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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半晚上,等采薇歇下來的時候,都快三更了。
她喘了口氣,依然來到院子裏拉開架勢練起瑜伽來。
再忙再累,這減肥美容的大計不可廢,這是死規矩,不可逾越的死規矩!
等練完半個時辰,出了一身的透汗,洗漱過後,已是三更了。
采薇方才挪動着步子回到炕上躺着,腦袋一沾枕頭就睡死過去。
所以,她沒有聽見穆寡婦在她身邊輕輕呢喃,“造孽啊,躲不過的冤孽啊。”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她才醒來,就見炕上已經沒了穆寡婦的身影。
采薇忙爬起來,穿好衣裳,跑到院子裏一看,見穆寡婦正坐在竈前燒火,她才松了口氣。
穆寡婦聽見動靜,轉過臉來沖她笑了笑,“起來了?我這兒熬好了粥,你洗把臉先給鐵牛家送一些。”
采薇詫異歸詫異,卻還是忙答應着,過去端了碗往鐵牛家走去。
就那幾步路,她腦子裏卻翻了花兒一樣,怎麽穆寡婦又變好了?
這幾日,她可被這個一驚一乍又哭又笑的婦人給整糊塗了,自己被她給弄得又胖又醜這筆賬還沒跟她算呢,她倒是先鬧上了。
誰知不過兩天的功夫,那個慈祥善良的娘親又回來了,真讓她有些抓不着頭緒。
就這麽恍恍惚惚地到了鐵牛家。
李氏早就開了門迎出來,看那腳步,身子輕快了許多,像是大好了。
一見采薇的面兒,李氏就喜眉笑眼地,“薇薇,你鐵牛哥醒了,嚷嚷着要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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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鐵牛哥哥醒了?”采薇當即就大喊起來,把手裏的粥碗往李氏手裏一塞,三步并作兩步就跨進堂屋。
“薇薇,你來了。”鐵牛正側卧在炕上,身上搭了一床發黃的夾紗被,聽見動靜,含笑看過來。
“來了,給你送粥呢。”采薇一腳跨進門檻,對上鐵牛那雙大眼睛,也禁不住笑起來。
她抓過鐵牛的一只手腕,給他診脈。
到底是個身子硬棒的少年郎,病了這兩日,又是發燒又是吐血的,這會子醒來,除了臉色白些,竟和常人無異。
“大娘,給鐵牛哥喝點兒粥,再喝兩天藥,他就能下床了。”采薇回過頭,對端着粥碗一臉期待看着她的李氏交待着。
“好好,多虧了薇薇這丫頭啊。”李氏感激地看着采薇,就去拿勺子要喂鐵牛。
“大娘,還是我來吧。這兩日你也不可勞累了,趕緊喝些粥吧。”
李氏也沒客氣,就把粥碗遞給了采薇。
采薇歪着身子坐在炕沿上,一手舀了粥吹了吹,遞到鐵牛嘴邊。
鐵牛張嘴含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采薇看了一會,忽然道,“薇薇,這兩日真是苦了你了,看,你都累瘦了。”
他不過是昏過去兩日,乍一見了采薇,一下子就看出她的變化來。
采薇乍聽之下,只覺一股子喜悅慢慢地從腳底彌漫到頭頂:這意味着什麽?
她減肥見效了。
“哈哈,真的嗎?鐵牛哥,你看我真的瘦了嗎?”她一邊笑着一邊端着粥碗站起來,就在炕前轉了個圈兒。
雖然那腰依然圓潤,可看在鐵牛眼裏,确實瘦了一圈兒。
“嗯,瘦了,瘦了一大圈了。”他雙眼緊緊地盯着她,目光裏有一絲憐惜,“等我好些,要到山上打只山雞,好好給你補補。”
“快別提上山打山雞了,小心惹怒神明,小命難保!”李氏吓得忙雙手合十,朝着外頭拜了拜,才又繼續喝粥。
采薇無語,那個牛神婆也不是沒來做過法,鐵牛不照樣吐血昏迷嗎?
怎麽李氏如今還信這些?
但這些婦人的固執可不是說兩三句話就能勸說過來的,采薇也不好多說。因為鐵牛無意中說她瘦了的滿腔喜悅,一下子都消散無影,她再也提不起興致來。
默默地喂完鐵牛粥,她收拾了碗,就要回去。
鐵牛喊住她,“薇薇,這兩日多虧了你,等我好了,一定會報答你的。”
“嗨,說什麽報答不報答的?都是鄰裏鄰居的。”采薇笑了笑,捋一把頭發,端着碗回自己院裏。
吃過飯,安頓好陸瑛,又給前院的王大娘和張大爺送了藥,她就上山采藥去。
這幾日采來的藥草都沒剩下,她要趁着天好,多采些曬幹了備用,另外還想存些,拿到鎮上去賣,換幾個銀錢。
上了山,不到晌午,就采滿了一背簍,采薇背着沉甸甸的背簍下山,路過蓮花家裏時,就聽見一陣不大不小的嚎哭。
好像是蓮花娘的聲音。
采薇也沒在意,畢竟人家深宅大院的住着,她這等窮苦人家出身的醜丫頭也犯不着去打攪。
等她回到院裏,把藥材拿出來攤開晾上,家裏忽然來了一個男人,約莫三十出頭,長得油頭粉面的,穿一領天藍竹布直裰,頭上插一根墨綠竹簪,趕着她喊“妹妹”。
采薇甚是詫異,穿越過來這麽多天,沒聽穆寡婦說她還有個哥哥呀?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
穆寡婦聽見聲音,忙從堂屋迎出來,笑指着采薇介紹,“你不認得,這是我娘家遠房的侄兒,小時候你們倒也見過幾面。”
這麽說,是遠房的表兄喽?
采薇點點頭,喊了聲“表哥”,算是見過了。
那位油頭粉面的表兄卻笑嘻嘻地只管圍着她上下打量,也不說話,看得采薇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幾年沒見,妹妹長大了。只是這,這相貌,這身段?”那表哥指着采薇,偏着頭跟穆寡婦說道。
“我們家就你妹妹一個,姑媽把她養成這樣,不是顯得富态嗎?”穆寡婦呵呵笑着,跟那男子解釋着。
穆采薇翻了個白眼,這姑侄兩個說的都是什麽?怎麽聽着像是給她說親?
她心中警鈴大作,面兒上只管攤曬着藥草,一雙耳朵時刻豎着,好聽清穆寡婦和那男子到底說了些什麽。
“也是,這樣的身段倒是好生養。”男子一雙目光不停地在采薇身上掃着,精光四射,也不知道盤算着什麽。
好生養?
采薇勾了勾唇角,這是要把她販賣的節奏嗎?
呵呵,穆寡婦毀她的容不說,難道現在要夥同這男人把她賣給誰生孩子?
也不對啊,她長得這樣,誰買啊?
除非窮山旮旯裏的光棍!
這麽一想,她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怪不得穆寡婦今日一反常态,原來是存着這樣的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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