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誰更糟心

聽到這一言論，銀發劍客——斯庫瓦羅的劍眉跳了跳。

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話有多狂妄。作為巴利安的作戰隊長，整個部門的Underboss[1]，斯庫瓦羅什麽人沒見過，比起一些更不知天高地厚更口出狂言的傻瓜，眼前這人的話雖然一樣讓他火大，但也沒到影響他理智的程度。

他更在意的是這人前一句的鋪墊。

「對擁有死氣之火的彭格列血脈出手」，顯然這家夥是以彭格列血脈的保護者自居……可彭格列血脈關這家夥屁事，他可從來沒聽過彭格列裏有這麽一號人物，難道是在日本定居的彭格列一世暗中發展的力量，為了給自己的後代多一層安全保障？

那個‘理查德’又是誰，澤田家光的另一個名字嗎？

斯庫瓦羅的劍眉深深虬起。

“喂喂喂，你少在這裏大放厥詞，就算是門外顧問也不能直接幹涉我們巴利安的事，而且我本來就沒想殺死澤田綱吉，是他自己湊上來找揍，你可不要亂安罪名。”劍光一閃，一個藏藍色的盒子出現在他的手中，“不管你是不是彭格列的人，這是兩個彭格列十代首領候選人的比試，第三方無權插手，擅自幹涉的人才是被判罪的違紀者。”

“十代首領候選人？”神色冷然的托馬斯一怔，頭頂的一根鉑金發絲迎風晃了晃，疑惑地嘀咕自語，“巴利安的人數學都學得這麽差嗎？”

明明是“六”，哪裏是“十”了。

斯庫瓦羅的額角“突”地跳出一個紅色的十字。

“混帳你說什麽？！”

“如果你沒聽到為什麽會臉紅，如果你聽到了為什麽還要問我？”托馬斯十分詫異于對方的言行不一、裏外矛盾，“你都已經因為羞恥而臉紅了，我怎麽可以再重複一次……這樣不太厚道吧？”

“……給老子去死吧！”

各種意義上都是狂劍士的斯庫瓦羅拔劍劈了過來，因為他終于在有生之年找到了比他家BOSS更讓他糟心的人形生物。

而此時，他眼中的糟心BOSS正與他一樣在拿武器崩別人。

被人打到家門口，還出言挑釁，脾氣再好的BOSS也會親自出馬，抗裝備揍人，更何況Xanxus遠遠與“脾氣好”這個詞無緣。

雙槍疾速換位，交替着打出憤怒之炎，火樹銀花般射向高處。

每一槍火焰都像是擁有生命的幽靈，受憤怒的趨勢，張牙舞爪地撲向前方，企圖将敵人狠狠撕裂。

被槍彈鎖定的理查德縱身一躍，白披風的邊緣燃起另一種顏色更顯溫和的死氣之火，一展一收将數團火焰擋下。

極具入侵性的火焰令他皺了皺眉。

憤怒之火，這熟悉的力量總能讓他回想起不好的東西。

“彭格列九世在哪裏？”

理查德直入正題，不友善地盯着對方。他來這可不是想和巴利安的首領對練，彭格列九世的下落才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然而，這個據說是彭格列九代目兒子的年輕男人比他還要不友善。

“閉嘴，垃圾。”

“看來是無法談下去了。”武器上的火焰漸漸熄滅，于此同時，理查德的額心騰起一團金橙色的火苗，搖曳間逐漸壯大。

他的雙瞳也被火光映照成耀眼的金紅色，倒映着無雲的天空，平靜得令人心悸。

Xanxus心中忽然浮起詭異而不詳的熟悉感，他的目光遽然兇狠，抓起雙槍發出了最猛烈的一擊。

就在他發出攻擊的一瞬間，理查德将雙手逆向交疊，橫在胸前擺出一個十分奇異的架勢。

Xanxus的瞳孔驟然一縮。

——零地點死氣突破！

“找死——！”Xanxus的身體仿佛擴散出一層殺氣騰騰的怒火，臉上因為憤怒而蔓延出深褐色的傷痕，“殺了你——！”

“住手，Xanxus！”

一個威嚴的聲音插-入戰局，可他置若罔聞，驚人的憤怒之火就要爆發。

理查德眼角瞥到一個匆忙趕至的白發老人，在他身上略作停頓，便轉向後方，投向差了他半步的澤田家光。

澤田家光的面色不算太好，但也說不上差，見他朝自己望來，澤田家光隐秘地點了點頭。

确認這個出面制止的老人就是彭格列九世，理查德沒了繼續打下去的興趣，眼見Xanxus的攻擊仍舊不依不饒，他冷笑着譏诮道，

“怎麽，連彭格列首領的命令都能當面違抗，什麽時候巴利安有這麽大的權力了？”他周身的氣息驟然一變，俨然相反的死氣将對方的攻擊全數凍成冰屑。

“Xanxus，你當真要對我——對彭格列大空指環的擁有者出手嗎？”

Xanxus臉色異變，淩厲的攻擊驟然停止。

他沒有聽錯對方的說辭，是“擁有者”，而不是“持有者”。

「擁有者」是已完全繼承指環，板上釘釘的彭格列繼承人。

他若是攻擊指環的「擁有者」，等同于攻擊彭格列首領，被視為對彭格列的叛變，一如他八年前對九代目出手，作為叛徒被冰封了整整八年，如果不是彭格列這一代最優秀的三人死于意外[2]，再加上那個老頭對他還存在那麽一絲愧疚，他根本不會得到「免罪」。

