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此地無銀三百兩

十二月的學校，非常寒冷。

宋雲和嘗到了韓奶奶說的一整天坐在教室裏，腳凍麻了的感覺。尤其是下課還有人時不時就開門，寒風灌進來，全身直哆嗦。

宋爸爸給她買了非常可愛的棉鞋保暖，也沒有什麽用處，全靠一身正氣禦寒。

但大家非常熱情，老早就有人開始收集不同姓氏的硬幣，湊齊二十四個然後去買蘋果。

宋雲和的姓氏在班級上獨一份，所以基本上每個收集硬幣的同學，都問她要過，宋雲和也來者不拒。

周小意勸不住，最後幹脆叫她“散財童子”。

眼看着平安夜就要來了，大家開始紮堆去買蘋果，寓意是平平安安。這種說法沒有什麽依據，某種意義來說，也算是一種封建迷信。

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也是一種美好的祝願和節日儀式感。

宋雲和并不會拒絕。

周小意早早地就拉着宋雲和去水果市場了，她問了一圈，蘋果的價格都比平常高出兩三倍。

她懊惱地說道：“我應該昨晚上就來買的，因為有點事情就耽擱了。”

宋雲和抓了抓腦袋：“要不……”

“打住打住，我要自己買，我們再等一等，等到沒有人的時候，我們再過去砍價。”

宋雲和尊重周小意的決定。

于是兩人在一邊等着，寒風中，瑟瑟發抖。

宋雲和轉身在店子裏買了兩杯熱牛奶，一人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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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喝完這個才覺得自己還活着。”周小意哀嚎了一聲，雙眼一亮，“走走走，沒有人了。”她拉着宋雲和上前問了價格。

“老板，我們還是學生，能不能便宜點啊。”周小意聲音軟軟的，身上的校服矚目，“你知道的，學生都沒有什麽零花錢的。”

她笑靥如花，糖衣炮彈将老板哄得紅光滿面。

最後以一半的價格買下兩個蘋果。

周小意心滿意足地去商品店買了包裝盒，将蘋果小心地包裝好，和宋雲和一塊去了學校。

教室裏，大家已經在互贈蘋果。

宋雲和剛坐下，前面的小胖扭過腦袋來，一張圓潤的臉蛋紅彤彤的：“宋雲和，這個給你。”說完飛快地放下一個包裝精致的禮盒。

宋雲和盯着眼前的禮盒，上面還有一顆小紅心。

大家見了都紛紛起哄：“喲呵，我們小胖也思凡啦？”

“一顆紅心閃閃向學霸是嗎？”

“去去去，別亂說，我和宋雲和那是革命般的同窗情。”小胖說完耳垂都紅了。

宋雲和收了，說了一聲：“謝謝。”

小胖的臉蛋更紅了。

一邊的周小意背起書包猛然站了起來：“宋雲和。”

“嗯？”宋雲和微微擡頭。

“我去找韓意濃了。”

又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宋雲和頗覺無奈：“去吧，快去快回。”

宋雲和将課本拿出來，書包塞進了抽屜裏。環顧四周，發現幾乎每個同學桌子上都放着一個包裝精致的平安果。

除了阿野。

周小意很快就回來了，臉蛋紅撲撲的。

“怎麽樣？”宋雲和問。

周小意欲言又止，捏着書包最後說了句：“送出去了。”

“那就好。”宋雲和似乎想到了什麽，從書包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蘋果遞給了周小意，包裝精美的禮盒上，還站着一只麋鹿和聖誕老人。

看起來十分昂貴。

周小意接過蘋果，張了張嘴，立馬雙手合十低頭道歉：“宋雲和，我對不起你！”

“怎麽了？”

她将書包裏的蘋果拿了出來，禮盒已經變形了，裏面的蘋果也磕掉一塊：“這個我原本是要給你的，但是我剛剛太慫了，摔了一跤……”

她剛出班級沒多久，因為太過于緊張了，沒注意樓梯就摔了一跤。

她爬起來查看書包裏的蘋果，一個完好無損，一個已經被磕得有些破相了。她猶豫了一會，将完好無損的那個交給了韓意濃，剩下那個……

“沒關系。”宋雲和接了過來，放在課桌上。

她其實一直在等周小意的蘋果，她确定自己把周小意當做朋友，當然也想确定對方的心意。

現在總算是收到了，确定了。

“嗚嗚嗚，你不怪我嗎？”周小意一把抱住了宋雲和，“我太喜歡你了，宋雲和。”

宋雲和還不太習慣和人這麽親密地接觸，她伸手推開周小意：“知道了。”

倒是把周圍人給膩到了。

下午體育課，宋雲和集合之後回了教室，書包裏還剩下一個平安果。

她猶豫了一會，看了眼四周，發現沒有人，于是起身拿出蘋果塞進了阿野的書桌。

等她拍拍手轉身，猛然撞上某個人的胸口。

韓意濃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

她被吓了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她記得現在是上課時間。

“給人送平安果。”韓意濃将平安果放在宋雲和手上，語氣平淡。

“周小意的位置在這裏。”她一邊說，一邊将蘋果放在周小意的課桌上。

韓意濃嘴唇動了動，周身氣壓很低，宋雲和不知道脾氣不太好的韓意濃哪根筋又搭錯了。

“你這個女人還真是多變。”

韓意濃冷哼了一聲，轉身出去。

宋雲和還在疑惑，外面的阿野已經和錯身進來。

他大老遠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平安果，宋雲和有種有種做賊的心虛感。

阿野聲音很淡：“是……”

“呃，不是。”宋雲和否定得飛快。

“不是他給我的嗎？”阿野拿着平安果，有些疑惑。

宋雲和才反應過來，阿野說的是誰。

“是他是他。”宋雲和指了指已經走遠的韓意濃，然後回頭繼續塗塗畫畫。

長久的沉默後，她聽到阿野低沉的聲音：“謝謝。”

“啊，不用謝。”宋雲和說完才反應過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