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4)

作。

中午時,陸仲謙打電話過來約吃飯。

“正忙着呢,晚上吧。”秦嫣笑着拒絕,“你們那離這挺遠,你來回跑也挺累的,別這麽折騰你自己。”

電話那頭傳來陸仲謙低低的笑聲:“真體貼,我下午要出去,順便而已,你不方便的話就算了,下午下班後我去接你。”

“好,路上小心。”

秦嫣從不過問他工作的事,叮囑了兩聲便挂了電話,和林小由幾個一起吃了頓午餐,小憩了一會兒,正要開始忙工作時手機便響了起來,是鐘炫的電話,約她去厲家一趟。

“怎麽了?”秦嫣奇怪問道。

“馬上過來就是。”鐘炫應着,聲音略低,“帶上你們所裏那套檢測工具。”

他這麽一說秦嫣瞬間明白過來,除了玉玺,鐘炫不會這麽急着叫她過去。雖然季闵讓她不要再插手royal任何相關的事,只是這畢竟是在厲家,有鐘炫在,而且玉玺的事越早解決她便能越早退出來,自從和陸仲謙在一起後,她發現她越來越渴望沒有任何阻礙地和陸仲謙在一起。

挂了電話,秦嫣馬上開車往厲家而去。

厲琳今天沒去上班,在家代厲老爺子就上次那批收藏品拍賣的事和陸仲謙商談,厲老爺子今天身子不太舒服,去了醫院,也就全權交由厲琳負責。

厲琳雖然年輕,談判桌上卻也雷厲風行,頗有乃父之風,因此厲老爺子很放心地把這些事交給她負責。

她和陸仲謙約的也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陸仲謙還沒到,秦嫣先過來了。

厲琳不知道秦嫣和陸仲謙的關系,看秦嫣進來,就笑嘻嘻地沖秦嫣擠眉弄眼:“二嫂,來了啊,二哥老早在樓上等着了呢。”

秦嫣被她這聲二嫂叫得有些局促,幹笑着道:“別瞎說,我來找你二哥有點事而已。”

“不用解釋,不用解釋。”厲琳擺着兩只手,眉笑顏開地道,“我了解。”

Advertisement

然後扭頭沖樓上喊:“二哥,二嫂來了。”

話音剛落一會兒鐘炫高大的身影便出現在樓梯口上,沖秦嫣露出一個笑容:“上來吧。”

秦嫣在厲琳促狹的笑意中尴尬上樓,厲家請了不少保姆,經過昨晚那頓飯,再看厲琳“二嫂”長“二嫂”短地叫,對秦嫣的到來也就不覺奇怪,反倒是客氣地引她上樓。

秦嫣看着厲琳理所當然地覺得她應該來她家,應該随意進入她家任何一個房間,突然有些明白鐘炫昨晚态度暧昧不明的用意,似乎為的就是給她創造名正言順理所當然進出厲家的機會。

厲琳看着秦嫣上了樓,扭頭朝屋裏其他人吩咐:“別去打擾二少爺和未來二夫人。”

這話落在秦嫣耳裏便帶了一絲尴尬,想到了昨晚在書房的那幕,厲琳大概覺得她和鐘炫在一起就必須得幹柴烈火一回了。

“別理那瘋丫頭。”鐘炫低聲說道,為避免其他人懷疑,先帶着她回了他房間一會兒,這才帶着她進了書房。

“東西帶過來了嗎?”兩人直接走向保險箱,鐘炫輕聲問道。

秦嫣輕點頭,開了保險箱,看着他戴上手套,把東西拿出來,然後拿過她遞過來的檢測工具,細細地查看起來。

秦嫣看鐘炫在,也用不到他,也就任由他忙活着,好一會兒後,鐘炫終于把東西放下,淡定扔下兩個字:“假的。”

秦嫣擡眸望他,鐘炫把東西給她:“不信你自己檢測一下。”

