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嬌憨優秀 .

就像鄒季桐說的。

受創、大腦功能紊亂、失憶,沒有既定标準

記憶是個虛無缥缈的東西,一口咬定自己失憶不松口,旁人也無可奈何。

說他耍賴皮也好莫慎遠回國前就已經決定,抵死不承認記得以前的事。

“抱歉,前段時間受了些傷,所以丢失了記憶。”莫慎遠坦然說,毫不躲避傅竹疏和姜祁山的注視。

順着他的話,奏臻立馬颔首說:“是的,上個月實驗有些意外,莫為了護住設備,自己被砸到。”

她剛說完,傅竹疏的第一反應是攥住莫慎遠的手腕帶着擔憂責備說:“太任性了!”

對莫慎遠失憶的恐慌,都瞬間抛在腦後。

這語氣,就像訓斥孩子不照顧好自己的家長。

幾人沉默。

莫慎遠笑容有一瞬凝滞。

他抽回手,禮貌說:“這是我的事情。”

噎的傅竹疏說不出話。

從知曉莫慎遠即将回國,到臨見面的緊張期待,直到現在被視若陌生人,天堂和地獄只有幾步之遙。

他的手懸在半空,被對方的冷漠刺的心如刀絞。

“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傅竹疏聲音低啞和我仔細說說好不好?我很想你。”

秦臻瞪着眼心裏犯嘀咕,唰地扭頭去看莫慎遠,見人不為所動,才松了口氣。

估計是個追求者。

“那她呢?怎麽不說想她

穿過來往的人群,緘默不語的姜祁山突然擡腳,慢悠悠地走到幾人面前。

他揚揚下巴,示意幾人往機場出口看去。

傅竹疏緊緊皺起眉--

相貌普通的男子拉着行李箱,保護性擁住一位嬌小柔美的女性。

她懷有身孕,洋溢幸福。闵可清?

不耐煩地側過身,傅竹疏極為不爽地與姜祁山對視沒那麽多巧合,一定是他動了什麽手腳,才讓莫慎遠和闵可清的航班離得這麽近。

純屋找不痛快

姜祁山聳聳肩,意味不明地笑道:“我以為傅總是來接你的救命恩人呢。”

他眯着眼,瞳孔暈着狡黠的微光,一副煽風點火的模樣。

和離開前的惡劣模樣如出一轍。莫慎遠捏緊行李,悄悄笑了下。

他不為所動,體貼地幫奏臻拿着包,随後對兩位男子點頭,“時間不早,明天還需要工作。有空再聊。”

“失去記憶也沒有關系,有緣還會再見。”言下之意是,他們沒緣,沒事就別再出現。說完,直接帶着秦臻轉身,沒有一點停頓。

夜風吹去燥熱,莫慎遠內心的平靜沒有被打破分毫

機場門口,傅竹疏偏過頭輕輕咳嗽,肺部病竈已經不會再出現,但情緒激動之下還是會隐隐作痛。

他草草對闵可清颔首,随後捏緊車鑰匙,急忙要去跟

上莫慎遠。

只是拎包、提箱子也好。

一年獨自吞咽寂寬與負面情緒讓他明白,莫慎遠對他的愛與體貼不是理所應當的,而該是他争取來的。

當莫慎遠說失憶、不認識他的時候,心底自然而然地滋生出陰暗念頭--乘虛而入,洗牌重來,

但又瞬間被傅竹疏壓制住。

如果一錯再錯,學不會愛人,他就沒有靠近莫慎遠的資格。

先抓住機會,坐下來心平氣和地聊聊。

還沒走幾步,身後傳來砰砰的響聲。

心裏有不好的預感,傅竹疏不悅地轉身,見姜祁山單手插在口袋裏,俯身往傅竹疏的車裏看。

“那個。”

姜祁山揚起唇角,“傅總出手果然闊綽,竟然投資成為最大股東。不過即使您和研究員沒有利益關系,但大晚上尾随他,要是傳出去不大好吧?”

