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十年後·回合一[3]

白蘭對彭格列指環的觊觎，理查德從那忽然喑啞下來的語調中聽出了些。

透着涼意的視線直掃白蘭的所在，停頓了足足一秒，才重新鎖定他的對手——身軀與力量都擴大好幾倍，仿佛生/化/突/變，變成了一只紅色恐龍的石榴。

雖然躲過了致命一擊，但理查德此刻的心情十分糟糕。

點燃指環的火焰，奇怪的匣子……這個時代的戰鬥方式超乎他的想象，他早已做好了嚴正以待的準備，卻沒想到這些東西比他想象的還要危險。

[修羅開匣]，這個聽着就讓人十分不舒服的招式，竟然是在自己身上嵌入一個燃着火焰的匣子，将指環上的死氣之火注入身體，把自己“開”成一只恐怖的怪物？

先不提攻擊力強大的紅色火焰，單論石榴變成怪物後的肉體力量……那怎麽可能是人類能做到的？完全突破了人體能做到的極限，簡直就像是——

“恐龍。”澤田綱吉凝重地注視着頂破天花板的紅皮怪物，“竟然将匣兵器與人體融合，你們難道瘋了嗎？”

人類制作工具是為了彌補自身的不足，将自己也做成工具……這是何等瘋狂可怕的行為。

“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最怕的是再次死亡，變成怪物又算得了什麽。”白蘭不以為然地振動身後的羽翼，“更何況，與匣兵器融合變成怪物的是他們，跟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你這混蛋——”

“這話可說的沒道理，變成怪物是他們自願的選擇， ”白蘭身前浮現一只白色的大掌，攔住來勢洶洶的烈焰，“作為他們的‘神’，替他們完成心願又有什麽不對？”

澤田綱吉不再開口，右手的炎壓在眨眼間迅速攀高。

“我比較好奇，”白蘭好似沒有察覺到蓄勢待發的恐怖力量，“那位彭格列先生的身上怎麽會有彭格列的大空指環？哪怕是在十年前，這件作為彭格列首領标志的東西也該是在綱吉君的身上吧？”

“說的也是。”模棱兩可地随口回答，澤田綱吉不知想到了什麽，沉冷的眼中透出一絲真實的暖意，“真是個逼真的仿制品，不是嗎？”

“可不要這麽忽悠我啊，綱吉君。剛剛的氣息，絕對是超A級指環瞬間爆發的力量，”白蘭眼中的乍然而逝的紫光涼得刺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超A級指環也只有7的3次方[1]而已……嘛，不說也不要緊，我想要的只是彭格列指環，至于它原來的主人是誰，一點也不重要。”

白蘭後背的羽翼被黑色火焰纏繞，身上的炎壓同樣急劇攀升。

“只需要殺掉他，将彭格列大空指環搶到手就可以了。”

黑色火焰擰成幾團漩渦，融入白蘭所放出的大空之火。

正與眼前的棕發男人對拼炎壓的白蘭忽然皺眉，若有所思地瞥了對方一眼。

“是我的錯覺嗎，每次說到‘殺’與‘死’的時候你的氣息就會亂呢，綱吉君……雖然掩飾得很好，可次數如此頻繁，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啊。”白蘭往不遠處的方向望了一眼，眼中精光閃爍，“以前想要你擾亂你意志都非常困難，今天竟然多次露出破綻，是因為那個少年嗎？”

“真可惜，剛剛只差一點，你的這位小少年就要變成肉泥了……不愧是彭格列指環，竟然能在一瞬間觸發火焰抵消攻擊，即便是同為73的瑪雷指環所開啓的修羅匣也拿他沒辦法呢……”而且，竟然能在生死危亡的關頭無意識地點燃彭格列指環自救，這個莫名持有彭格列指環的少年，果然擁有成為彭格列首領的資格？……這算什麽，彭格列以為從十年前召喚來一個早夭的首領候選人，就能改變他們的劣勢了？

白蘭眸中泛冷，唇角卻揚起與之相反的弧度。

“真的很遺憾不是嗎？”白蘭背後的羽翼被不祥的火焰徹底染黑，一如他話語中的顏色，“要是沒有剛才的巧合，就能見到血花四溢的景象了。鮮紅染透純白，那一定是十分值得期待的畫面吧？”

空氣中的氣壓驟然一變。

白蘭暗自提起警惕，一錯不錯地緊盯着氣息降至冰點的澤田綱吉，口中的撩撥卻依舊不依不饒。

“這樣讓人透不過氣的殺意真是久違了呢，上一回是什麽時候？彩虹之子死亡的那天？”

“這麽低級的撩撥，你果然着急了嗎，白蘭？”

白蘭嘴角的弧度拉了下來，“低級？不，怎麽會是低級，”他盯着澤田綱吉被橙色暈染的雙眸，辨析着沉靜瞳光中壓抑的怒火，好心情地揚高了尾音，“很有效，不是麽……”

沒錯，他才是這場游戲的主導者，運籌帷幄，玩弄人心。

無法掩藏弱點的澤田綱吉，根本不足為懼。

“破綻累累的你，根本不可能勝過我。”

