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十年後·回合一[7]

“放太久”的東西能吃？而且，食物放久了和燒焦有什麽關系，難道這個時代的匣子自帶燒烤功能？

似乎是看出了理查德眼中的懷疑，澤田綱吉從他手上取過餐叉，叉了一團面，面不改色地遞到嘴中：“能吃。”

理查德：“……”

帶着堪稱詭異的心情，理查德飲盡杯中的酒汁，又與身邊的某人一起吃完眼前的簡餐，拿紙巾揾了揾嘴角。

雖然賣相總帶着或多或少的瑕疵，但味道意外的不錯。

橙色火焰再次亮起，象牙白的餐具被收回掌心大的匣子當中。

一閃而過的亮光使理查德不由側目。

“這個時代用指環戰鬥，是用死氣之火把指環包住嗎？”

“不，這與我們彭格列激發死氣之火的方式不一樣。我們進入死氣化是為了引出體內蘊藏的所有潛能，而點燃指環，是以指環為媒介，将精神力量——也可以理解為意志力——引導出來，同時借助指環與匣兵器的力量打倒敵人。”

“精神力量……？術士的那種？”

“稍微有一些相似，但并不全然等同……”忽然，澤田綱吉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眉眼微動，“亞瑟，停車。”

機動車在刺耳的剎車聲中停了下來。

“怎麽了？”理查德早在澤田綱吉開口的瞬間就将手摁在武器上，此刻正一面警覺地掃視窗外，一面低聲詢問。

“這條路恐怕不對，”澤田綱吉快速解釋了一句，朝前方的助理命令道，“亞瑟，調頭，從前一個路口7點鐘方向的那條小徑走。”

“是，BOSS。”

助理毫不猶豫地調轉車頭，不起眼的黑色甲殼蟲噴出一道灰煙，箭矢一般沖回來時的方向。

3分鐘後，一隊身着白衣的人出現在這條道上。

“古羅大人，前方沒有Target的蹤跡。”

“閉嘴，乖乖等着，白蘭大人說他們會經過這裏他們就一定會經過這裏，現在只是時間上的偏差……”隸屬密魯菲奧雷家族·白魔咒第八部隊的隊長，古羅·基西尼亞忿忿咬牙。

他在一個星期前慘敗于六道骸的手下，敗給彭格列霧之守護者的恥辱仿佛時刻抓撓心髒的毒爪，讓他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該死的地溝鼠，仗着不是自己的真身……”

古羅·基西尼亞的臉一陣扭曲。

這次他一定要把握住機會，将彭格列的那些小老鼠擊殺。

古羅·基西尼亞絲毫不知道自己所圍堵的目标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此次的行動注定是一場空，兀自咬牙切齒地布置陷阱。

幾千米外，一輛黑色的車在窄道上急速前行。

“往右，直行三十米，往左，”澤田綱吉冷靜地指揮線路，眼中仿佛倒映着縱橫交織的線網。

忽然，那些不斷延伸的線猛地斷裂，平靜的雙瞳因為突如其來的危險感猛然一震。

坐在他身側的理查德同樣變了神色，幾乎同一時刻讓自己進入了死氣模式。

很危險。

突然出現的，是幾乎毫無掩飾的，強大的壓迫感與戰意。

那身處暗處的人尚未進入他們的視野，就已散發出屬于最危險的兇獸的氣息，使他們不得不全身緊繃，無法有絲毫的掉以輕心。

然而，只半秒的時間，澤田綱吉便松下肩膀，眼中的異樣飛快地恢複平靜，“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

理查德沒有放松警惕，目光眺向斜下方的緩坡道。那個方向，視線的盡頭，一道颀長的黑色人影踽踽前行，毫不遮掩自己的行蹤，緩緩地朝他們所在的地方走來。

那人約有180cm的身高，身着黑色西服，內襯紫色襯衣，黑色碎發迎風拂動，頭頂窩着一只網球大小的黃色雛鳥。

“雲雀前輩，”澤田綱吉道出來人的身份，推開車門下車，“你不是在并盛……”

雲雀……嗎？

記得（澤田）家光曾經說過，雲雀是他為綱吉選的雲之守護者？

理查德審視來人的目光微頓，停留在那張似曾相識的臉上。

這張臉，他可非常的印象深刻。抗毒性與意志力強得令人發指，平生僅見，這樣的人，天生便适合暗世界的舞臺。

“被那個眼睛男吵得不行。”被稱為雲雀的東方青年恹恹地打了個哈欠，冰藍色的鳳眼驀然睇向朝他走來的那人，“澤田綱吉，你還沒死？”

理查德臉色一變，未等他的眼瞳徹底被怒火灼燒，身前突然出現一道黑影，阻隔在他與雲雀之間，也打斷了他即将住口的質問。

“等等。裏切，不是你想的那樣……雲雀前輩的脾氣就是如此，他沒有別的意思。”

“閉嘴，十世。”

“沒錯，你還是閉嘴吧，澤田綱吉，”雲雀恭彌往旁邊邁了兩步，平淡的視線對上冷眼看他的理查德，“露出這樣的眼神，是要和我打一場嗎？”

不等理查德回答，澤田綱吉便已皺眉打斷：“不行！”

“我可沒問你。”雲雀恭彌點燃指環取出匣兵器中的武器，在紫色指環裂成粉末之前，他的手中已握緊兩只浮萍拐，劃破靜谧的空氣，閃電般沖向二人，“想要變回草食動物的話，就在這裏連你一起咬殺了吧。”

“狂妄。”理查德不由冷笑，在雲雀恭彌出手的第一時間便已進入死氣模式，但在他與雲雀恭彌交手之前，耳邊突然傳來清脆的“咔嚓”聲，仿佛堅果碎裂，突兀而短暫。

下一秒，他的眼前出現熟悉的粉紫色煙霧，似曾相識的下墜感阻遏了他的所有行動。

——這個是……！

煙霧散盡，平緩的坡道上再沒有理查德的身影。

澤田綱吉松開手，碎裂成八瓣的褐色“果殼”從指縫滑落，無聲地垂落在地。

雲雀恭彌收回浮萍拐，掃了眼地上的碎屑，又将視線轉回澤田綱吉的臉上。

那被陰影籠罩的半張側臉，看不清任何表情。

對此，雲雀恭彌只是平靜地看着，好似沒有任何情緒，又似帶着一線嘲諷。

“你早該捏碎這枚‘開關’，把理查德·彭格列送回去。”雲雀恭彌道，“既然你沒‘死’，收容十年後我們的白色裝置還沒開始啓用，這枚掌握在你手中的‘開關’就算損毀了也沒關系。為什麽不在錯誤出現的時候就破壞‘開關’，把他丢回十年前？”

“在你來這之前，我就準備這麽做。”

“我不想管你那無聊的動機，可你妨礙計劃，實在很讓人火大。”

“抱歉，雲雀前輩……但是，計劃不會有礙，請相信我。”

澤田綱吉俯身拾起“果殼”的碎片，原以為不會再得到回複的聲音，忽然不期然地從他的前方傳來。

“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微曲的手指一頓，若無其事地撚起最後一片碎片。

澤田綱吉直起身，唇角帶着溫和的微笑：“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能讓我害怕的東西了。”

他小心地收好每一片碎片，

“可以拜托正一再給十年前的他寫一封信嗎？”

“杜絕一切可能的意外，不要再讓裏切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QAQ偷偷用爪機嚕出一章發上來……明天要考科目二，求一定過啊！過了就不用每天被教練抓着練習了QWQ。

以及……

(*///▽///*)關于食物事件的原委，以後會寫番外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