“更別說您的車子,出了點問題。”

随後姜祁山目不斜視地從傅竹疏身邊走過,肩膀相撞,挑釁之味溢于言表。

眼睜睜見人離開,傅竹疏強忍住發怒的沖動。他咬着牙一拳砸在車上。忍。

慎遠不記得他,他硬去糾纏,只會讓人厭惡。“草。

踏上故土,莫慎遠渾身舒暢。

秦臻好奇,“一點都想不起那人是誰?看着挺厲害的。”

“想不起。”莫慎遠笑而不語。

“可惜了,還想他送我們一程。”

一個聲音響起,“要不坐我的車?”

秦臻吓一跳,擡起眼。剛才另個男子跳到他們面前慢悠悠插兜倒走。

五官很深,挑起眼時有些戲谑味道。此刻直勾勾盯着莫慎遠。“哥哥姐姐,坐我車呗?”

秦臻不敢置信,“你是開黑車的?”

“是呢,開黑車。”聳肩,對方停下腳,直接接過莫慎遠手上行李,昂首闊步往停車場走。

“我拿。”

秦臻看看自己手上還剩下的包,小聲說:“怎麽光拿他的。”

男子動作很快,莫慎遠還沒回神,手裏已經空了。他手探出去懸在半空,猶豫地不知怎麽制止--秦臻已經屁颠颠跟上。

坐在密閉的轎車中,只有莫慎遠一人覺得氣氛尴尬

月光從窗外照進,秦臻坐在副駕駛,差祁山卻不聞不問。

他扯住安全帶,靠在駕駛座微微轉身,對莫慎遠眨眼,“哥,還記得家在哪嗎。”

半天沒吭聲,草慎遠憋得盼有些紅。他咳嗽下,“先去長江路,送她回家。”

“好。”乖巧地應聲,視線還黏在莫慎遠身上,一寸-寸的,從他拘謹的手看到微紅的耳尖。

秦臻心大,按下車窗問:“怎麽還不走。”

“這就走了。”

車載廣播播放着無聊八卦,轎車在城市高架穿梭而過,開的很穩。

“天氣也不冷,你穿長袖?”秦臻随口問。

指尖搭在方向盤上,姜祁山看向後視鏡,果然捉到莫慎遠好奇看他胳膊的視線。

怪可愛的。

“大花臂,怕客人看到不敢坐我的車。”

秦臻信了,“真叛逆啊。你挺帥,怎麽出來開黑車?”

“有個朋友走丢了,報警也沒有找到,我想着每晚出來拉客,說不定能碰上他。”

“祝你好運。你這麽執着,一定會等到好消息。”

越說越離譜,莫慎遠黑着臉偏過頭,看向窗外不說話。

等秦臻下了車,莫慎遠目送她離開,思忖是不是該假裝有事,一起走。

“哥。”

拖腔的一聲讓莫慎遠亂了陣腳。“你去哪?”

只剩兩人,車子停在路邊,車內車外都安靜的離譜。姜祁山把下巴搭在啓膀,似笑非笑地看着後座。”哥?”

熟悉的叫喚把回憶全拉扯出來。

論壇已經裝死好久,一切都設計的沒有漏洞。想着姜祁山不會起疑心,莫慎遠幹脆一裝到底,沉靜報出小區名。

把姜祁山當黑車司機對待就好。“麻煩了。”

姜祁山高深莫測地轉身,“不麻煩。”

一路無言。

可無論怎麽說服,眉頭只是越鎖越緊,怎麽也松不開。

抽離感。只有莫慎遠的漠然會給他這樣痛苦的抽離感。

也許他敏感自大,設計暖昧畫面叫莫慎遠吃醋的時候,他的戀人就是這樣的心情。

無盡的悔恨叫他鼻子發酸。

“傅總?”有人察覺不對,小心問。

傅竹疏狼狽轉身面對窗戶,捏住眉心隐藏住表情。本就吃醋抓狂,一道聲音更是叫他咬着牙根,難受翻倍--

姜祁山沒那些顧慮,毫不壓抑聲音,穿梭過走廊,喊道:“莫一-先生!”

