一些我不該想的人。
“來茴,睡了嗎?”江母輕輕敲了敲門。
“還沒有,怎麽了?”我坐起身。
“你先開下門我有話跟你說。”她話音剛落,我已經穿好拖鞋到了門邊。
“銘晟喝醉了,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的心一揪 “在哪裏?”我問。
“憶園……”她說的聲音極低,或許已經料到我會有何反應。
“不去。”如她預料,我堅信江銘晟是為了另一個女人才會如此。
既然他在懷念別人,我為什麽要卑微的去看他?要去也是別人去,沒有平等的愛情我就是不要。
“來茴……”江母欲言又止,“就算看在……”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不再妥協的讓她說下去,冷冷打斷:“你讓人通知林美琪吧,如果他想見的人不是我,我去了只會讓他更痛苦。”
江母重重的嘆口氣,說了句我意想不到也有可能是騙我的話:“他嘴裏喊的是你的名字。”
“不會的。”我幾乎連考慮都不考慮,就脫口而出的否定。
“我沒有騙你,他今晚和朋友一起喝了酒,剛剛他們打電話問我誰是季來茴,我一問才知道是他喝醉了,現在已經被他們送到憶園了,聽說以前照顧你的保姆回老家了,如果你不去看他,他一個人……”
她不再繼續說了,事實上她知道她想說的我都明白。
我立馬在原地,內心即矛盾又掙紮,經歷的謊言多了,已經對很多事都麻木了。
“來茴,去看看他吧,酒後才能吐真言,難道你不想确定一下他的心?”
這一句話擊中了我的軟肋……
“季小姐,晚點需要來接你嗎?”送我來的老馬在我下車前恭敬的詢問。
“不用了,夜已深,你早點歇着吧。”
他點點頭,我站在憶園門口,已經離開這裏十天了,一切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是別墅內似乎安靜了不少。
黑凄凄的伸手不見五指,走到熟悉的開關處,我打開了客廳的吊燈,調了杯溫熱的蜂蜜水端上了樓。
江銘晟斜躺在大床上,似乎真的醉的不輕,連我上樓發出那麽大的聲音,他也絲毫沒有感知。
默默的走到他身邊,替他脫掉皮鞋,脫掉外套,蓋好被子。
然後我進了浴室擰了一塊濕毛巾,輕輕的為他擦拭臉頰,不知擦了多久,忽然握着毛巾的手被牢牢的抓住。
江銘晟微微睜開朦胧的雙眼,朦胧的看着我,很長時間後,才渾渾噩噩的說了句:“你怎麽來了……”
我有些恍惚的将目光移到桌邊,掙脫着直起腰,把蜂蜜水端起來遞給了他。
“他有些不穩的坐起身,接過我手裏的杯子,揚起頭喝進了嘴裏,我盯着他滾動的喉結,他則迷離的盯着我。
喝了一大半後,他把玩着手裏的水杯,雙眼迷離的盯着我,杯子在手裏轉了很久,最終他把裏面僅剩的水一口飲盡。放下杯子,忽然用力把我摁倒,俯下頭吻住了我的唇……
他身上那種熟悉的氣息讓我無力,強行封住我的嘴,一路輾轉深入,不容我拒絕。他是我**女愛的導師,熟知我身體的秘密,知道如何才雙能讓我不能對他反抗。
每一次的每一次,他都是用這樣的伎倆。
心裏強忍的委屈終于爆發了,我用力咬了下去,他松開我,用手指拭去唇邊淡淡的血跡。
“江銘晟你看清楚了,我是季來茴,我不是林美琪!你看看清楚了!!”
閃閃的淚光無一不能證明心裏的委屈,總是這樣想用**征服我,難道戀人間除了**就什麽也沒有了?我不是不肯理他,我只是,在等他先開口解釋。
“我吻的就是季來茴!”他失控的再次壓倒我,這次不管我怎麽推,怎麽掙紮,他絲毫不給我任何一點機會。
一路親吻,他脫掉我的衣服,我的鞋子。
“來茴,我知道是你,我沒有把你當成任何人的替身。”
……
不管是真是假,我又一次屈服了,我的身體對他,始終只學會接受,學不會拒絕。
江銘晟有意折磨我,把我抛在欲望的半空中,上不去下不來。他有意折磨得讓我失去意志,讓我屈服于自己的身體。
……
他關了燈,在黑暗中我們瘋狂的歡愛,什麽也不去想,全心全意的投入。
結束時我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像棉花一樣失去了重量,而江銘晟的身體讓我承受的重量卻無比清晰,他的呼吸一下一下地落在我頸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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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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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