秦嫣伸手接了過來,檢測完,有些洩氣地把東西放回了原處:“又白忙一場。”

長長地舒了口氣:“是不是這東西其實根本就一直沒找着過。”

鐘炫聳聳肩:“誰知道。現在也就只能看king那邊了。”

“你們家沒和king有什麽關系吧?”秦嫣随口問道,只是想到兩個和玉玺相關的,看着也不像完全沒聯系。

鐘炫動作略頓,然後面色無常地把東西放了回去:“這我還真不知道。”

他也才剛認祖歸宗沒多久,畢竟是在外面待了二十幾年的兒子,比不得厲家內長大的孩子,厲家老底沒可能向他坦白得一清二楚。

“對不起。”聽出他話中的黯然,秦嫣低聲道歉。

鐘炫笑了笑:“道什麽歉。”

小心把原處恢複原樣。

“走吧。”鐘炫留下一句話,已經帶着她出了屋。

既然已經證實東西是假,秦嫣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和鐘炫道了聲別,轉身下樓。

“我送你吧。”鐘炫說着,跟在她身後陪她下樓。

強大的落差和失望,秦嫣心情多少有些影響,下樓時便有些心不在焉,也沒留心看樓下,直到厲琳促狹的嗓音從樓下傳來:“二哥,二嫂,這麽快下來了,怎麽不在屋裏多待一會兒。”

秦嫣沒擡頭,也懶得糾正:“單位還有事,先回去了。”

“這麽急幹嘛,一會兒一起吃頓飯吧,正好陸先生也在。”厲琳笑着道。

陸先生?

這三個字落在耳中時,秦嫣心裏突然就顫了下,對這三個字的敏感讓她下意識地往樓下望去,在與那兩道冷漠視線交彙的瞬間,秦嫣腳下陡然踩空。

“小心。”鐘炫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

秦嫣驚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厲琳不明所以,只當秦嫣忙着看帥哥沒留意腳下的階梯,打趣道:“二嫂,你這樣我二哥會吃醋的。”

“我……”秦嫣突然覺得有口難言,手微微一掙從鐘炫手中掙脫了出來,下意識往陸仲謙望去。

陸仲謙依然坐在沙發上沒動,雙手環胸,微側着頭,面色淡淡,近乎無表情,就這麽一動不動地盯着她望,兩汪寒潭般的黑眸靜冷無波,卻看得秦嫣心底一陣拔涼。

☆、059.晉江獨發

鐘炫也往樓下望了望,看到陸仲謙時微微眯眸,沖他露出一個笑容,手很是自然而然地搭在了秦嫣的肩上,擁着她欲下樓。

秦嫣不解鐘炫為什麽突然這麽做,下意識地扭着肩要掙紮,鐘炫的手掌扣得緊,她的掙紮只是徒勞,在外人眼中便帶了絲心虛的別扭。

掙紮不開,秦嫣眼裏便帶了絲怒,手肘擡起便狠狠往鐘炫肋間撞去,鐘炫身手比她好,她的手肘還未撞上他之時他已經閃身到了一邊,手掌卻依然緊扣着她的肩,強行帶着她下了樓。

陸仲謙将這一幕看在眼中,黑眸越發地深冷,眸中的墨黑仿似無邊的黑洞,一點一滴地将那眸中的情緒吞噬,冷峻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依然這麽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盯着樓梯上的兩人。

秦嫣被鐘炫扣着肩強行帶下了樓後才得以掙脫開來,下意識便望向陸仲謙,陸仲謙卻并未望她,只是緩緩起身,唇角略略勾起一個笑,和鐘炫打了聲招呼:“鐘先生。”

鐘炫也微笑着向陸仲謙打招呼:“陸先生。”

厲琳看鐘炫似乎沒有介紹秦嫣的意思,怕秦嫣尴尬,也就多事地想要給陸仲謙和秦嫣做介紹:“這是HZ的總經理陸仲謙先生。”

然後指着秦嫣:“這是我……”