可是，「擁有者」？怎麽可能。彭格列大空指環的其中半枚一直由老頭（九代目）收着，後來更是落到了他的手裏，不完整的彭格列指環就相當于一件廢品，一件死物，又怎麽可能給予這個人繼承？

“虛張聲勢的渣滓——”

他的雙槍爆發出更強烈的光芒，比天上的烈日還要耀眼。

“住手，Xanxus大……Xanxus！”威嚴的老人厲聲制止，“那是彭格列五世，你不可對他出手！”

照耀整座哨塔的金橙色火焰不可抑制地搖曳了半秒。

Xanxus兇戾的目光未見任何變化，仍然死死盯着理查德，可他握槍的手卻是不再攻擊，盤繞在他手上的火焰漸漸熄滅，消失。

一直在圍觀自家BOSS英姿的巴利安衆人同時變了臉色。

對于閑雜人等的反應，理查德沒有心情理會，他無視白發老人不自然而拘謹的問候，身形一閃出現在澤田家光身邊，皺眉詢問：“怎麽回事？”

“九代目一直在Xanxus這裏，”澤田家光臉上的表情仿佛誤吃了一盤鹽巴，“……考校他。”

“考校他？”理查德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不是緝捕歸案？”如果他沒記錯，這個Xanxus是「反叛者」吧？

“沒錯。”澤田家光取出一張彭格列手令，遞給理查德。

理查德打開羊皮卷軸，一目十行地掃完全部內容。

上面只有一個大意：

以前覺得初代的血脈澤田綱吉适合成為彭格列首領的繼任者，但不知是不是人老了容易想得多，他決定将他的舉薦權交給自家兒子Xanxus，與[門外顧問]澤田家光舉薦的澤田綱吉進行一場人道主義的PK，只談競争，不傷感情，誰贏了彭格列十代目的寶座就是誰的[3]……

“反叛者也能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繼承彭格列，這個先例一開，以後彭格列不就成了亂臣賊子的天下？”

白發老人一驚：“五、五世？！”

“你放心，我不會插手這事，如今你才是彭格列的首領，一切自然随你的意願……彭格列九世，你有在非原則問題上任性的權利。”他眯眼注視了白發老人幾秒，“好自為之。”

在坐上[門外顧問]專屬飛往日本并盛的飛機時，澤田家光率先開了口。

“五代目閣下也發現了吧？”

“你指什麽？”

“這件事的蹊跷之處。失蹤，出現在巴利安的領地，繼而下達這奇怪的命令。”澤田家光凝視着手中的羊皮紙，蜂蜜色的眼中，“也許，九代目有什麽苦衷也不一定。”

理查德擡眸掃了澤田家光一眼。

苦衷？那個白頭發老人，“彭格列九世”，或許根本就不是本人。

“我看你似乎毫無異議地接受了。”

“自然，我相信我的兒子不會輸。而且這也是他最好的成長舞臺。”

“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所以他與澤田家光一樣，放任了這件事的發展。

但是……彭格列九世。

他摩挲着胸前冰冷的指環，Xanxus的火焰與二代目的火焰交替着在他腦中徘徊。

——希望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不要出現最糟糕的結果。

此時的他不會想到，遠在另一個半球的并盛，另有一個十分糟糕的大“驚喜”在等着他。

作者有話要說：

好困，去睡了，大家麽一個~

[1]Underboss=第二把手，僅次于首領的人，也就是副首領。

[2]第一話以及隐之彈出現的三個醬油君：恩利柯，菲戴利柯，馬希摩，由三名長老舉薦，因為他們都吞便當了，所以提名成為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選人就只剩綱吉一個

[3]原著中家光公布的九代目手令的內容，當然原著中不是這樣說的，這只是五世視角的理解w~

※★※：關于大家說的彭格列指環同時出現會不會不兼容的問題，我承認一開始我對這點沒太重視，因為思維還停留在上一篇文沒有轉換過來【。】，不過後來我有仔細考慮過，未來篇中Reborn的奶嘴也是和他一起穿的，當時十年後應該也有晴之奶嘴吧……當然這個或許是因為綁定或者十年後彩虹之子死亡所有奶嘴失效所致，但奶嘴也是三大世界基石之一，可見某些情況下共存的理論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裏我設定為：因為這個時候這個時代的彭格列指環還是拆開成兩份的狀态，不是完整的彭格列指環，相當于“被完全封印”（原著中半枚指環的确也沒什麽作用，自由合在一起的時候才有效），畢竟如果半枚指環都有彭格列的功效那麽很有可能在選繼承人的時候被人鑽簍子（大概這就是指環被拆成兩半的原因？畢竟漫畫中好像提到過指環被拆後功效差了好多，而且還自帶兩種封印狀态），所以只有半枚的彭格列指環理論上不屬于七三，也和完整的彭格列指環不屬于同一個東西。裏切的指環是未拆解過，至始至終都完整的初始形态。于是當彭格列指環合為一體的時候，五世的指環會受到影響，被封印不再發揮七三的作用，但是還可以戰鬥用，就是這樣……

以及，發現自己對好多設定都印象模糊了，果然這幾天要找漫畫出來補一下……

再以及……寫Xanxus攻擊的時候我的腦中莫名浮現出周澤楷……【棄療

手軟帝的小劇場：

碼字的時候，不小心把出言挑釁打成出言調.戲……幸好我及時發現，未曾釀造杯具_(:з」∠)_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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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舔泥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