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新婚燕爾
翌日一早, 蘇和靜艱難地從床榻上起身,便被身後的鄭宣一把摟住了腰,只道:“再睡會兒罷。”
蘇和靜憶起昨夜裏的荒唐, 一張俏臉忍不住羞紅了起來,她道:“今日要給公公婆婆請安, 可耽誤不得。”
鄭宣眼皮沉重,可溫香軟玉在懷,他一時不想松開手, 便央求道:“再睡半個時辰。”
蘇和靜掙脫不開他的手臂,便索性依偎在了他的懷中, 又閉上了眼睛,靜候着時光的流逝。
外頭的冬吟與春染見時辰差不多了,便悄悄走進裏屋瞧了眼床榻上相依相偎着的兩人, 面面相觑後,仍是出聲提醒道:“世子妃,若再不起來, 便要誤了時辰了。”
因着鄭國公府也算得上是皇親國戚, 府內的國公夫人又是金枝玉葉的大長公主,而鄭宣又是長房嫡出的世子爺, 故下人們便稱蘇和靜為世子妃。
蘇和靜被鄭宣牢牢圈在懷中,正舒适安寧之際, 忽而聽得丫鬟們隔着簾帳的呼喚聲,她便猛地睜開了眼睛,提起手往鄭宣懷裏戳了兩下。
鄭宣睜開眼,惺忪的眸子在與蘇和靜四目相對後, 便化作了含笑的情意, 幾乎要将蘇和靜溺弊在潋滟的眸光中。
憶起昨夜鄭宣一而再再而三的放縱, 蘇和靜不免有些羞赧,美眸微閃着避開他熾熱的視線,道:“該起來了。”
這一回便是鄭宣盯着懷裏的美人盯出了幾分意動,卻也明白不能誤了時辰,已到了該去正堂請安的時候了。
他便輕咳一聲,與外頭的丫鬟們說道:“服侍你們世子妃起身罷。”自己則翻身下床,走到床榻後方隔間的屏風內換起了外衫。
蘇和靜□□酸澀無比,冬吟與春染一人一邊将她攙扶到了妝奁臺旁,替她梳起了婦人的發髻,又拿了脂粉替她細細地上妝。
鄭宣自個兒換好外衫後,便從外間搬了個團凳,放在妝奁臺後目不轉睛地瞧着蘇和靜上妝。
他從前住着的清月澗改成了他與蘇和靜的婚房,那一架龍鳳成雙的紫檀木床架子還是母親昔年的嫁妝,屋子裏嵌着東珠的妝奁臺也由他親自做了回木匠。
更別提屋內的博古架上擺放着的所有陳設,皆是随着蘇和靜的喜好而擺放在了房中。
正屋前院子裏那顆參天的枇杷樹也由鄭宣親手所指,但願他和蘇和靜相濡以沫之情能與這棵枇杷樹一般亭亭如蓋矣。
上妝時,蘇和靜不好往別處去看,可後背那惱人的視線又着實讓她又羞又惱。
冬吟與春染二人皆捂着嘴不敢笑出聲,心裏卻是為蘇和靜高興不已。
好容易才上完妝,蘇和靜便走到鄭宣身旁,往他胸膛處輕輕捶了兩下,并故作羞惱地嗔道:“好看嗎?”
鄭宣反握住了她的手,伸手一拉便将她攏在了自己懷裏。
美人惱色,明媚豔兮。
鄭宣仿若視那兩個丫鬟為無物,一時情動,便俯身穩住了蘇和靜的唇。
蘇和靜羞得不知所以,好容易才将他推開,便道:“才剛塗的口脂。”
冬吟與春染二人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皆将自己當成了會喘氣的死屍。
好在鄭宣也不敢當真惹惱了蘇和靜,便走回妝奁臺替她重新抹上了口脂,這才牽着她的手往外頭走去。
蘇和靜先是怕羞,往榮鳴堂去的路上悄悄地想要掙脫開鄭宣的手,可鄭宣卻回神歪頭望了她一眼,清亮的眸子盡是疑惑之色。
仿佛在說:何必在意旁人的眼光?