“秦嫣。”鐘炫突然打斷厲琳,接下了她的話。

陸仲謙終于望向秦嫣,面色淡淡:“秦小姐。”

“陸仲謙我……”秦嫣想要解釋,看厲琳疑惑地往她這邊望過來,又硬生生地把話打住,“陸先生。”

厲琳看業務已基本談完,招呼着大家一起吃飯。

“不用了,我公司還有點事,下次吧。”陸仲謙拒絕道,語速平緩,客氣有禮,說話間已經整理好自己的文件,轉頭和厲琳鐘炫告辭,唯獨沒有理會秦嫣。

秦嫣被他冷漠的态度堵得難受,看着他走出去後便也以着有事為由先走了,厲琳還想挽留,鐘炫卻阻止了她:“下次吧。”

秦嫣追着陸仲謙走了出去。

“陸仲謙。”她在他身後叫他的名字,陸仲謙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不想理她,腳步沒見絲毫停滞,直直走向了停在院子裏的車,拉開車門便上了車。

秦嫣在他開車前追了上來,抓着駕駛座的窗戶,急聲解釋:“陸仲謙,我和鐘炫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

想說工作,但又顧忌着此刻身在厲家大宅內,不得不生生打住,以為經過昨晚的坦白他會懂,卻沒想到陸仲謙看也沒看她,只是利落地摁下了窗戶開關,任由窗戶緩緩關上。

墨色的玻璃阻擋了她的視線,秦嫣只來得及看到他緊繃的側臉,冷峻的線條瞬間将他和她推到了千裏之外。

車子幾乎在車窗關上的瞬間便已疾馳而去,手心下平滑的觸感随着陡然滑離的車子而消失,秦嫣怔怔地站在原處,盯着車尾卷起的一縷輕煙,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鐘炫走了過來:“這就是他對你的愛?”

“不用你管!”

秦嫣扭頭,突然沖他大吼,吼完後才發現臉上濕濕滑滑的,她從他怔然的眸中看到了自己此時的狼狽,一聲不吭地抿了抿唇,轉身上了車,鐘炫不放心她,追了過來,敲着她的車窗:“我送你回去。”

秦嫣沒理會,倏地踩下了油門,車子踉跄着駛出了厲家大宅。

秦嫣沒有回品鑒,開車往HZ而去,一路上不斷加速,在離HZ最近的十字路口時終于看到了陸仲謙的車,與她隔着段距離,卻任憑她怎麽追也追不上。

陸仲謙的車子在HZ大門外停了下來,陸仲謙面無表情地推門下車。

秦嫣也趕緊下車,想要追過去向他解釋清楚。

“陸仲謙。”她在他後面叫着他的名字,和他隔了小段距離。

陸仲謙沒應,腳步未停地從保安亭走進了大門內,秦嫣想追過去,卻因為沒有訪客證被攔了下來。

攔她的是上次那名保安,鐵面無私得令人發指,只是那次因為陸仲謙的開口給她放了行,那時尚算陌生人他都替她說話,可如今,兩人甚至昨晚還如膠似漆,明明知道她被攔了下來卻沒有停下來為她說一句話。

秦嫣心裏突然特別的難受,沖着陸仲謙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瘋了般,用盡全身力氣吼道:“陸仲謙你混蛋!”

吼完自己先忍不住哭了起來。

許是她的哭聲太過大聲,陸仲謙的腳步倏地停了下來,轉過身,走了過來。

秦嫣看着他黑着臉一步步走近,緊抿着唇,臉上還懸着淚水,就這麽倔強地盯着她。

陸仲謙走到了她面前,手掌一伸,突然一把揪着她的手臂将她拖進了懷中,一只手箍着她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夾着沉怒的吻便兇狠落了下來,就這麽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狠狠地咬上了她的唇。

