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五號求生 07

五號求生 07

花禦交了一個新朋友。

一個只有人類巴掌大, 頭上還頂着朵小花,将自己包成了小木乃伊的精靈。

精靈,一種善良美好又天真, 深受大自然喜愛, 卻随着人類對自然的摧毀而逐漸消失,近乎絕跡的存在。

雖然身為咒靈, 但氣息極為接近精靈的花禦從來都沒有想到, 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夠見到真的精靈。

而且這個名為花花子的小精靈, 還跟它成為了“朋友”。

它們兩個, 一個誕生于大自然的鐘愛,一個誕生于人類的恐懼, 幾乎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可它們卻成為了朋友。

“朋友……”

只是将這兩個字放在口中反複咀嚼,花禦的唇角便不可抑制的上揚, 快樂的情緒在心中滋生。

相較于精靈, 身為咒靈的花禦外表并不那麽美好。

樹枝從眼窩中伸出, 黑色的紋路遍布全身,左臂漆黑擁有吸收植物生命将其轉換為咒力的能力, 左肩處還頂着個代表不祥的巨大花蕾。沒有雙唇的嘴巴露出細密的牙齒與牙龈, 看着就很猙獰。

起初誕生時花禦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力量, 左臂會在無意間吸收植物的生命力, 于是花禦就用巨大的白布将其與花蕾一同包裹, 好似它沒有左臂一般,鼓鼓囊囊, 看着更奇怪了。

不過它的新朋友并不介意這些, 并且對它的左臂表示了明顯的擔憂。

拍了拍花禦包裹左臂的白布, 花花子還晃了晃自己頭頂的小花, 示意花禦把小花漏出來會比較舒服。

花禦對此只只是“猙獰”地笑。

花花子思考了一會,示意花禦等着自己,便從花禦的身上跳了下來,噠噠噠消失在了樹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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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子的個頭明明很小,但在森林中行動起來卻是靈活自如,即使在深草之中,這些草木也自然為其讓行。

“這便是為自然所鐘愛的精靈吧。”

能夠見到精靈,幾乎是花禦自誕生至今,遇見的最“美好”的事情。

花禦自然不會乖乖在原地等着花花子回來,而是輕巧的遠遠跟在花花子身後,想要看花花子到底要做什麽。

然後他就看見花花子從深山跑了出去,進入了山中的一戶人類院子裏。

人類……

花禦站在遠處大樹上,透過樹枝的縫隙注視着那戶人類院子。

在院子裏有一個正在樹蔭下休息,躺在卧椅上的年輕人類男性。

來到人類院子中的小精靈見到了休息的人類,竟然毫不懼怕,反而極為熱情的徑直朝着那個人類沖了過去。

是的,“沖”過去。

那種快樂與信任交織的情緒,即使站在遠處,花禦也能夠感覺得到。

人類笑着伸手讓花花子跳到自己的手上,又将花花子放在了自己的胸脯上。

花花子對着人類一通比劃,也不知道那人類能看懂多少,但那個人類還是微笑着耐心看完。

到一半時,院子裏休息的人類不知感覺到了什麽,突然抱住花花子,蹙起眉頭四顧卻什麽都沒有看見。

跟人類玩了一會的花花子想要去做自己之前想做的事情,但被人類強硬的帶回了家裏,并且關上了門。

遠遠站在樹枝上的花禦盯着那棟人類的房子看了許久也不見花花子出來,最後轉身離開。

離開的時候,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裏在想些什麽。

誕生自人類恐懼中的咒靈,內心中大多數的時候充斥的都是一些負面情緒,這些負面情緒促使他們憎恨人類,并做出傷害人類的舉動。

相較于其他咒靈,“平和”的花禦幾乎是一個異類。

但這也只是相對而言。

在花禦離開後,帶着花花子躲起來的天河朝生松了口氣。

那種莫名産生的不安感終于消退,再持續下去他就要帶着花花子和爺爺逃跑了。

他将房門打開,小心的朝院子和外面望去。

整個世界一如平常,明媚的陽光灑在層層疊疊的山中綠蔭上,風吹過的時候帶起一片枝葉的波浪,仿佛整座山都活了過來一般。

小小的花花子也學着天河朝生,小心的往外探頭看,雖然它根本不知道天河朝生在看什麽。

确定安全的天河朝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心中有些困惑。

這一次的不安感非常奇特……

不是那種非常急迫的催促着他快點逃命的感覺,反而像是昭示着某種可怖之物存在于周圍,告訴他需要遠離一般。

看來他真的需要快些準備離開的事情了。

天河朝生蹲下撸了兩把花花子壓壓驚。

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被撸得非常開心的花花子頭頂的小花晃了晃,還抱住天河朝生的手指蹭了蹭,然後它就抛棄了自己的“老父親”,噠噠噠跑去屋裏,拖了一大堆的繃帶出來。