蘇和靜這才安定了下來,被鄭宣牢牢握住的手上傳來了些溫意。
跟在後頭的丫鬟婆子們俱都捂着嘴偷笑,來來往往的小厮仆人們皆一臉驚奇地瞧着世子爺與世子妃二人。
直至走到了榮鳴堂門前,鄭宣仍是緊緊握着蘇和靜的手。
榮鳴堂的上首坐着大長公主與鄭國公二人,其餘小輩皆在耳房內候着,等着外頭敬茶完畢後再去讨彩頭。
二老爺與二太太坐在左側下首,三老爺與三太太則坐在右邊。
鄭宣與蘇和靜二人相攜着手一同來了正堂內,大長公主未曾說些什麽,三太太練氏卻驚呼出聲道:“宣哥兒也太疼新媳婦了些,這連敬茶都不肯放開手呢。”
本是好話,可在練氏的嘴裏說出來後卻有些遮掩不住的酸氣。
大長公主沉下了臉,刀鋒似的眸子往練氏臉上一刮,練氏便縮緊了脖子不敢再開口。
二太太胡氏便笑着打圓場道:“宣哥兒疼媳婦也好,指不定過些時日咱們家裏便又要添香火了。”
她這話說的讨巧,連大長公主這般冷清的人也露出了幾分笑意,并道:“弟妹說的是。”
練氏瞪了一眼自己的妯娌,只在心裏腹诽道:油嘴滑舌,慣會奉承長房。
三老爺眼下烏青,見蘇和靜面貌清麗、身段婀娜,便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便練氏白了好幾個眼才斂回了目光。
二老爺則是一副老好人的和善模樣,只在一旁笑着觀禮,也不多說話。
鄭宣先一步領着蘇和靜到了正堂中央,又瞥了一眼角落裏的丫鬟們,那些丫鬟們便立刻端上來蒲團與茶水。
蘇和靜便跪在了蒲團之上,挺直了脊背将茶杯奉于大長公主眼前。
大長公主也不是個愛刁難人的性子,也未曾用別的法子拖延住敬茶,好讓蘇和靜多跪些時候。
她便接過了那茶杯,抿了一口後便将手上的和田玉手镯遞給了蘇和靜,并道:“這與上一回我在大國寺送予你的那一只是一對,如今便都給了你罷。”
蘇和靜鄭重地接過了那玉镯,朝着大長公主恭聲道:“謝過母親。”
鄭國公那兒則更加容易,敬過茶後他便塞進了蘇和靜一個厚厚的紅封,并道:“得佳婦若此,是我兒的福分。”
蘇和靜羞紅了雙頰,沖着鄭宣投去一個歡喜的眼神。
給正經公公婆婆敬完茶後,便是給二房三房的叔叔伯伯們問安見禮,只需躬身喚人便是,不許再跪地行禮。
二老爺和二太太給了蘇和靜一對龍鳳呈祥的白玉佩環。
三老爺和三太太則給了蘇和靜一支并蒂蓮紋樣的翡翠簪子。
皆是有價無市的上乘貨色。
鄭宣也得了一臺凍玉墨硯和幾只極為名貴的紫玉狼毫。
與長輩見過禮後,便到了小輩相見的時候。
蘇和靜給這些長兄弟妹都備了表禮,一色皆是她親手做的荷包與扇套,并未分出個裏外親疏來。
嫡出的兩位哥哥見那扇套上刻着翠青松竹,且針線針腳都極為平整,便與鄭宣說道:“三弟娶了位賢妻。”
鄭宣笑而不答,只那雙盛着笑意的眸子映出他此刻的春風得意。
兩位長兄們誇贊靜兒自是應該的,只是賢惠二字卻從未說到他心裏去。
靜兒賢不賢惠都無妨,若是因過于賢惠而讓她自己受了委屈,鄭宣倒希望她能任性些。
庶出的幾位妹妹也極為喜愛蘇和靜送的表禮,一時便以荷包上的走線與蘇和靜聊起了刺繡。
一個時辰後,鄭宣才帶着蘇和靜回了清月澗。
二人皆有些疲憊,一時便褪下繁重的外衫,并頭靠在臨窗大炕上。
鄭宣起先只是捏着蘇和靜滑膩的柔荑把玩,而後則吻上了她的唇,吻着吻着那雙手便不大老實了起來。
便往蘇和靜的衣襟裏探去。
隔着簾帳的幾個丫鬟聽見了蘇和靜的嘤咛聲,一時便紅着臉頰退了出去。
冬吟老練些,便與在廊下看着小丫鬟們灑掃的秋桐說道:“快去叫人備水。”
秋桐已為人婦,聽到裏屋裏傳來這等似貓叫的嘤咛聲,心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便讓小丫鬟們燒起了水。
半個時辰後,冬吟聽裏頭的響動聲聽的耳朵發麻,臉上也羞紅得鮮豔欲滴,好在裏屋裏終于傳來了蘇和靜沙啞慵懶的聲音。
是喚人進去服侍。
冬吟便與春染一同進了裏屋。
午膳過後,冬吟本想着該與蘇和靜商議一番鄭國公府的人事,也該與去各方各院的丫鬟婆子們聯絡些關系。
可鄭宣卻似只黏人的家貓一般纏住蘇和靜不放,冬吟也沒空與蘇和靜提起這一茬事。
這不,剛用完晚膳,世子爺與世子妃二人便去了花園內散步消食。
不過一炷香的工夫,這夫妻二人便又攜手回了清月澗。
蘇和靜額上細汗點點,冬吟與春染二人本想上前替她絞了帕子擦拭一番,卻被鄭宣攔下,由他親自替蘇和靜擦拭細汗。
冬吟與春染二人在杵着也不算回事,便一前一後地退了出去。
只是退出去沒多久,裏頭又響起了嬌聲連連,再是世子爺似小貓乞食般的清冽聲音。
冬吟再度紅了臉頰,與春染面面相觑了一陣後,二人都在心內慨嘆了一聲:世子爺也太……那個了些,世子妃可受得住?
下午又鬧了一會,用過晚膳後,冬吟想着世子爺總該去外書房裏靜心看看書才是。
誰知他卻寸步不離地跟在蘇和靜身後,連去淨室都是一副離不開的黏人樣子。
世子爺在裏頭,冬吟與春染也不好進去伺候。
一個時辰後,世子爺披了件薄薄的外衫,胸口向外随意地敞開着,懷裏則抱着臉紅不已的世子妃。
冬吟與春染去淨室一瞧,那木桶外到處是飛濺的水珠,後頭屏架上擺着的衣衫也濕的不成樣子。
她二人再度無言,一時又感嘆了起來。
再寵愛也好,這也太過了些。
晚間之時,夜幕漸深,世子爺自然又要求歡,冬吟與其餘守夜的丫鬟這回也不再害羞了,只望着無邊的夜色發愣。
世子爺莫非是從前從未有過女人?這一開葷,竟是放縱成了這般模樣。
作者有話說:
感冒還是沒好。
只能更三千。
等我好了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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