秦嫣沒想到他會這麽做,他的吻完全無溫柔可言,秦嫣明顯從他兇狠的啃吻中感受得到他勃發的深沉怒氣,卻又覺得委屈,她拼了命地掙紮,卻抵不過他的力道,只能任由他将她整個揉入懷中狠狠地吻着,直到一聲重重的咳嗽聲從他的身後響起,他放開了她。

雙唇剛被放開秦嫣便覺得唇畔上火辣辣的疼,他磨破了那細嫩的表皮。

秦嫣擡眸往他身後望了眼,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程家人,包括程傲天程筱蔓程婉寧,以及程瑞東。

她剛才氣急哭吼的那聲聲音太過響亮,驚動了辦公樓裏的人。

除了不相關的人,在場的人沒一個臉色說的上好看,包括秦嫣。

程傲天黑着臉往陸仲謙和秦嫣掃了眼,怒聲斥道:“大庭廣衆下,這成什麽樣子。”

程筱蔓也是面色複雜地往兩人望了望,沒什麽立場說什麽,只是扶着程傲天安撫着。

程婉寧知道陸仲謙護着秦嫣,暗暗往秦嫣望了眼,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擔憂地往程瑞東望去。

程瑞東面色有些蒼白,卻緊咬着唇沒有說話。

秦嫣被陸仲謙的手掌壓在了懷中,她掙了掙,沒能掙開,陸仲謙的手掌将她牢牢壓在胸前。

陸仲謙臉色也很不好,黑着臉往衆人掃了眼:“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程傲天重重地哼:“都多大的人了,一點小別扭還非得鬧得人盡皆知,還嫌別人看的笑話不夠多?”

話裏明顯帶了些指桑罵槐的味道,秦嫣聽着不太好受,雖說的是大實話,只是過往那些不愉快的經歷讓她沒辦法很平心靜氣地接受這些實話,她推開了陸仲謙,咬唇望向程傲天:“抱歉,讓你們看笑話了。”

轉身便走,陸仲謙伸手拉住了她,秦嫣用力甩開了,上了車,車門關上時,聽到程傲天沉怒的嗓音:“這人都還沒嫁過門就這麽大脾氣,以後要過門了還不得騎到頭上去作威作福。”

對她在衆目睽睽下這麽不給陸仲謙留面子很是不滿。

秦嫣咬了咬唇,倏地踩下了油門,疾馳而去。

陸仲謙看秦嫣車子開得飛快,把手中的那份資料強塞到了程傲天手中:“這是今天厲家的單子,您自己看着辦。還有,她就是要嫁也是嫁入我們陸家,不是你們程家,她真要作威作福,我陪着她。”

轉身上了車,追了過去,在前面路口看到另一輛跟在她身後的黑色奧迪時,車速緩了下來,臉色也冷了下來,握着方向盤的手一轉,把車子調往了別的方向。

秦嫣也不知道要去哪兒,就這麽胡亂開着車,等她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在江邊停了下來。

她随意往後視鏡望了眼,看到從奧迪車上下來的鐘炫,抿了抿唇,坐在原處沒動。

鐘炫在她窗戶上輕扣了幾聲,秦嫣沒有理會,只是坐在原處未動,臉上還挂着些淚痕,雙眸有些紅腫。

鐘炫看她不下車也不開窗,也沒再堅持,只是雙手環胸,背倚着她的車子立在那兒,盯着眼前的江邊景色,看着心情絲毫未受影響。

秦嫣和他僵持了一會兒,推開了車門下車。

鐘炫盯着她紅腫的眼睛,嘆息了聲,望向她:“沒事吧?”

