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所謂急訓[下]

被提到的當事人深深地望了一眼Reborn。

“我的訓練方式應該不适合綱吉吧。”

“當然,你的戰鬥模式與蠢綱不一樣,理論上說應該不太适合……”Reborn無害地回望了過去,“但是,最低程度的基本訓練還是共通的,你就把你的日常基礎訓練與蠢綱分享一下怎麽樣?”他拿竹條紮了紮自家學生的腳趾,“蠢綱也很想知道呢,對吧?”

“诶?……嗯。”被猝不及防點到名的澤田綱吉支吾地應了一聲,但很快就安定下來,凝視他的棕色眼瞳中沉澱着認真,“我有些在意……裏切可以告訴我嗎?”

理查德沒有立即應答,只是将目光鎖定在Reborn身上。

“不要這樣看我,蠢綱不知道你的事跡,就算你說得再詳盡他也發現不了端倪,”Reborn看上去全無壓力,“這可不算違背約定。”

他只承諾了不主動将五世的身份告訴蠢綱,可沒答應幫他掩蓋馬腳。

“Reborn你在說什麽,什麽事跡,什麽端倪,什麽約定?”綱吉聽得摸不着頭腦,“你和裏切約定了什麽?”

“這可不能告訴你。”Reborn意味深長地道,“都讓你別提人家的傷心事了。”

“……”仿佛一語雙關的話讓理查德不由默然,他察覺Reborn似乎已經發現先前的一切只是烏龍,而不是他出于別的考量,故意“隐瞞身份”“裝作小輩”接近綱吉。

“讓人驚訝的洞察力,不愧是彩虹之子。”他若有感嘆。

“多謝誇獎。”Reborn真誠地接受了這一評價。

——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澤田綱吉腦中的問號越來越多,他有心想要詢問,可Reborn那句“別提傷心事”讓他投鼠忌器,甚至又一次想起在醫院時的種種畫面。

被Reborn暗示不能提及的過去,托馬那番“差一點就見不到太陽”讓人心驚膽顫的言論,還有一言不發,沉默離開的裏切……這些都讓他心慌無措,以至于Reborn再一次說起“傷心事”的時候,他完全不敢繼續問下去,生怕讓裏切想起什麽糟糕的回憶。

這一次清晰地捕捉到惡寒來源的理查德再也無法沉默下去:“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就別解釋了,”Reborn睜大黢黑的眼,煞有其事地勸他,“解釋就是掩飾,我們心照不宣就好。”

“……”理查德不由為Reborn睜眼說瞎話的功底側目。

阿爾克巴雷諾,彩虹之子,真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

可偏偏他沒辦法辯駁,要真有理有據地拆穿Reborn的瞎話,他就必須向澤田綱吉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而這,是目前的他所不願看到的。

因為Reborn的話,綱吉眼中的情緒似乎更加紛亂,他欲言又止地緊盯着理查德,其中糾結的各種意味讓理查德感到一陣陣頭皮發麻。

“收回你的眼神,綱吉,不然我不保證自己能控制住揍你的欲/望。”

“抱歉,”驚覺自己目光太過露骨,綱吉連忙道歉,“剛才只是,我不是對你……”

糟糕,他竟然犯了如此明顯的錯誤,沒有人喜歡自己不願提起的經歷被人窺視,甚至因此得到同情的目光,尤其裏切看上去自尊心那麽強,一定很反感類似憐憫的注視……雖然他真正的想法并不是廉價的憐憫與同情,只是說不清的難過與無措,可這在裏切的眼中大概也是十分刺眼的吧?

“對不起……”能說出口的唯有道歉。

看着懊惱低落,仿佛在自責的澤田綱吉,理查德實在沒能忍住嘴角的抽搐,冷眼睇向一手導演了這一幕的Reborn。

而後者,僅僅只是以示無辜地聳了聳肩。

“好了,Tsuna,你就不要再歪樓了,裏切要和你分享他的修行心得,你要好好聽着,沒事別插嘴。”

“……”誰答應分享修行心得了?被趕鴨子上架的五代目心情很不好,可一來他也不想繼續剛才的話題,二來這事并沒有觸及他的底線,如果不是這種讓人不愉快的方式,他對将自己的訓練方式告訴澤田綱吉這事并無任何反感,因此,他只冷下聲線,默許但充滿警告意味地盯着Reborn,“我記下了,彩虹之子。”

潛臺詞是……‘給我等着’麽?

Reborn挑起唇角。

“沒問題,我等着,”Reborn大無畏地繼續坑弟子,“父債子償,歡迎你随時找蠢綱出氣。”

“……”

“Reborn!”被當面坑了一把的綱吉簡直不能更心塞,卻只能用揚高的聲調表達自己的抗議,“你太過分了!”