爺爺跟天河朝生為了“打扮”花花子,買的繃帶可不少。

在經過各種花裏胡哨的繃帶後返璞歸真,後來買的那些都變成了純白色繃帶。

不是說爺爺跟天河朝生懶得挑有花紋的繃帶了,而是……純白色的繃帶更容易在上面作畫。

是的,如今的花花子穿的繃帶,都變成了“特別定制款”。

比如今天花花子身上的繃帶,就被天河朝生在後背畫上了一朵跟它腦門上同款的小花,天河朝生還特別給它制作了一根有小花花的“仙女棒”。

花花子拿着的時候也有那麽點兒魔法少女的味道,就是不知這仙女棒被花花子扔去了哪裏。

被花花子拖出來的繃帶各式各樣,什麽花紋的都有,它跟天河朝生揮了揮手,就拖着能裝下十幾個它的大袋子跑了。

被抛棄的“老父親”天河朝生,只能在花花子的身後喊着:“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自從花花子“覺醒”了不知道是什麽的能力之後,天河朝生發現,當花花子身處自然中時,或許會更加安全。

拖着一大袋繃帶的花花子重新回到了它讓花禦等着自己的位置,嘿咻嘿咻累了半天的花花子,擡頭就看見依舊坐在那裏,只是低垂着頭似乎情緒有些低落,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花禦。

花花子高興的跟花禦打招呼,而花禦……

驚訝的注視着拖着一個大袋子,兩條小短腿跑得飛快向自己靠近的花花子。

花花子……

回來了……

它本以為……

它本以為花花子不會再回來找它了。

雖然難以置信,但這确實是一只跟人類極為親近的小精靈,而它卻是一個咒靈。

“花花子……”花禦發出意義不明,卻能讓其他智慧生物聽懂的聲音,“你回來了。”

花花子繞着花禦轉了一圈,不停的搖着自己的小腦袋,那掐着腰的模樣,将它對花禦如今外表的嫌棄之情表達的非常到位。

被嫌棄了的花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自它誕生至今,從來不會有人關心它看起來怎麽樣,又該怎麽樣。

對人類來說,它只是一個危險的咒靈罷了,對咒靈而言……

它只一個強大的特級咒靈。

在花禦略微有些無措的時候,花花子親自動手将花禦身上裹着胳膊的白布解開,又在花禦震驚的目光中握住了它的左手。

花花子的動作太快了,當花禦意識到花花子做了什麽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了心髒幾乎要從喉嚨裏跳出來的感覺,它差點将小小的花花子甩出去。

即使是其他咒靈,也沒有誰碰到過它的左臂。

這是一條不祥的臂膀,正如同左臂上猩紅的花蕾。

好在……

花花子完全沒事。

甚至花花子還奇怪的看了一眼花禦。

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的花禦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完全任由花花子施為。

然後……

他被花花子綁了個大“花臂”出來,連指頭都沒有遺漏,全給綁上了。

花禦身材高大,花花子帶來的繃帶全用了幹淨才堪堪裹好。

對于花花子來說,這還真是個“大工程”,可把花花子累壞了。

只可惜繃帶有限,它也只能給花禦綁一條胳膊出來。

花花子遺憾的看了一眼花禦身體的其他部位。

花禦:“……”

這一天剩下的時間裏,花禦什麽事情都沒有做,就陪着花花子在山上跑來跑去,看了不少花花子專門向它展示的寶物。花花子還把自己喜歡的果子分享給了花禦,讓它一起吃。

這一切直到花花子跟花禦揮手道別才結束。

花花子回到了天河朝生的身邊,而在外面跑了一天的漏瑚回到了它和花禦暫時停留的地點。

然後漏瑚在看清了花禦的新“花臂”後差點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

“你的胳膊是怎麽回事?!”

花禦将右手搭在了左臂上,笑了一下,“這是新朋友的禮物。”

“朋友?”漏瑚眯起了自己的獨眼,“你什麽時候有了朋友?是誰?”

對他們這些咒靈來說,可沒有“朋友”的定義,就連它和花禦,也只能說是擁有共同目标的兩個咒靈罷了。

最多算是“同伴”。

不過……

如果合适的話,也許可以讓花禦的朋友也成為“同伴”之一。

花禦沒有理會漏瑚,但漏瑚還是很快就知道了,花禦在這座山上結交了一個精靈朋友的事情。

并且這位精靈朋友在第一次見到漏瑚的時候,對漏瑚表現出了極大的戒備。

被戒備的漏瑚:“……”

漏瑚當時那只獨眼都瞪得老大,幾乎要從眼眶裏蹦出來。

它看見了什麽?

一個真正的精靈?!