秦嫣沒應他,轉了個身,走向江邊。

鐘炫不以為意,一言不發地跟在她身後走,好一會兒,他終于開了口,聲音徐緩随意:“秦嫣,以你的性子,你昨晚就已經向陸仲謙坦白過我們之間的事了吧。”

秦嫣抿着唇沒應他,對于他能猜到她的心思絲毫不覺奇怪,兩個人一起長大,他一向很懂她的心思。

“即便你已經向他坦白清楚,可是當他看到你和我那樣,他依然什麽樣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甚至不願聽你解釋,寧願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願去相信你。”

他的話精準地刺中了她的狼狽,秦嫣心髒收縮了下,僵硬的臉上已扯不出絲毫表情來,只聽到自己硬邦邦的聲音:“那也是我的事,不用你專門攪和進來。”

“我是不想攪和進來。但是,”鐘炫望向她,“秦嫣,我一直把你當成最親的親人來看,我不想看到你受任何委屈,不想看到有一天你會因為一段感情變得不像自己。你看看你為了和他在一起做出了多大的犧牲,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是他知道嗎?我今天就是要故意制造這樣的誤會,我就想知道,他到底值不值得你這麽做,就想看看,他是先在乎你的感受,還是先在乎他的感受!如果他真把你放到心尖上去了,我會盡我所能地幫你善後,讓你無後顧之憂地嫁給他,如果不值得,我不想看着你自取滅亡。”

“那也是我的事我不想讓你管行不行?”秦嫣突然扭頭對他急吼,吼完自己又覺得難堪。

鐘炫也隐約動了怒:“你以為我就想去管你?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什麽個情況?萬晴重啓對萬寧案子的調查,手中握有你闖入HZ的圖片證據,已經開始暗中調查你,一旦她有确鑿的證據證明你就是國際上知名的文物竊賊,就憑着你和陸仲謙的關系,你以為她會放過你?”

秦嫣面色白了白,抿着唇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當初陸仲謙設計你,萬晴能掌握那張照片?如果不是因為你和陸仲謙的關系,你以為萬晴會有那閑工夫去調查你?”鐘炫盯着她,繼續說,“你看看你跟了陸仲謙,你得到了什麽?你為了他甚至連royal接班人的位置都放棄了,可是他為你做過什麽了嗎?就今天這麽一點小事,解釋一下就能明白的事,他怎麽對你的?如果有一天,你也不幸落到了幹媽那步田地,你覺得他不會像我們所有人一樣放棄你?”

鐘炫說話一向犀利,秦嫣被他說得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陸仲謙給不了她那樣的底氣去反駁鐘炫,而她也給不了自己那樣的 。

————

告別了鐘炫後秦嫣回了品鑒,下班時陸仲謙沒過來接她,也沒打電話過來,她也沒給他電話,徑自開車回了家。

秦冉已經下了班,正坐在沙發上,面色不是很好,秦嫣沒什麽心情,也就沒追問,打了聲招呼就上了樓。

秦正濤疑惑地望向秦冉:“小三兒怎麽了?”

秦冉:“大概工作累吧,我上去看看。”

起身上了樓。

秦嫣剛把房門關上,正要落鎖便響起了敲門聲。

秦嫣拉開房門,望向秦冉:“姐,什麽事嗎,我很累……”

話沒說話,被秦冉插%進門縫的一只手給強行把門推開了。

秦冉面無表情地擠了進去。

秦嫣從沒見過這樣的秦冉,心裏掠過不安,望向秦冉。

秦冉手往牛仔褲後袋一伸,收回手時指間已經夾了兩張輕薄的照片。

她将照片往桌上一甩,望向秦嫣:“秦嫣,你到底是誰?”

☆、060.晉江獨發

“秦嫣,你到底是誰!”幾個字随着映入眼中的照片重重地砸進了心底,秦嫣望着秦冉扔在桌上的照片,半晌沒反應。

照片上是她和鐘炫在書房,她低頭解密碼,另一張是她拿着那尊玉玺在檢測,照片很模糊,顯然是攝像頭拍下來的。

她以為鐘炫在叫她過來時,已經把所有的隐患都排查了,卻沒想到還是被拍了下來,到底是她太信任鐘炫還是自己太笨?