兩分鐘後,傅竹疏從窗戶看到,莫慎遠松開女人的胳膊,而姜祁山探身過去,不知說些什麽。

酸味在心裏翻滾,傅竹疏不由朝窗戶外伸出手,用手遮蓋住女人和姜祁山的身影,只留下那個小小的莫慎遠。

“呀,你怎麽還到這?”秦臻大惑不解,“不會是來拉客的吧?穿的不像。”

“是來拉客的。”順着往下說,姜祁山一抛鑰匙,對莫慎遠挑眉,“走嗎?”

“我開車了,謝謝。”

“車子被岳父開走了。”

“……誰?”

“唔。”

姜祁山裝傻,“某人。”

“N大有研發出新的照光系統,說不準能把設備精度再拔高一層。”

本還抗拒萬分,聽到這,莫慎遠耳朵抖了抖。說不心動是假的。

心裏天人交戰,最終沒抵住誘惑,他對秦臻颔首,随後穩步跟在姜祁山身後。

失憶歸失憶,不妨礙合作。

本以為姜祁山是要把他帶到N大,結果直接停在最大的研究所門口。

一年沒見,似乎又擴建一倍。

把人安置在單人休息室,姜祁山思忖一下,說去拿些材料再回來。

莫慎遠一人坐着,熬夜準備發言稿的困倦頓時侵襲。單人沙發又柔軟無比,他頭點了又點,不由昏沉蜷縮在沙發上,兩手縮起放在胸前,背對門,慢慢睡了過去

到底是在外面,睡不安穩。

不知多久,他慢慢轉醒,眼球轉動兩圈,酸澀的眼皮頗了顏,随後驚奇意識到,等候室窗簾被拉起,整個屋子一片昏黑。

昏黑之中,還多了很輕很輕的呼吸。

姜祁山?

兩個人就像在博弈,都沒說話。

莫慎遠很沉得住氣,他保持均勻的呼吸,裝作還在熟睡的模樣。

總算在某個節點,身後的人有了動作。

他輕腳站在沙發邊,悉悉索索取出些東西。

耳塞被放入耳朵眼裏,莫慎遠強行沉靜,被弄得無比好奇。

過了會兒,似是洩氣的嘆息,那耳塞又被取走拿走時,姜祁山修長的指頭還刮撓了下他耳垂,真夠癢的。

瓷磚地沒被踩出聲音,但莫慎遠能夠分辨出,姜祁山似乎是跪坐在了地上,随着動作,很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後頸。

心跳越來越快。

微涼的鼻尖忽然輕壓在莫慎遠脖子動脈上,肆意地深呼吸,像是要把所有味道都吸入鼻腔。

耳後傳來金屬扣被解開的聲音,咔噠。在做什麽?

額頭不由滲出汗水,莫慎遠動也不敢動

姜祁山的鼻尖抵的用力了些,随後柔軟的唇瓣貼着皮膚,竟然咬住了他的衣領。

喘氣随着時間流逝變得急促,呼吸也開始升溫

某一刻,似乎濕了的領口被松開,牙得寸進尺地落在後頸上。

空氣開始變得膠着。

再遲鈍,莫慎遠也知道怎麽回事

他忍無可忍,猛地捂住脖子坐起,剛睡醒的頭發翹領口被咬的一片濕濡。

姜祁山保持跪坐的姿勢,動作不變,迷茫地揚起腦袋看向莫慎遠。

瞳仁閃着莫名的光。

在他眼裏,莫慎遠羞赧裏帶着錯愕的樣子,竟然莫名的嬌憨。

“啊。”他啞着聲。“好可愛。”

兩秒後。一道弧線。

莫慎遠低頭,絕望地看向自己的衣服,“姜祁山。

“你……弄我衣服上了……”“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 啵唧潮花汐拾、禾頁餅,三畫夜雨

那個道長看起來很美味,zozi,仙桃核核兒er~嘿嘿(-)-*)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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