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物色女人】

夜少取出他說的上好的女兒紅，顏夫人已經準備好了一桌的菜，食材都很普通，但看着讓人胃口大開。對于夜少帶來的小叔叔，顏夫人是不認識的，本以為稱他一聲司夜兄應該是挺合适的，但沒想到，那位小叔叔一臉緊張地站起來，酒灑了一地，他說：“夫人可別這樣說，在下姓葉，竹葉的葉。”顏夫人不能理解這之中原委，但也意識到可能是他們家的隐秘，感到不好意思，打了幾聲哈哈就借故走開。

餐桌上只剩下夜少和小叔叔。顏夫人不知者無罪，小叔叔不會過多責備她，可是夜少不同，他是最清楚家裏的規矩的。在司夜家裏只有一種人能被賦予“司夜”這個姓氏，那就是家主或者是下一任的家主。而這也是為什麽大家都喜歡叫夜少、小夜，而不用他的全名司夜皇，因為在某些特定場合，一個姓氏就已經代表了一種尊貴與權力。正如在皇室“律”姓代表着天朝黃胄，異性臣子若是能被賜姓律，就是無上榮耀。小叔叔，如此生性風流不羁的人，對此也是如此看重。當真是沒有人能跳出這一怪圈嗎？夜少這般思量，如若他順利接任了司夜家，是否會開始逐漸改變司夜家諸如此類的別扭的陳例呢？

夜少先開口：“小叔叔，家裏還好嗎？”關于家裏的事，他總是要通過別人來告知，這似乎已經是習慣了。

“大哥還是老樣子，老二嘛，自從被你們破壞了他的生生不息陣，心裏不痛快肯定是有的，但表面上來看還是不錯的，暗地裏，聽說他又在鑽研什麽刁鑽古怪的東西，這回不知道又找什麽人來試驗了，也不知道誰又會這麽倒黴。話說這邪飛仙還真是有趣，當真會聽信老二的話，可惜了好好一個元嬰竟然沒有煉成。小夜，元嬰珠，現在在你手裏嗎？”

“嗯。”夜少很快應聲說是，高手啊，說謊都臉不紅心不跳，元嬰珠早就被他送給了青帝。然後他詢問了家裏其他的情況。

小叔叔想起什麽，曼寧離家出走了，這件事算不算大事。考慮了幾秒，他還是決定不告訴小夜了，反正，若是她真是來找小夜的，以後他自然會知道，而且那時候會更好玩吧。

一個她，一個青帝，小夜要怎麽做才能協調好這兩人的關系，這個問題似乎是很有看頭的，在沉悶的生活裏找到如此好玩的事，小叔叔怎麽會放過呢？看戲的人是永遠不會少的，這是亘古

不變的定理。

心情大好的小叔叔風卷殘雲地收拾了桌上的菜，，大部分的食物下肚，這才擡起頭來說：“手藝還不錯，小夜，和你有一拼呢，要不找機會，你們兩人切磋切磋。”又不正經了，小叔叔啊，和秦都是一路貨色，就喜歡拿夜少尋開心。

“最重要的一件事忘了說，今年‘武學交流會’的事是由你來籌備，那麽這樣你還不準備回家嗎，畢竟在外面很多事都不好安排，這些我不用說，你也應該明白的。”

回家？夜少至今還沒有這個打算，他說：“小叔叔，放心，既然我有膽接下來，就能夠辦好。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離開了司夜家的光環，我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既然出來就要做得徹底，還有這次的交流會，可能會有點變動。”

小叔叔向來最欣賞的就是夜少這種沉穩中帶點狂妄的感覺，別看小夜平時都是一副乖乖兔的模樣，一旦下定決心，出手就一定是又快又準的，年輕人啊，就是要有一點沖勁和激情，否則就不是一灘靜水，而是死水了。

武學交流會，是由司夜家舉辦的江湖盛事，地點是在司夜家附近的一處懸崖下面，之所以選擇這樣一個環境險惡的地方，一來是為了考驗與會者的資質，排除那些不學無術的人的打擾，二來也是為了方便“交流”。江湖之中，認定誰武功更高強的方法最好的就是動手打一場，誰輸誰贏，孰強孰弱，一清二白。當然交流過程中，司夜家也會适時地展現一些未現世的秘笈，用來贈與技藝高強的人，而這也正是每年吸引大量江湖人蜂擁前去的動力之一。不知道今年，在沒有司夜家背景下的夜少要怎麽籌備這場大事。