她懷疑嚴厲懷疑林小由懷疑莫非懷疑高健懷疑品鑒裏的每一個,卻獨獨不會去懷疑鐘炫,即使明知道他的立場變得微妙起來,卻不會懷疑他對她的好,別人或許會縱容別人傷她,但鐘炫不會,那天那一巴掌甩下來,如果那個人是鐘炫,即使他阻止不了,至少也會讓人給她上藥。

因此她從沒去懷疑過鐘炫,可是這照片又讓她變得不确定起來。

秦冉看秦嫣盯着照片沒說話,眼裏是難掩的失望,除了失望還是失望,昨天因為秦嫣和鐘铉在書房的事姐妹倆就沒和好,如今又鬧出這麽一出來。

秦冉彎腰撿起了那兩張照片,望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走出去了。

門被打開再次被掩上,秦嫣怔怔地盯着門口,好一會兒,長長地呼了口氣,默默地坐回床上,軟軟地倒了下去,盯着天花板發呆。

手機響起,秦嫣緩緩扭頭望向被扔在床上的手機,伸手拿過來,看了眼,又放了下來,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神經病,本來就是她要追着他解釋清楚的,他不願聽解釋時,她拼命追,等他回過頭來,願意聽了,她又不願理了,卻不知道是她犯賤還是他犯賤。

手機響了兩遍便停了下來,不到兩秒又重新響了起來,秦嫣拿過手機,摁斷,關機,扔到一邊,抱過枕頭把自己悶在枕頭裏不說話。

陸仲謙聽着電話那頭“嘟嘟”的忙音,捏着手機的手緊了緊,重新再撥了一遍,卻已顯示關機。

緊抿的薄唇動了動,陸仲謙把手機往副駕駛座上一扔,踩下油門,握着方向盤的手一個利落打轉,往秦家駛去。

————

陸仲謙進屋時秦老爺子和秦冉都在,秦妃也已經回來,正在陪秦老爺子聊天。

秦冉嗑着瓜子,面色不太好。

經過上次開誠布公地談過一次後,秦正濤看到陸仲謙時态度和煦了很多,笑着沖他打招呼:“小陸,過來了?吃過飯了嗎?”

陸仲謙點了點頭,和秦正濤打了聲招呼,問道:“秦嫣在嗎?”

秦妃下意識往樓上看了看,随口道:“秦嫣也回來了?”

秦正濤點點頭:“嗯,今天也不知道吹的什麽風,一回來就躲房間去了。”

秦冉擡頭望了陸仲謙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擡手往樓上指了指:“在屋裏。”

“發生什麽事了?”秦正濤隐約察覺到幾個人今晚的異常,皺眉問道。

秦冉瞥了他一眼:“能有什麽事。”

看陸仲謙臉色不太好,再想想秦嫣剛才失魂落魄飄進來的模樣,八成就和鐘炫脫不了關系,常在河邊走,就沒有不濕鞋的道理。

對一個人失望時,甚至連和她有關的事都懶得理會。

秦冉抱着瓜子袋,有一下沒一下地啃着,沒再理會任何人。

陸仲謙嘴角勉強扯出一個弧度,沖秦老爺子笑着道:“沒什麽事,我先上去看看她。”

說着上了樓,在門口敲了兩聲,剛開始沒有回音,好一會兒秦嫣悶悶的聲音從屋裏幽幽傳來:“我很累,想睡一會兒,有什麽事明天吧。”

之後便沒了聲響。

陸仲謙試着扭了扭門鎖,門沒鎖,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秦嫣聽到門鎖轉動的聲音,只當是家人,依然悶在枕頭裏沒有說話,直到感覺到床側明顯凹陷了下去,一只手抓着她悶在臉上的枕頭拿開,她才睜開眼,看到面無表情坐在床邊的陸仲謙時愣了愣,然後抿了抿唇,望向別處,沒理會他。