“爬不上山的人沒資格說話,”列恩在Reborn手中變成一只八棱錘,迎頭給了綱吉一記,“老老實實聽着。”

Reborn對綱吉的暴/行讓理查德臉色微變。

似曾相識的場景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監護人兼老師,彭格列四世。只有三頭身、舉着八棱錘的Reborn,竟仿佛與記憶中九尺高、手持餐叉的身影重疊。

“當老師的都是這副德行嗎……”

一想到自家那位在他心中留下深刻陰影的老師,理查德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同時對澤田綱吉産生一種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之感。

而且,就論坑弟子的喪病程度而論,眼前的Reborn明顯要遠勝他的老師。一和澤田綱吉的遭遇對比,理查德覺得曾經的自己簡直幸福得不能再幸福了。

“或許,我的訓練方式很适合綱吉也不一定。”

理查德推翻了先前的判斷。他的訓練方式是他的老師一手替他拟定,綱吉有Reborn這麽一個比他老師還鬼/畜的家庭教師,照理說接受能力應該比他強,那些訓練方式難不到他。

理查德找來一盒餐叉,在綱吉不解的目光中,将一根鋼絲的兩頭綁上兩棵榕樹,造出一條十米長,五米高的懸空細線。

然後,他将一把餐叉擺了上去,叉口松松地卡着線,似乎随時會因為重力不均而掉下來。

澤田綱吉還沒看明白的時候,他的手上已經被塞滿了一堆叉子。

“站到那只餐叉上面,等站穩後往鋼絲上擺下一只叉子,以它為着陸點,以此類推,借餐叉走完整根鐵絲。注意,不能踩到鋼絲,餐叉不能掉,叉口只能插在鋼絲上,不能用鋼絲纏,不能使用死氣之火……”

“……我還是去爬山吧。”綱吉抽了抽嘴角,看向理查德的眼神變得愈加痛心。

一直接受這種地獄一樣的訓練……難怪裏切會有不願回憶的經歷。

比起裏切的老師,一直鬼/畜他的Reborn簡直是天使。

“裏切你……一直以來辛苦了,”澤田綱吉猶豫了下,還是踮起腳,遲疑地伸出手,像對待晚輩一樣摸了摸理查德的頭。

理查德:“……”

“我一直在想……”對上他詫異睜大的鳳眸,綱吉露出局促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雖然不比裏切大,但是我好歹也是你的……嗯……堂叔……所以,如果有什麽不開心的事,你可以完全不必顧忌地……”

作為當事人的理查德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而後,轉頭目光死地盯着黑禮服嬰兒:“Reborn,你該開槍了。”

為了不讓某位“前輩”黑化,Reborn從善如流地開了一槍。

“啊啊啊——複活,拼死也要爬上這座懸崖!”

一秒爆衫,進入兇暴模式的澤田綱吉開始兇暴地爬山。

理查德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長袍下擺獵獵生風。

五分鐘後,解除死氣化的澤田綱吉內牛滿面地扒在懸崖的半山腰。

——裏切看起來好像生氣了……是他說錯了什麽嗎,還是因為他太廢太弱看起來很不可靠?

在綱吉默默自我反省的時候,離開山崖的理查德找到了剛剛抵達的澤田家光。

“上次托你查的事怎麽樣了?”

“不太妙,”澤田家光的身上溢出凜冽的氣息,“九代目的行為太過反常,簡直……”

“就像假冒的一樣?”

“……!”

“你們有掌握‘九代目替身’的消息嗎?”

出于多方面考慮,許多Mafia高層都有“替身”這一存在,在關鍵時刻代替原主,如擋災、震懾、需要原主安定人心但原主不在的時候。

“替身的行蹤似乎并無問題。”

這樣的情況……究竟是他們多想了,還是九世他,其實擁有兩個替身?或者,是某個有心人瞞着所有人,調/教了一個與九世十分相像的冒牌貨?

“我回彭格列本部一趟,你留在這裏,”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理查德不由皺眉,“那個Xanxus……他真的是我們彭格列的人嗎?”

“他是九代目的兒子,自幼在彭格列長大。”

“他對彭格列的忠誠我不懷疑,但是……”

但是……該怎麽形容?

那種明明深愛,明明奉作信仰,卻仿佛孤獨得隔離,隔絕得發狂,被深愛與信仰拒絕在外,只能孤注一擲地或去奪取,或去否定的感覺?

在與澤田家光分道揚镳後,獨自一人在死亡之森深處等待[門外顧問]專機的理查德猶在考慮這個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上方忽然傳來一聲極低的嘆息。

“五世,這件事……你別插手。”

“什麽人?!”理查德警覺地躍出數米,銳利的視線直刺上方的枝桠。

竟然能無聲無息地出現而不讓他察覺……這個人……恐怕不是他能應付的角色!

已經因為對方難以想象的強大而做好最壞打算的理查德,在看清那人面貌的瞬間,驀然怔住。

金色的碎發,熟悉的火焰,仿佛洞察一切的金橙色雙眸……

“一、一世……?!”

作者有話要說:

#比起他,我的老師絕壁是天使#X2

被摸的五世沒有生氣,只是#心情略複雜#

有親提起初代的年代問題……我個人以及本文堅持[初代是19世紀人士]這一觀點,一切寫作都基于這一前提,因而本文設定五世是20世紀初的人,具體年表與家譜(自編)會找個時間理出來。

為了不顯得話痨,也不浪費爪機黨的流量,具體原因就不放這了,有興趣的親可以點以下網址去看:

LOFTER:

謝謝紅絡的長評,謝謝貓蔻和喵兄的地雷,吧唧吧唧(づ ̄3 ̄)づ╭?~

以及……每次說再渣游戲就剁手的時候總會進化成千手觸角怪【×

但是我還沒有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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