白蘭一字一頓地翕動唇，預言一般篤定地說道；因為十年火箭筒帶來的變數而一直急躁的情緒仿佛也在這一刻沉澱了下來。

“因為，你所在意的無關的事太多了啊。”白蘭臉上劃過一絲獰色，淺藍色的能量團疾速沖向另一邊塌了一半的牆角，“白捏手——”

“X Burner·turnning！”

龐大的橙色火焰掀翻剩下的半片房頂，游龍一般沖向白蘭放出的能量團。

“石榴！”

尖銳的命令同一時間落下，全身覆滿恐龍鱗甲的怪物挺身而出，用肉身阻擋那片仿佛能焚毀一切的明亮火焰。

——什麽……！

澤田綱吉瞳中一震，心口下意識地一緊，但又很快恢複冷靜。

“呵……”

他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

如此自亂陣腳，的确如白蘭所說，一點也不像他。

白蘭的目的他也看得出來，是想借裏切的存在讓他束手束腳，甚至直接下殺手，讓他被憤怒沖昏理智。

但是，那個人，可沒白蘭想的那麽弱。

他雖下意識地想攔下白蘭的攻擊，但他心裏十分清楚。

這種程度的力量，尚且無法奈何裏切。

複雜難陳的低笑聲引來了白蘭的側目。

“這麽快就瘋了的話……這場游戲可會讓我很膩味哦，綱吉君。”

他瘋了嗎？

不，并沒有。恰恰相反，此刻的他前所未有的清醒。

澤田綱吉從懷中取出一只樣式古老的銀色懷表，彈開镂紋繁複的表面。

5分24秒。

這個時間，已經超出十年火箭筒的有效時間。

看來入江正一已經啓動那個白色裝置，阻隔了通往十年前的時空通道。

這也理所當然，今天本該是他的“忌日”，他本該進入那個白色的裝置，為十年前的諸位鋪好舞臺。

只是現在，一切都被打亂了。

一時間，他不知道是該遺憾還是該松口氣。

之前的出手一直有所保留，因為心有顧忌的原因，他一直在不着痕跡地拖延時間，只希望能挨過這五分鐘，讓裏切回到原來的世界……可既然裏切暫時無法回去，他也只能擱置所有的計劃，全力以赴地擊退白蘭了。

“開匣。”

絢麗的火焰注入小巧的匣子，匣孔調轉，對準白蘭的方向。

他沒有帶最強的匣兵器，身上的幾個匣子都只是一般的成色，比不得白蘭的大空白龍，但也不是沒有一拼的可能。

沒有強力的匣兵器，沒有彭格列指環，可他一直以來的戰鬥，倚靠的都不是這些外物。

額心的火焰擴散着瑰麗的光，将溫潤的眼眸染上一絲堅定。

套在指節上的指環再次碎裂，被極高的炎壓碾成齑粉。

“出來吧，Cinque[2]。”

一只橙色的鸾鳥引頸長鳴，身周的火焰纏成一道道漩渦，盤旋着沖向浮在半空中的白蘭。

驚人的攻勢與火焰，此時的白蘭卻無暇應對，只匆匆地讓太空天龍替他擋下這一擊，自己亦承受了不弱的侵噬。

血跡自他的眉角滑落，可他仍然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另一邊，被他的白捏手攻擊的那個方向。

“這個感覺是——”

因為不久之前石榴用肉身之軀擋下澤田綱吉的「X Burner」，對撞的爆破制造了漫天彌散的煙霧，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他并不能看清那邊的情況。

可由他放出的「白捏手」，因為屬于控制系的招式，仍然能夠被他感應。

而如今他所感應到的情況……似乎大大出乎他的預料。

「白捏手」，雖然只是極其粗糙的不完整版，但也是他從Ghost身上抽取的火焰所化成的實質攻擊，竟然被擋了下來？

不，不是擋，這可不是能輕易擋下的招式，這種感覺，分明是——

他不顧自己的傷勢，驅使白龍吹散煙塵，終于看清了那邊的景象。

一只巨大的冰雕立在中心，虛張的手掌形狀顯得滑稽而可笑。

而那個在他眼中早就是死人的亞麻發少年，正雙手對疊，壘出一個古怪的菱形架勢。

倏然，他睜開眼，倒映橙色火光的瞳中仿佛承載着歲月的重影。

“死氣零地點突破·絕對零度·改。”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前半段已修改。]-

[1]7的3次方：即三大世界基石，彭格列指環，瑪雷指環與彩虹之子的奶嘴。

[2]Cinque：意大利語，代表數字五。

謝謝大家的理解與安慰，突然覺得好輕松好開心，我會努力提高效率，合理安排時間的o(*///▽///*)q

手速作息學習三把抓，克服一切壞毛病，好好努力天天向上，總有一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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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昨天只睡了三個小時，實在有些撐不住了。因為說了十一點發新章，所以先把寫好的這段發上來……剩下的等明天爬起來再寫。

關于更新頻率，我只能說每周盡量維持一萬五字的打底，手殘學生黨沒辦法做到全職的速度，忙的時候每天熬夜通宵也只能堪堪保證一周五更。我已經盡我最大的努力了……甚至身心俱疲……接下來會更忙，但我會努力堅持，也希望一些親們能理解，我在努力，但是能力有限，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最後，不管我們的緣分能維持多久，都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陪伴。

——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