陸仲謙也只是盯着她,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麽沉默着。

最終還是秦嫣忍不住,翻身想要坐起,陸仲謙卻突然壓了下來,将她狠狠壓在身下,手掌繞過她的頭捏着她的下巴就狠狠吻了下來。

秦嫣死命掙紮,陸仲謙整個身子都壓在她身上,像頭被觸怒的獸,将她整個壓在身下,揉在懷中,狠狠地吻着,直到幾乎将她的唇磨破才放開了她,一雙寒潭般的黑眸依然緊緊地盯着她,抿着唇不說話。

秦嫣擡起手背狠狠地擦過嘴唇,他的眼眸又眯了眯,捏着她的下巴又想吻下去,卻在看到她眼底的濕意和受傷時停了下來,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很複雜。

秦嫣咬着下唇沒有說話,只是一聲不吭地推開他,閃身到一邊,坐了起來,理了理頭發和衣服就想出去,陸仲謙終于開口。

“秦嫣。”

秦嫣沒應,只是往門口走去。

“對不起!”低低的道歉在身後響起。

秦嫣腳步突然停了下來,突然轉身朝他大吼:“和我說什麽對不起,我就是和鐘炫在一起就是瞞着你偷人了。”

吼完眼睛又有些濕,下唇一咬,把門拉開,“碰”的一聲又狠狠把門關上,一步不停地下了樓,剛擡頭便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秦妃,秦妃臉色隐約有些蒼白,看到秦嫣望向她時唇角勉強扯出一個笑。

秦嫣站在了原地沒動,她剛才哭吼得大聲,樓下的人早已是聽得一清二楚。

秦正濤看她下樓,站起身,望向她,看着她滿臉淚痕,往也追着出來的陸仲謙望去,聲音很沉:“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吼完扭頭望向面無表情坐在沙發上無動于衷的秦冉:“你是不是也知道發生什麽事了?你來說,究竟怎麽了。”

秦冉沒動,似是沒聽到般,只是盯着電視不說話,擱在沙發上的手機響起,她沉着臉抓過,看也沒看就摁斷。

秦正濤一看這架勢,眉頭擰得更深:“你也出問題了?”

秦冉倏地站起身:“我沒事。”

繞過秦嫣,上了樓。

秦正濤頭疼撫額,望向緊咬着下唇的秦嫣:“到底怎麽了?說的什麽氣話。”

“我沒事。”秦嫣低應了聲,“我出去一趟。”

繞過秦妃身邊時,停了停,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起,低低留下幾個字“不是你想的那樣”後便出去了。

陸仲謙下意識追出去,被秦正濤給攔了下來:“你來說,到底怎麽回事?前幾天你是怎麽答應我來的,現在你看看你把她……”

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冉剛走到樓上,聽着秦正濤這話兒一味指責陸仲謙,想到昨晚書房裏秦嫣和鐘炫那些事兒,有些為陸仲謙抱不平,忍不住轉過身,望向秦正濤:“爺爺,您能不能別逮着個人就瞎指責?秦嫣她做了什麽事你怎麽不去問她去。”

陸仲謙一聽秦冉這話中有話,顯然不是知情就是有誤會,眉頭不自覺擰了擰,扭頭望向她。

秦冉看了他一眼:“別問我,你們幾個的事要怎麽解決是你們自己的事。”

秦正濤對秦冉的話有些不滿:“什麽叫她做了什麽事,就那丫頭能鬧出多大的事來。”

秦冉輕哼了聲:“她本事大着呢。就您老這麽寵着她慣着她,旁人說她一句您就一味護着她,現在好了,看看人都被您寵成什麽樣兒了,正經事不幹,盡幹些……”

生生打住,沒再說下去,冷着臉一聲不吭地轉身回了房,把房門摔得“碰碰”作響。

☆、061.晉江獨發

秦正濤被秦冉這一番指責鬧得莫名其妙,想到秦嫣剛才怒極吼的那聲,望向陸仲謙厲聲便問:“怎麽又把鐘炫給攪和進來了?三丫頭腳踏兩船了還是你懷疑她腳踏兩船了?”