許許的風聲從耳邊穿過，青帝手握竹劍，以氣禦劍，心随意動，青竹衣在一次次騰轉過程中揚起，垂落，似乎也包裹着無數的劍氣，枝葉靠近一點就被衣角對劈成兩半，陰寒的氣體在周身運轉不息，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就像失去重量，手中劍雨連綿，身形一動，轉瞬間就已經移形換位，輕松落在樹枝高端，站在視野開闊的地方，劍指何處，樹葉随之飄落，心中千頭萬緒的煩憂也順着劍的揮灑，痛快淋漓地被沖散。習武的快感，應該就是這樣。

夜少無意闖入青帝的練武場，時間已經不早了，青帝還在練劍。看來今天她是不怎麽痛快的。可是，沒辦法，你是我選中的人，就算不痛快，不願意，你還是要繼續陪我走下去，夜少想。

站在高處的青帝，又想起那時在紅衣坊外場，登上練臺最高處時那種成就感，現在她也能自如等高遠眺，那時候的自己肯定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到這一步。時間沒過多久，她卻像是經歷了很多，一下子都學會了回憶了，不是說當人老了之後，會開始不斷回憶往事，那麽她是不是也有一部分在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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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少的氣息一向是很淺的，以至于青帝過了一會兒才感覺到他的到來。她在高處，俯首看地上的他，那種居高臨下的感覺真是美妙啊，難怪，皇帝都喜歡坐

在高階龍椅上，高，也是能制造壓迫感的。她索性在樹枝上坐下來，氣定神閑地等待夜少說些什麽。對于這些事情，夜少總要給她一點交代，莫名其妙被拉進一個怪圈裏，她總有資格知道到底接下來還要應對些什麽吧。

夜少保持沉默，誰知道他究竟是怎麽打算的，還是連他也不清楚目前的情況是什麽樣？反正一旦事關司夜家就會牽連出一大串複雜難以理清的關系，和他們的交集愈多，看不透的東西就愈模糊。夜少，瞬間飛起，落在青帝身邊。不算粗壯的樹枝微微顫動了一下，然後穩穩當當承受住兩人的重量。幾片樹葉顫悠悠地飄落下去，這畫面如果用慢鏡頭拉長，也許能看出一些夢幻的意境。

那股陰寒的氣流又開始不安分，從丹田騰地竄起來老高，吊在咽喉部位，轉了一個不小的轉彎，又順着氣腔升到了天靈蓋。全身的肌肉組織一下子都好鬥似地興奮起來，期待一次完全的舒展與爆發。夜少更高一些，于是青帝側臉看他時，視線就落在他的下颌，他火熱的陽氣如同千萬條交織的蛛網，鋪天蓋地。青帝暗自嘲諷自己竟然如此沒出息，人家夜少什麽都還沒做，就你自己在那邊瞎折騰。她盡力排除這些混亂的思緒，表現出滿不在乎的樣子，雖然不能在事實上占據有利地位，至少自己能找回一點信心。

青帝狡黠一笑，忽然身體湊近夜少，壓低聲音說：“夜少，我有沒有說過。”

夜少強制鎮定：“說過什麽？”

“其實做你老婆挺好的。”青帝很暧昧地朝他飄去一眼，意有所指。

夜少嘴角抽搐一下，臉上隐約有紅暈，很不自然的笑了一下：“好像是沒有，不過現在知道了。”

青帝神色不變：“那我還和你說過嗎？”

“什麽？”

“作為兄弟，我決定開始幫你物色女人，放心，絕對是美若天仙，配得上你的。而且，今天我就遇到一個，相信一定會和你的口味的。”

夜少的臉罕見的出現類似于難以置信的表情，有點失去掌控的感覺。

青帝忽然覺得很解氣，受壓迫成習慣的人也偶爾會放抗一下，而青帝似乎找到了和夜少相處的訣竅。她豪氣萬千地用力拍打夜少的後背，帥氣的解氣的，同時也将心裏那一點不自然盡數抛卻，還有一點沾沾自喜。

只是高手終究是高手，夜少一把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竊喜的青帝沒有防備，一下被拉向夜少，鼻子和夜少鎖骨相撞，隔着一層不厚的衣襟。酸痛的是鼻子，漲紅的兩頰，青帝不得不承認自己火候還不夠，要達到夜少程度還需要多加“練習”。

夜少咽了一口唾沫，喉結滾動，熱氣緩緩透過肌膚

滲出來，他說：“是嗎？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