漏瑚真的太震驚了,不僅僅驚訝于看見了活着的精靈,還驚訝花禦竟然跟精靈成了“朋友”。

這可是精靈哎?!

花禦真的不怕被精靈殺掉嗎?!

哦,這只精靈還很弱小?

那沒事了。

被戒備的漏瑚在發現花禦竟然也在戒備自己後,選擇了靜觀其變。

精靈會戒備它,是因為他是咒靈,而氣息極為接近精靈的花禦,被精靈當做了同伴。

而花禦會戒備它……

純粹是擔憂,它會傷害到這只尚未成長起來的精靈。

漏瑚在确認了這件事情後,并未靠近,反而向後退了一步。頭頂的火山冒着熱氣,臉上扯出一個有趣的笑容。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呢?”留下這樣的一句話,漏瑚從花花子和花禦的面前離開了。

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這個問題讓花禦沉默。

沉默的花禦低頭,就看見花花子鑽進了今天帶來的袋子裏,翻了一袋鹽出來,正在努力的往周圍撒。

尤其是先前漏瑚所在的地方,還被專門照顧多撒了點。

花禦:“……”

今天的花禦被花花子帶着在山上認識了不少新的“小夥伴”——那些居住在這座山上的小動物們——還幫助一些遇見困難的小動物解決了一點兒小問題,甚至充當了一小會的寶媽,短時間的照看了一下單身小動物的崽崽。

花禦喜歡自然,卻從未跟生活在自然界裏的動物這般接觸過。

有花花子領着,那些小動物們對花禦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還在它們提供了幫助後,回饋了一點兒謝禮。

大多數的謝禮都是對小動物們來說非常珍貴的“食物”,還有一些則是有才多藝的小動物們的“手工藝品”。

花花子非常公平的将這些謝禮進行了分配,它和花禦一人一半。

拿着自己為小動物們幫忙得來的“謝禮”與“酬勞”,花禦整個咒靈的感覺都跟做夢一樣。

有一種詭異的錯亂感。

以前總覺得做“好人好事”好像跟身為咒靈的自己完全無關,但是……

但是這種幫助小動物們,并且得到真摯感謝的感覺,真的還不錯。

而這些被小動物們送給自己的“謝禮”,好像都擁有了跟其他存在完全不同的含義。

花花子開心的吃着小動物們送給自己的食物,見花禦跟傻了一樣盯着那些食物發呆,便手把手的“教學”,讓花禦一起吃掉它們。

食物放久了會變質,變了質的食物吃了會生病,扔掉的話又太浪費。

所以要在食物最可口的時候,心懷感恩的好好吃掉它們哦~

這是大自然的饋贈~

這一天的花花子在回家的時候,帶了不少新的東西回去送給它最喜歡的天河朝生。

而在花花子離開後,消失的漏瑚重新出現在花禦身邊,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呢?”

花禦看了漏瑚一眼,“你不可以傷害它。”

漏瑚并不喜歡花禦說話的感覺。

明明停在耳朵裏是一串意義不明的聲音,可大腦卻能清晰的理解其中含義。

不過今天的漏瑚沒有抱怨這些,反而露出專業的反派親和版笑容,“我們是同伴,我當然不會傷害……你的朋友。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是嗎?”

花禦盯着漏瑚看了會,才将視線轉開。

它所面對的,正是花花子離開的方向。

“我想把花花子一起帶走,但是……”

“但是?”

漏瑚不懂花禦在猶豫什麽,就像是它從剛認識花禦時就不懂,這個世界上竟然會存在像是花禦一般,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咒靈的咒靈。

哪個咒靈會這麽“溫柔”啊?

“溫柔”的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咒靈。

“……但是它住在一個人類的家庭。”并且看起來非常喜歡那個人類,那個人類也非常喜歡它……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後面的這些話花禦沒有說出來。

而這也正是讓它感到猶豫的地方。

就個人的心情而言,花禦其實很想帶着花花子一同離開,它認為讓花花子這麽單純善良的精靈跟人類呆在一起,其實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人類這種生物,充滿了毀滅性,他們內心中存在的惡毒,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關于這一點,沒有誰能夠比誕生自人類恐懼之中的咒靈更加了解。

就算那個跟花花子住在一起的人類,看起來跟花花子相處的非常好,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類,但是……

它們非常了解人類,遠比人類自身更加了解人類。

說不定什麽時候,花花子就會被人類殺死,以咒靈都無法想象的方式。

比如……吃掉或者其他什麽……

花禦将花花子看做真正的“朋友”,而它想要做的這些事情,也會考慮到花花子的心情。

以它所看見的那種喜愛與信任,花花子是不會離開那個人類的。

“就這種小問題?”漏瑚近乎不可思議的扯開嘴角,它還以為是什麽大問題,竟然能夠令花禦感到困擾,“殺掉那個人類不就可以了嗎?”

