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吻
早上八點多的付東溫度沒有達到八度,木荀今天依舊沒有穿秋褲,哆嗦着身子在車上吸豆漿。
齊知節開車的間隙會時不時的偏頭看他,看他咬着吸管發呆。
從前他接他下班的時候,男孩也喜歡這樣咬着插在加多寶裏的吸管發呆。
男人吃完早餐,在車上又補了一覺,一睜眼車子便已經到了游樂園外。
是付東最大的游樂園,也是從前他一直想來卻一再咬不下牙買将近四百塊的傷心游樂園。
說來好像也奇怪,自己付得起票錢了,卻怎麽也沒能想起來圓這個年少遺夢。
他站在園外看着園裏五顏六色的建築和娛樂設施,身邊是長到他膝蓋位置高度的小孩拉着父母的手說要去坐摩天輪。
他有些愣神,又想起自己早死的親媽活着的時候答應過他要帶他去游樂園。
又想起從前齊知節也答應陪他來游樂園。
一個到死也沒完成諾言,一個兌現的很晚很晚,晚到他都忘了。
“票我已經買好了。”停好車買好票的齊知節走過來,見小家夥又在發呆,“你昨晚沒休息好嗎?怎麽一副丢了魂的樣子。”
男人這才将思緒拉回,對着他沒什麽好臉色的開口:“一大早就要對着你倒胃口呗。”
一想起這些前塵往事,他就忍不住生氣。
他就是個愛記仇的人,他承認。
況且這老男人有受虐傾向,他越是對他沒好氣,他倒是顯得越開心。
譬如現在,齊知節就彎着眼睛對他笑:“可是你剛剛三口就吃了一個大包子。”
“……”木荀不想說話,從他手裏抽走門票便氣鼓鼓的往檢票處去。
男人則仍舊笑,跟在他的後頭一起進了游樂場,
不知道是不是放寒假了的緣故,小孩特別多。
木荀也像個小孩似的,一會要玩大擺錘一會又要吃烤腸。
齊知節給他買了烤腸他又惦記起了奶茶。
“看來你的胃口也沒有倒的很厲害吧。”齊知節挑着眉。
木荀敢肯定,他就是故意要打趣他!
“不想去買就直說。”
“買,當然買,阿荀想要什麽我都買。”他說着便拿着手機又跑去買奶茶了。
木荀則站在原地排隊等着上大擺錘。
隊伍太長,長到木荀吃完烤腸喝完奶茶又和齊知節大眼瞪小眼等了好久才輪到他們。
木荀坐上位置,綁安全帶的間隙看着邊上的男人:“你行不行啊?這麽大年紀了……”
“我行不行,阿荀不是應該很清楚才對麽?”男人轉眸對上他的眼,那雙桃花眼中多帶戲谑。
“……”
他當然能聽出他這是話裏有話,随即紅了耳朵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大擺錘啓動在空中旋轉搖擺的時候,木荀全程閉着眼原本還死死咬着牙為了面子不叫出聲,後來實在憋不住叫出了聲,直接就叫到了大擺錘停擺。
期間,身邊的齊知節安靜的木荀還以為他是啞巴,只開口對着他說了幾次,讓他輕點叫,嗓子會啞。
下了大擺錘,木荀已經覺得半條命都不是自己的了,扶着腦袋走在路上,齊知節不知道從哪拿出他那個标配保溫杯:“喝點水,叫啞了吧。”
木荀清了清嗓子,很尴尬,是有點。
他依舊沒好臉的接過了他的保溫杯,擡頭猛喝了好幾口。
今天不是枸杞水而是雪梨水。
這家夥還真是早有準備。
“你看,行不行和年紀沒有關系。”
服了,木荀将保溫杯撞在他的懷裏以示不滿。
但,在這不長的十七個小時裏,木荀承認,在恍惚間,他都會想牽上齊知節的手,恍惚間,他會以為他們從來沒有分開,而是一對來游樂場玩的小情侶。
黑夜降臨,付東的溫度又開始驟降,齊知節望着那輪巨大的摩天輪對着身邊的木荀說道:“阿荀,我們去坐這個吧。”
木荀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巨大的摩天輪在黑夜裏閃爍着霓虹斑斓的光。
他沒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認了。
說來真的好巧,他們上摩天輪的時候正好下起了雪,離晚上十點剛好還有三十分鐘。
他們面對面坐在摩天輪的一節包廂裏。
摩天輪緩慢的順着自己的軌跡運動旋轉,木荀又聞到了男人身上的古龍香水味,男人又在毫不掩飾的盯着他看。
他覺得很不自在,低頭看着腕上的手表:“還有二十分鐘。”
男人的神色随着這句話而暗淡下去,良久以後才開了口:“阿荀,你是在期待還是和我一樣舍不得。”
他的模樣看着實在是太過可憐,木荀都不敢看,偏過臉去看着玻璃外的燈火璀璨:“舍不得什麽?齊知節,我還沒有那麽賤。”
他現在撒謊已經不會結巴了。
準确的來說是好久之前就不會了。
他說完,摩天輪剛好轉完一圈回到了原點。
“你看,摩天輪都可以回到原點,我們……”齊知節小心翼翼的開口,還沒說完便被木荀厲聲打斷。
“摩天輪可以和我們有什麽關系,不對,不是我們,是我和你。”關于從前,是木荀決然無法忍受的話題。
等到包廂的門一開,他便起身要往外走,卻被坐在位置上的男人一把拉住。
“齊知節,你給老子松開。”他冷下聲音來,垂眸看着黑暗中的男人。
“可是阿荀,我很賤怎麽辦。”齊知節擡頭,語氣和神态間滿是可憐與無助,他沒有聽話松開他,反而更加用力的握住了他的手腕,“我舍不得怎麽辦。”
“齊知節,我不是小狗,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當初是你不要我的,憑什麽讓我要在原點等你,你告訴我,憑什麽。”木荀的聲音開始顫抖,那雙狐貍眼裏是愛與恨的交織。
憑什麽。
齊知節被這三個字難住了,對啊,憑什麽要讓這個小孩等自己呢,憑什麽呢。
他垂下眸去,松開了他手。
“不過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當年把我丢了,不然我這三年不可能能過的這麽快活,你知道嗎,現在的小年輕,一個比一會玩,比你會玩多,猛多了。”木荀俯身,在他耳邊說完,很潇灑的便打算抽身離開。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想惹怒他,最好讓他氣的不要再來煩自己。
男人果然被激怒,從位置上起來,再次握住了男人的手腕,猛地一用力又将他拽了回來,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後腦勺,不容置喙的吻上了他的唇。
暴烈裏帶着幾絲溫柔。
他在木荀的嘴裏攻城掠地,用牙齒咬了一口他軟綿綿的唇瓣。
木荀覺得他是瘋了。
拼命捶着男人的胸膛,想要逃脫他的禁锢。
只可惜,換來的是他更加迫切的占有,
他用舌頭頂開他的貝齒,沒有章法的吸吮着他唇瓣,手臂環住了他的腰肢,還掐了一下他側腰上的軟.肉。
木荀開始渾身戰栗。
“多猛,是這樣嗎?阿荀。”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在杭州旅游!想問大家知道有啥好吃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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