秦妃不自覺地往陸仲謙望去。

陸仲謙不想多談:“和他沒關系,我先走了。”

秦正濤在他背後吼:“陸仲謙,我是看你靠得住才答應把我們家三丫頭交給你,但我也不想害了你。如果真是她朝三暮四了,我會讓她給你個交代,如果是你懷疑她朝三暮四,我也不想偏袒誰,該怎麽做你自己知道。”

陸仲謙身影頓了頓,沒有停下,也沒有應他,徑直走出去了,外面已沒有秦嫣的身影,她已開着車離開了。

陸仲謙給秦嫣打電話,“嘟”了一聲後就被挂斷了。

陸仲謙知道她在氣頭上,他也在氣頭上,稍早前她和鐘炫相攜着親密出現在的場景刺得他心髒一陣陣地收縮,她前一刻才拒絕他一起吃飯的請求,下一刻卻在另一個男人家裏陪着他成雙成對地出現,甚至對于“二嫂”這個稱呼處之泰然,那般自然的應答,就好像她早已習慣甚至是樂見其成的,這讓她昨晚的解釋突然間就變成了欲蓋彌彰地遮掩,就像故意給他打一劑預防針,為的就是在類似那一刻的尴尬會面出現時,她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和借口。

他很想去相信她和鐘炫只是工作需要,他們沒有他以為的剪不斷理還亂,也沒有任何暧昧,可是他發現他說服不了自己,看到她和鐘炫在一起時他是恐慌的,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強迫她和他在一起。

從那次摘下她的面具認出她時,是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悸動強行要了她,後來再重逢,每一次都是他強勢地要求逼迫她,從相親到真正在一起,都是他脅迫來的,她從來就沒表現出太多對他的在意,那天在醫院,面對着秦正濤的勸說,她也是很輕易地便将分手二字說出了口,出院時也是那般輕易地随她的家人離開了。

似乎對于這段感情對于他陸仲謙,她随時可以放下随時可以轉身離開,尤其是在這段感情裏,一直都是她在遷就他和他的家人,不斷地委屈自己,他害怕她在他來不及把所有問題處理好時已經疲憊地決定放棄,只是來不及告訴他,而鐘炫,那個她生命中真正意義的青梅竹馬和她曾真正悸動過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出現,甚至是趁虛而入了。

說不清那一刻是怎樣的心情,不是不願聽秦嫣解釋,只是不敢聽她解釋。

對她越是在意,就越怕失去,活了三十多年,陸仲謙從未覺得任何事脫離他的掌控,也從有過害怕的情緒,唯獨對秦嫣,他握不住,卻偏偏不願放下。

捏着幾乎被揉碎的手機,陸仲謙長長地呼了口氣,平息心底的躁動,又給秦嫣撥了個電話,秦嫣這次沒摁斷,只是沒接。

鈴聲響過之後陸仲謙又接着撥,秦嫣依然任由手機響着。

陸仲謙給秦嫣發了條信息:“秦嫣,我想和你談談。”

秦嫣正漫無目的地開着車,逛了一圈後,心情好轉了些,看到陸仲謙電話卻還是不想接,看着手機安靜了下來後才拿起手機,卻沒想到收到了他這條短信。

她捏着手機望了一會兒,想到他離開時決然的态度,抿了抿唇,給他回了條:“是要談分手的事嗎?不用談了,分就分吧。”

回了過去,順便把手機給關了。

陸仲謙沒想到她會回這麽條信息,點開短信時掌中捏着的手機差點沒摔出窗外去,他給秦嫣回撥了個電話,卻已顯示關機,陸仲謙幾乎沒把手機捏碎,冷着張臉,忍了又忍,終是把手機抛向了一邊的副駕駛座,踩着油門的腳用力一踩,車子箭般疾馳而去。

秦嫣好一會兒才開機,除了一個來電提醒沒有短信,說不上是失落還是難受,總之很不好受,心裏悶堵得厲害,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走到這一步來了,昨晚明明還如膠似膝你侬我侬地黏着,不過一個下午,突然就風雲突變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