花禦:“……”這好像确實是一個可以參考的方法?

遠在山林另一側的天河朝生突然渾身一個激靈。

明明此時的太陽還挂在天上,夏日的陽光讓人感到燥熱,天河朝生卻在一瞬間感覺渾身發冷。

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危機感如芒在背,讓天河朝生一下子僵在那裏。

不得不說,在鄉下這麽長時間,生活安逸的都讓天河朝生快要忘記這是一個充滿詛咒和危險的世界了。

雖說人越多的地方詛咒出現的概率和強度越大,但人少的鄉下,并不代表沒有詛咒。

尤其是在發生了亮太和京子失蹤的事情後。

并沒有感覺到太過強烈的危機感,接連忙了兩三天整理手邊東西的天河朝生,原本準備等到明天再把鑰匙還給房東高原五月,帶着爺爺和花花子離開。

可是這突如其來,讓他整個人都好似泡在冰水中一般的危機感,讓天河朝生當下就做出了決定。

“馬上就走。”

在面對無法預知的危險時,天河朝生向來幹脆利落。

因為誰也不知道,他這種對危險的預知感是否會失控,又或者憑借他一個普通人,是否真的能夠在感知到危險臨近的時候跑得掉。

要是哪天咒靈和咒術師打架之前,提前落了個只給進不給出的“帳”下來,他到時候真是連跑的機會都沒有。

上輩子看過的衆多恐怖片,給了天河朝生足夠的警戒。

想想那些恐怖片裏的主角都是怎麽死的?

好奇心過剩、色迷心竅、以及拖拖拉拉。

當然,也确實有一部分主角完全是運氣太糟糕,倒黴到家。

做好決定的天河朝生正準備邁腳,就看見拖着袋子的花花子從院外跑了進來,仰頭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從袋子裏掏出了沒用完的鹽開始在他腳邊撒來撒去。

很明顯,這又是花花子跟爺爺一起看電視的時候,從電視或者爺爺口中學來的操作。

霓虹國的神道認為,把鹽撒在地上有驅邪和祈求神明保佑的含義,到現代還發展出去除晦氣之類的意義。

天河朝生:“……”

天河朝生把花花子從地上拎了起來,拿走它手中的鹽袋子,将花花子往口袋裏一塞。

“別玩了,我們今天該走了。”

花花子的頭頂冒出問號,一時間沒搞懂,什麽叫做“今天該走了”。

不過同樣剛從外面回來的爺爺倒是聽懂了,畢竟這已經不是他孫子第一次幹出這種事情了。

其實爺爺多少有點想掙紮一下。

他雖然勸說孫子離開鄉下回去念書,但也不用這麽趕不是?

而且爺爺在鄉下住的很舒服,還在村子裏交了不少同齡人朋友,多呆幾天也不是不行。

然而爺爺一看到天河朝生那張臉上的眼神,自己就把嘴巴閉上了。

每當天河朝生露出這種眼神的時候,他都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而爺爺再也不想體驗被親孫子扛着跑的感受了。

被孫子扛着跑什麽的……

兩次真的夠了。

不過……

“現在時間不早了,好像沒有車離開村子……”

天河朝生頭也不回的往屋裏走,“我提前約好了車。”

爺爺繼續掙紮:“……現在天色不早。”

拖着行李箱出來的天河朝生:“我不在乎這個。”

是的,他就知道。

當他孫子做決定要離開的時候,根本不會管時間是幾點……

爺爺:“……我想吃你做的晚飯。”

正在給房東發消息的天河朝生:“真高興爺爺你這麽喜歡我做的晚飯,有機會的話在車上給你做。”

現在輪到爺爺開始滿頭問號,什麽叫做“有機會的話在車上給你做”???

一時之間想不出來還能如何掙紮的爺爺就這樣被天河朝生拖走了。

天河朝生連房東家都沒去,只是将鑰匙放在跟房東約好的地點,人就跑了。

直到坐車離開了村子,又開出了很遠之後,從天河朝生口袋中偷偷冒了個頭出來的花花子,看着車窗兩側“飛”過的陌生景色,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它好像……要離開“家”了?

另一邊,花禦和漏瑚就“是否要殺死那個正在‘飼養’花花子的人類”的話題聊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漏瑚的耐心快要被耗盡之前,花禦終于在夜裏領着漏瑚翻山來到了天河朝生的“家”。

只是此時已經人去樓空。

花禦有些茫然:“……花花子不見了?”

漏瑚:“……”

漏瑚盯着眼前的院子看了半晌,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想起來自己有一次追随宿傩手指的氣息的過程中,好像看到過類似的畫面。

也是這種人去樓空的景象……

就……

莫名的讓咒靈覺得,有點眼熟啊。

《五號遺書》

天河朝生,男,16歲。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我又成功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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